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仍是阿揽开口:“公主不必急切,成都王增援的大军还有五日才到巴郡,我们只要把握时间,在他们前一刻抵达巴郡城下,巴郡之局就可解开!”

    作者有话要说:嘟嘟你要不要这么霸气,一句话秒杀人家小姑娘!其实你也流鼻血了对吧,只是大胡子遮脸,血都流在了胡子里,不让咱看见……

    此章嘟嘟和小周高下立分,其实不关能力问题,以曹姽的性子,一个人虽然喜欢你却时时告诉你要顾全大局,一个人虽然没什么表示但是你想干什么他都给你兜着,你说要选谁啊……

    为小周默哀,他没错,只是不适合女主……

    ☆、第六十六章

    承德十三年六月初五,成都王李期命孙骞率八千人驰援巴郡,言明孙骞必协助钱牧野将东魏大军阻于巴郡城下,若是能反守为攻,让赫赫有名的东魏康乐公康肃吃个败仗,李期表示更是乐见其成。

    孙骞与钱牧野二人早年在军中曾有同袍之谊,互相了解又有交情,若是让孙骞成功进入巴郡城,战局必将风云变幻、不可捉摸,东魏一方变数就大大增加。

    曾有帐下军师建议康肃分兵阻击通过山南西道而来的孙骞,康肃并未采纳。他一员老将,深知临阵分兵的危害,而且以山南西道险峻的地势,根本无处可供人埋伏。若是在狭小的山道里两军交汇,最好的结果是两败俱伤,甚至玉石俱焚。

    因此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僵持了许久的城头城下又再度战鼓擂起,东魏发力攻城。钱牧野早已料到东魏若是知道蜀军有支援,必定争取这五日时间在自己或者孙骞一方上下功夫,不让他们实力更为壮大。

    他当下把援军要到的消息散布全城,巴郡军民纷纷迎上城头,自发护卫家园。木料、热油滚滚而下,东魏士兵仍攻之不殆,直到日落鸣金收兵时分,巴郡城内外已尸横遍野。

    钱牧野看着城下东魏人挟着尸体和兵械潮水般涌去,目光又落到被血染红、残尸累叠的城头,一瞬感到悲凉乃至更为悲壮之意,这五日,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巴郡都必须守住!

    第二日天蒙蒙亮,城头守军先是迎来好一通箭雨,之后便是东魏人杀声震天。钱牧野脸色凝重,对方这是不计代价在攻城,巴郡虽占着地势之优,却到底不是铁板一块,连日来的围困和护城同样人困马乏。

    他亲自披挂上阵,谁知康肃虚晃一枪,竟是把攻城的优势兵力暗暗集聚到了北门,若不是军民奋不顾身的英勇,此刻薄弱的北门已经难保。当夜虽然险险保下巴郡不破,钱牧野却连夜招募青壮年入伍,补充消耗巨大的人力,以及护卫北门的任务。

    如此反复四日,到第四天夜里,双方的神经都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康肃面临的明天可能是两头夹击的恶战,而钱牧野可能在绝境迎来自己的救赎,二人心境都是煎熬,无论如何难以入睡。

    三更时分,巴郡城外突然火光冲天、亮如白昼,不一会儿喊杀声阵阵传来、兵刃铿锵不绝于耳,钱牧野本就未入睡,此时听到动静一骨碌就从床榻上跃起来。

    他外衣都没有披便急上城头查看,只见东魏那边似乎已经打起来了,他心里兴奋地猜测恐怕孙骞所领援军日夜兼程而至,趁着夜色,已打了康肃一个措手不及。

    多日被围困的紧张与担忧瞬时一扫而空,钱牧野勉强耐着性子等到斥候回报。那兵士也是满脸喜色:“将军,来军全部是蜀人装束、举着孙氏的旗帜,东魏仓皇迎战,似有不敌之势,定是孙骞将军准没错。”

    钱牧野顿觉心头豁然开朗,当下在城头仰天长笑三声,令属下备马整军,只留下一千老弱,其余武装皆跟随他奔赴战场。

    他领着人马不久就赶上缓慢撤退的东魏,竟发现殿后是一队押运辎重的劳役,当下大喜,命人投掷火把,将辎重烧了个精光,大骂康肃道:“且看你们东魏狗贼没的吃食,还拿什么打仗?!”

    他却不知道熊熊火光下,自己已成了最大的靶子,还一路往前奔袭。这时东魏军往道路两边分开,露出一队银甲的精锐兵士,钱牧野一看,竟是东魏中军的样子,那么康肃一定在此了。

    康肃形容憔悴,白胡子上也沾了血,此时策马而出,却眼神灼灼地看着钱牧野:“你等不到孙骞了,今日就是巴郡城陷之日。”

    钱牧野大骇,只觉肝胆俱裂,斥候来报确是有蜀人军队而来,而眼前东魏大军明明好整以暇,莫非孙骞已经遭了不测?

    然现在自己除了突围回城,已经断绝生路。钱牧野仰仗骑兵优势,力战东魏步兵,但康肃似乎无意与他决一死战,东魏士兵只是从两侧夹击,以投掷兵器和发射弓箭的方式与之而战,这不像打仗,更像骚扰。

    不出一刻,钱牧野就突围而出,往巴郡回奔而去,城头巡逻的士兵远远看见主将带着二千人去而复返,虽摸不着脑袋,却连忙打开城门。

    这时城下却有一支奇怪的军队拦住了钱牧野去路,那些兵士一色的蜀人衣服,却形容举止古怪,钱牧野脸色发白:“来者何人?”

    再看身后,康肃的大军已经紧赶慢赶地围上来,此刻城门洞开,自己被包围,钱牧野在陷入绝望前抱着最后一丝希冀:“你们到底是谁?”

    一匹飒爽白马站于阵前,马上一个身姿轻灵的骑士,她一身白甲、背负长弓,手里一柄破黑斩月的神兵,钱牧野曾听说过东魏女帝曹致十二岁便营建天下闻名的曹家坞堡、驰骋中原一事,心里已经隐隐明白对方是谁。

    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甚至是个女子,也敢立于两军阵前,莫怪天下男子看不起东魏这娘们儿国了。

    钱牧野亦拔刀:“女子阴毒,心思诡谲,且待老夫收拾你!”

    “咯咯,这主意可不是我出的呢!”曹姽声音清越爽脆,这片男儿占据的战场上已不知多少春秋未出现过这甜润的声音:“本公主见攻城不利,便带人着了蜀人衣服试试康肃攻城可是尽心?可是呀,谁都没想到却把城里的大老鼠给引来啦!”

    钱牧野听她女子戏言,几乎要将刀柄捏碎,大吼一声:“少废话!纳命来!”

    巴郡的骑兵虽不比北汉,但是此刻还有一搏之力,只见曹姽冷冷地收起笑,一挥手,就有十八骑人马将她围拢起来。余下士兵结阵在前,个个蹲下举起丈八蛇矛,除非是北汉那样浑身披挂的重骑兵,不然一般骑兵的马绝没有胆子突破这条长刀组成的防线。

    果然钱牧野麾下阵型大乱,马匹受惊之下,“ 咴咴”乱叫,甚至于把骑士摔到马下。钱牧野意图再行突围,突见人群里窜出一道雪亮电光,直奔自己而来,仿佛是晴空夜里一击闪电,他慌忙一偏身体,却惊觉那箭力道奇大,竟将他头盔射落,连带他摔下马去。

    巴郡军队主将落马,这场战役便胜负已分,一小队士兵围在钱牧野周围,但已是强弩之末,不过是无谓的抵抗,钱牧野痛心疾首,朝着曹姽的方向怒斥:“毒妇误我!”

    见他嘴里一直不干不净的,倒把战败的责任推在自己这样女子身上,曹姽不齿其心胸狭隘的为人,令自己身边随扈尽数上前,擒住钱牧野。

    阿揽上前一脚踢翻了这世代名门、沙场驰名的勇将,呼延莫帮着捆人的时候,他乘隙往人嘴里塞了一把泥沙:“你若再胡言乱语,我等便押着你在城头上亲眼看看孙骞到底是怎么死的?”

    钱牧野此刻说不了话,听闻这等刻毒的语言,眼眶几乎要睁裂。可惜他自己已经沦入任人宰割的境地,再也没有资格挣扎。

    甚至都没有经过血腥大战,两个时辰之内东魏已经控制巴郡全城,专等孙骞的到来。康肃并未进城,还在原地待着,以防孙骞不入城。孙骞领着八千人日夜兼程、精疲力尽赶到巴郡,此时已近黎明,他遗憾地遥望东魏的营地,发现自己失去了夜袭的机会,便打算先入巴郡与老知交钱牧野合兵。

    巴郡守兵为他开了大门,此时城内万籁俱静,地上还散落着白日激战留下的残碎兵器和大片血迹。他心里无比感叹幸好赶上了,就在人带领下急忙往城守府而去,八千人浩浩荡荡尾随他身后,在狭窄的街市上被挤压成细细的一个长条队伍。

    到了城守府,钱牧野的长子战战兢兢地迎上来:“见过孙将军,家父白日劳累,此刻正在着装,将军请稍待。”

    孙骞带了二十人进府,心里暗自嘀咕这钱牧野也是系出名门、刚猛之将,怎的生个儿子如此唯唯诺诺,心里就不禁想到自己两个很成才儿子,颇有一番喜悦。

    然而进到内堂他就僵住了,内堂不大,立着二十来人,长相参差奇异,倒有大半的胡人,钱牧野的夫人和年幼的子女立在一边闷声哭泣,钱牧野则不知所踪,主座上却坐着个白衣人,一副江左文士的打扮,手上还有一柄麈尾指点,只是相貌绮丽之处,让人一望就知是个女子。

    那女子朝身边人抬手道:“把人带出来吧!”

    孙骞这回更看不懂了,看这些人似乎是匈奴人的长相,但那主座之位上的似乎是东魏地位极高的女性,正怔楞着,就见自己好友钱牧野垂头丧气地走出来,看到他就睁大眼睛、嘴里“呜呜”叫着,却发不了声。

    见钱牧野竟是这幅样子,而巴郡明明一派平和,孙骞痛心疾首道:“钱兄,你竟然投敌?”

    钱牧野百口莫辩,脸涨得通红,激动之下竟就气晕了过去。

    曹姽笑得直不起腰来,颤手拿着麈尾指指在座众人:“你们看,你们看看,这就是同袍之谊,还多年好友呢,一照面就说人家通敌呢!”

    孙骞大怒,拔剑问道:“你到底是谁?”

    曹姽答道:“孙将军不妨去外面看看?!”

    见她似乎胸有成竹,孙骞大急,快步往外而去,只见自己所领八千人倒了一些之外,其他尽数已经跪在狭窄的街道内投降,沿街高处布满引弓的东魏士兵,他这八千人披星戴月而来,竟是未有一战,就大势已去。

    孙骞只觉得自己和钱牧野一般,此时恨不得就此昏死了事,他呆呆地立在原地,被人卸了兵器都不自知。

    如此在苦战一月后,巴郡一夕换主。

    然还未等曹姽与康肃额手称庆,剑阁便传来急报,原来北汉方才听说巴郡已降,立刻兵临剑阁之外。剑阁守将早被北汉利诱,刘熙兵不血刃突破了天险,直奔成都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算是过半,马上进入*和大家期盼的狗血期

    我加油更吧

    最近苦夏,早上睡不着,都是六点起来码字,大家看到的绝对新鲜热乎

    ☆、第六十七章

    曹姽不是没想过北汉对剑阁探囊取物的可能性,但是北汉可以使出招降一计,却委实出乎她的意料,亦出乎康肃的意料。

    她原本以为照着阿揽的计策,一夕之间让巴郡易主,怎么着也够北汉措手不及,却不想对方还藏着这样的后手。当下众人便决定,如今与北汉之间,就如当年汉高祖与楚霸王,比拼的就是谁先入国都,事不宜迟,当立即动身才好。

    康肃苦战连日之后,那夜来人禀报曹姽入营,他不是不感慨的,这皇室内年纪最小、性格最是骄狂的小公主,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想着自己,即便康肃也要动容。只是他当时并不觉得曹姽的到来,就能扭转巴郡的战局。

    然而当曹姽将整个计划和盘托出,要求康肃配合演出一场好戏的时候,康肃是极其震惊的,因当时事急,他并未仔细询问。如今大功告成,他自然是要问个清楚的。

    康肃的眼光一一扫视过跟随曹姽的众人,便问起周威:“公主,周小将军现在何处?”

    他被曹姽扔在巴人凤那里养伤呢,曹姽也不好太堕周威的名声便道:“我等在坐船进入南充之时,与北汉大将丘麟末遭遇,周兄力战受伤,如今被我安置在稳妥的地方修养。”

    听到这桩战事康肃颇感意外,摸了摸胡子道:“北汉竟也打得同一个主意?!那丘麟末的名气老夫也曾听闻,你们没有在他手上吃亏吧?此人力气极大又性情悍勇,若你不是挑了些壮力的胡人随身,只怕难以匹敌。周威虽然受伤,不过能力敌北汉的先锋将军,功劳也是不小。”

    “丘麟末被擒拒降,已被我下令斩首。只是此事尚不好公开,且让北汉急一急。”曹姽见康公误会周威与丘麟末阵前交手得胜,也不好解释,既然是众人合力而为,姑且也算补偿周威的受伤。

    康肃便问起最在意的问题:“你们佯装蜀人,与老夫合兵假装一战,引出钱牧野,收拾了钱氏,又大大方方摆个空城计,让孙骞败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阿奴,这不是你的手笔。”

    曹姽听康肃唤自己小名,便摸摸鼻子道:“康公英明,我自然是想不出这样周全之策的。不过出处为何,您不如猜猜?”

    康肃到底为人老辣便道:“周威年少忠厚,会在排兵布阵上下功夫,心智却还到不得如此的地步。似乎是沈洛,但沈洛稚龄遭难,心思未免深沉,这几乎不见血的方式并不是他的手笔。莫非……”

    曹姽定了定神,拱手笑道:“正是他,阿奴先前蒙他搭救,便觉其人不寻常,如今果然就是临阵显出大才干来了。”

    “可惜,真是可惜了!”或许当年在水师不利的情况下,岭南驻军能够击败南下逃窜的海贼,并非没有道理,康肃沉声道:“阿奴,让他过来,老夫有话问他。”

    曹姽琢磨着康肃话中的“可惜”是什么意思,觉得八成还是因为阿揽的出身,这连她都觉得可惜,当下二话没说,亲自去叫人了。

    因坐于马上不便行礼,康肃就示意上前来的阿揽不必拘束,直言道:“你虽出身无名,然巴郡之计甚好,待蜀中平定,公主定是要回去建业的,你便跟在老夫身边吧。吴爽如今代我镇守襄阳,荆州一地尚可保得太平,只若是拿下蜀中东川,此地民风彪悍,的确需要刚柔并济的手段。”

    这一番话算是非常体面的褒奖了,阿揽坦然受了:“康公过奖,某拼着粉身碎骨,也为康公效力。”

    他的态度就如他的人、他行的手段一般,似是缓波无痕,底下却沉稳厚重,康肃止不住便问他:“如今成都的形势,你是如何看的?”

    阿揽看了眼曹姽,发现曹姽也在看他,隐隐有鼓励的意思,便直言:“天下无攻不破的险关,某没有念过什么书,但也知道潼关虽险,毕竟项羽曾入之;瞿塘虽险,毕竟岑彭曾入之;剑阁虽险,姜维英勇,然邓艾从阴平小道曾入之。既然北汉能过剑阁,自然也能入成都,北汉先于我国入主成都,也不是不能预料之事。”

    康肃见他坦诚,吁了一口气,却也暗含着深重的叹息:“你说的没错,然就算事实在眼前,老夫也总想着力挽狂澜,好不负陛下祈愿。但若是北汉真的先入成都,控制了成都王,老夫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也不得不下手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阿揽皱眉:“这不过是效仿武帝的手段罢了。但是北汉若是借了成都王之口,撕毁盟约,南下东川,夺了我国的地盘,那就后患无穷了。”

    他看了看周围,见众人都很有眼色地离他们隔开了一段距离,这才低声问道:“看康公的意思是,一旦木已成舟,就将成都王……”

    康肃脸色冰寒:“以成都王及蜀中百官的性情,成都不保,他们是有很大可能效仿后主刘禅的。你说的不错,一旦成都落入北汉控制,我们就必须杀了成都王。”

    曹姽见他们三言两语就把成都王的生死决定了,不由大急:“康公此举未免冒险,阿揽你为何也跟着凑热闹?先不说刺杀一事是有多艰难,杀死已经投降的君王就是失信于天下,导致万民不服及名士的口诛笔伐,就连母帝都无法独善其身,史书上更会遗臭千古。若是北汉本就算计着我们动手,挖好了陷阱等着我们,届时他们出兵申讨,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俱全,此番入蜀,不但徒劳无功,更是将把柄直接送了出去!”

    这道理康肃何尝不懂,然他此番入蜀,因北汉按兵不动的诡计,导致成都王重兵南下,令东魏时时受阻,处处不得先机。这番不利,即便女帝在此,大约也只一句“见机行事” 了。

    成都王李期仗着蜀道险阻,不作战备。南北两路大军已经逼近离成都不远之时,李势这才如梦方醒,急命叔父李甫、堂兄李全、将军昝简等领兵迎敌。

    昝简不知为什么领兵到了犍为(今四川彭山东),五月中康肃大军到了彭模(今彭山东北),这里离成都只有两百里。

    昝简与康肃走的不是一条路,他不知东魏军何在,只在驻地傻等。康肃仍然决议合兵而上,因此刻悬军万里之外,得胜可立大功,败了就全军覆没,必须合势齐力,不可分兵。

    阿揽建议东魏军应当丢掉锅子,只带三天粮草,表示有去无还的决心,全力进攻,必可成功,一战而胜,直入成都。

    康肃依计,只留几个参军与一千兵士留守,他率领全军直取成都。

    李甫等人则在北部山地迎战北汉,竟比昝简还要不如,刘熙大胜之下蜀人溃散,逃回成都。

    而南边待康肃进至成都近郊,昝简才发现自己的失误,赶忙回来,但见东魏军已逼近成都,所属军心慌乱,竟不战而溃。

    成都王李期作为老本的军队全部拼光,然竟有一年轻武将自请出战,此人名诸葛唯,祖上是天下闻名的托孤丞相诸葛孔明,李期将他当作最后的希望,派他带着残兵迎战离成都最近的东魏军。

    两军相遇在成都西南笮桥,灭蜀最为惨烈的硬仗又被东魏碰着。东魏开头打得并不顺利,蜀军的箭都射到康肃马前,令得军心有些动摇。

    这时,突然鼓声大振,阿揽拔剑指挥,将士誓死力战,于是大获全胜,然而将敌人尽数歼灭之后,一行浴血奋战的人仍只能看着北汉率先进入成都。

    曹姽派人递书信让刘熙开门,刘熙先时不予理睬,令手下在成都大掠三天,但因他进兵多不是正常攻城得胜,皆靠诡谲之计谋,因此西川蜀事产生了余波,好几个蜀将起兵反叛,他不得不调集人马镇压,又兼丘麟末不知所踪,刘熙人手不足,遂不好再与东魏无故拖拉。

    刘熙准许东魏携兵入城,并盛情款待,又说三日后公开举行李期递降表的仪式,至于递给谁,已经不言而喻,刘熙靠着先人一步,早已控制了成都的大小事务,成都城及成都王,他想怎么利用便怎么利用。

    当夜下榻王宫中,曹姽手下人虽然对王宫华丽大为惊叹,同时却又骂骂咧咧,尤其呼延莫,不断抱怨走了那么多他娘的难走的山路,最后一个屁都没捞到。

    曹姽听烦了让他住嘴:“战事结束自然论功行赏,难道你们也想劫掠成都不成?”见呼延莫有些不好意思,曹姽对康肃及阿揽道:“成都即便富甲天下,如今这般也不错。我原想着要如何才能顺理成章地把后宫女子全部塞给北汉,现在是不用伤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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