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跳?或者也不能这样说。这个孩子的排舞能力真强,或许她之前让沈熹墨守成规地学跳舞根本就是错误的决定。

    何老也和沈爷爷交流起来:“熹熹这孩子跳得真好啊。”

    沈爷爷:“像我呢。”

    好吧,遗传基因果然很伟大。

    台上,沈熹越跳越快。突然,音乐停了。

    台下,观众一时没明白,只有何之洲继续看向前方,气定神闲,从容不迫。

    音乐再次起来,只是原本轻快的钢琴曲已经变成了重金属爵士摇滚。原本快乐舞蹈的白天鹅好奇地挥了挥手翅膀,轻盈的身子往后仰,再次面对天下观众,优雅高贵的白天鹅已经不见了。

    充满张力和趣味的摇滚乐,白天鹅变成了白驼鸟,而且还是一只会在太空漫步的白驼鸟。它快乐,它自信,它还喜欢跳舞。

    随性而精彩。

    瞬间,台下何老嘴巴张成了“o”形。沈爷爷又教给了何老一个新词:“我家孙女脑洞大开了吧。”

    何老点点头:“我们的熹熹,真能跳啊。”

    对啊,就是能跳。

    台下掌声如雷,欢乐是可以传播的最佳情绪,舞蹈又是表达快乐的最佳方式,从白天鹅到白驼鸟,一切转变地浑然天成,没有任何生硬做作。

    气氛已经澎湃,已经有不少热血的观众站起来,几位评委已经笑趴了头。唯有何之洲,面带微笑地望着舞蹈中央的沈熹,怎么办,他还是有点嫉妒呢。

    嫉妒大家都看到了她最好的一面。那么好的女孩,那么好的沈熹,他怎么都藏掖不住。

    沈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跳完的,她好像越跳越忘形,就像音乐盒的跳舞娃娃,她的世界已经没有其他,只剩下简单的跳舞,跳舞……

    最后音乐停下来,她完成了一个漂亮的谢幕动作,又回到了芭蕾动作。低头致谢时,她再次听到了潮水般的掌声和欢呼。不过她想,何之洲大概还是那个样子吧,懒懒地背靠椅背,最多也是抬抬下巴的帅气模样……

    台下,何宝琳忍不住问:“这是半个小时排练出来的?”

    何之洲笑了,侧过头回姑姑的话,声音里有一丝浅浅的骄傲和满意:“哪有半个小时,我只让她放开了跳,跳坏了我帮她顶着。”

    何宝琳摇摇头,真是一对年轻又骄傲的人,年轻又骄傲的爱情。

    台上,沈熹开始接受评委老师的评价。

    “很漂亮。”第一个评委老师先评价说,“不管是人,还是舞蹈。”

    评委老师说到人漂亮,场下又是一声欢呼,表示同意这样的评价。瞧,长得好看还有这样的待遇。

    第二个评委:“前面一段舞不予评价,后面一段简直是疯狂里透出了灵气,我很喜欢……”

    ……

    好了,终于轮到她最喜欢的舞蹈家杨老师和上官老师了。沈熹看向杨老师,目光期待。下面的何之洲也注意地看了看,那是沈熹喜欢的偶像。

    杨老师问沈熹:“你跳舞几年了?”

    沈熹实诚回答:“二十年。”三岁到二十三岁。

    “看得出来,前面芭蕾舞蹈功很扎实;后面跳得很有活力,大家能感受到你的快乐,我最满意是中间转化,非常自然,不过……”杨老师微笑地转了转话锋,“我没办法给你高分。今天我看到的选手都用心准备,你却是即兴舞蹈,为什么?”

    被看出来了……

    为什么,因为她原本准备的舞蹈……沈熹握着麦克风,声音轻轻:“我就是想给您看点新鲜的。”

    所以陈寒跳过,她不想再跳了。

    新鲜的,真是一个好答案。杨老师也满意了:“期待你后面的表现。”

    所以是过了?然后是上官老师了,国内一级研究古典舞专家。

    上官老师没有过度的评价,她只说:“我看你的资料是古典舞专业,我也是古典舞出身。我现在直接把票给你,因为我想要在下一场继续看到你。”

    “谢谢,谢谢老师们。”

    沈熹挤挤眼,对着台下举起剪刀手。父女连心,台下沈建国立马举起相机,快速拍了下来,然后交代何之洲:“学着呢。”

    诶,何之洲呢?

    ……

    沈熹回到后台,陈寒还在后台,正跟一位参赛舞者聊天,就是之前嘻哈装扮的年轻人。沈熹已经跳完,他有点好奇问:“你之前不是说跳芭蕾舞剧么,怎么换了?”

    为什么换了?沈熹看向陈寒。这个答案有人知道。

    陈寒双手抱胸,扯了扯嘴角。陈寒已经换回了原来的衣服,踩着一双十厘米黑色漆皮高跟鞋,整个人的气势像极了又长又细的高跟鞋跟,仿佛能戳死人。

    沈熹面对陈寒旁边的年轻人,微笑开口:“我可以跟她说两句话么?”

    年轻人立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沈熹拽着陈寒离开了后台的化妆厅,陈寒好几次不满地想甩开她的手,都没有成功。

    就在这时,化妆厅前方的长廊走来一个人,是何之洲。

    三人打了一个照面。

    何之洲看向沈熹拽着陈寒胳膊的手,淡淡扫了一眼。墨如点漆的眸子暂时看不出任何情绪。

    沈熹怕何之洲会阻止她,更加抓紧陈寒不放手,好不容易逮着了。

    怎么像是小朋友拉人决斗的样子呢。何之洲走了过来,对沈熹说:“熹熹,你放手。”

    沈熹:“……”何之洲到底站哪边啊?

    可是他居然叫她熹熹……何之洲平常都是叫沈熹,就算特别亲昵的时候也是叫她沈熹,除非她特别缠人才会唤她一句熹熹。但他在陈寒面前叫她熹熹,瞧着像是过来阻止,听着还是有护短的意思。

    果然,陈寒的脸白了两分。

    沈熹望了眼何之洲,她只是想跟陈寒把事情说清楚。

    可是他并不想让沈熹跟陈寒多说一句话,因为结果肯定是她会被气着。何之洲直接伸过手,将沈熹带到他这里,并对她说:“沈叔叔他们在下面等你,你先过去,我有几句话跟陈小姐说,另外我的座位放着一束花……是你的。”

    有人路过,都往他们这里多看了两眼。沈熹不是很想走,不过还是决定先走。她有点明白何之洲的想法了,后台化妆厅人来人往,有今晚参赛舞者还有工作人员,闹起来肯定不好看。

    沈熹转过身,感觉有人撑腰、直接走人的感觉,还是不错。至于何之洲会跟陈寒说什么,她相信他。

    沈熹到台下找沈建国他们。沈家人和何家人都在,何爸爸赞扬她跳得好,何宝琳是:“胆子真够大。”不过说完,又加了一句:“幸好表现得可以。”

    啊啊啊!她可不可以认为严厉挑剔的姑姑都肯定了她?沈熹立马变成了沈嘻,笑嘻嘻的嘻。爷爷要对她点赞,她配合地送上额头,中间视线偷偷扫过何之洲的座位,眼珠子对着那束娇艳可爱的鲜花转啊转,脑里都是何之洲那句话:“我的座位放着一束花……是你的。”

    是你的……这是大神送花新姿势么?!

    沈熹坐在沈建国旁边,指了指何之洲的座位,偷偷告诉他:“那花是我的。”

    “是你的是你的。”沈建国抬抬头,一脸雄风,“没人跟你抢。”

    沈熹有点不好意思,小脸红红。

    沈建国又问她:“怎么一个人回来,你的何大哥呢?”

    何大哥……

    何之洲他,他他他!沈熹眨眨眼:“他还有一点事要处理,小事。”

    就在这时,何之洲已经从转角下来,沈熹转头看向他,那么快?

    所以是……秒杀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熹熹跳舞什么的,大珠尽力了,粗汉子一个··为了写那么几个字,专门看了蛮多舞蹈视频··将就一下··尽量脑补吧·~~

    今天停了一天电,通知很晚来电~很久木有休闲的周末,就趁机跟着家人感受外面的暖阳了~

    ~

    最后感谢昨天和今天投雷的6位童鞋~破费了~谢谢大家。

    ☆、第四十七章

    何之洲坐在沈熹旁边的空座,解决事情回来了。他伸手揽过沈熹的腰,接着观看比赛。沈熹瞅瞅他,他也瞅瞅她,还眨了两下眼皮,好像在问有事么?

    这是明知故问,还是清冷倨傲的男纸卖萌术呢?沈熹转过头,望了望陈寒那边,陈寒还没有回来。

    节目录制结束,最后要离开的时候,沈熹再次看向陈寒方向,座位一直是空着。她有点不安,揪了揪何之洲的衣服:倒是说说怎么处理了啊?不会是……

    “有人”不停揪着他衣服,何之洲低下头,眸光平静地对视了沈熹一眼:瞎琢磨什么,怎么可能!

    在沈熹离开之后,何之洲跟陈寒只有寥寥几句对话。大学的时候,他跟陈寒有过简单的接触,印象里的陈寒常周旋在沈熹和夏维叶之间,两门三刀玩得非常漂亮。她自负好强,为了四级能早起背诵单词,为了能练好高难度舞蹈动作可以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摔倒。如果她能心存坚持,这样的女人很容易成为强者,可惜她自负却不聪明,好强却没有底线。不过陈寒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都他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不是她一直较真着沈熹,他可能已经不记得她这个人。

    还有,他弄不明白一点,沈熹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她。如果后面可能是沈熹摔了她的香奈儿包包;前面呢?

    有时候恩怨需要好好化解,因为还有道理可以讲;如果道理都没得讲了,就没有化解不化解这个事,只需要彻底划清界限。

    何之洲望着陈寒:“陈小姐,关于你今晚的舞蹈怎么回事,我们心知肚明。但是我有一句话送给你,有些事情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陈寒整个人变得凛冽不可侵犯:“何之洲,你什么意思,觉得我抄袭了沈熹?”

    “我可没有怎么说,陈小姐不必急着承认。”何之洲严肃又正经,男人跟女人打口水战是一件特别没趣的事,可以事情还是要解决。如果让沈熹自己处理这件事,以她要干架的态度,他宁愿他来处理。

    “何之洲,你根本不讲道理。”陈寒抽了抽嘴角,神色冷然,“你一点也不了解舞蹈,我们舞蹈里可没有抄袭这个说法。如果你觉得我抄袭了沈熹,沈熹刚刚跳的太空步又抄袭了谁?我需要跟你明确一点,我们这叫做舞蹈编排……”

    何之洲也笑了,左手插·在米色长裤的袋里,声线清冷:“我为什么要跟你讲道理。”他这辈子只跟两个女人讲道理,他的女人和他的女儿。何之洲不再说话,拿出了裤袋里的手机,按掉了录音。意思已经很明白:刚刚她和他的对话,已经全部录音。

    “不要再招惹沈熹,沈熹以后会当做没你这个同学这个室友,你最好也做到这一点。”顿了顿,附加了条件以及威胁,“离沈熹远一点,后面比赛还能各凭本事。关乎比赛名誉,我没有说你抄袭,不过在这样的比赛舞台,算是拿来主义也要做到堂堂正正。沈熹是跳了太空舞步,因为大家都知道那是谁的原创,这就是区别。如果你还听不懂我说的话,后面我相信不只是我这样认为,评委老师们也是这样想法。所以你不要怀疑我的话,我只会比沈熹更难商量,她跟你还有同学之情,我跟你——没有。”

    何之洲所有的话交代完毕。陈寒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圈通红,眼眶里蓄满了泪水。何之洲对沈熹以外的女人眼泪免疫,正要转身离去。

    陈寒不死心地叫住了他。她喜欢他那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对她说那么多话,却是这样的内容。他距离她那么近,她能感受到他说话的气息和温度,他依旧是她心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冰冷男人,跟记忆里没有任何区别。只是如果不是因为沈熹,她可能连跟他对话的机会都没有。

    陈寒最后扬起她那张精致又漂亮的脸,一字一句解释道:“何之洲,是沈熹拿了我的舞蹈,那支舞是我大二期末考试编排设计的,你爱信不信。”

    ……

    啊啊啊啊啊啊!

    “那你怎么回的?”回去的路上,何之洲开着车,沈熹抱着大束的花坐在副驾驶。沈建国、吴翎和爷爷他们都在何老那边,他们有他们的安排,直接让何之洲放心带她回家。

    沈熹揪着何之洲继续问,“所以你到底信不信陈寒的话?”

    何之洲开着车,放慢了车速:“你说呢?”

    沈熹摸了摸怀里的花,故意说:“不一定啊,在你心里我一直比较没用。”

    “两者有关系么?”车子安静地行驶在夜间的万顷灯海里,何之洲发问沈熹,声音淡淡却有着一种恋人之间无条件的信任。

    在化妆厅的长廊里,陈寒的“你爱信不信”,何之洲只有一句回答,“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干嘛要信你?有病吧。”

    沈熹也不再问了,反正她知道他的想法就行了,会将这样的事情交代清楚也不是何之洲的风格。其实是,不管何之洲怎么回答,她心里都是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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