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傻看到一群的同类,倒是一点都没有紧张感,更没有丁点“天下犬类是一家,我跟你一块揍那只猫”的意思,闷头闷脑冲到对峙的阿尔弗雷德和哈士奇之间,对着哈士奇龇牙咧嘴,发出低沉的警告声。

    这么一只大型犬冲过来,不仅被直接威胁的哈士奇腿软地“嗷呜”了一声掉头就跑,连跟在阿尔弗雷德屁股后面的一串萌系小狗们都四散着逃跑了。

    顷刻间就被小狗们全都抛弃了的阿尔弗雷德表情略有些纠结,用丰富的面部神经跟跑来的老婆和两个儿子讲了一个无比曲折的故事。

    他上次见过小儿子把一只藏獒训练得无比乖顺后,就也起了找一只狗来玩玩的念头。当然,阿尔弗雷德没有傻到用自己的猫躯去直接挑战藏獒的利齿,他循序渐进,先从小型犬开始打,在把周遭数个居民区的小狗都打服帖后,终于升级到开始撩大狗了。

    这只哈士奇他三天前已经盯上了,无奈对方天天跟着主人身边不挪开步子,阿尔弗雷德非常睿智地派手底下的漂亮小母狗出马,将美狗计+调狗离山计完美结合,总算是把哈士奇给诱拐过来了。

    ——费了这么大功夫还没来得及把他打服气呢,中意的小弟人选就被小儿子的小弟给吓跑了不说,连其他的小弟也都这样靠不住。

    从拥簇者众多到孤家寡人的落差实在有点大,阿尔说起来时表情颇为微妙纠结,长长叹息一声,打起精神来伸开始跟猫妮卡互舔。

    你看,虽然小狗们都把你给抛弃了,好歹你媳妇跑来找你了啊,李彦估摸着要是阿尔懂人话,现在他想的肯定是“战场失意情场得意”。

    他见老爹老妈都对见到彼此开心得不行,便也没有急着带猫妮卡回去,在隔了他俩两米远的地方让大傻趴下,自己再趴到大傻脑袋上,打定主意要是看到猫妮卡在泥土里扒拉或者去碰别的猫狗啥啥的就赶紧阻止。

    事实证明,猫妮卡远没有他想的那样无聊,人家有了阿尔弗雷德,亲都亲不够,连对两个儿子都不正眼瞧了,自然也不会搭理其他有可能会让她染上弓形虫的猫狗。

    李彦等他俩热乎劲儿过去的时间段里闲极无聊,只好跟旁边的小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用肉球击掌,后来实在觉得没趣,就用爪子扒翻小袜子尾巴上的毛玩。

    好不容易熬到了那边热乎劲儿过去,李彦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不回去可能女主人就要生气了,于是指挥着大傻来到那对猫男女身边,扯着猫妮卡的尾巴试图把她给拽上来。

    不过猫妮卡死扒着阿尔弗雷德不撒爪子,李彦连小袜子都拽不上来,何况是这两只大猫,他扯了半天都扯不动,把信收服的小弟小袜子叫来一块帮忙也没拽动,李彦只好跟阿尔摆事实讲道理,把毛茸茸的猫脸一板,正色无比比划道:“喵~喵喵~喵喵喵~”

    阿尔虽然在猫中智力超群,但要理解啥“害怕我妈感染弓形虫传给小宝宝”啊“小宝宝感染后就会出事儿”啊,也是很不容易的。

    李彦正绞尽脑汁试图让亲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呢,旁边的小袜子听他“喵”个不停,很开心地响应自己的老大,跟着一块唱了起来:“喵喵~”

    李彦大惊失色,一爪子拍在他后脑勺上示意他闭嘴,然而猫妮卡已经被踩中了兴奋点,拉开嗓子跟阿尔肩并肩“喵”个不停。

    小袜子正捂着被抽得生疼的后脑勺眼泪汪汪地看着他,一下子却听到爸爸妈妈都唱起了歌。他自觉找到了靠山,“跐溜”一下从大傻后背上跳了下去,挤进猫妮卡和阿尔弗雷德之间,高高抬着下巴也欢快地叫了起来。

    “……”李彦在此起彼伏的猫叫声中,木着脸目视前方顿了好久,最终长长叹了一口气——他跟自己说,再有时间一定要教给大傻搬运东西的指令,一旦自己下了命令,大傻扑上去一口把猫妮卡叼住,强制性带走的画面简直不要太美好。

    ……其实仔细想想那画风也挺危险的,万一大傻下颚咬合力没有控制好,那场面就非常血腥了。李彦凝重脸思索了一会儿,深觉这个绑票手段可行性不高,也就放下了。

    他倒是难掩遗憾地看向跟着节拍【李彦:呸,有个屁节拍,唱的一个比一个跑调!】跳舞的阿尔弗雷德——李彦本来盖章自己亲爹该是全天下最聪明的猫呢,现在看来他也就语言天赋出众一点,脑回路也挺奇葩的。

    这是什么世道啊,想找出一个不是蛇精病的猫咪怎么就那么难呢?李彦悲愤地用力拍打着大傻的脑瓜,还钻到人家鬓毛里面,忍着穿脑的魔音小睡了一觉。

    听着轻音乐入眠会提高睡眠质量,李彦则从闭上眼睛起就开始做噩梦,梦到自己拿着孤零零的一条尾巴——从尾巴尖黑色的绒毛能推断出尾巴属于猫妮卡,从大傻嘴巴里扒翻脑袋和四肢的场景对于一只奶猫来说实在是太血腥了。

    他郁卒无比地睁开眼,见三只猫正在亲热无比地玩“猫爪必须在上”的经典游戏,小袜子蹲在爸妈中间。

    刚开始玩的时候,猫妮卡和阿尔的步调还是很整齐的,小袜子还能跟得上节奏,但渐渐地,猫妮卡快了半拍,很显然小袜子的智商不足以支撑他分心操控两个战场,他就专心致志地跟猫妮卡相互交叠前爪,而另一边的阿尔就趁机“啪啪啪”把爪子往大儿子脑瓜子上拍。

    李彦不知道是应该鄙夷他连亲生儿子都要欺负欺负的恶趣味,还是应该唾弃他连智障残疾猫都不肯放过的丧心病狂。

    不过他还是很开心地从大傻脑袋上跳下来,小摔了一下自己的帅脸,又快速爬起来,蹲在小袜子旁边近距离观赏了一番他被揍的惨样。

    小袜子被打了几下后其实就觉得奇怪了,为什么连跟妈妈玩游戏的时候都会感觉到脑袋疼呢?这种感觉就如同上次跟弟弟打架被痛踹好像啊,莫非是他的脑袋出了问题?qaq

    ——不要嘤嘤,他才不想以后莫名其妙脑袋就疼起来呢!小袜子有点被自己的猜测给吓到了,颤颤巍巍地扭过头去看旁边。

    阿尔反应极为迅速地住了手,对着他露出一个散发着鹅黄色父性光辉的慈祥宠溺笑容:“喵呜~”

    小袜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刚才会是亲爹打他,见状傻乎乎跟着笑了笑,惊喜地发现脑袋竟然不疼了。

    ——莫非跟爸爸对笑有特殊的治疗功效?小袜子眨巴眨巴眼睛,扭回头去继续跟猫妮卡玩,而后感觉到脑袋又疼了起来。

    他再看阿尔,阿尔对着他笑。

    李彦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脸惨不忍睹地拿爪子捂上了眼睛,缓了缓满心的吐槽之魂,才走上前来戳了戳小袜子的尾巴:“喵!”

    小袜子从来都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但也生怕他生气了再踹自己,下意识就停止了跟猫妮卡的玩耍,垂着脑袋乖乖走到李彦身后站好了。

    李彦继续费劲儿地跟阿尔解释弓形虫的问题,阿尔似乎听明白了,面色也跟着凝重起来,对着他轻轻一点头,再扭头跟猫妮卡解释。

    阿尔根本没有跟老婆讲得太深——啥虫的他都听不懂老婆肯定也听不懂——只是愉快地表示到了吃午饭的时间了,你家主人准备好了香喷喷的小鱼干在等着你呢。

    李彦神色极为微妙地看着猫妮卡欢快地跟阿尔告别,叼着小袜子就扭头走了。他默然了半晌,纳闷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简单便捷的好办法?难道现在他的智商已经堕落到被阿尔碾压的地步了?

    阿尔带着隐隐“老婆听话到爆,小儿子智力被吊打”的优越感,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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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彦骑着大傻回到跟女主人分别的花园,没有找到人,想着他们可能是直接回家了,就搭乘大傻牌顺风车回了别墅,在家门口把人家冷酷无情地留给了早就在等着的隔壁女主人。

    他在大傻“呜呜”的哼唧呼唤声中从半开的窗户里跳了进去,看到女主人正在鼓捣三只猫的午餐,喷香喷香的味道从厨房中飘过来。

    李彦自从一通猛吃把自己吃成一颗球后,已经成了猫咪食物的鉴赏大师,一闻就知道这绝壁是在炒羊肉。

    他走到厨房里面,果然看到猫妮卡和小袜子并排坐着,双双期待万分地抬着头盯着炉灶,倒是女主人站在炉灶边上毫无动作。

    李彦走进了才发现她正一脸凝重地捂着肚子作沉思状,他还纳闷是什么事儿呢,女主人一扭头正好看到了他,神色一松,缓缓道:“套套,妈妈肚子好疼啊。”

    这句话一说出来,李彦差一点给她跪了,手忙脚乱地跑出厨房,顺着客厅的茶几跳上去,从小矮桌上把电话用两只短短的前爪抱起来,两只后腿直立站立,摇摇摆摆地用一苇渡江绝技一路跑回了厨房。

    他焦急地把电话在女主人面前晃了晃,见女主人除了摆出一副很有气势的凝重脸外没有任何表示,干脆自己拿爪子给她拨电话。

    当然,要是直接拨120急救电话那实在是太显眼了,李彦可不想被人当做猫妖做掉,所以只是拿爪子拍在“1”键上。

    这家设置了快捷号码,长按1号键就会自动拨到男主人的手机上,李彦听着听筒里面“嘟嘟”响了两声,而后被男主人接了起来。

    从声音听对方也很焦急,一般这个时候女主人都会照顾三只猫吃饭,然后给肚子里的孩子念两个童话故事,就这么睡午觉的,极少这个点给他打电话。

    想到按照预测,还有半个月就要生了,男主人一瞬间脑补了很多,一按下接听键就连声问道:“肚子疼吗,孩子闹你了,还是感觉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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