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去天阳的书信至今没有回复,胡御医本就着急,这下自以为抓住了院判的错处,想着去胡柯面前告状。

    院判给胡柯熬了药,药中该加的不该加的,都加了不少,想着自己适才给胡柯把脉,如今胡柯的身体也不过就是一副空壳子,稍加打击,也许就会命丧黄泉。

    胡御医一直在焦心的等待,终于等到了胡柯苏醒的消息,急急忙忙赶到金龙殿,见大殿外两个暗卫正跪在地上,不断的请罪。

    “王上,这次丧臣大人带回来的暗卫似乎和之前的有些不一样,死臣大人好歹是王上的心腹大将,他们杖刑时却下足了劲!”上次绞杀幸存下来的一名暗卫在胡柯床边低头道。

    胡柯眼中明明灭灭的闪烁着精光,想到忠将的身亡,密林的位置在胡国几乎无人知晓通往其间的道路,为何忠将会在距离密林外不远的官道上被杀害,而且死前还中了毒。

    暗卫的话让胡柯开始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如果不是有奸细,忠将的行踪根本不会有人知道,就连天铭羽一直都没有查出来,所以······

    胡御医迈进金龙殿时,胡柯犹如毒蛇一般的眼神在顷刻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王······王上,小的有要事禀告!”

    “哦?难道是天阳国那边有消息了?!”胡柯有点期待,若是此刻天阳那边来了好消息,也算是给自己一点安慰!

    “不······不是,是关于死臣大人死亡的原因真相!”胡御医听到胡柯说到天阳的事情,身子不由的一抖,立刻直接说出了自己要禀告的事。

    “哦?!那你给本王好好说说!”胡柯尖锐的声音刺进胡御医的耳膜中,胡御医惊恐万分,心里开始打鼓,不知道自己今日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回······回······王上的······的话,前几日,小的听太医院的李御医说,那天死臣大人召院判大人去给他治伤,因为青竹和青水有事,院判大人便带上李御医······”

    “李御医说,当时看到死臣大人时,死臣大人身上的伤并不是很严重,只是单纯的皮外伤,根本不会致命!”胡御医冷汗津津的趴在殿内,有些微微喘气。

    “外面的两个暗卫进来!”胡柯阴沉着眼睛,看着胡御医,心中的愤怒越来越压抑不住,“把他拖出去,按照你们当初打死臣的手法和力度,把他给本王打一次!”

    “是!”两个请罪的暗卫托着一脸呆滞的胡御医到了金龙殿外,胡御医吓得想要大喊,却被其中一人捂住了嘴巴。

    不一会儿,殿外就传来一声声棍棒敲打在*上的声音,胡御医嘴巴被臭袜子毒了起来,呜呜呜的喊叫,三棍下去,泪水横流,好不凄惨。

    “王上,这是······”暗卫很不明白,这一百军棍打下去,胡御医岂不是直接上西天了!

    “哼,死臣和忠将刚刚离本王而去,这厮就来告状,还是告院判,这居心实在是有些可疑,尤其是他自荐在天阳准备的计划,本王给了他人力,物力和财力,却丝毫不见成效······”

    “王上的意思是······难道这胡御医是奸细,王上,这很有可能,或许这胡御医就是借着给天阳国那些安排的人传信,其实信件传到了······”

    “你去,把那个太医院的李御医也给本王抓过来,一并打死!”

    “是!”

    太医院,院判看着李御医被带走,又从暗卫那得了原因,待暗卫和李御医走后,院判回到自己的房间,捂在被子里放声大笑。

    当初就是看李御医没脑子,才带着他,也是偶然的一次,院判见胡御医在太医院的后院里放飞了一只鸽子,后写信给天铭羽,截下了鸽子腿上的信件,才知道,原来胡御医在天阳国竟然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借着李御医的嘴,把事情传到胡御医的耳中,凭着胡御医的野心,院判很清楚的知道,胡御医定会去给胡柯告自己的状。

    所以在胡柯因死臣之死气愤吐血的时候,在其药物中加了一些东西,导致胡柯醒来的时间刚好是忠将死亡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

    此时胡柯正在恼火,对于丧失两名大将,心痛至极,胡御医再来告状,说院判的不是,加上天阳的事情一直没有实质性的成果传来,胡柯自然会联想到胡御医的用心。

    这已经不单单是胡御医想要铲除院判,急于坐上太医院院判位置的勾心斗角,而是一旦院判因为胡御医的告状,被胡柯杀死,那胡柯身上的毒不就每人能够压制了么,到时候胡柯就是等死,还日日痛苦万分!

    胡柯就是想到了这一点,加上怀疑胡御医就是奸细,才直接让暗卫把人拖了出去,但是胡柯现在对自己身边的人都抱有怀疑的态度,想到远在东北方向替自己收复胡国其余部落的丧臣,胡柯心中有些不为人知的阴沉。

    死臣在邀请林纯到胡国王宫做客时,说的那一番挑拨的话,死臣在回宫后,一字不漏的告诉了胡柯,起初胡柯还有些不信,但是死臣之死,忠将之亡,一个是因为丧臣带回来的暗卫下手没有轻重,一个是因为在回密林调兵的隐秘官道上。

    能做到如此的,只有丧臣,暗卫定是听了丧臣的命令,而能击杀忠将,找到隐秘官道的,知情者,也只有丧臣!

    怀疑的种子在胡柯的心中不断发芽生长,只是想到如今自己身边除了丧臣一人,竟然没了可用之人,胡柯很悲伤。

    ······

    那边胡柯处于水深火热的怀疑和挣扎之中,这边,天铭羽日夜兼程,赶到红牌楼。

    在见到林纯安好的那一瞬间,天铭羽内心无比感谢上苍,直接上前,紧紧地拥住林纯,眼中逐渐湿润。

    想着自己差点失去纯儿,天铭羽感觉自己快要窒息,如今已是二月,还有三个月纯儿就要及笄,天铭羽想着必须尽快解决胡国的事情,带着林纯回到天阳。

    女儿家的及笄礼十分重要,必须慎重对待!

    父王和母妃已经到林家下聘,待纯儿及笄,也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迎娶娇妻,不在深更半夜,偷了一个香吻后,还要跑到院子里,冷静半天,才能回屋入睡,浓浓的渴望伴随着天铭羽,直到······

    ☆、第155章 大结局前夕(平安夜献上)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这日,天铭羽把所有的从天阳带过来的暗卫和死士都集结起来,准备去一举歼灭密林中的军队,这也是天铭羽在胡国为天阳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林纯看着小院里的大家,心里有些不适,自古以来,战争都是残酷的,尤其是参加战争的那些士兵,有的基本上就是一去不回了。

    胡柯让忠将训练的秘密军队,或许早就不知道自己的家乡身在何处了,据暗卫探查来说,很多士兵都是很小的时候就诱骗,拐卖······从各地抓了起来,然后带到密林里进行训练。

    当然这里面也有老胡王的帮助,胡国想要侵占天阳,早就不是一天两天想的事情了,不然老胡王也不会把自己唯一的儿子那么小的时候,就扔进军队里磨练。

    如今,胡国那方密林里的军队可谓是胡国对天阳的唯一威胁了,只要密林里的军队消失,那么胡柯就剩下丧臣一个底牌了,就凭丧臣一人,带着身边的几个暗卫和死士,也挡不住天阳的数万大军。

    “三日后,我们出发,大家这几日好好休息,待大家平安归来,本世子和世子妃承诺,不论是暗卫还是死士,都跟着我们去清溪镇,可结婚生子,可耕田经商,做大家每个人想做的事情!”

    “是!”许是因为天铭羽最后的那句话,许是大家心中对自由和光明渴望已久,每个人都是精神振奋。

    “安武,你去把香草给我的药分开发给大家!”离开定安王府时,林纯以防生为由在香草那要不少药,什么迷药,金疮药,内伤药等等,都带了不少。

    之前安柱和施雨前来救天铭冉,也从香草那拿了不少药,见到林纯后,基本都给了林纯。

    天铭羽击杀忠将时,用火烧起的白烟,就是其中一种。

    兵不血刃的方法,永远比一刀刀,一剑剑收割来的要快。

    每个暗卫和死士都领到一个小药包,“这个药包里,红色瓶子装的是毒药,绿色瓶子装的是快速缓解内伤的药,白色瓶子装的是金疮药,黄色瓶子装的止疼药······”

    一共七八瓶药,其中只有两瓶是林纯让千叔在胡国京都的最大药馆里买的,林纯和大家一一说清楚。

    “这些药物都是给大家防身用的,遇到强大的敌人时,没必要浪费精力和对方过招,直接洒药,每人一副牛皮手套,三颗解毒丸,防止自己沾上药物中毒!”

    “谢世子妃!”

    是夜,老天爷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春雨贵如油,牛大叔早起看到下雨,一定会很开心。

    林纯最近经常会想到林家的人,不知为何,心绪总是有些不安,总感觉自己就要离开大家一样。

    “纯儿,窗边有风,仔细着凉了!”天铭羽拿起一件披风给林纯披上,双掌上的暖意透过肩头传遍全身。

    “羽,你还记得那年你和流风他们在西边山地那和千大叔学习插秧吗?”林纯淡淡的话语让天铭羽回想到那一天。

    “怎么会不记得,平生第一次下地,终身难忘!”一想起那天傍晚回到贞心楼,足足洗了三遍澡,这样的记忆,真是隽刻在心里,一辈子也无法抹不去!

    难忘的不是劳累,不是脏乱,而是第一次明白了粮食的来之不易,体会到农民的艰辛,如今的天阳国,种地的百姓交的税务日渐减少,百姓们的生活很明显的好转,这些归根究底,都是纯儿的功劳。

    要是没有亲眼所见,亲身体会,又怎么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羽,日后我们回到清溪镇,也和千大叔一起,春种秋收,可好?”

    “嗯,纯儿只要给为夫送茶送水就好,劳力的活都交给为夫来做!”

    林纯被天铭羽话中的“为夫”二字说红了脸,“哼,什么为夫,不要趁机占我便宜,睡觉吧!”

    被天铭羽如此一调侃,林纯思乡的愁绪被打断,转身往床边而去。

    天铭羽面上挂着腹黑的笑容,看着林纯一副落荒而逃,还故意大声给自己加势气的小模样,逗得双眸微眯,眼角上扬。

    三日的时间转眼即逝,天铭羽带着流璋和众暗卫死士头也不回的出发了,林纯和安武,流风在红牌楼等待大家凯旋而归。

    期间,千叔因为得了天铭羽的吩咐,特意来邀请林纯到府上做客,林纯闲着无聊,也去走动了两回。

    千叔的续夫人也是天阳国的人,儿子女儿都去天阳,如今府上除了家丁丫鬟,也就剩两个主子了,千夫人素来爱刺绣,一手绣工在胡国,那是无数家贵妇千金都想要求取学习的。

    林纯趁机和她学了三日刺绣,可谓是经过了千辛万苦,艰难险阻,终于绣出了一条男士的白玉腰带,雪白的玉兰花尽管花瓣大小不一,花蕊形态不对,但也算是不错了。

    安武和流风很想笑话林纯,但是在看到林纯手上被针扎得伤口时,都静默了。

    东西不重要,心意最重要,一条腰带,里面含着无尽的担忧,无尽的思念,无尽的爱意。

    “世子妃,我觉得世子一定不会佩戴在身上,肯定是找个锦盒收藏起来,珍放一辈子!”

    “那可不行,小姐给羽世子绣的,就是让羽世子佩戴的,要是羽世子嫌弃了,那只能说羽世子对小姐的爱不够!”安武反驳道。

    流风不乐意了,“怎么就不够了,要是世子天天戴着,这腰带不久越来越旧了,到时候有可能还会坏,那样的话,世子肯定不愿意!”

    “哼,说了你也不懂,有些东西,时间越长,才能越有情意!”安武不搭理流风,在林纯和天铭羽之间,一旦有分歧,两人定是会各站一方,要是有困难,两人也是冲在最前面。

    林纯听着两人的斗嘴,并不说话,手里抚摸着腰带上镶嵌的白玉,嘴角的笑意温暖而优美。

    爱情,有很多种方式,不论是那一种,只要能表达出内心最真挚的情意就好。

    眼看着三日的时间已过,天铭羽等人尚未回来,流风却带回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丧臣收复了胡国东部和北部地区的所有部落,已经回到了胡国京都,胡柯决定半月之后,让胡国所有的部落族长前来京都觐见。

    “流风,给丧臣身边的那个暗卫传信,让他找机会挑拨丧臣和胡柯之间的关系,要不动声色,最好是能把丧臣和胡柯引到红牌楼来,到时候咱们找点人,给他们演上一出戏!”

    攻心为上,上次死臣的死,胡柯心中定早已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加上忠将被暗杀,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让胡柯想到是丧臣所为,只要自己再多加一把火,或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世子妃的意思是······?!”流风脑海一转,脸上浮现笑容,“属下这就去传信!”

    “小姐果然谋略过人,只要把胡柯和丧臣稍加分开,再找几个人说上几句模棱两可的话,到时候这误会······”安武眯了眯眼,瞳孔中射出几道精光。

    “不错,只要能让他们自相残杀,总比浪费我们的人力要好,不管最后,他们二人谁胜谁负,坐收渔翁之利的人,永远只会是我们,是天阳!”

    林纯语气冰寒,心中却异常火热,身为天阳的一员,保护自己的国家,自然是责无旁贷,自己没有能力跟着羽一起上战杀敌,但是也可以用头脑整的敌人自相残杀!

    “将军,咱们这次立了大功,死臣和忠将都不在了,将军就是王上身边最得力的人了,如今王上的后宫之中一个妃子也没有,属下想王上定寂寞难耐,不如找个机会,将军带王上出去散散心,到时候······”

    丧臣的府邸,一众跟随丧臣出生入死的心腹下属同坐一堂,适才说话的正是其中的下属之一。

    只是这个下属并不是天铭羽安插在丧臣身边的暗卫,有些事情,自然是让别人开口的好,就算日后出事了算账,找的也是别人,而不是自己。

    而这个所谓的别人,自然也就是那些喜欢在丧臣面前转悠,企图立功,权势熏心的人!

    “这个方法都是可行,听说王上这几个月因为死臣大人和忠将将军的死一直郁闷,将军要是能带王上到宫外散散心,也没什么不好,如今胡国尽在掌握之中,也不怕有宵小之辈前来刺杀,再说了,就算他们来了,有将军在王上身侧守护,也定无大碍!”

    又一个下属说道,若是将军能请王上出宫,到时候自己或许也能和王上见上一面,若是能得到王上青睐,一步登天,何苦累死累活的当别人的手下。

    “你们说的,本将心中有数,只是王上出宫,不是一件小事,这几日你们先在京都打听暗查一番,找好地方,到时候本将亲自去查探后,再做决定。”

    丧臣很谨慎,其实他心中也有些拿不定注意,因为前天进宫时,王上看自己的眼神并不是很好,里面夹杂着很多看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要是这样做真的能让王上高兴的话,那自己试一试,倒也无妨。

    得了将军的决定,众下属自然是认真的服从去打探,林纯收到消息,立刻让千叔在红牌楼搞一个琴棋书画的大赛,作为噱头来吸引人。

    胡柯很讨厌青楼女子,这个林纯很明白,所以并没有举行什么花魁大赛,而是故意整了一个风花雪月附庸文雅的活动。

    很快,林纯从千叔那收到了消息,丧臣果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红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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