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省大题最后常以解析几何结尾,这题的最后一问要求证明一个等式。

    周停棹换了支铅笔,落到卷子上前问了句:“可以写吗?”

    桑如托着下巴:“你写。”

    她的眼睛亮晶晶,周停棹无端想起家里养的那只小猫,它做错了事或是要讨人欢心的时候,也总是这样看人。

    周停棹顿一下,接着在题干上落笔,问:“数列,能看出来吗?”

    “嗯。”桑如点头,做好了认真听讲的准备。

    “好,k应该是有范围的对不对,”见桑如点头,周停棹继续道,“那我们就要分几种情况来讨论,第一种,k等于1……”

    ……

    “明白了明白了!”桑如听了大半,差不多明白了思路从何而来,把试卷拖回来就开始写答案。

    周停棹侧着头看她奋笔疾书,一副谁也不能打搅的样,这才觉得熟悉的感觉回来一些。

    毕竟她从来也没有夸过他,除了帮老师传话没主动跟他说过话,更没有主动问他数学题,还用那样的神情注视他。

    桑如的眼睛总是忙碌,她沉默时看每一门学科,看许多名着,交谈时看她的朋友。

    那双漂亮的眼睛看向许多人和事物,只是从来不看自己。

    这是太特别的一天,周停棹想。

    桑如写完答案,又从头扫了一遍,满意了,不由分说放到周停棹的臂弯里去。

    数学迭在物理上,周停棹也不怪她再次打断思路,拿着卷子认真看了起来。

    “是这样的,”周停棹跟着答题过程走了一遍,说,“没有问题。”

    “你真厉害。”桑如又说。

    周停棹:“……是你聪明。”

    “我是聪明呀,”桑如也不推辞,得了夸奖就往怀里揣,她看着年轻版的周停棹,没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你也很聪明。“

    两人的前座听着这些对话悄悄对视一眼,这两个人这么官方地互夸,简直见了鬼!

    周停棹也觉得见了鬼,耳朵一下子红了,却还故作镇定地锁着眉头看向她。

    这短短相处的一会儿,桑如几乎已经确定周停棹没有跟自己一同回来。

    为了最后确认,她问:“你今年几岁啊,周停棹?”

    周停棹被问得有点愣住,但顺她的话答了:“17。”

    “怎么还未成年……”

    很难不听出可惜。

    算是有了明确答案,这的确不是那个周停棹。

    这时候的小周虽然也沉默,也有些高冷,但讲起题来循循善诱,会一步步慢慢告诉你这里是怎么来的,会耐心地让你吃透整道题。

    老周呢?

    老男人周停棹绝不会这样!

    两个人的行业都有许多不确定性和随机性,常常需要不定时处理突然出现的问题。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约到酒店里去的时候几乎没见周停棹忙过工作,桑如却还要抽时间应付随时出现的甲方。

    有回周停棹拉着她后入,桑如趴在床上被干得一边哭一边喘,手上还要回复着甲方对设计提案的挑剔。

    老男人却不体谅,越插越深,从后头捏住她的奶子肆意地揉,甚至贴到她耳朵边上恶劣地说:“拿不了手机就别打字了,打个电话过去直接说,顺便让人听听你叫得多浪。”

    气得桑如缩着穴用力夹他,他就哼笑两声,更用力地插入再抽出,非要弄得人连故意夹他的力气都没有。

    桑如其实是爽到的,神清气爽地窝在床上进入贤者时间,可没想到周停棹还不让她休息!非要她把甲方的问题说给自己听,桑如烦了,把手机直接扔给他看。

    接着就听见周停棹看着看着笑了一声,道:“下次工作要专心,发个消息这么多错别字。”

    桑如:?

    怪谁?

    周停棹又要了她的方案,再叁保证脑内阅后即焚桑如才给他。

    他看了下,结合客户给的意见给桑如指了几个修改意见,简明扼要。见桑如惊得眼睛圆圆,周停棹知道自己说得还算在点上。

    桑如半晌才说:“你不是对家派来我身边的卧底吧?”

    周停棹轻轻敲她的脑袋:“是。”

    隐约记得那回他还说了句什么来着。

    哦——

    “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你的时间都归我。”

    桑如看着小周就莫名想到了那个周停棹,紧接着一股不知道是什么的情绪开始在心里头横冲直撞,撞得人眼睛也酸,鼻子也酸。

    大约这也算一种吊桥效应,回到熟悉的过去却觉得孤立无援,本能地对脸熟的人更为依赖。

    他明明就在这里,可桑如清楚知道,他还留在未来。

    桑如想,我确实有些喜欢周停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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