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知道,又何苦让我为难呢?”

    一直不说话的姜培□□然插话,神色有些不自然,“是因为你对我没有感觉,找不到让你战胜一切的勇气,所以你才会如此为难吧?”

    “这个……”平凡迟疑片刻,选择了一种不会造成太大伤害的表达方式,“我不会允许自己犯同样的错。”

    裴习远扔了筷子,把嘴上的油擦干净,一脸严肃,“平凡,我要诅咒你,诅咒你爱上富二代官二代之类,然后亲手打破自己的誓言。”

    平凡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我下次会跟人说,我男朋友是裴习远。”

    平凡没有想过,这么快就让她有机会说出这句话,而且还是在俞浩扬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有上过榜,现在什么规矩来着?

    那啥,要不要跳个艳舞什么的……

    ☆、第十章

    第十章

    灯光正好,琴声缠绵,浓郁的咖啡香气萦绕不散。可是,拐角的生意没有盛夏时的火爆。于瑶瑶支肘托腮坐在吧台后面哀声叹气,要是俞浩扬在就好了,学生妹子不要太热情哇,还有个把盯着他看的男人也是隔三差五就会点上一杯咖啡,有这种男女通杀的美人儿坐阵,何愁没生意呢?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他是个搞艺术创作的。搞艺术的也没关系,他干嘛招惹平小凡。招惹也就招惹吧,还让平凡她大姨撞见了。

    于瑶瑶表示她这辈子除了离婚是她干过最生猛的事情之外,再就是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把俞浩扬扫地出门。

    俞浩扬问都没问原由,捡起行李转身住进工作室。他要是质问几句,和她吵一架,她心里还舒坦。可他当时只问了一句:工作室还是我的吧?

    要不是因为心中有所亏欠,于瑶瑶不会答应平凡,每天给俞浩扬送饭。

    话又说回来,平凡她大姨明摆着不想让平凡和俞浩扬交往,她还暗中相助,要是被发现,说不定连这家店都保不住。

    于瑶瑶把这份担心和平凡说了,平凡很看不起她卖友求荣的汉奸嘴脸,“你要是敢告诉我大姨,我们多年的感情就完了。”

    “平小凡,咱们多年的感情就比不上你和俞浩扬勾搭的这一个月吗?你还说你不是看上他?”于瑶瑶愤懑难平,“为了他,你用你最不喜欢的方式帮他付房租。为了他,你不惜让我换掉餐具,让他觉得房租真的是因为这样才免掉的。为了他,你欺上瞒下,金屋藏骄。你觉得你这样真的好吗?”

    平凡听着她吐槽,面无表情地喝完一杯咖啡,在于瑶瑶一记记眼刀的威慑下,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问:“他人呢?”

    于瑶瑶快要抓狂了,她说了一大堆,竟然被平凡无视了。

    “我去接他回家。”

    “你是他妈啊,接他回家?”于瑶瑶更怒了。

    平凡收拾好东西,拍拍于瑶瑶的脸,笑了,眼中盛满柔光,像揉碎满天的星光,“要是不叫他回家,他会一直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面。”

    于瑶瑶连怒气都没了,“你想走你妈的老路吗?”

    俞浩扬不在工作室,穿堂风绕梁而过的老房子一片漆黑,不甚牢固的大门上已经锁了铁链。

    平凡打了他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想想他总不会丢了,转了几圈之后,骑着小电驴就要走。

    电话响了,她以为是俞浩扬,连忙接起。

    “姐,不好了。”是吕真,她说:“俞浩扬在街心公园和城管打架。”

    平凡听到话筒传来的嘈杂声,焦急万分,挂了电话立马报警,小电驴蹭的一下飞出老远,如同离弦的箭。

    平凡没机会见识斗殴的真实画面,但是在艺术作品当中,一个人和一群人的打架,除非那个人武艺高强,才能突出重围,杀出一条血路。当然,这应该是在武侠片当中。

    换一句话说,打架这种事情,在现实生活中,往往都是两败俱伤。

    可是,俞浩扬竟然把七八个城管打趴在地,出警的警察拿着警棍与他对峙。他俯身捡起被踩在地上的画板,掸去灰尘,冲着平凡的方向挥挥手,露出八颗整齐的牙齿,张扬的眉一如既往,笑得风骚无比。

    平凡翻了个白眼,把刚才路过药店买的纱布揣进兜里。

    从来只有城管打人,哪有城管被打的,而且还被带到派出所录口供。这只能说,他们被打得太惨,无论如何都想找回场子。于是,八个人口径一致——俞浩扬先动手打人,他们是出于自卫。

    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了彩,俞浩扬则是一身清爽,除了嘴角有点擦伤之外,神情倨傲,摩拳擦掌,犹如猛虎下山。基于同情弱者的立场,俞浩扬被关了起来。

    平凡和吕真后脚也到了派出所,看到他可怜兮兮地蹲在隔离室,八个城管则在向警察歪曲事实,把俞浩扬描述成十恶不赦的坏人。

    “警察同志,我们就是让他不要在公共场所摆摊,他就出手打人。”

    “是啊是啊,他可凶了,我们是出于自卫才还手的。”

    “警察同志,我们这是秉公执法,维护公共环境,他这是殴打执法人员。”

    平凡拧了眉过去,冷冷地扫了一眼,“被打是吧?我要求调阅全球眼的监控画面。”

    城管全傻了,其中一个领头的好久才指着平凡的鼻子,“你谁啊你,你有什么权利?”

    “我是俞浩扬先生的律师。”平凡把证件递过去。

    警察大吃一惊,“现在摆摊的小贩都有钱请律师了?”

    平凡懒得和他废话,眉心微蹙,全然没有平日的迷离慵懒,“从我当事人的摆摊位置来看,正处于路灯下光线十足充足的位置,在他对面两侧四十五度角位置的电线杆上,有两个全球眼,我要求调阅现场画面,还我当事人公道。”

    “还调什么调,我们被打成这样,难道还是我们不对吗?”那个领头的城管立刻跳了起来,“这身伤怎么说?”

    平凡无视他的暴跳如雷,直接和警察对话:“麻烦警察先生,孰是孰非,一看便知。”

    当值的警察也想结束这场纠纷,城管打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被打也是活该,但他们说得言之凿凿,他也不得不按程序办理。如今冒出来一个律师,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打电话联系指挥中心调出画面。

    二十分钟后,俞浩扬从隔离室安然无恙地走了出来,飞扬的眉眼染了些许戾气,却在看到平凡时悉数散尽,走向她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调转方向,冲过去,揪起一个城管的衣领,“赔老子的杯子。”

    城管立刻叫了起来:“警察同志,你看到了,他又要打人。”

    “俞浩扬,过来。”平凡招招手,“不用动手,他们自然是要赔的,要是不赔,告到他们赔。”

    俞浩扬喜笑颜开地松了手,还顺带帮他整理好,然后昂首挺胸地走到平凡身后,“你说不动手,爷肯定不乱来。”

    当值的警察感觉有点棘手,要是对方坚持赔偿,事情就闹大了。基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说:“我觉得这样的,双方都让一步。医药费和赔偿都算了。”

    平凡自觉人微言轻,特别是面对的是不可一世的城管,“警察同志,您是觉得民不与官斗,我们这种小老百姓没事就该偷着乐了是吧?”

    警察当即脸红了起来,“我没这个意思,又不是什么大的损失,别伤了和气。”

    “警察同志,你刚才也看了监控画面,是他们先摔了杯子。是他们有错在先,我的当事人是正当防卫。”平凡神情严肃,“警察同志,您也别怕麻烦,我男朋友是裴习远,我打电话让他来解决吧。”

    “裴习远?”警察两眼发直,“鬼见愁裴习远?”

    平凡假笑,“认识他就好!”

    三十分钟后,裴习远出现。

    五分钟后,带着平凡等三人扬长而去。

    “平凡,我帮你兵不血刃地解决问题,你怎么感谢我啊?”裴习远的玛莎拉蒂打横停在派出所门口,可谁也不敢喊他挪车,他的车牌整个政法系统都熟得不能正熟,“哦,对了,是女朋友,你要怎么报答我这个男朋友呢?”

    平凡嘴角微抽,“是这样的男朋友,但凡有需要我的地方,女朋友愿意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裴习远拍拍她的肩膀,“不要忘记你今天说的。”

    平凡眯着眼笑得很萌很可爱,“男朋友,记得把赔偿要回来。”

    “切,这点小事竟然还要我出马。”裴习远抬手一扬,吕真立马屁颠屁颠地上了他的车。

    “喂,你姐怎么了?吃错药了吗?竟然如此地俯首贴耳,太不像我认识的平凡了。”裴习远开着车,立刻露出八卦的本质,“那男的有点眼熟,谁啊那是?”

    吕真也有点小兴奋,拿着手机把她拍的小贩大战城管传到网上去,“你不知道我姐最是护短吗?一旦涉及到她在乎的人和事,她就会变身。”

    “我是不是可以从中捞点好处?”

    吕真横了他一眼,“最好是不要。要是被她回过神来发现,你会死得很惨。”

    裴习远顿觉阴风阵阵,通体发寒。

    平凡护短,她身边亲近的人都知道。

    小时候,吕真爱踢球,没少打破邻居家的窗玻璃,每次都是平凡带着她上门道歉,有些人就是喜欢欺负小孩子,见是没有家长陪同的小屁孩,就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这时,平凡就会拿球把那人家的玻璃砸了,然后耍出赔偿金额,“你敢再欺负小孩,我每天砸你家一块玻璃。当然,我会赔的。我们是好孩子,不会随意砸人家窗玻璃的。”

    还好后来大姨搬了家,平凡和吕真也渐渐长大,没再干过砸人窗玻璃的坏事。

    吕真从此视平凡为偶像,她走哪都跟着,连上大学选专业,都是跟着平凡的脚步。

    不过,平凡最护短的还不是吕真,却是她的初恋情人甘宇成。她和甘宇成恋情曝光,邹小慧天天上学校找她麻烦,她不为所动,不管是学校领导找她谈话,还是周边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她都不曾妥协。邹小慧只能停了甘宇成的卡,让他自己乖乖投降。

    可在那之后的半年时间,平凡一个人打三份工,维持她和甘宇成所有的开支。当别人都在议论甘宇成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富二代,吃不了苦,只能靠女朋友打工养活,还不如放他回去跟家里投降的时候,平凡只说了一句话,就堵住了悠悠众口。

    “我男人怎样都是我宠的,谁敢要吗?”

    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一生一世,可爱情终究不是一方努力维持就可以地老天荒。当一方执意离去,再深的眷恋和守护,都不过是一场笑谈。

    回到家已是深夜,平凡还是下厨煮了一碗清汤面条,上面放着两个煎蛋,“都吃了不许剩下。”

    俞浩扬皱眉,“爷又不是小孩,不需要压惊。”

    “你过来。”平凡招手,“以后,别去摆地摊了。”

    俞浩扬坐下,却不愿动筷子,挠头,一脸别扭,“那些杯子是我从批发市场批的。”

    平凡惊讶,“你真的摆地摊卖杯子?”

    他老实地点头,“有些事爷不是不会,只是以前不愿意做而已。其实,真的做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巴黎的时候,还在广场画过素描,为了抢摊位,和人高马大的欧洲佬大打出手。今天不过就是和城管过过招罢了,他们没有欧洲佬难缠。”

    平凡也坐了下来,“如果有一天,你的才华被生活的艰难淹没,你会痛恨自己曾经的放弃。”

    “哎呀,爷又没说放弃什么,只是目前来说存老婆本比较重要。”

    “呃……”平凡语塞。

    “不过,小凡啊,那个男朋友是怎么回事?”俞浩扬抄手往后倚去,眉毛上扬,“看上去很了不起的样子。”

    平凡咬了咬牙,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啊,他是业界很有名的律师,也是我大学的学长,专门打刑事案件。”

    “你喜欢这种类型?”俞浩扬若有所思。

    平凡闭着眼睛点头,头压得低低地,餐桌下的双脚不断地叠起、放下、叠起、再放下。

    “嗯,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这样的男人。在学校品学兼优,工作时名利双收,待人温柔细心,带着他出去特别有面子。”

    “这样啊,我知道了。”俞浩扬心不在焉地想着,浑然不觉平凡没有再一次承认裴习远是她男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是水逆期,在放存稿的时候,发现今天是10月17日,某位ex的生日,我竟然还会记得,好神奇呀……

    话说,在水逆第一天,我就丢了u盘,至今仍没有找着。还好水逆快结束了,愿一切平安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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