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绝对不会放过两人!

    谁知却听见下一秒胖子便说:“爷实在不知道斋舍那位会撒谎,本来爷的小厮都等着花钱捞爷呢 ,谁知道他一撒谎,就变成了施兄受罚。”

    胖子偷偷觑对面的人:“咳,不过施兄没有受伤吧,我让小厮提前打点过那些衙役,他们应该不会打。”

    “是你?”闻言,施傅兴皱起眉头,他一直以为是贾子宏,毕竟贾子宏在之前便帮助过他一次,没想到其实是胖子?!

    一瞬间心情有些复杂,生了一下午的气,不知道是值还是不值了。

    “哎,刘彬这人实在偏激,爷根本不知道他会这样做,施兄放心,爷不会让你吃亏的,回去定好还说他!”

    “不用了,”施傅兴纠结的面容冷静下来,“他既然无视王法,最终肯定要用王法来制裁,在下绝不会让他随心所欲!”

    说这话的时候,少年人气势高昂,胖子迟疑了刹那,转而一想,他和瘦子其实也没有什么交情,对方最后会怎么样,和自己并无太大关系。

    既然这样,施兄愿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吧。

    第44章   ……

    日头偏西。

    施母从隔壁忙完回来,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王家已经乱成一锅粥,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王老夫妇瞬间苍老了十几岁, 期间老王氏哭晕过去五次, 到后面彻底流干了泪水,什么也哭不出来了。

    他们的大儿子虽然没有多少出息,但却是他们俩的亲骨肉, 就因为这么一个女人, 现在全毁了。

    老王氏又悔又恨, 没有把李氏扬灰挫骨已是看在她这些年为家里忙活的份上,更不用说给她下葬。

    李氏虽死,可她做过的事情却没有消失, 罪名不可抵消,官府的人将真相公布于众。

    致使荷花村的人听到后大为吃惊, 李家耻于有这么一个女儿,连尸体都没来收殓, 最后还是村长没办法,出钱买了一口薄棺,将人埋到后山。

    人群中,一个头和脸全部包裹住的妇女死死地盯着这一切,眼底流露出畅快的恨意,直到搬着棺材的人看不见,她才垂下眼眸, 拉着小姑娘的手缓缓离开。

    离开的方向, 是荷花村的村口。

    有人不经意看到后,把她们的背影与荷花村的其他人对比,竟然发现没有一个对上号。

    ……

    施家院子。

    “娘, 忙完了吗?”

    林氏抱着小儿子走过来,看见施母手里提着东西,好奇道:“这是什么?”

    “羊乳,老三家要的。”施母累得不行,咕咚咕咚喝掉大杯茶水,而后问林氏:“你大嫂呢,明天的田螺可准备好了?”

    原来是羊乳。

    这东西膻味重,不好喝,林氏问过之后就不在意了。

    “娘放心,准备好了,我和大嫂一起去河里摸的,就是最近河里的田螺越来越少,儿媳担心,过不了多久咱这生意就做不下去了。”

    虽然她们家赚的不如老大老三多,但比施老二在码头干工的时候强上百倍,乍然不能干了,林氏难免有些着急。

    施母叹了口气,这个问题他们早就想到了,炒田螺只是季度生意,眼看地里的庄稼要收了,正好一家人收拾收拾,去地里干活。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忍不住期望,如果老三家能再想出一个吃食就好了……

    院子里的鸡吃完草籽,排着队,摇摇摆摆扭着大.屁.股回窝。

    邬颜占用了厨房。

    她用手上的钱买了些糖,糖在这个时候是精贵物,既贵也不贵。

    饴糖十文便可以买到一两,只不过掺着杂质,味道不是很好,相比起来蔗糖的工艺复杂,更为精致,所以价格也更精致一点,一两需要六十文。

    邬颜两者都买了一些,才攒了几天的钱瞬间就花出去一大半,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吃穿住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如果做菜,还是需要用好糖。

    把茶叶和糖放进锅中,用小火炒到慢慢融化,她打算做最简单的奶茶,因为爱喝焦香味,糖和茶叶便多搅拌了会儿。

    等到锅里的糖变成浅浅的土黄色,这时候就可以停火了。

    邬颜转身舀了一瓢热水倒进锅里,融化的汤汁发出噼里啪啦的爆.破.声,

    然后将煮过去膻味的羊乳,继续小火煮,大约盏茶的时间,灭火静放。

    自古以来,糖分都是一种让人抗拒不了的摄入品,邬颜把奶茶倒入杯中,茶叶自动落底,只需要控制着方向让其不要掉出来。

    邬颜端着杯子,抬腿跨过厨房的门槛,几个小孩在院子里玩跳绳——这是邬颜教给他们的新游戏。远远喊:“等会儿再玩,过来吃好东西了。”

    “我早就闻到香味啦!”

    “快快快,三婶又做好东西了,笨荷花快一点!”

    “哼,荷花才不笨,哥哥是个大笨蛋!”

    萝卜头们哧溜一下把绳子扔掉,兔兔赛跑一般跑到邬颜的跟前,看着杯子中焦黄色的水:“三婶三婶,这是什么好东西呀?”

    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是三婶做的,都是好东西!

    邬颜笑了笑,在小孩子的包围中解释道:“这是奶茶。”

    弯腰将杯子放低位置,让每个人都能闻一闻。

    “哇!”

    浓郁的奶香扑面而来,带着属于蔗糖的甜味,让孩子们感受到了莫大的幸福。虽然还未品尝,但是闻着就好香呢!

    “这杯给你们,小州是哥哥,可以帮忙分给弟弟妹妹吗?”

    “可以的,三婶!”施禹州拍拍小胸脯,高声答应。

    一杯给家里的小孩子,剩下的一杯,邬颜端着去书房,准备给施三郎尝一尝。

    彼时,施傅兴正在书房读书,比起往常,今日的他仿佛格外不在状态,时不时眼睛就要看向窗户外的天空,等到夕阳西下,暮色渐升,他的这种状态便愈发明显。

    房门“吱哟”一声,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女人的语气娇娇俏俏:“夫君看了一下午书,应该劳逸结合,适时休息一下,颜儿做了奶茶,特意端来给夫君尝尝。”

    说着已经走到案旁,将茶杯放下,另一只手抽掉施三郎手中的书卷,“好了,天都黑了,休息一会儿吧。”

    施傅兴脸上露出不认同的神情,但仔细看,又不像是生气。

    他的左手边已然放着一个茶杯,里面的茶水还是温的,如果没有记错,那是一个时辰前由女人亲手送来的。

    施傅兴抿了抿唇,抬头看向邬颜,像是在看待一个胡闹的小孩子:“颜娘,我知道你的想法,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所以你不用找借口。”

    邬颜一怔,不明白自己找了什么借口。

    白皙的手腕从袖中滑落,中二少年人时不时脑子抽风,邬颜已经习惯,她没有理会,将奶茶往施傅兴那儿推了推:“夫君尝一下。”

    果然故作不知,仍在掩饰!

    见邬颜转移话题,施傅兴哼了哼,面上露出已经看透一切的傲然。

    他有些头疼,这种头疼是为因为小妻子这般努力,就为了亲自己一下,他当然可以直接点出对方的心思,但又怕伤了女人的自尊心,最后决定还是不说了。

    但让他答应邬颜,那是绝不可能。

    勉为其难端起那本颜色古怪的液体,

    凑到鼻尖轻嗅:“这个奶茶,是用什么做的?”

    “用羊奶、蔗糖和茶叶做成,味道甜甜的,不过夫君放心,颜儿并没有加太多的糖。”

    施傅兴点头,他不是很爱甜口。杯口倾斜,放到嘴边小小的喝了一口。

    奶茶入口的那刻,少年人神色顿了顿,而后从小口抿变成大口,奶茶本来就不多,几次之后已经见了底。

    施傅兴放下空空如也的杯子,有些意犹未尽,心想,这个奶茶还是有可取之处的,比白开水好喝。

    如此,他就放过女人几次三番进来试图“勾引”自己的企图。

    晚饭吃的是醋溜胡萝卜和豆腐胡萝卜汤,还有每人半杯奶茶,除了周氏不喝羊奶,其他人都对这个新玩意表示了赞扬。

    施母甚至生了摆摊卖奶茶的想法,只不过在得知做奶茶要用很多蔗糖时,才打消了念头。

    饭后,施傅兴继续回书房看书,邬颜端着一小碗剥好的石榴子回到东屋。

    不一会儿,施傅兴回来了。

    邬颜半倚在床头嗑石榴子,以往施傅兴不会这么早就回来,这次回来后,手里居然还带着一本书。

    “夫君怎么回来了?”

    施傅兴顿了顿,抬眼看了邬颜一眼,表情有些严肃:“书房的油灯烧完了。”

    “哦。”怪不得呢,邬颜得到答案,继续躺下吃石榴子。

    施傅兴:“......”

    抿了抿唇,少年人坐到桌边读书。

    过了会儿,邬颜吃完石榴子,起身漱口,回来后准备睡觉,忽而听到坐在那儿的人问:“现在是什么时辰?”

    邬颜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看了一眼外面:“酉时吧。”

    “不是。”

    谁知刚说完便被施傅兴否定,邬颜莫名其妙,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紧接着又听他道,“现在是戌时。”

    啧,还以为是什么呢。邬颜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酉时是五点到七点,戌时是七点到九点,她看外面的天色,也就七点多的样子,和施傅兴说的差不到哪里吧

    偏偏施三郎不这样认为,他看向邬颜,仿佛要让她承认现在已经是戌时。

    邬颜:“……”

    “好吧,现在是戌时。”

    闻言,施傅兴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笑得,看着比不笑还要狰狞吓人,邬颜被逗乐了,乐着乐着,那边施三郎已经放下书,走到自己跟前。

    “?”

    施傅兴道:“戌时,要睡觉。”

    邬颜:“好,那你睡吧。”

    施傅兴蹙眉,他的眉眼其实很英俊,眼窝深邃,鼻梁又高又挺,可以在上面滑滑梯,哪怕此刻眼睛里都是不满,也不遮其霞:“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

    “啊?”邬颜认真想了想,忽然拍了一下手心,恍然大悟,“多亏夫君提醒,颜儿真的忘了一件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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