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干掉夜魔,不过现在还不行,他们对夜魔了解太少,不管是夜魔的势力分布还是他的灵力高低,冒然出手很可能会让他们陷入被动的局面。

    不急于杀,但一旦要杀就得一击即中,这一向是江鉴开的行动准则。

    反正夜魔已经出现了,他相信依照那家伙喜欢嘚瑟的性子,一定忍不住,很快就会再冒头的。

    讲述完毕,江鉴开最后加了一句。

    「其中一个逃命的恶灵是夜魔自己解决的,他是个很好面子的人,宁可干掉手下,也不允许他们逃跑。」

    「不仅好面子,还很狡猾,带了不少喽啰来,等我们打一半他就溜了,丢下那些喽啰围攻我。」

    「他是不是看到要输了,就跑路了?」

    「他没输,」沈默顿了顿,「我也没赢。」

    也就是说他们旗鼓相当,而他却差点输在夜魔手里,看来他的能力离教官还差太远啊。

    江鉴开暗自思忖,沈默又说:「他有领导控制能力,还有灵术加身,是个非常棘手的家伙,下次如果遇到,尽量避开他。」

    在说这话时,沈默不再是轻佻的语气,这也说明夜魔确实不好对付。

    想到两次交锋,自己的确都处于下风,甚至如果对方不放水,他很可能早就没命了,江鉴开点点头。

    像是感觉到了他的失落,手被用力捏了捏,沈默说:「可是有领导能力的人,实战经验未必就足,因为出生入死的事不需要他亲自操刀,他强大的地方是灵力,不过方糖你也杀了不少恶灵,别忘了,经验是慢慢积累的,你在成长,而他却在原地踏步。」

    「可夜魔的灵力也在慢慢增长啊。」

    「不,他野心太大,想要权,想要自由,想要控制更多的恶灵,他哪能真正沉静下来训练?所以他就是只纸老虎,和他打几次,你就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有一点沈默不知道,那就是执法者把拿下夜魔的任务给了他,江鉴开想既然连执法者都认为他可以办到,那他就应该提起自信,这也是教官一直教导他的,将士绝不可以不战言败。

    被子动了一下,沈默似乎要掀被子,问:「伤得重不重,让我看看。」

    江鉴开吓了一跳,急忙按住被子,说:「没事,都检查过了,只是些碰伤。」

    「我只是想帮你揉揉,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因为教官你会假公济私,第一次你就是靠着这招硬上我的。」

    「并没有,那次明明就是两情相悦,最多第二次我有点强硬,也是唯一的一次,还被威胁了,还受罚了,到现在都还在交房租。」

    听着还挺委屈的,江鉴开忍住笑,说:「那你表现好点,我就适当减房租。」

    「那我帮你修复伤口,就可以一秒减房租了。」

    沈默兴致勃勃地说,江鉴开立刻说:「不,我想留着。」

    「为什么?」

    因为江鉴开不希望沈默过于消耗灵力。

    除了引渡恶灵外,不可把灵术用于其他地方,这是最早沈默就说过的,可是说这话的人似乎都忘了。

    「我要让自己记住这些痛,只有记住,我才会更努力。」

    沈默像是接受了他的解释,没再坚持,说:「那就帮你揉揉吧,记得回头减房租哦。」

    江鉴开笑了,这次他没拒绝,沈默从被子下面探进手去,搭在他的胸腹间轻轻揉动。

    力道恰到好处,被撞伤的地方经过按揉,舒服了很多。

    这时候的教官没有一点杀气,就像普通情人间常做的那样,他没再提夜魔,江鉴开也不想影响气氛,享受着他的服务,有些困了。

    对付夜魔的计划等明天睡醒了再说吧。

    第104章 秘密 19

    正昏昏欲睡着,沈默突然探头看过来,江鉴开感觉嘴角被手指轻轻抚摸,沈默问:「这里有点红,也是夜魔打的?」

    江鉴开一惊,瞌睡虫顿时飞远了。

    和夜魔交手的几招都非常快,他敢确定嘴角没有被碰到,硬要说是怎么回事,大概……不,只能是被亲……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江鉴开放在被窝的手攥紧了,如果可以,他真想干掉那个混蛋恶灵。

    沈默靠得越来越近,江鉴开感觉到了他呼吸吞吐的热气,似乎在仔细检查伤痕,江鉴开的心脏砰砰砰的剧烈跳动,支吾说:「好像撞到了,应该不重。」

    「是不重,就是这位置……」沈默好像很在意,嘟囔道。

    江鉴开觉得心脏都快跳出胸腔了,紧急关头灵机一动,伸手揽住沈默的脖颈,主动吻上了他。

    这招果然百试百灵,沈默没再纠结伤痕的问题,难得江鉴开热情一回,他很高兴,也同样热情地回应了过去。

    两人唇齿相抵,卷住软舌好一阵的纠缠舔舐,直到津液弥漫口腔,快要溢出了,沈默才松开他。

    「方糖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结束热吻,沈默抚摸着江鉴开的头发,发问。

    声线难得一见的软糯,像是饱餐后餍足的猫咪,江鉴开松了口气,心想总算把教官哄过去了。

    为了防止再被观察,他抢先说:「我困了,教官,你陪着我吧。」

    他装虚弱说,沈默没怀疑,笑道:「好啊,陪你一辈子怎么样?」

    「多交房租,我考虑。」

    江鉴开跟他打趣,合上眼睛,感觉着沈默在抚摸自己的头发,还坏坏地笑:「没问题,我会在床上努力交的。」

    江鉴开说困原本是借口,可是被他一下下摸着,居然还挺舒服的,大概是与夜魔恶战催发了潜在的能力,他很快就真的困了,头歪在枕侧,睡了过去。

    听着他呼吸渐沉,沈默停下了抚摸,重新帮他盖好被子。

    搭在被子上的外衣往旁边滑了滑,一段银色链子落了出来。

    链子纹路特殊,与他随身携带的怀表很像,沈默伸手想拿,半路又缩回手,转头看看江鉴开,他睡得很香,毫无觉察。

    看来已经见过面了。

    沈默眼眸微微瞇了瞇,起身走出病房。

    房门在身后关上,沈默脸上的微笑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杀气,眸光掠过走廊尽头,阴暗处站着一道黑色人影,发现他的注视,黑影马上飘了过来。

    那是金溅,就像所有新上岗没多久的引渡官,他的眼睛亮亮的,永远都充满了热情和冲劲。

    沈默忍不住想这样的热情能持续多久呢,毕竟死神的生命太长了,在年复一年的引渡中,在遭遇一次次的忙碌、危险甚至背叛后,哪怕再多的热情也会消磨殆尽,就像那些内鬼,就像上一任的总引渡官。

    沈默交代金溅继续追查逃跑的恶灵,如果查到夜魔的行踪,马上汇报,他恭敬应下,一闪人就不见了。

    等他消失了,沈默走进陈昊的病房。

    经过一番折腾,陈昊差不多清醒了,只是被暗恋对象算计这事太打击人,他精神非常差,靠在床头一动不动。

    沈默走到病床前,他眼皮抬了抬,没精打采地说了声谢谢。

    沈默无视他的状态,直接问:「为什么会找江鉴开?」

    陈昊没听懂,狐疑地看他,沈默说:「我看过你的手机,联络人里他不在第一个,在发现有危险想求救时,通常会选择最有可能帮助你的人,而不是只见过一面的相亲对象。」

    「就……我当时意识很混乱,随便找的。」

    「你求救时叫了江先生,证明你不是随便找,而是有的放矢。」

    陈昊语塞了,马上叫道:「我就是随便找的,你爱信不信!」

    「我是江鉴开的情人。」

    话跳得太快,陈昊一楞,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这个。

    沈默又说:「所以你爱撒谎是你的事,但我无法容忍他被利用。」

    「我没有利用他,我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今晚我就……」

    「但你却选择撒谎。」

    「我……」

    青年一脸纠结,放在被子上的手攥紧了,看到他这反应,沈默心里就有底了,问: 「是吕馆长对吧?」

    陈昊看他的眼神像是见了鬼。

    这其实很好猜,陈昊是从吕馆长那儿知道江鉴开的,他又是吕馆长看着长大的,所以对于吕馆长说的话,他绝对不会怀疑

    观察着他的表情,沈默说:「是我猜的,不是你透露给我的,所以不算违反你和他的约定。」

    「你连我们有约定都知道?」

    没约定你还需要这么纠结吗?

    沈默一口气没上来,庆幸当初自己教的学员里没这么笨的,否则他一定被气成高血压。

    见他都猜到了,陈昊没再隐瞒,说:「吕叔叔问了我约会的情况,又说江先生很厉害,绝对靠得住,做朋友也不错,今后万一遇到危险,就马上联络他,我想吕叔叔不会骗我的。」

    他只是没想到这个『万一』出现得这么快。

    他解释完,又自嘲地说:「你说我是不是很蠢?居然暗恋一个人渣。」

    「不,你如果真蠢,就不会打电话给江鉴开了。」

    沈默抬步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又追加了一句。

    「把今晚的事都忘记,记住,人是要朝前走的。」

    ※※※※※※※※※※※※※※※※※※※※※

    拂晓,区图书馆沉浸在黑暗中,只有馆长办公室亮着灯光。

    吕馆长坐在电脑前,填写近期的观察记录。

    复诊次数、复明可能性、精神状态、工作时间以及能力、接触的人物等等。

    他把相关资料一一写入报告档案,等数据输入完毕,系统自动分析归类,危险指数显示——极低。

    身后传来凉风,警惕性促使吕馆长立刻转头看去,背后什么都没有。

    也许他真的老了,以往引以为豪的那些直觉都不灵了。

    他哑然失笑,等分析结果发送出去,他关了电脑,拿起外衣离开。

    小孙子今天要参加运动会,和他约好了要去吶喊助威。

    吕馆长走出办公室,来到一楼,脚步顿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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