穆郁修狭长的眼眸一眯,看到温婉形影单只地走在前面,他用力甩上车门,开着车跟在温婉身后。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了大概10分钟,温婉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坐在车里的穆郁修用力握着方向盘,看着她的身影被车灯拉得很长很长,白色的裙角在夜风里飞扬,越发衬托出她的单薄纤细。

    穆郁修的眼眸里极快地闪过一抹心疼之色,最终还是下车,几个箭步上前抓住温婉的手腕,把她甩到车门上。

    他阴沉沉地盯着温婉泪光闪闪的脸,顿时又是烦躁又是无力,厌烦地说:“你哭够了没有?生离死别是不是?那么不愿意跟着我吗?”

    “我表现得还不明显吗?你是从哪里看出我想跟着你了?”温婉并没有再哭了,只是一张脸惨白,泪水干在皮肤上,被冷风一吹,脸上就有些干干的疼,倒不如再哭一场来得痛快。

    她说这话的时候,水润的眼睛瞪着穆郁修,里头雾蒙蒙一片,不仅没有一点杀伤力,反而透着一种纯情。

    “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眼中的水都吸干。”穆郁修停下来,一只手抚上温婉的眉眼。

    男人的眼眸里洒进车灯的光芒,似乎闪烁着痴迷,低声喃喃地说:“婉婉,你知不知道你的眼睛里像是盛满了一池湖水?”

    温婉怔怔地盯着穆郁修突然温柔的脸,还是没有说话。

    穆郁修再次拉住温婉的手腕,准备拖温婉上车。

    温婉的眼眸倏忽一冷,另一只手顺势抓住穆郁修的手臂,上前一步,准备来个过肩摔。

    但事实上穆郁修却比她快了几秒,只听“嘭”地一声,温婉只觉得浑身的骨头一软,被穆郁修仰面摔倒在地,她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穆郁修居高临下地站在温婉跟前,见她疼得蹙紧了眉,却仍旧不愿屈服的模样,穆郁修缓缓地蹲下身,扯住温婉的一把头发,把温婉拽起来,“跟爷比身手是不是?温婉,你忘了你的过肩摔是谁教的?你要青出于蓝,也不想想你的老师是谁。”

    温婉闻言唇边绽放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心里又痛又酸。

    那时知道穆郁修会过肩摔时,便要他教自己。

    然而他却没有要教的心思,每次手臂都要故意不正经,事后还一本正经地解释说过肩摔就是这个姿势。

    然而那时他的性子太过于孤冷清贵,她心里怀疑,却不敢当面揭穿他。

    她知道了他龌龊心思,再被他抓住手臂,她总是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根本无心再学下去,结果他却斥责她不专心。

    温婉一想到这里眼睛就发酸,没出息地想哭。

    其实真正回忆起来,和他交往的那段时间,在外人看来,甚至连她自己都觉得他们是很幸福的一对。

    哪怕那时他不爱说话,也不常对她有过多亲密的举止,她还是能感觉到他的认真和投入,能感觉到他是真心喜欢她的。

    可实际上,他不止有她一个女人。

    那么他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她?

    不重要了。

    喜欢与否,对于死心的她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我宁愿从来没有学过。穆郁修,我为有你这种老师而感到可耻。”温婉说完后,不顾穆郁修眼中凝起的冰寒,伸手扯回还被穆郁修拽紧的头发,慢慢地站起身。

    虽说穆郁修有手下留情,但她一个女人被他摔到地上,就算不残废,也很难再支撑多久,没有走出几步,脚下一个踉跄,便扭到脚踝,一下子跌在地上。

    穆郁修转过身准备开车走人,听到身后的响动后回过头,见温婉就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脚。

    他动作一顿,又返回到她身前,蹲下来后单膝跪地,抓住她的脚,拖掉她的鞋子,大手正要揉上去,

    温婉却伸脚揣向他,提高声音说:“你放开!你以为你是武侠剧里的张无忌,还会接骨?去找你那个未婚妻乔什么敏。”

    穆郁修闻言果真没有再动作,狭长的眼眸斜睨着她,“所以呢?”

    温婉在穆郁修森然的目光里低下头,咬紧唇说:“你送我去医院。”

    穆郁修眯着眼眸紧锁着温婉,那目光像要看透她心里一样,半晌后讥笑道:“原来你又是让我摔你,又是故意扭到脚,费劲心思,就是宁愿去医院,也不跟我回去是吧?行!我带你去医院,我看你还要耍多少小聪明。”

    说完便抱起温婉,一个小时后从诊室里出来,穆郁修大步走在前面,半天没有见温婉跟上来,转过头见温婉蹲在地上,他又返身回到她面前。

    温婉揉着自己的脚,抬起眼睛看向身形高大的穆郁修,面不改色地说:“脚疼,我估摸着要住院几天。”

    穆郁修额角的青筋跳起来,紧握的手指发出一阵脆裂的声响,他俯身揪住温婉的衣领,“想住院,这样的程度怎么行?要不要我再摔你几次,让你多住段时间?”

    温婉闭着眼睛,神色冷冰冰的,“你摔吧。最好给我摔残废了,我一辈子住在这里好了。”

    话音刚落,温婉的身子就被穆郁修丢到地上,“坐在那边的椅子上等着我,我去办住院手续。”

    温婉站起身,本来不用回去他和袁浅住过的地方,她应该高兴的,可是扯了扯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几分钟后,温婉被穆郁修抱到病床上。

    她躺下去后拉起被子蒙住脑袋,语气疏离地说:“今晚辛苦穆先生了。我要睡觉了,穆先生再见。”

    岂料他扯开被子,脱掉鞋子便了上床。

    穆郁修在温婉震惊的表情下,侧躺在温婉的身边,长臂一伸把温婉捞到怀里,“你在这里,我还能去哪?不让你陪着睡,我要你做什么?”

    温婉没有力气再挣脱,索性自己不愿跟他回去的目的已经达成,她一言不发地闭上眼睛。

    她本来是要睡觉的,谁知没过多久,她就感到身后的东西,脸顿时通红,就怕接下来穆郁修要对她这样那样,她懊恼地问:“那是什么?管好它!”

    “你都和它那么熟了,还问我是什么?”穆郁修说着,更加贴紧温婉,“我管不住它,它只有你能控制。”

    温婉嗤笑一声说:“你说什么只有我能控制,我看乔菲敏和袁浅也可以吧?”

    穆郁修的手僵在那里,脸色也一点点沉下来,一双眼眸复杂幽暗,“你怎么那么扫兴?如果你非要拿自己跟她们比较的话,我也无话可说。”

    什么叫她想跟她们比较?温婉瞪大眼,女人和男人的思维总是存在很大的差异,大人最爱说的就是这句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可女人其实只是想要男人的解释,或是哄一哄就可以了。

    温婉恨极了穆郁修这种不解释任由她猜来猜去的态度,扯着穆郁修的手臂,冷若冰霜地说:“没错,我扫了穆先生的兴,我比不得其他女人能穆先生喜欢。既然这样的话,请穆先生离开。”

    “你有完没完?”穆郁修两只大手握住温婉单薄的肩膀,把她的身体展平,他突然翻身压上去,抬手用力捏着她的下巴,阴沉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你能不能不要像个刺猬一样,随时都竖起你浑身的刺扎我?你以为除了你之外,我还会大半夜地陪着别的女人躺在病床上吗?温婉,你仗着什么?你不过就是仗着我放不开你!”

    温婉看到他的眼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一样,渐渐变得狂乱,她心底惊颤,面上还是冷冰冰的,别开眼睛说:“那我是不是该每天烧香拜佛?能被穆先生时常惦记,是多少女人求之不得的。”

    穆郁修看着温婉讽刺的表情,只觉得像是有块巨石压在自己胸口一样,沉闷无力,满腔的怒火无从宣泄,抓过不远处的玻璃杯子用力地摔到墙上,“行!你就跟我这样拧着吧,看看最后吃亏的到底是谁。”

    说完便放开温婉,转身侧躺下去,他背对着温婉闭上眼睛,“睡觉吧,养足了精神明天继续跟我对着干。”

    温婉冷笑一声,翻过身挪向床的另一侧。

    房间的灯被关上,月光从窗户外投过来,两人中间的薄被凹下去很大一块。

    黑暗里,分明还是近在咫尺,心却隔着天涯般遥远的距离。

    第二天早上温婉是被冻醒的,迷迷糊糊中就听到从阳台传来穆郁修打电话的声音。

    “上次给你你不要,现在开口给我要钱?袁浅,你怎么不干脆清高到底?就算你们母子饿死街头,也不要来找我。我的条件?你不是明知故问吗?把陶韬给我,我给你一大笔钱,不仅能保证你的下半辈子,我还能……”说到这里,穆郁修似乎察觉到身后的目光,猛地转过头,就见温婉噙着冷笑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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