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周晓出门买了验孕棒。

    但不知道她是不易孕体质还是怎么,没能怀上。周晓心里就犯嘀咕,该不会是她不行吧?

    她是听说有的女性怀不了孕的,或者因为宫寒什么的受精卵成活率低。她就火急火燎地去医院检查了,费了一上午的功夫,检查出来她没病。

    结果回了段昭的别墅,在院子外面就看见里面停了好几辆一看就很名贵的陌生的车。她立时就怂了,进都没敢往里进,回自己那出租屋胡乱收拾了行李就买票溜回老家了。

    她觉得段昭应该不会报警,他们这种大户人家的少爷可能还把这当成家丑呢吧。周晓心里剩余一丝侥幸,就是挺遗憾没能怀上——算啦,下次再说吧,反正她已经掐尖儿了,不枉活这辈子了。

    周·社畜·晓这一回山沟沟里就是一个月。

    段昭被周晓囚禁在别墅里整整一周,竟然没一个人发现他有异常。要不是他那个二哥偶然想起来还有这么个弟弟,打电话来问回国后生活的怎么样,才发现人已经失联,这才驱车到段昭家里。

    也是周晓运气好,不然立刻被段家老二逮个正着——她也是泼天的胆子,光天化日地就敢绑架到别人家里去。

    段二看到自家弟弟被四条链子锁在卧室,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但世界就是这么魔幻,等他带了人把链子全部割开,要带他去医院去报警的时候,一直很安静的段昭却拒绝了。

    “我没有受伤,不用报警了。”他甚至还很平静,似乎并没有觉得他失去自由被囚禁在自己家,那个绑匪是要因此坐牢的。

    段二简直怀疑自己这个弟弟脑子坏了,但段昭把袖子和裤子下的皮肤露出来,只是又重复了一次:“我没有受伤,不用报警。”

    ——或许段昭该看的不是医生,而是心理医生。段二心里这么想着,已经打算联系相熟的这方面专家,又被段昭阻止了。

    “是我自己的个人纠纷,现在已经解决了,哥你回去吧,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他这么说,甚至有些想要把他哥撵出去的姿态。

    段二好像隐隐发觉了什么,但弟弟坚持不报警不就医,他只得派人给别墅换了门锁,安了监控,又请了独栋别墅的私人保安。

    自始至终,段昭作为被害人,没有被救的喜悦和遭遇绑架的痛苦。他只是安静地坐在床上,坐在他曾经恨透了厌恶至极的卧室里。

    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段昭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最开始,他在脑子里为泄愤已经把那个女人杀了无数次——他恨她,也厌恶她。“得救以后就可以让她付出代价”这个念头支撑他度过早期那些难捱的被囚日子。

    现在真的被救了,他自由了,但那些本来坚定异常的念头忽然变得虚无缥缈起来,他整个人变得无力又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不知道自己还恨不恨那个女人。然后他鬼使神差地阻止了二哥报警,也没有去医院检查。

    他跟自己说,像以前那样,回归正常生活就好了。

    他的人生好像被拉回正轨了,又好像没有。

    这晚段昭坐在床边发呆到深夜,一直等到凌晨,别墅的门都没有被打开。

    往常,一般八点半,女人就下班了——她跟他说过,其实她原来都上班到九点或者十点的,是为了他才提前下班。两个人做的时候,她有时候很凶,有时候也很温柔,舔着他的皮肉跟他说喜欢他,他能看得出来她只是喜欢他那身皮。

    现在他自由了,那个女人人间蒸发了。

    段昭倒在床上,头疼的厉害。

    他的身体已经不受铁链的束缚,但他的灵魂似乎被什么禁锢了。

    沉甸甸地,压的他好疼。

    第二天,那个女人没来。段昭解雇了二哥给他请的保安,别墅大门连夜建起来的保安亭又被他请人拆掉,高高在上的摄像头也被他砸了下来。

    第叁天,那个女人还是没来。段昭想起自己以前点过的外卖,找到历史订单和骑手,点进去,头像是黑白的——她没上班。

    第四天,段昭把门锁换回了指纹,门虚掩着,他就坐在客厅,看着玄关。

    没有,还是没有。自从段昭家这一栋别墅出事,段家二少爷找到这片别墅区的物业和安保,对方承诺加强防范措施,除了户主和户主亲自带进来的人,任何人都进不来了。

    第五天,段昭走进二楼的画室,那儿还摆着一幅他没来得及画完的画,因为被绑架所以搁置到现在。他拿调色盘出来,调了几笔颜色,涂上去。

    然后浑身忽然被一种莫名其妙的焦躁感包裹起来。

    好像心脏被整颗放到锅上煎熬,还是不放油的那种。丝丝缕缕的痒麻,带着刺痛,缠着他整个人不住下坠的恐慌惶然。

    他仓皇失措地从画室逃回卧室,拼了命把女人走之前没来得及洗、还带着她体液的床单抱在怀里——他重新被那股熟悉的女人香味围住了,那种煎熬感一点一点地消散了。

    段昭硬了。

    这具曾经被那个女人日夜调教、辱骂过的骚货身体,仅仅是闻到凶手身上残留下来的味道,就不争气地勃起了。

    段昭眼神发直,半晌,低着头逃避似地把自己埋进那个脏兮兮的床单里。

    身子微微发颤,喉咙里发出困兽一样的呜咽,竟然颓败似的哭了出来。

    他被彻底毁了。

    他已经无法恢复正常了。

    这天晚上段昭做了一个很沉很长的梦。那个绑架他的凶手回来了,带了和以前一样的链子,锁住他的四肢,挑逗他的阴茎,然后握在手里,逼他求她,才给他射。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毫无尊严地立刻求饶了,乳白的精液射了她一手。

    他重新回到了她的怀抱,他听见自己怀念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叫她“……周周……周周……”

    凌晨段昭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肉体和大脑瞬间回归冰冷的现实,熟悉的温度消失了,他掀开被子,看到内裤顶端氤湿了一片。

    还硬着,又热又烫,把内裤顶起一个包。

    段昭忍不住用手去摸,闭上眼睛想象是那个人在帮他撸。

    快感并不强烈,而且始终达不到激射的那个点。

    他放弃了,把衣服换下来,洗澡,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然后去开车。

    导航显示: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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