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是单亲家庭,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因难产大出血,拼着一口气生下了他就撒手人寰。

    丧妻之痛让顾启堂悲痛不已,一心埋进工作中不理世事。

    顾白也被接去了爷爷奶奶家里,两位老人家对他是真的好,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把顾白宠的无法无天,也还好他懂事早,没有被宠坏,不然按照他爷爷奶奶那有求必应的宠法,他还真的可能就被宠废了。

    顾白的爷爷是军人出身,一身勋章,都是他少年时拼着命自己挣回来的。顾白的奶奶也是巾帼不让须眉,跟着顾老爷子一起走南闯北,扛起半边天,挣下不少功勋。

    等到退休后,住在军区大院里的两位老人家也是说一不二的人物。直接导致顾白在军区大院里能横着走,不过他也机灵,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把院里其他家的长辈都哄得心花怒放,就算他带着一群小弟在院里惹是生非,被骂的也永远不是他。

    顾石奇膝下只有2个儿子,大儿子顾启成子承父业从了军,小儿子顾启堂在和顾白的妈妈相爱后,两人结了婚,白手起家,一起创立了一家制药企业,从了商。

    顾白也曾想过想过,明明他家大伯和他老爸的名字都挺好听的,怎么到他这里就只剩下了一个白呢。

    看着顾白好像还真被名字打击到了,趴在桌子上闷闷不乐的模样,周晓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难不成她随便叫的名字还真伤到顾白自尊心了?

    但是让她说安慰的话她自己听了都觉得不信,于是她对着章之惟眨眼睛,让他帮忙劝劝。

    章之惟想了想,问顾白的名字是谁取的,顾白的半张脸埋在手臂里,发出闷闷的声音说:“是我爷爷取的名字。”

    章之惟笑着拍着顾白的肩膀说:“一清二白还不好吗,这是你爷爷用心良苦,想让你做一个一清二白,正直善良的人。”

    “真的?”顾白立马喜滋滋地坐起身,看着章之惟问。

    看着顾白突然这么高兴,章之惟也被吓了一跳,他总不能说这其实都是他乱编的吧。看着周晓梦也一脸感动地看着他,好像真被他说的话打动了,他也就只好淡定地回道:“对!”

    顾白立马没有任何怨言了,连章之惟都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真的了。于是高高兴兴地看起了书。

    章之惟想顾白可能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难怪周晓梦愿意和他玩,的确是好欺负。

    其实顾白在军区大院的生活挺滋润的,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玩就玩。顾老爷子人虽然严肃,但一看到顾白就笑得跟个花儿似的,疼孙子疼的跟个宝一样。

    顾白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顾启堂的公司逐渐稳定了下来,步上了正轨,他就算想操心也没有什么让他操心的事,于是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儿子,一年里都不一定见过一面的儿子,连记忆里顾白的模样都是模模糊糊的。

    也不是顾启堂要这么狠心,只是丧妻之痛让他难以自拔,只能靠工作麻痹自己,默默地舔舐心里的伤口。而且顾白又肖似他的母亲,只要一看到顾白他就想起了自己的亡妻,心痛难忍,久而久之也就不再愿意去见顾白了。

    回到军区大院的顾启堂赔着笑地跟顾老爷子说话,顾石奇哼了一句没吭声。他放在心尖上的孙子,顾启堂却是不在意,一年里也没见他回来看过顾白几次,现在倒是好,一来就说要把他孙子带走。

    顾白沉默地站在墙边,低着头看脚。

    最后还是陈一云看不过去,走过去打圆场,分别拉着儿子和老头子坐下吃饭,再去哄着顾白,摸摸他的头,拉着他去餐桌上坐下。

    顾启堂看到顾白坐在他身边自是一片开心,喜滋滋地给儿子夹菜,只要是顾白看了一眼的菜就立马帮他夹到碗里,决不用顾白亲自动手。

    平时在餐桌上也活蹦乱跳的顾白,此时倒是安静地吃着饭。顾石奇看在眼里,虽然顾白不说话,但对于顾启堂的行为却是不抗拒的。

    他既是欣慰又是难过。

    虽然顾白从没和他提起过他的父亲,但一云告诉他,每次他和大儿子谈到顾启堂时,顾白都会竖起耳朵偷听。小孩子的那点小心思他怎么会不知道,但就算他是顾启堂的父亲他也没办法押着儿子回来陪顾白。

    与其让两人怨怼地坐在一起,还不如让父子俩的关系顺其自然地发展,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加倍地对顾白好。

    还好顾启堂终于来接顾白了,即使他是疼爱孙子的爷爷,也终究只是爷爷。小孩子最需要的还是父母的关爱。

    看到顾启堂是真心地对顾白好,他也就能安心地让孙子跟着儿子离开了。

    顾启堂虽然是把儿子接回来了,但他太久没和顾白见面,两人一独处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和顾白相处。

    最后他学了顾老爷子的招数,对顾白有求必应,有问必答,还带着顾白到处疯玩,渐渐地顾白也在他面前开始大笑了。

    时至今日,两人的关系不像父子,倒像是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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