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你别着急,朱科长只是被带走调查,结果还没确定。”

    “我相信朱灏,他绝不会做这种事。科长,你在招标会现场,你把事情经过给我说说。”陈兰兰反而不着急了,她对朱灏无条件的相信,这么一个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做那种下三滥的事情。

    “是这样的,竞标时,一个不被看好的公司出标竟然和厂里的标底一模一样。其他公司自然不服气,当时就在会上吵起来了,说有人泄露标底,有家厂的代表直接就报警了。因为标底只有唐厂长和朱科长两个人知道,就连材料科的赵科长都不知道,朱科长被调查是在情理之中。”

    “我以人格担保,朱灏不会做这种事,我相信警察会还他一个公道。”陈兰兰表情严肃,语气坚定。

    第44章 辞职

    陈兰兰请了半天假,开车去接朱灏。到看守所大门时,朱灏正出大门,一个三四十岁的民警不知和他说着什么。

    她急忙迎了上去,眉宇间全是焦急和担忧:“灏哥,公安局查到泄密的人了吗?”

    “同志,不用担心。现在是法治社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经过经济犯罪科的调查,朱灏同志没有泄密,现在对朱灏同志无罪释放。”民警态度温和,脸上带着笑意。

    “谢谢民警同志。”陈兰兰向民警道谢。

    自从朱灏被关进看守所,这一个多星期她吃不好睡不好。咨询了好几个专攻经济犯罪的律师,最后定下了业内一个非常有名的大律师。

    律师探视过朱灏两次,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后告诉她,朱灏脱罪的希望很大。

    果然,今天早上朱灏就被放了。欣喜之余,她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泄的密?泄密的人不揪出来,始终是个隐患。她相信朱灏是百分百的不会泄密。至于唐厂长,更不会了。

    唐厂长还不到四十,前途无量,不可能为了这点利益毁自己前途。更何况,唐厂长出了名的正直,这次技改项目又由他全权负责,出了事他第一个倒霉。

    等民警离开后,陈兰兰上前挽住朱灏,心里很不是滋味,“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好的为什么会泄密啊?”

    朱灏将手臂从陈兰兰的臂弯中抽出来,后退一步离她远了点,脸上有些难为情:“我身上都快馊了,别熏着你了,我得赶紧回家洗个澡。”

    “我又不嫌弃你。”陈兰兰嗔了他一眼,打开车门等人坐好,发动了汽车。

    “你说,咱们是不是犯太岁啊?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陈兰兰瞟了一眼副驾上的朱灏,自嘲道。

    算起来,朱灏这都是“二进宫”了。上次是为了她打架进拘留所,这次更严重,进了看守所。

    “我知道是谁干得,可惜办公室没有监控。”

    “你是说,谭……?怎么可能?”陈兰兰惊呼一声。

    “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朱灏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子狠厉。

    “还是算了,既然你已经摆脱了嫌疑,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吧。再说,怎么才能找到姓谭的泄密的证据呢?”陈兰兰腾出一只手,握了握朱灏的手,安抚道:“我不想让你有事。”

    朱灏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唇角带着柔和的笑意,“放心,你男人可不是愣头青,我不会做违法的事情。既然姓谭的做了,总会找到证据的。”

    听到朱灏的保证,陈兰兰这才放了心。

    车子行驶了将近半小时,到了小区门口,陈兰兰摇下车窗。门卫见是小区的居民,打开了电动伸缩门。

    车子很快就到了自家楼下,陈兰兰停好车,说道:“你回家先洗个澡换衣服,咱们回爸妈那,爸妈担心的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的。”

    这几天,两家人都没闲着。陈劲松动用了一切的关系,陈险峰还托了自己的病人。朱俊达和丁秀云更是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求人,就差跟人磕头了。

    朱灏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点头“嗯”了一声。

    回到家,陈兰兰立刻给了朱灏一个大大的拥抱,柔声说:“灏哥,你受苦了。”

    “我不苦,兰兰对不起,我不但没能让你过上富婆的生活,还让你为我担心。”朱灏捧住媳妇的脸,用力亲了一口,脸上闪过一抹决然来。

    “兰兰,我想辞职。”

    “辞职?”陈兰兰吃惊地看着朱灏。见他神情肃然,不像是开玩笑,便等着他解释。

    “嗯,我这几天在里面想了很久。”朱灏见媳妇虽然吃惊,却没有不满,心里便有了底。

    “在国企上班,福利是很好,可也有不少弊端。裙带关系、任人唯亲、拉帮结派,想踏踏实实做事很难。我如果一直在厂里,做到最后也不过就是个总工,还要被人妒贤嫉能。现在有唐厂长在,我还能放开手脚做事。可唐厂长一旦调走,我就会寸步难行。能力再强又怎样,还不是被那些庸才排挤使绊子。”

    “好,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陈兰兰只愕然片刻,便肯定了朱灏的决定。

    朱灏不是无的放矢的人,他做事一向有目的,有分寸。既然他已经深思熟虑了,那她就支持他。

    人挪活树挪死,以朱灏的才智,定能开创一番事业。

    有了媳妇的支持,朱灏心情大好,洗澡时都在哼唱着小曲。

    朱灏洗好澡出来,见媳妇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低头间,她长长密密的羽睫在眼睑下投下漂亮的弧形。

    她似乎没有觉察到他的凝视,继续织着毛衣。两根长长的竹针架起,白嫩纤细的手指缠着毛线,上下走针麻利得很,针法又快又稳,一看就很娴熟。

    陈兰兰终于感受到一道灼灼的目光,像是黏在了她的身上,随着她的动作而移动。她抬起头,莞尔一笑:“你洗好了!”

    “嗯!”朱灏紧走几步,坐到她的身旁,将正织着的毛衣从她手里接过来放到茶几上,心疼道:“到处都是卖毛衣的,花钱买羊毛衫就行,不要老低头打毛衣,对颈椎不好。”

    “还有两个袖子就织好了,别人整天织毛衣都没事,我哪有这么娇气。”

    朱灏一把将人捞起来,按在自己腿上,不置可否,“我娶你回来是用来疼的,不是让你当老妈子的。”

    “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想对你好。我爸妈的毛衣有我妈和我嫂子织,可咱妈不会织毛衣,我想给爸妈一人织一件毛衣外套。”陈兰兰心里又甜又软,朱灏的情话总是能戳中她的心。

    “那好吧,织完这两件就不要织了。”朱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见她不以为意,眉头一蹙,惩罚似的轻轻咬了咬她的嘴唇。

    可咬着咬着就不对劲了,看着媳妇莹润的红唇,娇羞的脸颊,他身体内的火一下就被勾了起来。

    从沙发到卧室,女人的娇喘声和男人压抑的喘息此起彼伏。

    热情过后,陈兰兰伏在朱灏的胸口,娇嗔道:“你以前不是古人吗?古人曰不可白日宣淫,可你呢?”

    “古人还说了,要入乡随俗。”朱灏整个人神清气爽,唇角不自觉的勾起。

    陈兰兰知道说不过他,哼了一声。

    “那么,就让本王为王妃更衣。”朱灏心情极好,起了逗弄媳妇的心思。

    陈兰兰嘁了一声,“大清都亡了,您想反清复明都不行了。”

    “是是是,我们老朱家的后世子孙不争气,才让人夺了江山。不过,这也是历史的进步,我看咱们现代的社会挺好的。社会主义,人民当家作主,男女平等。”朱灏被人揶揄也不恼,配合着媳妇的话。

    陈兰兰“噗哧”一声笑起来,照着朱灏的手臂拍了一下。

    两人又笑闹了一会,见时候不早了,催促着他赶紧换衣服。

    等两人收拾好,都十一点了。朱灏拎上在菜场灌好的香肠,陈兰兰拿着给朱俊达和丁秀云新买的保暖鞋,开车回了朱家。

    儿子刚从看守所出来,丁秀云少不了要慰劳一番。做了十几个菜,就跟过年似的。

    饭后,朱灏将要辞职的事情告诉了父母。

    丁秀云一听差点跳起来,“电厂这么好的单位,你干嘛辞职?你总不能跟那些个体户一样,看人脸色不说,还被城管追着跑。”

    朱俊达按住焦躁的妻子,“秀云,你就别跟着掺和了,灏子从小到大啥时候让咱操过心?他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咱们当父母的,只要为他做好后盾就行。”

    接着,朱俊达又说道:“他现在结婚了,有兰兰管着呢。既然兰兰都支持他,咱们更不应该管了。等他们有了孩子,咱俩只要给他们管好家带好孩子就行了。”

    “谢谢爸!”朱灏感激的握住朱俊达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他是何其有幸,能从古代穿越到这里,又重生一次,做了朱俊达和丁秀云这对善良夫妻的儿子。这对平凡善良的夫妻,用他们无私的爱,温暖了他一颗坚硬的心。

    还有兰兰,像是一束光,照亮了他的人生。

    这三个人是他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他唯有加倍努力,才能报答他们的爱和给予。

    丁秀云见老伴和儿媳妇都没意见,叹了一口气后,也不说什么了。

    儿子大了不由娘,她是管不了了。何况,就算儿子碰的头破血流了,不是还有他们当父母的吗?再不济,还有儿媳妇这个小富婆呢。看样子,就算儿子不成功,儿媳妇也不会抛弃儿子。

    想通了这些,丁秀云的心敞亮了许多。儿子儿媳妇要回自己小家的时候,她拉着儿媳妇的手,说了一通感激的话。

    陈兰兰安慰了丁秀云一番,她知道丁秀云担心什么,无非是怕朱灏太辛苦又赚不到大钱。

    任谁也不舍得电厂这份福利好工资高的工作,更何况朱灏才25岁就已经是副科长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两人回到家,午休了一会后,朱灏就开始写辞职报告。

    洋洋洒洒几页信纸,字迹大气有力,笔下生辉。一封辞职信,竟被他写出硬笔书法字帖的味道。

    陈兰兰突然生出了一个让他教授书法赚钱的想法,被朱灏敲了脑袋后,便偃旗息鼓了。

    第二天上班,朱灏将辞职报告交到了厂办。

    很快,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办公楼,引来一番不小的震动,说什么的都有。

    第45章 创业

    朱灏辞职,最难受的莫过于生产厂长唐建新。朱灏是他一手提拔的,造成现在的局面,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即便是知道朱灏一言九鼎,根本留不住,可他还是再三挽留,他实在舍不得这样的人才流失。可朱灏去意已决,唐建新不得不接了朱灏的离职报告。

    正式离职那天,朱灏回了一趟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东西。

    “灏哥,保重。”张建无视谭夕文脸上的不喜,上前接过朱灏手里的网兜。

    朱灏冲张建无言的勾了勾唇角,正要迈步离开办公室,就见谭夕文阴着一张脸过来。

    “朱灏,你现在不是我们厂的人了,有些东西不能带出去。等保卫科检查了,你才能离开。”谭夕文得意的看了朱灏一眼,又将视线落在一个年龄在四十岁左右的男同事身上,沉声道:“给保卫科打电话。”

    谭夕文话音一落,整个办公室瞬间鸦雀无声。

    张建更是整个人愣在了那里,张大了嘴巴,仿佛难以置信。

    这他妈还是人吗?

    张建活了二十多岁,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傻子都能看出来,老谭这是小人得志,落井下石。

    饶是朱灏再有涵养,此刻也被激怒了。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阴霾,拳头不自觉的捏紧,手上的青筋暴露。

    “怎么,你还想打人吗?”谭夕文歇斯底里的叫嚷起来。他是知道朱灏的本事的,但他不能露怯。

    朱灏轻笑,“放心,你还不配让我动手,因为,我怕脏了手。”

    “你……?”谭夕文手指着朱灏,气得说不出话来。

    但一想到,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人终于滚了,再也不用压在他的头上,谭夕文忽然觉得通体舒畅。一张肥硕的脸,扯上了油腻腻的笑。

    他早就看朱灏不顺眼了,凭什么一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就能骑在他的头上?他和吕红霞的事被老婆知道,也和朱灏两口子脱不了干系。

    老婆铁了心的和他离了婚,儿子也不愿搭理他。而红霞也没能嫁给他,他是两头都没捞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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