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晟睿,你以为我现在还是吴下阿蒙,如今,就算你全盛也未必是我的对手…。”冷言诺唇角勾起一丝笑,那丝笑起一些弧正好落在慕容晟睿眼里,久空的心突然一下子圆满到极致,心中一动,搂着冷方诺纤腰的手也紧了紧,“冷言诺,冷言诺…。”声声轻唤叹飘在风里,落近两人心湖,起层层涟漪。

    冷言诺感受着奔跑中,后背处厚重而有力的心跳以及那熟悉的温柔的润暖,心中突然也一暖如化不开的水,他们相爱,相伤,如今,不用任何理由,不用任何借口,只是简单一件事,她也没指望他会明白,她是当真想要狠心忘了他,让他为他的所为付出代价,可是每一次看他深皱的眉宇,她的心却更为痛,这个男子,其实所做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她啊,这个举世无双,风华绝代的男子,从头至尾累累细数,看似坐拥天下,好友相伴,可是内心空白的那一块无人能补,他为了她折磨自己将她推远,而她,为了他又再次放下与原谅。

    其实,在相爱中,又到底是谁原谅谁。

    “祭天台上那钢制钳具是你动的手脚?”冷言诺想到什么突然开口。

    “不能时刻陪在你的身边,总要将一切可能存在的危险全部扫荡清除。”慕容晟睿笑,语声温润,看似稀松平常,却让冷言诺的心微微一荡,似无数条细流汇于一处,城墙十日,刺杀无数,被自己拒之于各里,身受内伤,却还要一步一步为她绸缪,她想要的,想做的,他知道,他从来就知道。

    一旁同样驾马而行的寒霜和宛香看着冷言诺与慕容晟睿同乘一骑,似乎前些日子所发生之事就只是一个梦般,此刻,他们依旧相惜相爱,从不曾将对方丢弃忘却。

    寒霜突然想起冷言诺曾给对他说的一句话“真正相爱的之间没有误会没有横隔,相见于无语,却于心中交流,就算相对的沉默也是一种舒适的过度”。

    可是王爷…。

    若是没有那情魂引该多好。

    ……。

    南宫宇终于动了,那紫玉鎏金面具在沉暗的气氛之下似带动一起粼粼厉光,而圣使轻微一动,那响天震地的喊声便倏然顿住,顿得整齐有致,毕竟,面前这个是他们的圣使,同样有着不能让人乱过的气势,只见圣使微侧身,看着苗宗宗主,声音比这空气更冷,“苗宗宗主是觉得圣女当该连你们一起毁了?又或是说,她应该连同圣宫一同拔去?”挑眉,声音如夹钢针直击得苗宗宗主身子微颤,明明面前纵然圣使纵然武功厉害,他也断然不会惊吓得这般样子,可是此时…。

    “那圣使觉得如此大事就让我们这般默认了,不再追究,你身为圣使,难道当真要让我们流离失所。”

    “流离失所?说得好。”圣使手掌抬起,一拂,指向那堆废墟,“苗宗宗主是要本使亲自前去找那废墟里面的残渣吗?嗯?”字字威胁。

    这下,苗宗宗主是真的懂了,事情,果然败露了吗?

    而其身后的两位长老也觉得不对劲,明明自己这方是受害人,为何宗主却一幅心虚之色渐露眉眼,心中一下子也生了疑。

    “本使还要去处理祭天台的摊子,苗宗这般多人,修建房屋,想来,不用本使担心吧,另外再说一句,今日之事,冷言诺虽未对天祭言正式成为圣宫圣女,便毕竟是雾龙所承认,所有,她,依然是你们的主子,以后但凡遇到,你们当该知道如何做,再有…。”南宫宇突然看着苗宗宗主,“若有不安份,那,本使也护不得,既然苗宗属于圣宫,那就不该妄想伸手朝廷。”最后一句话南宫宇说得极低,低得只有苗宗宗主身后的两位长老听到。

    而后,圣使一声令下,所有人跟着离去。

    而圣宫弟子之中,一个女子看着这一切,最终蹙了蹙眉,与人群一起散去。

    只是女子没有注意到,南宫宇转身之间,隔着人群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南宫宇是谁,他可是记得,方才是这女子最先喊的,要还公道呢。

    ……。

    城门近在眼前,一行人马不停歇,而城门口,看着远远奔赴过来的冷言诺与慕容晟睿等人,守城将令当先大惊失色,这慕皇不是已经…。天慕皇上他自然认识,这么一个看一眼便不能忘更不敢再看的男子在在这城墙下呆了近十日,他们自然记得。

    因为今日是圣女继任大殿,城门不似往日大开,为避免外人骚乱,自然早早关上。

    而随着守城将领走过来,其身后数百名守城将士将城门紧紧守住。

    “把城门开打,让他们走。”远远的一声娇喊突云破月般飘出来,众人回头,便见宫月已经当先飘了过来,落那城门守将面前,从怀中拿出一枚腰牌,面色从未有过的严肃,“本宫令你开城门。”

    “这…。”守城将领看着宫月,又看着宫月手上的领牌,那是可以随意出入宫禁城门的令牌,可是今日本就非同寻常,例来,在圣女登基之日,是不容任何人出入的,这…。守城将领极为犹豫。

    “嗯,难道要本宫再说第二遍?”宫月全然拿出了公主的气派,一字比一字压人。

    “可是,今日…。臣等又没有收到上面的…。不然,请公主稍等,我这就去传信于皇上。”

    慕容晟睿刚要有所动,却被冷言诺拦住,“你的内伤还没好,悠着点。”

    慕容晟睿默看冷言诺半响,没有言语。

    只是二人身后,十八暗卫此刻看着慕容晟睿,面色都未有过如此刻的轻松,皇上本就深受重伤,身体又…。他们早劝多日无效,可是王妃只需要一句话,皇上就老实了。

    这世间,真是天理循环,一特降一物。

    “等你传信来,黄花菜都凉了,父皇如今有要事,哪能管得这般多,现在,立刻,开城门,有什么事,本宫担着。”宫月上前一步看着那将领,目光微沉。

    那将领此刻低着头,心中自有他的算计,突然,有声音直达脑海,那将领面色一怔,半响,一挥手,身后将领退开,高大的城门缓缓而开。

    宫月对着那将领挥挥手,“你退下吧。”话落向冷言诺走去。

    “姐姐,无论你做何种选择,我都会支持你,此去艰难,你一路保重,出了这等事,我必须留下来。”

    “宫月,跟我走。”冷言诺突然开口,一句话似经过无数沉淀方才吐出。

    “我走了,父皇怎么办,母后怎么办,放心吧,我终会去找你的,我还要和我的小侄儿玩呢。”宫月说到小侄儿之时,笑逐颜开。

    冷言诺面色也缀上一层软意,“肚子都没显怀,怎知一定是男孩?”

    “男孩女孩我都喜欢。”一旁慕容晟睿搂着冷言诺的纤腰,贴得紧实,话语暧昧,生怕别人不知道冷言诺是他的妻子般。

    冷言诺白了眼慕容晟睿,“你就不能含蓄点。”

    “不能。”慕容晟睿这两个字答得肯定,好不容易哄回媳妇儿,如何要含蓄,他此刻恨不能昭告天下,冷言诺是他的,还怀了他的孩子。

    “慕容晟睿。”一旁宫月突然叫慕容晟睿,第一次直呼其名郑重庄然。

    慕容晟睿看着宫月,面色怡然,这一刻,他将宫月看作冷言诺的亲人。

    其实宫月这般叫住慕容晟睿之时,心中也有些突跳,毕竟这是姐姐的男人外,另一个身份是是天慕的皇上,除了姐姐,何人能如此看他,说他,可是平息一口气,宫月郑重道,“我是你的小姨子,对我姐姐好一点,不管多么难,不要让她伤心。”宫月也终知情魂引是为何物,话一落,当先跳上马,双腿一夹马腹,整个明丽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水平线的尽头,众人方才回神。

    “看吧,我也算娘家有人的,不只一个冷言月,还有一个宫月呢。”冷言诺唇角微弯,将眸底那丝不舍掩进心底,她的妹妹啊。

    一旁慕容晟睿高扬眉宇却是微微一敛,一双清润的眸子紧锁住冷言诺,“冷言月?”

    冷言诺恍然明白过来,她可是知道在她离开天慕之后,冷言月可没给玉无忧所扮的慕容晟睿冷眼,为此,还搞得李若风尽量避免二人相见。

    此时,冷言月想来还不知道此间之事吧,玉无忧…。

    “冷言诺,看来我真是小瞧了你啊,手还伸得挺长。”慕容晟睿注意着冷言诺的表情,头微微低了低,那模样就像要吻下去。

    冷言诺头一偏,看着身后忍俊不禁的寒霜等人,没好气的推开慕容晟睿,“我本事大了,只有你想不到的。”话一落,翻身上马。

    “好为夫从今之后就靠夫人了。”慕容晟睿语声微润,一点不为此间尴尬,反而极尽讨好的也翻身上了马。

    冷言偏过头看着慕容晟睿,这人,这么多人也不知道收敛一点。

    “果然是世风日下,恩爱露天啊。”一旁久不言语的南郁北看着寒霜挣扎开的小手,有些吃味儿。

    “你也可以啊。”冷言诺白了南郁北一眼,南郁北一愣,而后顿时心领神会,立马伸手一拉,在寒霜猝不及防间,将其带向自己马上,在寒霜一拳要攻过来之时,很是认真的道,“你家小姐教的。”

    “小姐啊…。”寒霜看着冷言诺与慕容晟睿绝尘而去,只能干瞪眼,这么快就把她推出去了,真是…。

    这厢因着冷言若与南郁北之言,使得原本沉寂的气氛稍微轻松一些,只是,看着前方那阳光隐退,有些沉暗的苍穹,十八暗卫面上还是笼上一层严肃,出了这道城门,等待他们的危险还未知。

    冷言诺一行人驾马奔行不过一个时辰,便勒声停马。

    前方,一万弓驽相候笼罩一片肃杀之气,与此同时,层层黑衣人将冷言诺等人包围。

    十八暗卫瞬间散开将冷言诺与慕容晟睿团团护住。

    冷言诺看向站在最前方的那个人,锦袍华美,眸幽沉海,此时似乎承接天地之色立在那儿,面上神情肃然眸色晦暗。

    “南木宸你这是何意思,你来烈国这几日我可是待你如宾。”冷言诺语声微冷伴着风,划破南木宸的耳际。

    南木宸看了眼坐在冷言诺身后,将冷言诺抱得极紧的慕容晟睿,嘴角露一丝讥讽,然后看向冷言诺,“冷言诺,他这般伤你,你为何……”

    “爱这种事情,谁能说得清呢。”冷言诺淡淡道。

    “你觉得,就凭你们二十多人,可以闯出我这万人相围?”南木宸拂了拂衣袖道。

    “这下糟糕,皇上来了,前有阻,后不能退。”一旁南郁北语声吐在寒霜的耳边,寒霜转身一推南郁北,“想办法。”

    “你亲我一下,我就想。”南郁北很是无奈的凑近寒霜。

    寒霜却没心思和他开玩笑,只是看着冷言诺与慕容晨睿,今日,不管如何,他们都必须闯出去。

    “冷言诺,那日烈国皇宫,你的答案是什么,如果没有慕容晟睿的出现,你的答案是什么?”南木宸突然问。

    冷言诺一怔,原来他还在纠结这个答案,脑中刚想到什么,便感觉到腰间被人一拧。

    “你轻点。”冷言若忍不住轻嗤一句。

    “如何轻,那日若不是我动作快,你现在就要成别人老婆了。”慕容晟睿干脆将头放在冷言诺的肩膀上,语气极度幽怨,只要一想到他的诺儿很可能会答应别人,他的心就忍不住…。虽然,他的心每想一次她便会心痛如破裂,但是,就是忍不住不想。

    “你怎知我就会答应。”冷言诺轻嗤一句让慕容晟睿清润眸底一动。

    冷言诺与慕容晟睿毫无顾及的亲爱动作自然落入南木宸眼里,南木宸面上闪过一丝苦涩,却依旧固执道,“冷言诺…。”

    “不可能。”冷言诺看着前方的南木宸,眸光如定,“南木宸你想来也该是了解我几分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纵然我与他和离,可是却并不代表我能接受另一个男子。”

    “你…。”

    冷言诺面色笼上轻寒,看着南木宸,“离开天慕之后,我因为体内真气所蹿,眼睛失明,可是眼睛看不见,心才会更加的清楚,有些事情也被我顺理得更加清淅,那日,城墙之下,到底是谁封我声穴,想来,就不需要我说了吧,你既然与花千尧一起算计我,你觉得你口中所说的对我的爱,到底又有几分纯真。”声声字字,没有逼问之意,只是娓娓娓陈述一个事实。

    南木宸身子微怔,有些事情,他以为她不知,却不知道原来她竟早已看透。

    “可是他那般伤你,于你所痛早超我不止百倍千倍。”南木宸声声辩解。

    冷言诺摇头,“南木宸,离开南国那日,我既然能控制算计南国四方城门,又如如何会算不到一些事情呢,离开天慕之后,我给了自己与他十五日时间,所幸,在十五日之内,他出现在我身边。”

    身后慕容晟睿身子突然一怔,她给出自己十五日吗,她竟然……而他,好险,竟然差一点就错过了她。

    “冷言诺,你真狠心。”慕容晟睿抱着冷言诺的双臂一紧再紧,可是想到她肚中还有孩子,又微微放松力道。

    那份无言的差点错失彼失的情意就这一个微小动作间传至彼此心间。

    “从头到尾,你就没打算过接受我是不是?”南木宸开口间,语声已经冰沉,前方不过五十米处,是他此生深爱的唯一女子,纵然他算计她,可是他的心却早就为她沉沦,她为何……。

    “爱就是爱了,没有任何理由,南木宸,你如今这般又有何意思?”冷言诺面色微,“今日你退,自此,我们两不相欠,如何?”冷言诺看着南木宸,眸光越加深寒,“否则,我不介意,让此处血染山红。”一字一句已经表明冷言诺的决心。

    “冷言诺。”南木宸的声音几乎是从心里撕裂出来。

    十八暗卫浑身气势散发,宛香与寒霜同样面色森凉,前方,万把箭驽所对,倪月与倪衣站在南木宸身旁,看着自家的主子,看着前方马上高坐的冷言诺与慕容晟睿,有一些沉动的因子,终于是积淀得太久而要激发吗。

    倪衣眉头沉得更深,主子如此为冷言若,她竟然…。心中怒意使然,再也顾不得多许,身子一纵,袖间铁链一甩,直刮向冷言诺。

    那铁链上尖刺反勾,幽光闪闪,呼啦着狂猛之势在漫出一片光舞。

    南木宸蹙眉,却并未阻止,冷言诺看着那迫在眉心的铁链,在慕容晟睿出手之际,飞快的伸出手…。

    一把抓住。

    抓住。

    “小姐…。”

    “诺姐姐…。”

    “……”

    所有人皆在此刻震惊,就连出手的倪衣落地之时,目光看着冷言诺闪过惊骇。

    以冷言诺抓住铁链那瞬间的气势,她明明可以躲开的。

    那铁链不是寻常之链,链身除了看得见的法刺,还有以肉眼极难分辨出的细如牛毛的小刺,根根虽细,可若是扎入人的皮肤,那……

    鲜红的血顺着冷言诺的指尖,顺着被她抓住的铁链流淌而下,灼伤了谁的眼。

    南木宸眸光一合,似不想看见眼前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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