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幸运之神接二连三地来我家做客,真让我不知该如何招待。相比于她的平静如常,我的表现实在丢脸。上课走神、下课发呆、偶尔还会低着头傻笑,整个一痴呆患者忘吃药。又一个下课铃响起,她终于开口和我说话,“同学,能让一下吗?”正自我陶醉的我一下没反应过来,仍傻坐在那。过了约半分钟,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秋宇同学,我能出去吗?”

    “啊?哦!”我抬头看着她,瞬间回过神来。然而这次却是反应过度,我火烧屁股似的嗖地一下蹿起来,左脚刚好被桌腿绊到,失去重心的我直接朝旁边一女生扑了过去。好在我身手敏捷,及时用手撑住了桌角,总算是保住了初吻。那女生缩着身子惊魂未定地看着我,在全班同学的哄笑声中,我红着脸连声道歉,匆匆逃出教室。

    迷迷糊糊地熬到放学,同学们基本都走光了我还坐在那思考人生。“喂!我说你今天是怎么了,咋跟丢了魂似的。”韩东走过来拍了我一下,坐到我旁边。

    “对了韩东,今天作业都留啥了?”元神归位的我开口便问。

    “完了完了,看来你真是丢魂了。”韩东无奈地摇摇头,“唉,看看你,换了个漂亮点的同桌就找不着北了,真是服了你。”

    “漂亮点儿?”我暗道韩东的审美观是不是有点高。“呵呵,主要是幸福来的太突然,没有心理准备。”我憨笑。

    “瞧你那点出息。”韩东撇撇嘴。

    “走!今儿个爷高兴,咱哥俩去喝点。”我突然来了兴致,勾着韩东就往出走。“你还会喝酒?”韩东一对小眼睛瞬间瞪大了不少,看着我一脸不相信。

    学校对面超市里,我把怀里的东西往收银台一放。“阿姨,两袋辣条、四个鸡手、两瓶小蝌蚪、一共多少钱?”我边说边掏钱,幸好是刚过完年,手头比较宽裕。韩东则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可能是见我头一次这么敞亮吧。

    初春时节,天还较短,才5点多太阳便要下班。我俩找了一家小吃部要了两碗两块钱的冷面就开始侃大山。

    “我说你今天到底咋回事啊,换个座就高兴成这样?”韩东灌了一口汽水问。

    “嗨,其实也没什么,主要…咳…咳,主要是终于摆脱了母老虎,重获新生,挺高兴的。”被花生渣呛到的我赶紧喝了一大口汽水,然后便开始打嗝。

    “呵呵,是么?我看不对吧,你小子该不会是换了个漂亮同桌所以动了非分之想?作为班长我可得提醒你啊,咱们学校可是明令禁止早恋的,抓到了轻则批评教育,重则留级劝退。”韩东又开始在那危言耸听。

    “哎呀,你想多了,我根本没往那方面想。”我口是心非地辩解道。

    “唉!你走了桃花运我就没那么好命喽,正了个又胖又黑的大妈坐身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妈来陪读呢。”韩东边啃鸡手边发牢骚。“哎,不对不对,她可没我妈难看,嗯?也不对,我妈没她好看,哦不不,是她比我妈更好看……”韩东在那语无伦次地嘟囔着,渐渐把自己绕进去了,我在一旁笑着调侃:“韩兄,你这酒量也太差了,半瓶汽水就多了?其实你也不用太悲观,过了这学期就分班了,忍忍就过去了啊。”我在安慰他之余心里却突然涌出一股惆怅。唉!想那么远干啥,过好当前才是关键。我努力调整好情绪,望着门外深蓝色的天空默默祈祷,明天一定会更加美好。

    晚上,我跟母亲简单聊了聊文理分科的事,却对换座的事只字未提。母亲的一番教导让我受益匪浅,“不管文科也好,理科也罢,都有自己的优势和发展领域,都能实现人生价值,关键要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喜欢什么、听从自己内心的声音,不要被旁人的观点左右,妈妈当初就是被一些陈腔滥调所影响,做出了错误的判断,遗憾终生。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坚持做自己,不管你如何选择妈妈都永远支持你!”

    早上,由于睡的太香,我是被老妈用力摇醒的。“几点了,还不起床,闹钟都响2遍了!”在老妈的催促下,我端起一碗半热的豆浆一饮而尽,随手抓了2个包子便冲出家门,“到学校再吃,边走路边吃东西对胃不好!”老妈的呐喊声紧随而来。

    一路小跑赶到学校,进校门之前突然想到了什么,拐进对面的超市买了2支绿箭,边嚼边掏出手机,“还有2分钟,赶趟!”郁闷的是当我冲向教室时正好班主任也从对面走过来,我赶紧急踩刹车,在班级门口险些与严老师相撞。“老…老师好,我喘着粗气打了个招呼,习惯性奔向最后一排。然后在母老虎和他旁边男生古怪的表情中恍然大悟。

    “你就不能让家里给你买个自行车吗?整天跑来跑去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严老师也对我今早的表现有些不悦。唉!我何尝不想拥有自己的交通工具,可我中考前刚丢了一辆三百多的公路赛,哪好意思再向父母开口呢。

    换新座位的确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一下离黑板这么近,母老虎换成了梅花鹿,还有心里莫名的激动与紧张。上课时我僵硬地坐在座位上,为了不侵占她的领土,我本能地和她保持着距离,东西也都靠边放,甚至将一条腿放在过道。偶尔趁她不注意时偷瞄她一眼动作还不敢太大。她穿着白色绒衣蓝色牛仔裤,安静地坐在那儿,桌子上的物品摆放的也很整齐,并且比较靠边,没有任何侵略性。结果在我们的桌子中间竟自然形成了一块约十公分宽的真空地带。距离产生美,是这么说的吧。

    每节课她都能认真听讲,而我却难以专注,最多也只能集中50%的注意力,她一天几乎不和我说话,我更没勇气开口。几天后,我被她训练的站有站相坐有坐相,她只要一起身我就立刻站起来让道,有一次政治课,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起身的瞬间我也条件反射似的站起来并离开座位,搞得老师莫名其妙,大家哄堂大笑。

    不知不觉开学过去了一周,我也逐渐恢复了正常。只是我们之间依旧没什么话,除了上学时礼貌性地打招呼就是放学时远远地看着她的背影。而学校里,不管是课间还是体育课婷婷总和她形影不离。始终无机可乘的我只能是老牛拉犁—有心无力。

    上午最后一节数学课,高老师面无表情站在讲台上,又开始了他那播音员式的讲课模式,由于女神在身边,我不好意思像以前那样懒散。于是我也拿出本子,不求甚解地记笔记。头疼的是,我以前只发现我的思维跟不上高老师的节奏,现在我发现我的手速竟也跟不上老师的语速。于是,气急败坏的我开始施展我的狂草笔法,笔尖在纸上肆意飞舞,总算是勉强跟上了老师的节奏,但写出来的天书估计全世界只有我能认识。

    播音员终于停了下来,让我们先做2道类型题就穿上外套出去了,估计是内急。我甩了甩酸麻的手臂,偏头看了眼吴桐的笔记,干净的本子上虽也写满了字,但却工整有序,段落清晰,字迹也很娟秀。相比之下,我本子上写的简直就是火星文。

    “你的字写的真好看。”我忍不住夸赞道。

    “好看啥呀,我随便写的。”她倒是谦虚。

    “我说真的,而且刚才老师讲那么快,我都快跟不上了,你还能写这么好,真厉害!”

    “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我就是初中时经常练习速记,熟练些罢了,比起那些真正字写的好的学姐还稚嫩的很。”她说着顺便看了一眼我记的笔记,噗嗤一声笑了,“你这写的什么啊!”

    “额……我这也是速记,不看也罢,呵呵。”我慌忙收起本子,保住颜面。初中时也有人吐槽过我的字,而我则会大言不惭地反驳:“怪我啊!是老师念的太快了。”但现在我真的是无言以对。“唉,看来我们之间的差距真不是一星半点啊,这让我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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