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嬷嬷的解释道:“太后喜欢郡主,听见郡主来就赶忙出来了。”

    沈颜沫扶着太后坐回软塌上:“看母后急的,沫儿人都来了,还能跑了不成。”

    “耀哥儿和荣哥儿怎么样了,这几日来宫里,也没给我请安,听说课忙,我让宫女送了些糕点,宫女回来说几个孩子都爱吃,我也就放心了。”

    几日没见外孙,太后想念的很,此刻她还不知道,几个孩子被人打了。若是知道也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沈颜沫笑了笑:“他们那里是课忙,是被人打了,脸上有伤,不敢来见您老人家,怕您老担心,不过现在好多了。”

    太后闻言震怒,猛地起身大声道:“谁打了他们,竟敢打哀家的外孙,不要命了吗?”

    不仅打了外孙,连亲孙子也被打了。在太后心里,还是亲孙子更重要些,毕竟她只这一个孙子,还是皇位的继承人,百年后奉天祭祖,都是需要亲孙子的,外孙再亲,也是姓别家的姓。

    沈颜沫毫无隐瞒,将事情说了,还把鲁国公上门“请罪”的事说了,末了又说:“都怪沫儿没本事,没能护着几个孩子,让母后担心了。”

    鲁国公敢做初一,就别怪她做十五,他们本就不占理,还咄咄逼人,就别怪她给他们上眼药水了。

    太后终归是太后,一旦震怒,所有人都要承担她的怒火。她先让人请皇上过来,又让人请皇后过来,问他们如何解决太子被打一事,往轻了说,是误会一场,往重了说,是蔑视皇权,那可是灭族的大罪。

    皇上来得很快,见沈颜沫也在,就猜到太后已经知道了,先劝慰太后几句:“母后放心,儿子自有决断。”

    皇后也帮腔:“母后莫要动怒,保重凤体重要。”

    她也恼恨鲁国公府的人,可皇上说鲁国公还不能动,让她暂且忍耐几天,她只能忍着。

    “你那不是决断,你是优柔寡断了,有人打了你儿子,你还能无动于衷,气死哀家了,不行,哀家咽不下这口气,让鲁国公府的人进宫,哀家倒要看看,他们打了哀家的孙子和外孙,怎么和哀家说。”说完太后让人传懿旨,宣鲁国公和鲁国公夫人进宫,她要亲自问问。

    皇上摆手拦住林公公,向太后道:“母后,您先听儿子把话说完。麟哥儿不仅是您的孙子,更是朕的儿子,朕能忍心看他受委屈。朕之所以没动鲁国公府,是因为时机没到。”

    “时机,他都打了一国太子,你还要什么时机,来个藐视皇权,抄家灭族得了。”这也是太后的一时气话。

    皇上亲自倒了杯茶递给太后:“母后您先消消气儿,朕知道您说的是气话,若真因为这个罚了鲁国公府,朕这个皇帝未免太小气。云朗已经搜集罪状去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你也知道,朕这个皇帝不容易呀。”

    他是皇上,惩治一个国公府轻而易举,但也要有合理的说辞。

    他的这些臣子有几个是干净的,随便查查,罪证一堆。到时候要如何,还不是他说了算。

    听到这话,太后的气消了,接过茶抿了一口,满意地点头:“这还差不多,哀家还以为你认下这个哑巴亏呢。”

    “若是打了太子还安然无恙,朕这个皇帝岂不窝囊。”皇上盼了多年的儿子,又孝顺又懂事,还有一颗赤子之心,他怎舍得太子受委屈?

    皇后虽早知皇上的打算,听见这话也着实惊讶,果然是皇帝,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别人绝无还手之力。

    “这还差不多。”太后这回真满意了,转头看向沈颜沫,“你回去告诉几个孩子,在这京都别唯唯诺诺的,谁欺负他们就让他们欺负回去,哀家的孙子和外孙岂能是受委屈的?”

    沈颜沫笑了笑,答了一声是。

    话音刚落,外面小太监进来通传,说景王来了。

    皇上一听更加得意,忙道:“快让他进来。”他想要的东西应该得手了。

    叶少甫进来,先行礼问安,视线最后落在沈颜沫身上,神色浮现几分温柔,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恭敬地给皇上:“臣不辱使命,皇上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请您过目。”

    皇上接过看了看,满意笑道:“你办事朕放心,朕当时说了,这差事办好了,许你一个愿望,你可想好要什么了?”

    叶少甫抬眼看向沈颜沫,见她神色慌张,微微低头,心里说不出的失望,摇头道:“臣还未想好,等想好了再告诉皇上。”

    皇上的视线在沈颜沫和叶少甫之间转来转去,会意一笑:“朕明白了,那就先欠着你。”

    太后和皇后觉得有些莫名奇妙,他们总觉得,皇上,叶少甫和沈颜沫有不可说的秘密。

    等沈颜沫和叶少甫走了,太后才问出口,得到的答案竟是,叶少甫喜欢沈颜沫,可沈颜沫一直回避叶少甫的感情。

    太后想象着两人的容貌与气质,越想越觉两人般配。还未等她消化这个消息,又听皇上说:“义妹的两个孩子其实是云朗的。”还把叶少甫的身份说了。

    太后不禁红了眼,拿出帕子沾了沾泪水:“沫儿这孩子也是苦命,爹娘去的早,嫁人后不被婆家所喜,和离后孤身一人抚养孩子,还要做生意,还要学习医术,一般人谁有她的耐心和决心,可她做到了。别人都看到了她的成就,谁看到了她背后的心酸,云朗也是个苦命的孩子,希望他俩能走到一起,相互扶持,相互取暖,给彼此一个家吧。”

    皇后附和着:“都说祸福相依,她前半生吃苦,后半生遇见了母后您,您疼她护她,她也是算苦尽甘来。”

    她是太子的亲娘,太后就算再看不上她,也要给她几分薄面,何况太后是宽厚的人,从未克责过她。

    皇后与皇上是少年夫妻,恩爱情深,又有儿子傍身,皇后这一生也算过得顺遂,对沈颜沫这样苦命人,总有几分恻隐之心。

    沈颜沫并不知道太后和皇后的想法,她与叶少甫一起出了宫。

    叶少甫主动送沈颜沫回府,沈颜沫没有拒绝。

    两人同乘一辆马车,狭小的空间内都沉默不语,气氛有些凝结。

    大街上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与马车内内的安静形成鲜明对比。

    沈颜沫觉得尴尬,先开口打破这种情景:“谢谢王爷为孩子做了这么多。”

    叶少甫审视她半天,深邃的眼眸深不见底,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颜沫更觉得尴尬,藏无处藏躲没处躲,只能低头忽视他灼热的视线。

    叶少甫靠近沈颜沫,沈颜沫只觉耳边一热,就听叶少甫道:“一句轻飘飘的谢谢,毫无诚意。夫人既想谢我,就该拿出诚意来。”

    沈颜沫往后撤了撤,砰的一声,头碰在马车上,疼得她眼泪直流。

    又听叶少甫道:“我又不是瘟神,何必躲着我。”大手一抬,盖在她脑后,轻揉起来。

    五年时间,他丝毫未走进她心中。每每想起这些,叶少甫不免有些泄气,他该如何做,才能掳获她的心,就算不能掳获她整颗心,在她心里占一席之地也好。

    可夫人的心好似石头做的,他捂了那么久没捂热。

    沈颜沫下意识想躲,可怎么也躲不过,只能任由叶少甫给她揉着。

    马车咕噜咕噜前行,很快到了沈府门前。马车停下,沈颜沫起身欲下车,被叶少甫拽住胳膊,一个用力倒在他怀里。

    叶少甫双臂环住沈颜沫的腰,凑到她耳旁,压抑着嗓音道:“夫人,嫁给我可好?”不等沈颜沫回答,叶少甫又接着道:“云朗许诺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除了夫人,此生绝不看别的女人,可好?”

    低沉富含磁性的嗓音充满诱惑。

    第68章

    沈颜沫有一瞬间痴迷,很快清醒过来,眼前这人太过危险,他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为等她做出任何反应,叶少甫炙热的唇便堵住她的。

    沈颜沫顿时忘记呼吸,双眼瞪得溜圆,不敢置信看着眼前放大的脸,俊美无寿的脸能蛊惑人心,温柔炙热的吻让人沉醉,紧实的臂膀让人觉得温暖。

    叶少甫不想唐突佳人,可想到她越来越耀眼,越来越多人注意到她,很快有人上门提亲,他一刻也不想等了。

    她属于自己,只能属于自己,任何人休想染指她。

    一吻结束,叶少甫仍搂着沈颜沫,不舍得放开,沙哑的嗓音夹杂着隐忍:“夫人,嫁给我可好,答应我,嗯?”仍然是那迷死人的嗓音,还多了些欲求不满的恳求。

    沈颜沫一把推开他,目光闪烁,整理着衣裙:“我已经到了,王爷请回吧。”说完先开帘子下去,下马车后摸着火辣辣的红唇,眸中闪过一丝迷茫,他是认真的吗,总觉得像做梦一样。

    “夫人安好。”一个熟悉的嗓音打破沈颜沫的沉思。

    她的转身,神色显得有些慌乱,看清来人稳了稳心神问:“你怎么来了?”不知所措的手想摸摸红唇,又怕顾菖看出什么,才忍着没动。

    叶少甫掀开帘子看到这一幕,唇角不自觉上扬,看来夫人对他不是没感觉:“夫人先忙,我先回去了,我的承诺永远不变,还请夫人谨记于心。”

    沈颜沫目送叶少甫离开,等他的马车走远了,才收回目光。

    顾菖也看见了叶少甫,心想着表叔怎么在这里,叶少甫向来不待见他们家的人,所以顾菖没上前打招呼。

    几天没见,顾菖似乎又瘦了几斤,抬手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道:“我听说刘风淳打了耀哥儿他们,来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沈颜沫见他关心儿子们,请他进府并留他吃饭。顾菖也不客气,直接答应了。

    耀哥儿几人回来,见顾菖在,个个皱眉,心中纳闷,他怎么来了?

    顾菖解释道:“我听说刘霸王把你们打了,怕你们有事,来看看你们。”

    少年轻狂,自尊心要强。

    耀哥儿直接否认:“谁说我们被打了,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明明是我们把姓刘的揍了一顿,我们五个人,还能打不过他一个,都说传言不可信,你咋还信呢?”

    在顾菖面前,他坚决不承认自己被打了,这太丢脸了。

    顾菖不明所以,摸摸脑门儿,纳闷道:“难道是我弄错了,不可能呀?”

    荣哥儿很理解耀哥儿的想法,也解释:“就是你听错了,我们自幼习武,还能打不过一个纨绔子弟,你想想我们揍你的狠劲儿,就知道我们有多厉害了,我们被别人揍趴下,那是不可能的。”

    誉哥儿和傲哥儿被哥哥护在身下,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还被娘亲数落一顿,这时候坚决不认怂,忙不迭道:“只有我们揍人的份儿,别人怎么可能揍我们?”

    耀哥儿几人态度一致,一个两个都这么说,由不得顾菖不信,一脸迷茫。点头:“可能是我弄错了,刘霸王脸皮真厚,明明自己被打了,还说打了你们,越来越能吹了,能把牛皮吹上天。”

    能把牛皮吹上天的耀哥儿,荣哥儿,誉哥儿,傲哥儿不自觉望向天,同时发出一个疑问:牛皮能上天吗,落下来砸死谁,最好砸死那个刘霸王。

    顾菖见他们望着天,更加疑惑:“你们看天做什么?”

    荣哥儿为人机灵,一把搂住顾菖,一幅哥俩好的模样:“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以后刘霸王再欺负你,你只管告诉我们,我们帮你收拾他。”

    顾菖认真的点点头:“好。”只要耀哥儿几人认可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耀哥儿眼珠转了转:“你自小在京都长大,对那姓刘的很熟吧?”

    “当然熟,我俩是死对头。”顾菖道。

    刘风淳是真正的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精通。而顾菖是因为肥胖症遭别人排斥,京都没人愿意和他玩,被刘风淳拉过几次。顾菖不屑与那些人为伍,所以没有答应。

    刘风淳觉得顾菖瞧不起他,从那以后处处与顾菖作对,顾城虽然肥胖,家里是武将出身,他本身动作灵活,又会些功夫。刘风淳和顾菖发生冲突时,没占过便宜,就更恨顾菖了。

    “咱们是朋友了,我们想收拾他,你准备怎么帮我们?”耀哥儿直接问。

    顾菖瞬间明白耀哥儿的意思,却更加疑惑:“你们不是把人揍了,怎么还要揍他?”

    誉哥儿搭话:“我们就是看他不顺眼。”坚决不能承认他们被揍了,不然肯定被眼前的死胖球笑话。

    傲哥儿不明白三位哥哥的心思,狐疑看向他们:“娘亲说不能撒谎。”

    荣哥儿反应快,捂住傲哥儿的嘴,把他拉到一边:“我听见雪团饿了,你快去看看,别饿着雪团了。对了,应该再弄一个笼子给雪团,我看见四喜咬它了。”

    “真的?”傲哥儿很在意雪团,听见这话,哪里还顾得上说谎不说谎。

    这顿饭吃的相安无事,就连沈颜沫都觉得奇怪。耀哥儿,荣哥儿和誉哥儿不针对顾菖了,还给他夹菜,让他多吃点儿。傲哥儿和顾菖聊起了雪团。

    “你们怎么了?”沈颜沫觉得,一定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说着用公筷给几个孩子夹菜,当然也包括顾菖。

    耀哥儿咽下口中的食物:“菖哥儿是咱家的客人,待客之道我们懂。”

    誉哥儿和荣哥儿点头附和:“嗯嗯嗯。”

    只有傲哥儿正常一点儿:“菖哥儿送给咱们雪团,他不是坏人。”

    吃过晚饭,耀哥儿又邀请顾菖去他们院里玩,直到二更天,才让人送顾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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