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言诺却轻轻一笑,“扮我身边最是亲近之人,你,还差了点火候,南郁北都没瞒过,更何论我。”

    “是啊,我可是最爱我家霜儿了,那晚受到袭击之后回到客栈就觉得不对劲,说来你也蠢,竟然让慕容晟阳与宫月打起来,那不就是已经排除他俩不是了吗。”

    一旁走过来的寒霜却于此时面色微微一红。

    “明明她如此令人怀疑,为什么你们没有怀疑他。”鬼临夫突然指着秋明。

    “她嘛…。”冷言诺突然意味幽深的一笑,“她自然是不会害我的。”

    鬼临夫最后不甘心的看了眼冷言诺,“你身边有高人保护,我进不得你身,要不然,我也不用耍这些手段。”

    高人?冷言诺凝眉。

    只是鬼临夫话落,已经如一抹轻烟般离开。

    排名天下第一的杀手,谁曾想到过,自己有一日竟落得这般经脉被碎的下场。

    “小姐,你就这样放他走……”

    “一个经脉尽碎的人他的主人是不会需要这样的帮手的。”

    “天下第一杀手不是自由无所隶属吗,难道还有人能命令他这样的人?”慕容晟阳也满是疑惑。

    “谁知道呢?你说是吧,圣使大人。”冷言诺这才认真的看向那沐浴在夕阳下的男子。

    ------题外话------

    男主出来了,自己揍吧,可劲儿没揍~

    ☆、第五章 烈国冷暖

    冷言诺看着那带着紫玉鎏金面具的男子,夕阳下,红映映的如漫山遍目的

    清贵海棠罩他雪白身影一袭千姿独艳。

    明明一袭毫无装饰更无任何花纹的雪白玉袍,却偏偏穿出一幅明珠卓芳的味道,只一眼,便该是叫人动心所有的人物。

    “圣女之心,本使如何能妄自揣测。”圣使双手微微一拱,看似虚礼,可是却让人觉得这哪是行礼,分明就是高高在上的好看到不行。

    “姐姐,你真的看得见了?”宫月虽然也欣赏于圣使的优美,可是在她心里姐姐才是最重要的,遂上前抱住冷言诺兴奋的看着冷言诺那双光亮此刻映着整片绿原的眸子。

    过了这个镇就进入了烈国边境,烈国位于南方,即使已入冬季,却也并不觉得冷,而且远方青郁一片带着淡淡的深秋之色,触目所及皆是松翠岚岚。

    “小姐,你真的好了吗?”寒霜任宛香扶着走了过来,“幸而,我还怕…..”

    “你是寒霜,独一无二的寒霜,我如何会认不出来,有时候,在意一个人,是,用心。”冷言诺看着寒霜只是轻伤,嫣然一笑,一笑间,大地都好似回春。

    圣使看着冷言诺,用心?

    圣使身后千名圣宫之人有男有女,皆看向冷言诺,看这个好似突然出现,又好似本身就存在的烈国圣女,不过相遇一柱香时间之内,圣女的铁血手腕,机智敏慧,便发挥得淋漓尽致,让人心生敬意。

    “小姐….”宛香本想说什么,冷言诺看着她道,“活着,就好。”

    活着,就好,不过四个字,却让宛香木然一怔,不过四个字,却胜过字字相加的千言万语。

    “既然如此,我们进城吧。”宫烈说话间向冷言诺走过来,细细看了眼冷言诺,“你的内力突然恢复也不一定是好事,我看看。”话落,就要去把冷言诺的脉。

    “我好好的,勿需担心。”冷言诺轻笑一语,却不着痕迹的避工了宫烈欲以伸过来的手。

    “我姐姐又不是小孩子,有我这个弟弟护着,自然不差。”慕容晟阳此时上前一步,他自不笨,他的身份如此敏感,自然要先一步表明自己只是“弟弟”的身份。

    毕竟,冷言诺如今与天慕可说是绝决而断,自然不可能与慕容晟睿的弟弟相交深深。

    圣使看了眼慕容晟阳,没有说话,只是对着身旁的一名圣宫男子道,“着令,出发。”

    “是。”

    众人拥着最中间那一辆马车一路进了城,夕阳尾去,天色渐暗,冷言诺一行人进了圣使早安排好的一座别院。

    南郁北自然也没有特意掩饰自己的身份,敞露身份反倒比遮遮掩掩好,身为南国齐王自有其应等的待遇。

    宫烈自一入别院,便进了自己所居的院子,看似突然极疲惫般。

    “休息一晚,明早出了这城镇,直穿一座城池,该是会有人迎接,到时便可直达烈国帝都。”圣使为人看似如七月花,微微暖中带着一点透心的凉,声音柔暖发春风过,可是说话间,不亲近,不疏离,不刻意,不故纵,让人只觉此人即使靠近你说话,也觉是在三尺之外,更仿似一朵明艳君子兰裹着一层冰雪。

    这是一座极为雅静的别院,而这座城镇里因为处于四国交境,所以来往行人衣着言谈颇杂,但是在见到冷言诺一行人也知道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人物,但是关于最近天慕新皇登基,新皇与璃王妃和离之事倒是传得沸沸扬扬,冷言诺纵然不想听,也还是听到些许,而且还比之前听说的多了无数版本,不过,冷言诺对此也甚特别的情绪。

    而因为冷言诺的内力与视力同时恢复,寒霜与宫月的心情一下子阴转睛,宫月本来也没什么公主架子,除了本身无论如何糟蹋都掩护不去的清贵气质,其人真是从哪里都看不出来公主样了。

    尤其是这一路行来,蓝枫在宫月的调教之下终于似乎有了一个正常人的模样,至少不会在想要拥抱宫月之时会顾忌一下场合,就如现在,入住别院,蓝枫静走一旁,只是那双干净不杂一丝杂垢的眼眸却一直看着圣使。

    “圣女的护卫难道有龙阳之好?”一行人正走进别院,冷言诺与圣使相隔数步并前而行,却突然听圣使轻言道,语声中微含笑意。

    冷言诺脚步一顿,不知为什么明明圣使带着面具,可是好却觉得对方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心情十分之好,她自然知道蓝枫一直盯着圣使看,虽说她也无奈,不过却还是道,“他只看长得好看的。”

    跟在冷言诺身后的宫月不知为何,闻言,心中竟然微微一悦,这种心悦来得不明不白,只是顿觉心间如小鹿乱蹿,跳得欢快——她自然也看到蓝枫一直看着圣使,只是她关注的是,只看好看的。

    圣使微一怔,头微微向上倾斜,露如玉下颌一精致轮廓在夜中格外透亮,却突然道,“原来是我长得好看。”似陈述,更似轻喃。

    “百且,他只看女的。”冷言诺下一句话却让周围空气都冻了一冻,宫月原本的心如鹿撞变成了窃喜,在后面偷偷瞄向圣使,寒霜与宛香皆想笑可是又不敢笑只得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青草尖儿,小姐真是....

    “嗯,我是男的。”圣使竟面不红心不跳,语声依旧平润,不将冷言诺的揶揄放在心上,连跟在其身边的两名圣宫使者都在方才冷言诺话落那一刻微微怔诧,后背袭上一层汗,圣使岂是随意可以乱言的,连圣宫尊者都对其相敬有加,这圣女再如何尊贵也不可…..可是,此刻,他们跌破了眼镜。

    圣使命人将每人带去了自己的房间,最后亲自将冷言诺送到一座雅静的庭院,方才指着旁边紧挨着的院子道,“本使就住在隔壁,欢迎圣女半夜促膝长谈。”

    寒霜与宛香自然是要跟在冷言诺身边的,闻言,顿时心中齐齐划过一丝黑线,这圣使难不成对小姐…..再一看,那清高淡然的漠样,百万分之九十不可能。

    只是寒霜还是细细看了眼圣使,她在烈国的时间短,于圣使自然从未见过,便是圣使之名倒还是听过的,烈国无数闺中女儿为其折了心,小姐如今已经与王爷和离,天下早已传遍,这世上原本她以为能与小姐匹配的就只是王爷,而今她突然觉得也不错,只是…..想到一个传说,寒霜又蹙起了眉。

    “你再这样,不怕齐王半夜爬你床。”一旁的宛香冷不丁一道轻语打断了寒霜的思路。

    寒霜愕然抬头看着宛香,面色一红,却斥道,“你个死丫头说什么呢。”

    “你的心思那般明显,你没看到小姐与圣使都在看向你了。”宛香声音平静,可是带起的却是寒霜惊动的心,方才看向冷言诺与圣使,见二人似乎谈得开心,又似乎聊得疏离,压根儿没看过她,暗道上当,可是总不能在圣使面前丢了小姐的人遂稳住心绪,只是对着宛香传音入秘道,“看小姐高兴,所以。…”

    “别想了,我姐姐是不会与圣使在一起的。”身后突然又传来声音。

    宛香与寒霜同时回头看向不知何时了出现的宫月,以及蓝枫,当然,她们可以自动忽视蓝枫的不存在,虽然他长得很存在,可是气质太不存在。

    不过,宫月并未为寒霜与宛香解惑,因为冷言诺突然看着寒霜道,“今夜守好门窗,我怕圣使大人晚上梦游。”话落,便径自向主屋走去。

    独留圣使微微一笑,然后走向自己的住处。

    再独留寒霜与宛香留在风中凌乱好半响。

    宫月拍拍寒霜的肩膀紧跟着冷言诺进了屋子,一进屋便给冷言诺和自己倒了杯水,“姐姐,你的身体最近当真没有不适?”

    “没有。”冷言诺看着月流年那张如白玉浸粉的脸颊,最后在其与自己几近相似的眉宇间用手指轻轻一弹,“我,好得很。”

    “哎哟。”宫月暗道痛,却笑容尽露,不过眸光从半开的窗子中看到隔壁正走出去的两名圣宫使者,面上添加几许正经对着冷言诺道,“姐姐,你可知烈国圣女......我.....”

    冷言诺看着宫月,眼底神光一闪,眸中同样添上一抹认真,“既然我来了,圣女之位自然轮不到你,你是我的妹妹,你的幸福我自能守住,那个位置太残忍,看似高高在上,权力在握,可又怎知这一路不是血骨淋淋,宫月,纵然你见贯生死,生于皇室,知晓这世间人情冷漠,但是要记得,做现在的你就好,而现在的你真不适作做那个位置,如果蓝枫好,就动心吧。”

    如果蓝枫好,就动心吧。

    宫月眸中微润,姐姐你可知,你是给我许下多么大的一个诺言。

    “可是你如今....”宫月面色并不是很好看。

    “如今,我非处子之身,还曾是他人之妇,所以这路就要比别人来得艰难得多?我明白。”冷言诺语声极轻,却像是一朵冰柔地花开在宫月的心中,却又听冷言诺道,“我曾经在南国锦华流芳别院里见你离开,放弃过你一次,明知你回到烈国要面对如何的命运,却还是没有阻止,如今......”

    “姐姐,你别说了,多从来没想过你是我姐姐,只是本心想着对你好,与你亲近,我,只是想要你幸福。”宫月轻轻抱住冷言诺,“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何那日在天慕容第一次遇见你,就对你格外亲近,也明白蓝枫谁的话不听,却那般听你之话。”

    “因为爱屋及屋呀。”冷言诺拍拍宫月的后前,语气里带起一丝揶揄,既而看向窗外。

    一句话却将宫月所有感伤之绪收回,同样顺着冷言诺的目光看向窗外远处那雪白身影道,“圣使在圣宫地位几可与圣宫尊者相等,但是常年不在圣宫,可谓来无影去无踪,我长长这么大也只见过这位圣使三次。”

    “不是所谓的烈国圣女都是处子之身,圣使却又是如此男子,圣宫追求高洁冰清,如何会有这样的安排,这个我倒是不太明白。”冷言诺浅抿一口茶,面上有此许疑惑。

    “圣宫每一代都有圣使,其选拔之苛刻,无异于皇上选妃,而且,每一代的圣宫对于圣使的身份背景都神秘得很,无要可知,圣宫规矩之严,苗宗又属于圣宫,听圣宫号令,苗宗其实相较于圣宫的牢狱之所,专司对苗宗内部以及圣宫失职之人进行惩罚,圣使虽然受烈国万千女子所爱慕,但是他与烈国圣女却永远不能安好,这一定是不用怀疑的。”

    冷言诺挑挑眉,看向窗外,“难道圣使不能人道。”

    宫月原本正想在斟酌着用什么比较好听的语言,没曾想冷言诺竟然直接一语中的,不过呢….

    “也算不上不能人道…..”宫月微微犹豫了一下又继续道,“我也是曾无意中听圣宫尊者说的,每一代圣使六岁入圣宫,就要修习一门什么守阳功法,这种功法一旦碰得女子便会瞬间功力散退,所以……”宫月说到最后,纵然天生皮厚,也微微红了一下小脸。

    “原来如此,那每一代圣使都需要带着面具?”冷言诺继续看着窗外,那里一袭雪白衣袍的圣使沐浴着轻浅月光已经慢慢的走了过来。

    宫月摇摇头,“不是,是只这一代圣使如此,我记得小时候我有一次好奇,想要看圣使到底长何面目,却被圣宫尊者教训了顿,说圣使之颜只会吓得我三日睡不着觉,我当时小,就信了,不过后来一直也有传言说圣使曾经伤了脸,所以怕是极丑的。”宫月话落,脑中突然想到之前那鬼临夫的可怖面容,不自觉的打了一颤。

    而此时,房门被推开,露一截雪白衣袍逶迤门槛白光彩彩。

    “圣使难道不知进屋该敲门?还是当真如此不懂规矩。”冷言诺语气微微不善。

    圣使露在紫玉土鎏金面具外的一双琉璃眼眸似带起一丝笑意,“我以为圣女武功之高,已经察觉到我的到来,并未出声,是意邀请我进来。”

    宫月看着圣使,眸中流过一丝复杂,圣使在她的映象中不是一直高洁拒人于千里,看似亲和却傲娇得要死,为何,今日,自从遇到姐姐以来,这…..完全就是厚颜无耻加毁三观啊。

    冷言诺看着圣使,冷声一沉,“我允许你作为圣使的特权,在我面前自称本使,也允许你住在隔壁,但是并不代表我能纵容你的所有,我如今是烈国公主,更是烈国圣女,虽未经洗礼,但是你却不得不承认我是烈国圣女。”冷言诺说话间起身,向前一步,头微扬,眸里冰光碎碎,“所以,现在,滚。”最后一字落,冷言诺已经一道掌风呼向圣使。

    她的从容并非是对所有人的纵容。

    宫月显然也没料到冷言诺说手就动手,院子里掌风如游风,却并未上伤及一草一物,宫月站在一边却敏感的感觉到,冷言诺的武功似乎在几日之间上升不少。

    可是,圣使的武功竟然有不输于冷言诺之势,宫月还是第一次看圣使出手。

    院子里的打斗很快吸引了众人,就连被安排院子外的秋明此刻也围了过来。

    “圣女不喜我住在隔壁又何必动这翻大火,本使既为圣使,前来迎你,自要顾你周全。”圣使于打斗中,语声依然轻缓从容,还很明无辜模样。

    冷言诺眸光一寒,袖中匹练而出,直扫向圣使腰身,“离我远些,厌恶。”话落,匹练再一扫,将院子里所有七得娇艳的花草全部簌簌打在圣使身上。

    明明该是落魄狼狈的样子,却让众人觉得仿若一玉姿男子立于花间引得花香争逐。

    冷言诺看着簌簌五颜六色花落中的圣使,眸光一凉,最终收手。

    她厌恶,厌恶一切与他相像的男子,而她更厌恶自己即使被这般竟然还在想着他。

    只是冷言诺走了几步,却突然捂住胸口面色有些惨白。

    秋明看似离冷言诺最远于却比离得最近的寒霜最先到达冷言诺的身边去扶住冷言诺,“啊,贵人,你没事吧。”手却无意间去把向冷言诺的脉搏,只是还未触到,便被冷言诺一掌拍开,语声毫不客气道,“从今日起,我要喝晨间露水所泡的清茶,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你了。

    “小姐,你没事吧。”寒霜不理会秋明此刻怔然的眼神,上前扶着冷言诺。

    冷言诺摆摆手,没事,“可能有些水土不服。”

    花瓣雨中,圣使看了眼面色有些虚白的冷言诺突然道,“圣女是担心我会难过吗,放心吧,本使身为圣女守护者,自然不会因为圣女无故于发脾气和产生敌意而责怪圣女的,所以圣女无需在意。”话落,还极为一幅度大德的模样掸了掸袍子。

    冷言诺却突然笑了,她看着圣使,“原来圣使的脸皮还这般厚,不愧是练守阳功的奇人。”一语落,四周静。

    守阳功是什么,寒霜不会不懂,宛香看似文静,却也不可能不懂,而此刻早在打斗这时站在一旁的南郁北与宫烈身为男子最该懂,于是院子里只有花香飘逸无人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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