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追问道:“照你这么说,她现在应该是我的女朋友了?”

    “女朋友?哼哼。”蓝光耀轻蔑地哼了两声,很明显是怀疑两人还算不算男女朋友的关系,这也是他的惯用伎俩,用这种暧昧的表达方式来诋毁他人。

    岳欢颜既然能博得一个官场妖女的称号,哪里会在乎他这种含沙射影,她直接戳穿了他的鬼把戏,笑道:“蓝光耀,你的心理忒阴暗了点吧,是不是想说我人尽那个什么呀?”

    “听见没有,我什么也没说,她自己承认的啊。人尽可夫,哈哈。”蓝光耀顺杆就爬,流氓嘴脸暴露无遗。

    一旁看热闹的官员中,有不少都暗暗齿冷。

    岳欢颜倒是不急不恼,笑眯眯地看着蓝光耀,嘲讽道:“是啊,就我这样不知羞耻的妖女,还能站出来制止你的不良行为,可见你连臭狗屎都不如,你是不是应该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啊?”

    蓝光耀斗不过岳欢颜,他只好转头居心不良地挑唆楚天舒:“年轻人,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还是别痴心妄想了,别到时候被她玩死了还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谢谢你,蓝主任。”楚天舒郑重其事地说:“我被不被她玩死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只想告诉你,谁再敢说我女朋友一句坏话,我就要用一个男人的方式来教训他!”

    说着,楚天舒捏紧了拳头,在蓝光耀的眼前一晃。

    蓝光耀吓得后退了半步,跌坐在了座椅上,他把眼睛摘了下来以掩饰他的惊慌失措,用手擦拭了一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苦笑着摇了摇头,戴上眼镜还想说什么,看看楚天舒的拳头,欲言又止了。

    岳欢颜满不在乎地抱住了楚天舒的胳膊,兴奋地说:“楚天舒,好样的,够男人,姐姐佩服!谁再敢对你的女朋友胡说八道,揍得他满地找牙。”

    有了岳欢颜这一句明明白白的示威,蓝光耀只能把嘴巴闭得紧紧的,生怕不小心蹦出一个字来,就要被楚天舒当众揍得满地找牙。

    等到楚天舒和岳欢颜回到了座位上,被羞辱了的蓝光耀才低声自我解嘲道:“没办法,乡巴佬,就这素质。”

    风波自此平息,班长去办公室把老教授请了回来,继续讲课。

    自此,课堂纪律大为改观,再也没有人接电话发信息,甚至连小声的交头接耳都几乎没有了,见学员们一个个全神贯注的,老教授讲课也带劲儿,眉飞色舞地滔滔不绝,课堂讨论的时候,学员们都大呼过瘾,受益匪浅。

    下课之后,蓝光耀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地走了。

    去就餐的路上,有几个省直机关的官员都纷纷走过来与岳欢颜攀谈,虽然谁也没有提一个字的课堂上的冲突,但是,从他们赞赏的语气和兴奋的神色上都看得出来,他们对楚天舒与岳欢颜打击了蓝光耀的嚣张气焰而欢欣鼓舞。

    官场上,人们最痛恨的就是那种仗势欺人,背地里耍小手段整人的干部。

    中午,岳欢颜照例要在车里休息一会儿,她还是那句经典的名言,漂亮的女人是睡出来的,不过,她这回没有加后面那一句:最好趴在男人的身上睡。因为楚天舒没有坐进她的车里,而是在车外的树荫下给吴梦蝶打了个电话。

    到了临江,有没有时间见面是一回事,不打个招呼实在是说不过去。当然,楚天舒也想向她请教一下,如何才能将地段不太好的房价炒高。

    电话接通了,吴梦蝶却说她不在临江,而是去了东北。

    楚天舒问她去东北做什么。

    她迟疑了一下才说,清明快到了,她去东北看望长眠在边境线上的弟弟吴兆君。

    楚天舒很是伤感,便没有提请教的问题,而是说,梦蝶姐,见到了冷雪吗?她还好吗?

    吴梦蝶去看望牺牲在打黑反恐一线的弟弟吴兆君,不可能不带上还在东北休养的冷雪。

    吴梦蝶告诉楚天舒,冷雪和她父母在一起,现在情绪不错,她也很想念大家,估计还有个一年半载的才会回到临江。

    楚天舒不由自主地问道:还要那么长时间啊?

    吴梦蝶笑了,说,这个,我也说不准,最后还得由冷雪自己决定,反正现在她还没打算要离开东北。

    楚天舒就说,自己在经贸政法大学读在职研究生,以后会经常来临江上课,今天就是利用午休时间打的电话。

    吴梦蝶很高兴,说她过三五天就回来了,等下次上课的时候再找机会好好聊一聊。

    挂了电话,勾起了与冷雪并肩战斗的记忆,楚天舒站在树荫下忍不住怅然若失,冷雪这一走就是大半年,不知道她内心的伤痛痊愈了没有?

    下午是兼职教授彭慧颖的课。

    蓝光耀中午离开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还有其他两名学员也在吃完午饭之后被电话召走了。

    离开了讲台好几年的彭慧颖还有点不太习惯,她特意拿出学员名册来,将缺课学员的名字填到了考勤表上。

    彭慧颖主讲经济学,下午的课堂上,她讲到了商品价格与价值的关系,理论的东西在座的几乎都学过,价格是价值的表现形式,价值是决定价格的基础,商品的价格主要取决于它的使用价值和供求关系。

    为了把这个理论讲透彻,彭慧颖选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引起了楚天舒浓厚的兴趣。

    彭慧颖让楚天舒站起来,指着他身上的衬衣举例说,我敢肯定,他身上这件衬衣的价格不菲,而且远远超过了它的价值。

    可是,当彭慧颖询问这件衬衣的价格时,楚天舒却答不上来,还要拿眼睛去偷看一旁的岳欢颜。

    岳欢颜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

    楚天舒赶紧回答:“老师,2880元。”

    彭慧颖走到楚天舒的身边,说:“好了,大家看,他身上这件衬衣的质地是全棉的,和你们穿的衬衣布料差不多,使用价值上也没有本质区别。很显然,它也是一件垄断商品。请问,大家愿不愿意花这么多钱购买呢?”

    学员们有点点头,有的摇头,莫衷一是。

    “据我所知,这款衬衣在全国各地是统一销售价,而且还十分畅销。”彭慧颖发问道:“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学员们议论纷纷,也有人故意开着玩笑,说这衬衣是别人送给楚天舒的,眼睛却在看岳欢颜。

    “因为它是贴了一张小小的标签,表明它是一个国际知名品牌!”彭慧颖接着分析说:“这说明,商品的价格受众多的因素影响而变化,价格的高低还取决于人们的购买心理。例如一些极其昂贵的奢侈品,其价格往往不取决于它自身的物质意义上的使用价值,而取决于消费者在荣誉感、自我满足感等心理方面带来的效用。”

    后面彭慧颖将理论与现实联系起来,对当今社会诸多经济现象进行了深入浅出的剖析,这些楚天舒都没有听进去,他沿着衬衣价格虚高还畅销不已的思路,联想到昨晚上岳欢颜提出炒高江北开发区房价的问题,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怎么才能寻找得到那一张能够化腐朽为神奇的小小的标签?

    第457章 简直胡闹

    第二天一大早,照例还是万国良来接楚天舒。

    去伊海涛家的路上,万国良跟楚天舒说:“我家儿子快要中考了,这小子倒是沉得住气,我和我老婆有点着急。”

    楚天舒看万国良忧心忡忡的,便说:“老万,你家儿子成绩不错,他自己心里还是有谱的,你们跟着着急也没用啊。”

    万国良不好意思地说:“嘿嘿,小楚,等你有了孩子,孩子要上学了,你就知道做父母的为什么要着急了。”

    万国良平时话不多,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地跟自己说儿子中考的事,可能是有什么难处了。

    楚天舒笑道:“老万,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能帮上忙的话我一定会尽力的。”

    万国良就没再客气,他说:“以儿子的学习成绩,考上一所市级重点高中估计问题不大,但是呢,我和他妈都希望他能进省级重点高中,最好能进火箭班,哦,也就是以前说的重点班吧。”

    “呵呵,还挺复杂的。”

    “是啊,现在孩子上个学难哪。”

    “你们是什么想法?”

    “我们当然希望儿子能上光明中学。”万国良苦笑着说:“要凭成绩我儿子也就能踩上线,能不能进得去真是悬哪。”

    光明中学是青原市唯一的一所省级重点中学,升学率高达98%以上,一本上线率也超过了90%,换句话说,学生能进光明中学,基本上就等于进了保险箱,国内名牌大学不敢打包票,东南省内的211大学,像临江大学、经贸政法大学总是基本靠得住的。

    “老万,现在高考录取都在网上操作,已经没有运作空间了。”

    “中考不比高考,学校手里还有一大把的指标,我听说,每年这个时候,校长收到的打招呼的条子都有一大摞。”

    “老万,我明白了,你也想给校长递张条子,对不?”

    “嘿嘿,”万国良憨厚地笑笑,等于是默认了楚天舒的说法,但是,他马上又说:“小楚,我跟你说,我也托了好多的战友在帮忙,现在有条子一般的关系都递不进去了。”

    “为什么?”

    “你想啊,整个青原市就这么一所省级重点高中,想进去的学生家长恐怕都要打破头了,每年这个时候,光明中学的校长都要找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躲起来,能跟他联系上的人,全市据说也就那么一两个。”

    “呵呵,这校长被家长们逼成了杨白劳,有家都不能回了。”楚天舒笑道:“老万,我抽空跟老板叨咕叨咕,教育局的章局长总能找得到他的人吧。”

    万国良说:“小楚,可别说是我让你找的啊。”

    万国良终究是老实人,因为闯红灯的事,他挨了伊海涛的批评,不敢再开口说自己的私事了。

    楚天舒安慰说:“老万,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儿子上光明中学的事有了点眉目,万国良的脸上顿时有了喜色,他开玩笑说:“我要是光明中学的校长,就在全市开几所分校,我估计照样要挤破门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楚天舒忽然眼前一亮:这能不能成为一张有高附加值的标签呢?

    接了伊海涛,一上车他就问楚天舒:“小楚,怎么样,学了两天收获大不大啊?”

    楚天舒转过头来,兴奋地说:“大,非常大。”

    “呵呵,有没有理论联系实际的思路啊?”

    “有,一会儿到了办公室我再详细向您汇报。”

    伊海涛突然问道:“我听老彭说,商务厅的岳处长也在这个班上,你们没好好聊聊?”

    楚天舒干脆来了个坦白从宽:“嘿嘿,彭老师没跟你说,我们俩合伙把省纪委监察厅的蓝处长给得罪了。”

    伊海涛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临去上学之前,伊海涛特意关照过,要他多和班里的同学结交联络,这才上了两天的课就把省纪委的领导得罪了,伊海涛会不会不满意啊?

    楚天舒心里有些紧张,便试探着问道:“彭老师没批评我吧?”

    他这么问,实际上是想探探伊海涛的口风,把彭慧颖抬出来只不过是个幌子。

    伊海涛反问道:“你们一起回来的,她什么态度你不知道吗?”

    小诡计被伊海涛看穿了,楚天舒只得硬着头皮说:“彭老师说,这种学生就要有人出面管一管。”

    伊海涛看了楚天舒一眼,又问:“彭老师没给你提点别的要求?”

    “提了,她让我注意点影响。”

    “什么影响啊,痛快点,别吞吞吐吐的。”

    “彭老师说,上课的时候要注意听讲,不要胡思乱想。”

    彭慧颖是一名有经验的老师,探讨完了衬衣价格虚高的例子之后,楚天舒的心思就不在课堂上,她只瞟了几眼就看出来了。

    伊海涛沉着脸问:“你都胡思乱想了什么?”

    “这个……彭老师不会也认为我和岳欢颜在谈情说爱吧。”

    “哈哈,我跟老彭说,你别误会了,小楚的女朋友优秀得很,就是美女记者向晚晴,他怎么可能会和岳欢颜谈情说爱呢。他是带着任务去卧底的。”伊海涛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楚天舒,你行啊,有本事把岳欢颜那个妖女搞定,怪不得申报省级开发区的事,少磊非要你出马呢。”

    见伊海涛并没有生气,楚天舒便壮着胆子问:“那蓝主任……”

    “哼,有些人得罪了就得罪了吧。”伊海涛不以为意地说。

    他在省交通厅当副厅长的时候,就对蓝光耀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对他狐假虎威捕风捉影的做法早就颇有微词。

    交通厅是腐败的重灾区,伊海涛调离的前一年,厅里有一名处长涉嫌受贿,负责调查取证的蓝光耀就借机整人,搞得不少与此案毫无关联的干部鸡飞狗跳,人人自危,直到提拔了某副处长接替了这个处长的位子才消停下来。

    后来伊海涛才闹明白,蓝光耀这么做就是帮这位副处长上位,而这名副处长与省纪委书记何天影沾亲带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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