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婶刚要开口,胭脂已经状似亲密地凑到胡三婶耳边:“三婶子,你会挑拨,难道我不会离间?你会想用人做刀,难道我不会罗织罪名?这里是汴京城,是天子脚下。站在你面前的,是定北侯府的大娘子,是官家千金。三婶子,你可要考虑清楚。”

    胭脂的声音很轻,轻的连胡六娘都听不到,但这话里浓浓的警告味道,胡三婶是听出来了。面前的人是官家千金,已经不再是村姑,她的母亲,也是陈国夫人,不再是村妇。身份地位早已有了天差地别。

    胭脂还是笑吟吟地看着胡三婶,夕阳之下,她的笑容很美,胡三婶叹气,罢了罢了,这件事,本就是冒险。只是不晓得以后,他们会不会报复?

    胡三婶看向胭脂的眼有不确定,胭脂露出一个你猜的神情,接着就对胡六娘笑道:“六妹妹,去了女学可要好好上学,记得给我写信。还有,多读书多懂道理。”

    胡六娘捣蒜似的点头,胭脂这才又笑着道:“时辰差不多了,这一路去还有很远,我们也就不多留你们说话了。自有人送你们回去。”等候在旁的管家这才上前对胭脂姊妹行礼,让人押着行李,上车远去。

    等他们离开,舜华才长叹一声,胭脂晓得舜华为何叹息,只轻声道:“人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事。舜华,这件事,我……”

    “姊姊你别说了,扪心自问,你们做的,我未必能做到。”舜华昨夜差不多一夜都没睡着,若是有人要谋害大郎,舜华觉得,自己一定会拿一把刀把那人碎剐了才可以。就算知道那人是受人诱惑,可他若非贪婪,又怎会受人诱惑?

    “有些事,别想那么多。再说,都不好受。”说完之后胭脂才一拍手:“好了,现在,罪魁祸首都走了,以后的日子,可以安生写了。”

    “那能这样安生?阿弟不是要和邹家定亲?”一提起这事,舜华就想骂几句曹相公,可细想想,曹相公也是好意,毕竟胡澄和忠义伯,都是他帐下大将,两人不合,还真有些不好。

    “不就是水来土掩的事?再说了,女子出嫁从夫,邹四娘子,我瞧着比她那个三姊,可是要好多了!”胭脂的安慰只让舜华浅浅一笑:“但愿如此!”

    “不是但愿如此,而是一定如此!”胭脂一本正经地纠正,舜华又是一笑,没有说话。

    “外祖您怎么想出这样的法子,让胡邹两家结亲?”赵镇听的这事,也不去问别人,直接去寻自己外祖父曹彬。

    曹 彬这年也将六十,这位名满天下的名将,此刻不过穿着简朴手里拿着花剪,在剪花枝,瞧来十分慈爱,哪有半点纵横沙场的模样?听到孙子的话就道:“陛下啊,只 怕再过些年,就要动一动了。你想,这胡邹两家,这么闹着,到时要不肯配合,就算事后追究,有些时机也就失了。”

    “外祖您就是想的多,我瞧啊,这两家,只怕不是结亲,而是结仇。”赵镇接过曹彬手里的花剪,一刀剪下就有些不服气地说。

    曹彬呵呵一笑,看一眼外孙:“得,我晓得,你就是不高兴!我跟你说,我们是将门,将门和将门结亲,这才叫门当户对,不然的话,娶那样娇滴滴的,遇到事只晓得哭,怎么当事?”

    “外祖父,您是不晓得那位胡大娘子的名声。”赵镇的话让曹彬又是一笑:“名声,名声能当得了饭吃,还是能让你在战场上多挡一次枪。不过是那些吃饱了饭闲的没事干的文人做的。他们要真能经天纬地,我还信一信,不过许多只是沽名钓誉之辈,当不得真。”

    “外祖父就不怕有人听到您这话参您?”

    “参就参吧,顶好再让我告老,这样的话,我好让曹休那小子,给我找个孙媳妇,再生个重孙给我抱。”曹彬毫不在意。

    曹休已经咳嗽一声:“祖父,您是瞧见我在这,才故意这样说吧?”曹彬瞧一眼孙子,从外孙手里把花剪接过来:“去,去,你们表弟兄一边玩去,一个比一个都不省心。还是青青和琼花好。不过镇儿,我觉得,皇后还是没有什么做头。”

    “祖父!”曹休的声音里全是不满。曹彬挥手:“你们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去吧去吧,我不和你们说了。”

    等离开了曹休才对赵镇道:“祖父向来如此,只是琼花表妹这件事,还不晓得?”

    如果赵琼花真的成为太子妃,那么整个赵家,乃至曹家的声望,将会达到最高峰。只是?赵镇用手挠一下下巴,那日祖母是怎么说来说,越是到了高处,就越要小心,身为臣子,总要谨慎从事才是。

    于是赵镇拍一下曹休的肩膀:“这件事,成不成还两说。不过若陛下有意,我们做臣子的,也不能抗旨。”说的是,曹休拉了赵镇就出门:“前儿不是给青青买了花冠,今儿她又说,想要只步摇,逼我去银楼给她瞧。你说这些女人,哪有这样的,首饰够戴就成。”

    “青青也快及笄了,这个年龄的小娘子们,好打扮也是真的。再说你给妹妹攒些嫁妆,怎么不可以?”

    曹休故意做个苦脸:“可让我去银楼瞧那些小娘子的东西,真是折磨。”

    赵镇不理他,两人出门上马,一路来到汴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寻一间最大的银楼走进去。

    瞧见曹赵两人,小二立即迎上去:“两位想要瞧点什么,可是给心爱的小娘子来挑首饰的?不瞒二位说,我们这里,还可以瞧了图样再打。”小二在那唠叨个不停,曹赵二人随意往里面瞧去,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支簪子不错。”

    这声音?赵镇的脸色立即变了,曹休对赵镇挤眉弄眼,真是哪里不寻,怎么又遇到这位未来表嫂?

    胭脂手里拿着簪子正在瞧,突然感到有人瞧着自己,抬头见是赵镇,那眉头也不由皱紧,这汴京城这么大,为何自己每次出门都会遇到他?

    “小娘子,您觉得这簪子如何,我和您说,这簪子做工可是极好的,拿来做嫁妆或送人,都很拿得出手。”小二已经在那滔滔不绝。胭脂已经拉了下红玉:“我们走吧。”

    红玉依依不舍地收回眼,正打算陪胭脂出去就瞧见赵镇,不由啊了一声:“姑爷,您怎么也在这?”

    姑爷?这两个字立即让众人都瞧向赵镇和胭脂,赵镇没想到并没避开,那眉头皱的更紧。

    胭脂倒不在意赵镇的神色,她只对赵镇点一点头就要离去。红玉的眼瞪的更大一些,为何大娘子对姑爷,似乎总是不那么在意?要晓得姑爷可是这汴京城里,最出色的男子。

    ☆、第49章 上门

    “大娘子,大娘子,那可是……”红玉见胭脂并没理赵镇,而且也不是害羞避开,忍不住又嚷出来。这个丫鬟,就是爱说话。胭脂转身瞧一眼红玉,红玉被胭脂这一眼瞧的不敢再说话,匆匆对赵镇行礼后就追着胭脂出去。

    “表兄,想来表嫂害羞呢!”曹休故意取笑赵镇,赵镇瞪曹休一眼,在旁愣住的小二已经上前招呼:“原本以为你们……”

    “瞎说什么?”赵镇难得的开口斥责,小二急忙收起要说的话:“二位,这边请。小店的各种簪环可都是齐的。”说着这小二已经拿出一根簪子:“方才那位小娘子看的就是这根簪,二位要瞧着好的话,要不要买?”

    “我们不要看簪子,我今儿要看步摇!”曹休为赵镇解围,小二正要放下簪子,赵镇的眼从簪子上扫过,上面雕的是石榴花,赵镇不由想到那日胭脂戴的石榴绢花。原来她喜欢石榴花。

    “表兄,你真的要买?”曹休见赵镇伸手接过簪子,惊讶的问。

    赵镇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拿着簪子,像被什么烫到一样把簪子放下:“你不是说要看步摇,我们去瞧瞧吧。”曹休也不疑有它,和赵镇往另一边去。

    石榴花那样火红,也不是什么名贵的花,她还真有些像呢。想着,赵镇唇边已经露出一抹笑容,这抹笑如果他自己看见,都会觉得奇怪。

    “大娘子,您对姑爷,是不是有些?”红玉瞧一眼胭脂,小心翼翼地问。

    “他和我有什么关系?”胭脂反问红玉,红玉睁大了眼才道:“他可是您的……”

    “红玉,我晓得,你想跟我一起嫁去赵家,你放心,不管我和赵镇结局如何,一定会给你选一个好夫婿。”胭脂对红玉一本正经地说。红玉的脸一下又红了:“大娘子,我并非……”

    “你也晓得我不是那样爱绕弯子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这事就这样定了,以后,你少在我面前啰嗦。”胭脂一口把红玉给堵回去,红玉的唇不由嘟起,接着就叹气摇头,大娘子她,还真是和别人不大一样呢。

    不过红玉只敢在心里嘀咕,面上不敢露出来。转眼已经到了定北侯府,红玉忙跳下车来扶胭脂。

    丫鬟已经迎上来:“大娘子,今儿邹夫人来了,夫人让您不用过去了!”邹夫人?胭脂的眉皱起,邹夫人今日来此,想必就是为了胡邹两府的婚事。毕竟那日胡澄虽定了,但一直没遣媒人过去,邹夫人定是坐不住了。

    “大娘子,大娘子。”丫鬟见胭脂在那沉思,忙又唤了一声,胭脂收起思绪,笑着道:“没事,我们回去吧。”

    胭脂所料不差,邹夫人今日来此确是为了胡邹两家的婚事。虽说胡澄那日说定了,但邹夫人在家等了那么些日子,都没见胡家的媒人上门,忠义伯又天天催促,一定要把这件事定下,免得夜长梦多。

    因此邹夫人今日坐不住了,带了人来求见王氏。好在王氏没想上几回来一样,把邹夫人拒之门外,片子送进去,很快就有人请邹夫人进去。

    邹夫人忍不住又理一理衣衫,整一整头面,这才做出一副端庄样子跟在胡府下人身后进去。见她这样,似乎传来一声轻轻笑声。邹夫人不由停下脚步四处望去,胡府下人已经道:“邹夫人,您怎么了?”

    “没什么!”邹夫人想起今日来此的目的,当然不能说出实话,又继续往前走。

    王氏今日是在自己院子招待的邹夫人,瞧见邹夫人走进来,王氏扶了丫鬟的肩就上前:“因我怀孕日重,爱发懒,很多事都疏忽了,一直想着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没想起来,今日你来,我才记起。这才是大事呢。”

    邹夫人瞧着王氏面上的笑,只觉得她笑容背后藏着的全是假象,谁不知道你们家是妾室当家,这种事,你吩咐一声,妾室自会去寻媒人。欲待发作又想起自己丈夫的话,只得道:“还没恭喜过您。本来这件事,我们早该上门的。”

    说话时候,邹夫人的眼就往王氏身上看去,见王氏的肚腹已经隆起,心中更生嫉妒,她怎的这样好运,竟又有了喜。若自己也能生下一个儿子,哪还容得下那些妾室在那里?

    王氏只当没瞧见邹夫人眼里神情,谁还不会虚以委蛇?只笑着请邹夫人进了自己上房。丫鬟送上茶汤,邹夫人喝了一口,两人说了几句闲话。

    见王氏只往别的地方扯,邹夫人的眉不由皱的更紧,但还是笑着道:“没想到我们两家还有这样的缘分,今儿我把三女儿的庚帖带来了,若定了的话,两边就换了庚帖。”

    “邹夫人,我们家要定的,是四娘子。”王氏这才淡淡开口,邹夫人的神色果然变了:“三娘子可比四娘子大,总要先定了她。”

    “可她年岁也大了,邹夫人,贵府三娘子今年已近十六,我家大郎,今年只有十三岁,怎么算都是年貌更和四娘子相当。若是贵府的五娘子,那就太小了些。您也晓得,我们都想早点抱孙子。”

    王氏的话并没让邹夫人起疑心,算来邹家两女都比胡大郎要大,胡府考虑到这一点,选四娘子也平常。因此她也点头:“这倒是,不过这天下,姊姊还没定亲,妹妹就先定了的,总是……”

    “邹夫人,两家定亲,彼此年貌相当就是。再说定了亲还有段日子才出嫁,中间总要隔上两三年,这两三年内,您给贵府三娘子再定一门亲,嫁出去,岂不两好?”

    邹夫人想想也是,再说三娘子容貌比四娘子要出色的多,如果把她嫁给一个富商之家,得来的聘礼还正好可以给四娘子备嫁妆,免得还要自己出嫁妆。

    因此邹夫人满面堆笑:“这样的话,那我再回去一趟,取四女儿的庚帖来。”

    王氏已经道:“哪还能让您再跑,我们家可是求媳妇。”说着王氏就唤来人,有个丫鬟进门,王氏对她道:“你这顺路就去请个媒人,我记得常走我们家的是老张,就请她去,拿了四娘子的庚帖回来。”

    丫鬟应是,王氏也站起身:“我就不送您出去了,这些日子,发懒的很。”邹夫人的眼又往王氏的肚子那里扫去,接着就笑道:“这事就这么定了,您也不用送。”

    王氏见邹夫人这样客气,这件事就这样顺当了解,面上的笑容没变,瞧着邹夫人走出去,这才对里屋道:“胭脂,你出来吧,别以为我晓不得你偷偷摸摸藏在里面呢。”

    胭脂已经掀起帘子,笑嘻嘻地走出来:“娘,您什么时候发现我的?”王氏点一下女儿的额头:“什么时候,就你那动作,谁瞧不见?”

    胭脂又笑一笑才道:“娘,今儿邹夫人真客气,这么顺利,原本以为她还要争辩几句呢。”

    “难怪躲在里面,想听吵架呢。”王氏又说女儿一句,胭脂又笑一笑,往王氏身边偎的更紧:“娘,等我们都出嫁了,有这么个弟妹陪您,也好。”

    “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何必要人陪?”王氏说了这么一句,这才拍拍女儿的脸:“别想多了,去吧,和舜华说说这事。”胭脂嗯了一声也就离去。

    王氏打个哈欠,这回儿倒真困了,还是去歇一歇,果真是年老了,比不得当初怀胭脂时候那样轻松。

    “姐姐,大郎定了邹家四娘子,我见过那个小娘子,生的很秀气。性情怯懦了些,但在母亲身边,会好的。”舜华对刘姬缓缓地道。

    自从那日之后,刘姬已经改换装束,素衣素面,每日都要念一遍经文。此刻女儿的话,也只让刘姬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姐姐!”舜华虽然晓得刘姬总不能这样称病,有一日她会出家,但还是喊了一声。

    刘姬对女儿露出一个浅浅笑容:“舜华,过往已成云烟,你说的对,夫人是个宽厚的人,有她在,大郎的日子过的不会差。”舜华低头,万般不舍表露无遗。

    刘姬看着女儿,又捻起手中佛珠,轻轻念诵。放下一切挂碍,从此得大自在。这,是早该知道的事。

    “姐姐她,依旧那样不悲不喜,就好像,她是真的忘掉了一切。”舜华对胭脂轻叹一声。胭脂拍拍她的背,这件事,谁也无法说服谁。

    舜华抬头对胭脂笑一笑:“我不该对你抱怨的。因为是姐姐错了。”

    “可你也劝说了刘姐,而且她并没有去做这件事。”胭脂的声音还是那样温和,舜华忍不住道:“为什么不早些年就晓得姊姊是这样的人,这样的话,我们姊妹,会更亲密。”

    “现在也很亲密啊。舜华,早几年或者晚几年,我们都不会这样。”胭脂的话让舜华又笑了,刚要再说却见丫鬟带了张官媒进来,想是已经从邹府拿了庚帖回来。

    ☆、第50章 挑拨

    胭脂和舜华已经相视一笑,丫鬟并没瞧见她们姊妹,只是往里面去。

    “夫人,小的辜负了您的嘱托,并没拿回庚帖。”张官媒一开口就是这句,王氏不由微微皱眉:“不是都说好了吗?”

    “夫人,奴等在外面,并不晓得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但奴听张婶子说,说邹夫人反悔,还说总要先定姊姊,再定妹妹。”看来这位邹三娘子,果真要不得。王氏再次肯定了,因此只对张官媒道:“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张官媒又对王氏行礼,这才离开。

    等张官媒走了,丫鬟才开口问王氏:“夫人,要不要再请一个媒人去?”王氏摇头:“不必了,横竖这件事,不是我们去求她家。”邹夫人,就看你怎么想了。

    忠义伯回来时候,听的下人说自己夫人已经去过定北侯府,定北侯府那边也遣来媒人,心里顿生欢喜。急忙赶到自己夫人上房,欢欢喜喜地问:“已经说定了?这件事,总算了结了。”

    “说定什么,我们家要嫁的是三娘子,他们家只肯定四娘子。我没把庚帖送去。”邹夫人自顾自地生闷气,并没理自己丈夫。

    “四娘子也好,她们姊妹年纪相差不大,再说要论年貌,四娘子更相配一些。”相配两字简直逆了邹夫人的耳,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也是这样想的,可是你就没想过,这样做,是他家欺负我们家。”

    “何来欺负二字?”忠义伯觉得女人怎么想的那么多,既有曹相公说媒,又有两家男人做主,不管是嫁三娘子还是四娘子,都是亲家都是嫁,哪谈得上欺负?

    “放着年龄大些的姊姊不求,反而要求年龄小些的妹妹,这不是欺负是什么?”邹夫人原本没想那么多,谁知回到府里,邹三娘子接住了,听到邹夫人说可惜定北侯府不肯定邹三娘子,非要定邹四娘子,邹三娘子的眉头就一皱,说这不过是胡府欺负邹府。

    这么一句,邹夫人就仔细想起来,越想越觉得不对,就是胡家欺负邹家,因此等张官媒来的时候,邹夫人绝不肯把庚帖给出,只说要定,就定邹三娘子。官媒当然不肯,两边闹的不甚愉快。

    “这个?”忠义伯听的邹夫人提起这件事,眉头又皱紧一些,接着嘴巴张开:“这件事,本就是我们家求着他家,自然……”

    邹夫人已经把桌子一拍:“什么自然?原来你就是这样,难怪我们都在外头被人欺负。这门婚事,要不就定三娘子,不然就别结亲,我的女儿,我说了算。”

    他 们夫妻在那争执,自然有人去报给邹三娘子,邹三娘子听的邹夫人说胡府不肯娶自己时,这样一门好亲事,哪能让给妹妹,因此计从心来,说出是胡府欺负邹府,等 听的邹夫人果然把胡府遣来的官媒打发了。邹三娘子这才欢喜,就算自己不嫁,也不能让妹妹嫁了,不然以后,自己难道还要瞧着原本在这府里怎么都不如自己的四 娘子,过的那样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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