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

    “是。”

    “所有。”

    “是。”

    卢慎轻蔑地看了看地上正在筛糠的海贼头子,道:“放心,你的命还得留着,哎,你们哪里接头?”

    海贼小头目被吓得不轻。怎么说呢,跟鬼片儿似的,小鬼儿比成年鬼更瘆人。想想看,如果是卢慎下令,一个不留,这也罢了。颜神佑一个小姑娘,花朵儿似的,统共说了三个字,他三百弟兄就……都成了鬼了。你说吓人不吓人?海贼头子在心里给颜神佑打了个标签:变态。

    颜神佑果然不负众望地又下了一个变态的命令:“去,将海贼的衣裳都扒了。”

    md!还真是变态啊!

    哪怕她是个变态,也是个说话管用的变态,不多时,三百套衣裳都扒完了。这海贼的衣裳和平常百姓,乃至部曲穿的都不一样。上衣下裳都极短,此时天热,很有些人的上衣是没袖子的,连裤子也只到膝盖。

    扒衣裳的功夫,颜神佑就问:“哪里接头?有旁的暗号吗?”

    海贼:变态变态变态……

    颜神佑使个眼色,就有两个部曲去拖了一个海贼来扔给了百姓,没两三下,就被打死。更狠的是其中一个少年,将家养的一条皮包骨头的瘦狗给放了出来,逮着就是一顿撕咬。

    海贼又不是革命党,真受不了这个,当场就招了。

    卢慎这回抢着当黑脸了:“若有一字虚言。”

    海贼头目道:“万箭穿心。”好歹是一回死干净了。

    颜神佑就抽出一只箭来,然后小头目就知道,这个誓言还真是相当容易应的。咽了一口唾沫道:“真的。”

    颜神佑道:“传令去,盐场那里,一个不留。衣裳都扒了来。”

    听的人都知道,“一个不留”指的是什么,却无一反驳。百姓原在哀哭,及见颜神佑与卢慎说话,都渐次安静了下来,只有些妇孺还在小声啜泣。此令一出,却是一片叫好。

    颜神佑又笑对卢慎道:“怎么样?咱们再走一遭?”

    卢慎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颜神佑道:“快去快去,趁天黑,否则天亮了,你我怕藏不住呢。”卢慎读书人又是官身,颜神佑是女孩子,海贼那种开放的着衣风格,他俩是不好尝试的。只好趁黑,藏在人群里。

    当下揪着硕果仅存的海贼兄,一行人按照他招供的地点,果然与接头的人取得了联系,来的人经卢慎辨认,果然是牛羊两家的。卢慎问明了之后,将这二人捆了,然后气得将牛家人踹了好几脚。颜神佑知道这是为什么,她对县里的情况还算熟悉,知道卢慎有个姑妈,嫁到了马家。牛小娘子一个哆嗦,将羊说做了马,差点坑了他姑妈。

    颜神佑道:“好了,都下半夜了,也都累了,先到我那里,我招待大家用饭,吃饱喝足了,也该天亮了。”

    卢慎道:“正好都歇息一下,也好放些消息出去……嘿嘿。”

    颜神佑心说,算你狠!被提溜着的海贼心说,怪不得他们能当官儿,我们只能当贼,原来……

    于是大家就看到一群海贼占据了颜家坞堡,一套大吃二喝。还四处流传了许多消息,比如说……海贼上岸了,大家赶紧收衣服锁门。这是要制造舆论,坐实了海贼上岸、颜家受了很大的损失,百姓的生命财产受到了威胁,我们杀光他们是正义的。哦,引海贼上岸的,都是王八蛋,是人民公敌,必须枪毙五百遍,再踩上一万只脚。

    颜家坞堡的人是认得颜神佑的,只要她下令,也都安心,再一看,孩子爹/大儿子/隔壁老王都换了衣服在这里。行了,做饭去吧。煮饭烧水、喂马铺床,大家都睡了好长时间,到太阳升得老高,盐田那里也来了回复了,说:“头都砍完了,一共九百七十六级,都堆起来了。可恨盐田被血污了,只好引水来都冲走了。”

    颜神佑已经梳洗完毕了,打了个哈欠,听说的人义愤填赝的,她笑道:“好啦,盐没了,还能再晒,赶紧的,开工吧。”

    有了带路党,很多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在刻意的宣传之下,这一路上,家家闭门,颜神佑一行人很顺利地跑到了牛家坞堡底下。牛家坞堡里,连羊家的人都在,正在焦急地等待着消息。一个个都有些沉不住气,连早饭都没心情吃了。成败,在此一举。

    人人皆想,此事也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颜肃之好了。这货手太狠了,还要吃独食。他们要拔了颜肃之的爪牙,这样颜肃之就没什么可以倚恃的了。京中势力,天高皇帝远,这时节发兵围剿,怕是不可能了。海贼不比山贼,剿起来更难,多半是不了了之,到时候颜肃之爪牙没了,势力也没了,连盐田也得跟他们共享了。

    至于海贼,经过此事之后,朝廷肯定会知道。下一回以重利诱他们,设一圈套,大家再集合起来,来个围剿,将这一伙海贼一网打尽,将通贼的证据搜出销毁。两家都有功劳,岂不是好?也算是替颜肃之出气了呢。也要叫这个纨绔县令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入乡随俗为妙。

    这不,一大早,就有消息长了翅膀似的四处乱飞,满世界都听到哀号:“海贼上岸啦,烧了一个村子,死了半村的人。”、“颜县令的坞堡也被海贼占啦。”、“海贼四处跑。”之类的。又掺杂着海贼如何可怕,所过之处死伤无算之类的。

    牛羊两家都趁意,聚在一处,等着信号。原是约定,他们也武装出来一、二千人,海贼抢够了,见到他们的人就跑。至于马、卢两家,马家虽然意动,但是没有行动,盖因马娶了卢之妹,听大舅子的,卢与颜合作,不与牛、羊一心。

    颜神佑这里,人都埋伏好了,再打信号,坞堡大门打开。两家部曲从上到下都嘻嘻哈哈,一点也不严肃。都知道是走个过场的。约好了,不能伤着人家海贼,不然海贼现在翻脸,他们也承受不住。奴婢部曲,告主就是个死,牛、羊两家也不担心走漏消息(……)。

    岂料大门一开,人才走出大半,这边颜神佑已经掩军杀至了。有心算无心,牛家坞堡在大开正门的时候,被人冲了进来。卢慎对这里颇熟,颜神佑一判断,也猜出结构。直奔正厅,将牛、羊两家之家主拿下,剩下的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这两个货偏要将事做绝,又派人诈称是羊家主的意思,到羊家坞堡那里诈开了大门,也是一拥而上,将留守的羊家主的儿子也给抓住了。余下便是清算了。

    卢慎建议道:“可建京观。”

    颜神佑迟疑地道:“这个太粗鲁了吧?”

    卢慎道:“这也是惯例了,也是为了震慑。迟早还有一战,难道还要给海贼面子不成?小娘子也见过了,昨夜他们是怎么对待百姓的,难道还有转寰的余地么?”

    颜神佑拍板:“好!”当下往受害的村子边上堆一座,海边又堆一座。余下的,又往县城附近再堆一座。

    颜神佑道:“脑袋还在,这些就不太急,就怕臭了。拿点盐腌了,再堆吧。事急从权。先把两座坞堡统统清理一遍,连同两家账房一起封了,拿过来慢慢看。通匪的证据拿了,十六岁以上的成丁,先砍了再说。余下的,统统关押。两家资财,统统罚没了先。人与财簿,皆押回县里。派人留守,把这里连狗洞都给我堵了!”

    卢慎正要这么建议呢,忍不住觉得惋惜,这要是个小郎君,得多省事儿?

    然后,两个人都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直到回到县衙。

    “卧槽!我娘呢?!”

    亲,你四处传消息,说海贼上岸了,山璞那实诚孩子肯定把你娘带你弟都捎上山去了啊!

    ☆、90·变态第三发

    颜神佑与卢慎两个初上战场就赢了一场漂亮仗的变态开开心心地带着好大一拨战利品回到了县衙,一路上,卢慎很小心地让自己比颜神佑靠后半个马身。两人说着些战后处理事宜,比如这些帐目要加紧核对,比如要加紧防范海贼的下一回报复。

    颜神佑还提出:“回去就派人,带着我的书信,沿官道一路往京中去,挨个儿驿站地找,找到阿爹,让他赶紧回来主持大局。卢郎具本写战报,万望记着,这一仗,是我阿爹在打。”

    卢慎稍一寻思便明白,心下也是叹服,暗道,小娘子好生心细,想得真是周到。自己也说:“下官也是这般想的。这战报里,还要稍作润色,写明郎君能独立支应此间局面,朝廷不须派兵来,只消许郎君再招募些兵马即可。此次本地受了些损失,请朝廷减些租税。反正归义原本缴的就不多,再减些,朝廷也不会心疼。”

    颜神佑心想,能在那样的嫡母手里活到现在还这么滋润的,果然是有两把刷子。

    两个变态,一搭一唱,把战后重建工作都安排完了,连奖励等等都拟出草案来,等颜肃之回来修改通过。暂时性的安抚方案也都出来了,主要是阿花那个村子的安置问题。比如说死亡人士的棺材由县衙出钱补贴一类的。又说到安抚民众,进城就要张贴高示,让何三等人敲锣打鼓四处歌颂颜肃之已经平乱等等等等。卢慎连词儿都编好了,什么颜县令掐指一算之类,拿自家的产业当诱饵,就怕百姓受到损失……之类的。

    两个人越谈越投机,都觉得对方是想得比较周到的好人。

    直到进了县城。

    县城是比较慌乱的,这里,颜神佑交给了方章坐镇。方章此人,怎么说呢,比较稳重,但是要说是什么俊彦,他就不大够格了。好在资格够老,县里的老人都认得他,他来做事比较方便。所以,有点乱,颜神佑是可以理解的。反正她回来了,这就派人去迎她爹也赶紧回来,不用到明天,场面就能控制下来。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再进行新一轮的舆论战。重点就不是海贼了,而是颜肃之的英勇。

    也是为了安抚民心,抵消前不久散布的海贼上岸引起的恐慌,也是为了避免以讹传讹引起的逃难潮。

    拿下牛、羊二堡,颜神佑就让部曲们将衣服都换了下来,卢慎让把海贼的衣服往这两家塞几件,也当成证据再起出来。又在书房里搜了半页没烧完的书简,坑爹呀,居然还有竹简写的信。也是,纸张还不算太普及呢。竹子烧起来都比纸慢,这不,被坑了吧。

    颜神佑这一行人到了城门下,就见城门紧闭,好在卢慎的脸比较有辨识度,他一叫门,门就开了。颜神佑见状,就传令下去:“进城了就给我喊,我阿爹带兵平贼,大胜归来了!”不知道现往脑门儿上点胭脂能不能cos她爹?

    管它呢,只要流言传到了,海贼也真的平了,就好。

    这一路,不住说颜肃之亲自平了贼,还说牛、羊两家如何不是东西,不顾百姓百死活。他们要赶颜肃之走,就是因为颜肃之爱民啊,他们没办法压榨百姓。如果颜肃之走了,那颜肃之的那些德政不就没办法继续下去了吗?新来的县令,不就要被他们控制了吗?

    卢慎算是见识到了女人有战斗力了,一条舌头就能逼死人!再擦一把汗,卢慎卖力地做宣传。

    两人一直到县衙,都没遇到方章。颜神佑也不以为意,她跟方章接触得也不多,进了县衙,对卢慎道:“卢郎君与方先生商议出安民告示罢,我去看看我阿娘她们,牛小娘子可不能有事儿。”

    到了后面一看,人没了。别说姜氏了,连阿圆这些人都不见了。

    颜神佑与六妞等面面相觑,一齐往前面跑,卢慎没找到方章,正招呼着衙役说话。颜神佑劈头就问:“你是一直在衙里的?我娘呢?”

    衙役:“……”咽了两口唾沫,才说,“小人正要说与卢郎君,早间消息传来,说是海贼上岸,方郎急与山小郎商议,护送娘子与小郎君往山上去了!方郎君亲自送完娘子与小郎君,又去看北门是否牢固了。”

    颜神佑&卢慎:卧槽!

    颜神佑肠子都要悔青了,直骂:“山璞的脑袋,只有一根筋!”她说将母、弟皆托付与山璞,实乃托辞。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她且得防着山民趁机揩油呢。她还留了两百部曲,哪里是为了看姜氏与六郎?还要连山璞一块儿看了。山璞是下山读书来的,主仆一共一、二十人而已。两百人,看着足够了——防止这里万一有人起坏心,往山上送信,趁火打劫什么的。

    不是她不信任山民,凭谁,有这么个并不算很熟,也不很熟悉其为人,且势力比你还要大不少的人在身边。你自己还因比较肥称,被海贼惦记上了,那都得担心。可两下又要合作,还不能直说:我不信任你,你老实呆着。

    再者她说的话,半是哄山璞,半也是再没别人可信了。当时牛小娘子说的是牛马两家,卢慎的姑妈就嫁到了马家,颜神佑连卢慎也不大敢信了——所以紧带着防范,除了山璞,再没别的势力可以依靠了。

    颜神佑只好找这么个借口了,岂知山璞当了真。山璞很紧张,这是个好机会,增进信任的好机会!是不是能做好了。他得抓住这个机会,再难也得认了!

    姜氏与颜神佑有过密谈,她是一点也不肯走的。走了,就是临阵脱逃,像什么话呢?颜神佑演技太好,四下散步消息,为的是破牛、羊成名,增加自己的正义度。结果……周围的人都信了,一拥而上,把母子二人拥着出了城!

    姜氏:卧槽!淑女不是不会暴粗口,她斯文,一定是因为刺激还不够。

    山璞出城,便派其中一个穿短衫的——他的奶兄——去山上送信,要三百精壮——指名了要前阵儿分与他跟一起搞建议、有了阶级感情的人——赶紧下来!理由还是说要演习,也不说什么有海贼之类的。

    之所以也编了个理由,他是担心有大树老先生那样的顽固份子搞破坏,不想跟老先生撕破脸,反正,真树有树龄千年的,大树老先生他有本事再活九十年!剩下的,就没有大树这样的威望了,那就好办了。哪怕当猪一样养着,都行。一搞破坏,哪怕一时得利,从长远来看,这合作,就算完了。哪怕小娘子有事,他只要护着娘子与小郎,不用十天,等郎君回来了,就是胜利。

    哪怕他爹想反悔,他先把这三百人给骗到手,总能护一阵儿的。

    这么想着,山璞意志更加坚定了,手握钢刀,牢牢跟着姜氏母子,片刻不离左右。他的旁边,就是何大了,颜肃之将何大留给女儿,颜神佑又将何大交给母亲。

    等颜神佑回到县衙的时候,一行人因为赶路,都走出六十里开外了。

    颜神佑听了,直想抽自己嘴巴!早知道能打赢,我特么托的什么孤啊?现在把亲娘亲弟弟送山民手上当人质了!颜神佑连滚带爬叫人:“快去!快马去把人追回来!”

    然后又吩咐:“去开了盐仓,取两百石盐来!”妈的,亏大发了!怎么才能再赚回来了啊?!

    两百石盐,搬也要搬些时候,颜神佑还特别吩咐:“都给老子装骡马上啊t t”再寻骡马,一匹驮一石两石的,一时还找不到这么多骡马。颜神佑只好说:“且装五十匹,余下的,装车。来,给我洗把脸,梳个头,换身衣裳,咱们去接娘子和小郎君。”但愿见面之后不要被亲娘暴打啊!

    赶紧的,写信,派出自家部曲,一路去找她爹来救她的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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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神佑这里,车才装完,人也刚梳洗完毕,还吃了顿热乎饭。卢慎派去与方章一起将什么封账、出告示等事都办理妥当了,也接到了颜神佑发放的慰问套餐,吃饱了。卢慎又被抓壮丁,陪着她去迎姜氏与六郎。卢慎又建议:“这么些盐可不算少了,多带些人护卫吧。”又召集了五百部曲前来

    才走到一半儿,就见派去叫停的人哭丧着脸回来了,见到颜神佑,来人面上一喜,焦虑之色登时去了大半,跑上来道:“小娘子,山上下来人接娘子,说是山小郎的父亲!带了乌泱泱许多人!”

    颜神佑:=囗=!她这会儿是真的想死了。连忙道:“带去,请他们站一站。”

    “他们就在那里等哩。咱们家何大也不是吃素的呢。山小郎也在,倒护着夫人。他……没跟他爹说明白事儿,他爹还要揍他哩。”

    颜神佑:“……”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那是,山璞的理由编得不错,可他奶兄不会撒谎,只会说阿郎要人。可哪怕是比试,哪有这么着急着马上就要下山的呢?这事儿本来就不大对啊!头人起疑,将人唤来细审。头人也比较有威严,也比较有脑子,将山璞的乳母也给叫了来,当着亲妈的面儿,撒谎你看着办吧。软硬兼施,给他问出来了。

    头人觉得不太对劲儿,亲自点了一千精壮,自己领队下山来了。大树老先生十分之不放心,也跟着来了。别看上了年纪,居然还能捱得住被抬下来。一路上还在劝头人:“当年山下人杀了咱们多少人,如今轮到他们了,该,这是报应。”头人嗯嗯唔唔地,也不答应,也不反驳。

    就这么一路被抬着颠,还一路要做领导的的思想工作,老先生受了不少的罪,把他累得够呛,理所当然的,他的脾气也就不好了起来。直到日头偏西了,才遇到了正往这里赶的山璞等人。

    归义地方大呀!要不是都是急赶路,这会儿还聚不到一块儿呢。

    头人到了,就想揍这蠢儿子。然而姜氏还在,不好当面动手。姜氏此时反而镇定了下来,心里把闺女骂了个狗血淋头,恨不得抓过来塞回肚子里算完。但是见头人的时候,世家的修养及时归位,只说天气炎热,如今外面太吵,请入山取静,待丈夫归来,她便携子下山。到时必有重谢云云。

    头人疑惑更深。头人是久居高位,姜氏更是耐性过人,两人不停地打太极。何大等人刀剑出鞘,箭搭上弦。山民等也是暗暗戒备,不多时太阳在山后藏了半张脸了都,颜神佑这才连滚带爬地过来了。

    颜神佑眼神儿挺好,远远地看见她娘和她弟弟好好儿的,一口气松下来,开口时都带上哭腔儿了:“问前面是不是我阿娘,是不是山小郎!”

    山璞听说她来了,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颜神佑归来,代表着取胜,姜氏母子安好,至少他本人表明了立场,他爹也只能说是担心这一行人安危,亲自来迎。至于大树君,必须是老糊涂了。

    两下互相通了几次话,都看到对方身后的兵马。皆保持着警戒队型,慢慢地靠近了。何大率人护着姜氏母子与颜神佑会合,两处全兵。山璞也被头人叫到了自己身边,正式形成了两处势力对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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