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怎么的啊?

    “回府!”

    花行前脚刚来,林家人现在便这架势墨清简低头看着地面,迈出的步子,有些沉重。

    簪花节上,皇上说,会替她查紫家的案子

    墨家,今日会有一场大祸!

    这么大的动静,连皇后都触动了,易九兮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让童光年翻出了一次没穿过的王爷补服,身前身后五爪正龙各一团,两肩五爪行龙各一团,腰间玉带,没有镶嵌东珠,恐怕也是大夏唯一一条没有镶嵌东珠的玉带。

    “主子,您说,会是啥事?”皇上究竟想做什么?主子就是去瞧瞧,也不用穿这一套吧。

    说句实话,他一点都不希望看着主子穿上这套补服。

    “父皇要动墨家,不,墨家现在不能动,父皇筹谋这么久,好不容易将京都各方势力权衡住”

    童光年凝眉,主子说的对,皇上绝不可能这个时候动墨家,况且现在知道墨亦宏与皇上关系非同一般,更加不可能才是,可林家怎么这么突然那花总管去林家,到底给了林霜语一个什么答案?

    “主子,要不再等等消息?”主子还是等弄清楚状况再动才好。

    易九兮摇了摇头,父皇的心思“花总管是不是去了墨府?”

    “是!”童光年看着易九兮整理衣袖,心有些跳的厉害。

    “紫家旧案,还以为父皇不过随便给个结果,现在看来,没这么简单,即便不是要动墨家,恐怕也跟墨家有关,走,去看看。”

    林家那位老爷子不是糊涂的,若没什么,不会让这一家老小跟着去。

    父皇究竟做了什么。

    墨家!

    皇后娘娘回府探亲,本该打扫门庭,红绸铺路,一家人门口迎接,这快到府门了才听得消息,而且没摆仪仗,回的这么突然,事先都没打声招呼,免不得让人心里胡乱猜想。

    墨亦宏和成姬,都是第一时间就听了外头街上的谣言,忍着怒火,还想看看,那林霜语待做什么,没等他们弄明白,就听的花行去了林府。

    墨亦宏好歹在朝中这么多年,与皇帝相识这么久,若还闻不到什么味道,这些年当真是白混了,刚要着人去打听,就听的皇后回府的消息。

    头一回心头有些发慌,皇后回府,竟没等他出迎,直接去了后院。

    “老爷,花总管到!”

    墨亦宏急匆匆去往后院,刚到半路就被喊住,一听这话,二话不说掉头去迎花行。

    皇后虽贵重,却是自家女儿,可缓一缓,心里想着,皇后八成还在计较竞王赐婚一事所以没跟他这个爹打招呼就直接去了后院。

    想给他这个爹一点脸子,让他亲自去拜见。

    那就晾一晾再说,花总管这时候来,定有事。

    花行在大厅等着,看着府上的架势,随口问了句才知道是皇后娘娘回府了。

    心里奇怪,却很快想明白怎么回事,皇后回府,该是皇上授意的,如此说来,今日墨家老夫人,怕是要

    也不好说,就看林家什么反应,若是林家强势,这位墨老夫人,恐怕从今以后想着,抬头四周看了一眼,以后这墨府的门,怕是再难踏出半步了。

    若是林家当众问罪,就算本朝法律治不了她,墨相也的动动家规了

    皇上这一招,可是真高啊,他只是给了紫家后人一个所谓的真相,至于紫家后人有没有勇气对上相府,那就是林霜语自己的事。

    而墨家,皇上只要摆平墨相和皇后,便无任何顾虑了!

    同时,也是给了紫县主一个态度,让紫县主明白,皇上可是冒着君臣失合,帝后失合的为君大忌给了她真相,她该知足了,往后,安安心心当大夏的紫县主。

    如此,皇上打探紫家之秘也就开了方便之门,因为,对上墨家,总要付出点代价,墨家堂堂相府,即便理亏,也该有个强硬的态度,否则,往后如何立足?

    而紫县主要替紫家报仇雪恨,对上墨家的强硬,势必是要动用背后隐藏的紫家之势。

    皇上便可趁机渔翁得利将那些人的行踪掌控,这一举数得的好棋,怕也只有皇上能下。

    “花总管!有失远迎!”墨亦宏到不用像其他人一样,见到花行只需客气几分就好。

    花行闻声,连忙转身朝着墨亦宏拱手,“奴才给相爷请安了!”不亏是墨相,这接二连三的事,恐怕还没理清个头绪来,面上依然不起半点波澜。

    “花总管快请坐,来人,上茶。”越是眼下这形势,越加不能自乱阵脚。

    “相爷,茶就不喝了,奴才是奉皇上口谕,请相爷跟随奴才即刻进宫见驾。”花行一点都不耽搁。

    即刻入宫?这意思是连换身衣裳的时间都不能耽搁,眉头一动,也是果断,“既如此,那便只能怠慢花总管了,请!”

    “相爷请!皇上正在宫里等着相爷呢。”这最近,好像是他第2回 到相府请相爷了。

    “花总管,可是有什么急务?”

    一边大步走着,一边不忘打听,这一次,墨亦宏心里真有些没底,这所有的事发生的太快,让他一时间思绪有些混乱,理不出大概来。

    “相爷进宫便知了,奴才就是听差跑腿,那知道皇上所想啊!”开着玩笑,朝着皇宫的方向拱了拱手,半句都没有透露。

    墨亦宏眉头越来越沉,脸上笑容不减,“有劳花公公亲自跑一趟了!”

    “岂敢岂敢,不过是替皇上办差,相爷,咱们快着些。”若是林家正找上墨家,相爷不在府对相爷来说,是件好事,等相爷从宫中回来,差不多也就尘埃落定了。

    墨家除了相爷,不还有简公子这位继承人吗?正好,也让皇上看看,这位墨相十分看重的继承人,当家的本事如何!

    等到局势差不多明朗了,相爷回府,也就知道该用什么态度了结此事不影响墨家大局和声誉。

    墨亦宏心里七上八下的,却是没再多问,这花行话中之意,他今天什么也不用问了,一切,等到宫中自有分晓。

    至于皇后回府的事,两人心照不宣都没说。

    尽管,墨亦宏很想问一句。

    墨家后院,成姬带着几个人迎着墨宝珍,从大家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这件事,对她们来说,的确有些突然。

    “都起来吧,本宫回府,是与娘有些事说,其他人,就不召见了,都下去吧。”墨宝珍落座就直接开口,一句暖场的话都没有。

    这在墨家后院生活的,就算原先是个忠厚老实的,现在也练出几分察言观色的本事了,纷纷行礼告退。

    “凤儿,你也退下吧。”见其他人都走了,墨宝珍余光扫了一眼尚有些迟疑的墨清凤。

    听得这一句,墨清凤即便再想留下也只好告退,她直觉,姑姑这次突然回府,与刚听到的那些谣言有关。

    本还想听一听看来,在姑姑面前,她也没那么大脸,有些事,还的避讳着。

    人都散尽了,成姬也不端着,自顾自的坐下,女儿贵为皇后不假,可也是从她肚自里爬出来的,人前,她的荣光,她会顾看,该有的礼一样不会少,没人的时候,她是皇后的娘,这一点也不会变。

    “你这急匆匆从宫里回来,何事?”开门见山,因为今日,成姬实在没心思应付。

    娘这脾气很小的时候,她是敬仰的,因为那时候,她觉得女人就该活的这么骄傲,不管是在谁面前,可是,岁月终究让她明白了许多道理。

    有些骄傲啊不过就是心虚的外衣。

    只是娘比旁人更适合这件外衣,因为,她从踏进墨府哪一天起,就一直穿着,因为不能得到丈夫的心,她便需要这些骄傲支撑着。

    若真是不在意,便该是像曾经那位紫夫人一样吧,夫人之位,说舍就舍,那一角小院,日子过的再怎么艰辛,十几年如一日,却从未见她找爹诉求过

    那才是真的骄傲吧。

    “娘当年紫家的案子,你究竟做了些什么?”

    母女开口,已无半点温情。

    成姬脸色一边,“怎么,你今天来,就是为了问这个?”她是以皇后的身份,来质问她这个母亲吗?

    前朝旧案,她这个皇后还要来查一查?真是可笑!可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墨宝珍嘴角微微动了动,静静打量着成姬,对上对方的目光,轻叹道:“娘,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是女儿不明白,当年,您可是金汉的公主,难道,真为了一个男人,置国家大义不顾?”

    到底,她还是不相信,她从小崇敬的娘,有如此不堪的过往,若是平民女子,后院争宠使尽各种手段,她不会说什么,可娘是金汉的公主啊。

    那紫家当年,守着金汉的边关!牵动十几万大军将士的军心,娘真的一点都没顾虑到?

    “哈哈哈,好一个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皇后娘娘!你今儿回来,是准备大义灭亲吗?好啊!我成姬到是教出个好女儿,好皇后!”

    成姬怒极反笑,看向墨宝珍的目光,像是一把锋利的刺刀。

    “娘娘!您怎能如此说夫人啊!”翠嬷嬷咚的一声跪倒在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这母女两有隔阂,因为三小姐,她知道,夫人也知道,娘娘更明白,可到底他们是母女,血溶于水,如何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墨宝珍也跟着笑,看着成姬,再看了看翠嬷嬷,笑里带了几分寒凉,“本宫该怎么说?娘可知,皇上跟本宫提及此事时,本宫是什么心情?就像被人甩了一记耳光!”

    子不嫌母丑,她也想护着生身之亲,可她如何护?

    “皇上!娘娘,是皇上让您来的?皇上都知道了?”翠嬷嬷脸色大变,急忙跪着向前,双手抓着墨宝珍的裙摆,惊恐的问着。

    成姬闭上眼,手指握紧,她明白了,女儿今天回来,是皇上让她回来的!“说吧,皇上欲如何?前朝旧案,怎么,皇上要替金汉金汉旧臣翻案?审一审金汉的亡国公主?”

    改朝换代,大赦天下!就算是天大的案子,也都成为过往,皇上什么意思?为了帝王剑?为了紫家那些嫁妆,便要为那紫家后人将皇后的生母,将相爷夫人推出来?

    那皇上,是将墨家置于何地?

    “娘,本宫想听娘亲口说,当年紫家的案子,您究竟做了什么!”

    墨宝珍依然静静盯着成姬,同床共枕这么多年,皇上的话,不管听着多真,她都会在心里告诫自己,只能信三分。

    第284章 过往究竟如何(3更)

    “手握十万大军,镇守边关,却不知避嫌远疑,那紫风修本就走不远,我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你当真以为,你皇外公会因为他一次不听旨意调动兵马就对他动了杀心?”

    成姬静静说着,脸上,未曾有过半丝悔改,心思渐渐飘远,回忆如潮水一般涌入脑海。

    她当年,不过是知晓父皇早就对紫家生疑,才会想到假传圣旨,事后,再让人将圣旨掉包回来,让紫风修百口莫辩!

    她只是一个公主,她不信,父皇真不知道是她干的,可父皇便借她之手,顺势而为对紫家动手。

    父皇利用她,她却一点都不怪父皇,因为紫家一夕之间便说没就没了,她的目的本就是如此。

    当年,她到底年轻,以为自己和父皇心照不宣的配合把手握重兵的紫家就这么收拾了,直到后来金汉灭亡,她才知晓,她和父亲,或许都成了别人手中的子。

    可那又怎样?紫家没了,紫玲珑也只能像一只丧家之犬囚在墨家一个偏角小院,紫家灭了之后,相爷更是一步都未曾去过。

    那段时间,她是最舒心的!

    本来,她也不想要紫玲珑的命,毕竟,一个已经不值得她再当成对手的货色活着和死都没区别了。

    只是事实告诉她,是她错了。

    她永远记得,那日阳光正好,珠儿正笑着扑蝶,宫里来消息说要为新帝择选皇后,一向高傲的女儿竟悄悄红了脸颊。

    她知道,女儿曾跟随她进宫,从小便与新帝相识,心里有他,她也想着,有她在,若是珠儿真欢喜,便与相爷商量,将她送进宫,一个后位肯定会给她的。

    谁知道,相爷却说,后位墨家要,不光是金汉之后,还有未来新朝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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