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爷轻斥,“宣儿,不得胡言乱语。”

    钟白面上尴尬,手心被人故意攥得紧紧的,“陆公子说笑了,我与大师兄清清白白,并无——”

    话音未落,另一道稚嫩的嗓音自后头传来。

    “爹爹——娘亲——”

    “……”

    声音中气十足,嘹亮清脆。

    生怕陆府门前哪个人听漏了。

    钟白眼前一黑,机械木讷地转过身。

    那团人形扩音机直扑上来,一把抱住钟白的腿,“娘!亲!明!明!想!你!了!”

    ?

    这才刚从马车上一起下来不过一盏茶功夫。你们鸽子的想念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钟白扯了扯嘴角,笑得勉强,“呵呵,好,好……”

    “明明。”

    身侧赵既怀忽然温声轻唤了声,继而蹲下身,将小孩抱起,惯来清冷的眉眼浮上一层为人父的慈爱。

    “明明乖,你娘亲今日劳累,莫去麻烦娘亲,爹爹抱。”

    “好——”

    “……”钟白目瞪口呆。

    “……”陆家亲属目瞪口呆。

    场面一时鸦雀无声,男人温润的嗓音便听得格外清楚,“明明饿了吧,走,爹爹带你进去寻吃的。”

    “好——”小孩笑眼弯弯,乖巧应道。

    一大一小径直入了府邸大门。

    剩下一道道灼热目光直逼钟白。

    钟白的脸火辣辣的,仿佛撒谎被人拆穿还顺势给了一巴掌。

    “呵呵……调皮,大师兄他…就爱开玩笑。”

    时候未到,陆夫人领了钟白到府上逛逛。

    走入弯弯绕绕曲折回廊,他们行至侧院围墙,听得一阵冗杂娇声。

    钟白止了脚步。

    院中约莫七八位妙龄少女,生得娇美可人,打扮精致俏丽。

    她们是陆家或远或近的亲戚,自听闻了赵既怀今日要来,一大早就备好礼物不请自来了。

    陆家人虽意外,却也不能将人赶走,便将姑娘们安排在了侧院,一会一起用膳。

    赵既怀虽只来过江南一次。

    可阴差阳错间,他的容貌偶然被一民间画师画了下来,这画一经展出,惊艳了多少闺阁待嫁女子。无奈赵既怀一直待在飞云峰,除了休沐待在家里,便没有任何机会可以接触了。

    那民间画师再是高手,可在方才见了他本人后才知,那画不及赵既怀本人一根头发丝俊逸,心中士气更振。

    赵既怀匆匆走来,只留下一个白瓷般的小孩就离开了。

    许是家中弟弟吧。

    为了讨得赵既怀青睐,院子里的姑娘们使劲浑身解数讨好小孩,却偏生不见他笑。

    见钟白沉默。

    陆夫人尴尬解释,“这是陆家表姑娘们,只是来讨个喜头,并无他意。”

    钟白笑,“陆夫人不用与我解释。”

    说话间,院子里的姑娘们已经注意到了此处的动静,侧目望来,轻呼几声,眼神变得讳莫。

    其中一位蓝绸碧衫的姑娘巧笑着走上前来,亲昵挽住了陆夫人的手臂,“表姨,你们怎么才来啊,这位是?”

    说话的姑娘生得一双微微吊起的丹凤眼,无声打量人时目光似有凛厉之感。

    “方才不是到前头接既怀去了。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陆家二伯膝下独女,陆婉婷。这位,是随既怀一块来的飞云峰师妹,钟白。”

    “随赵哥哥一块儿来?”唤作婉婷的姑娘挑了挑眉,探究的目光似把利刃滑过钟白脸颊。

    陆婉婷与陆家确切的关系并不密切,不如陆家人心中早知“姓钟的姑娘”这一名分。

    她笑着上前一步,状似亲切地伸手去拉钟白,“赵哥哥自幼在飞云峰学艺,没什么机会下山走走,此行劳烦钟姑娘照顾了。”

    钟白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抽出手退后一步。

    “姑娘言重了。”

    可那人不知是真是假没有看出钟白的疏离,仍旧热切逼近,“钟姑娘家住何方,随赵哥哥下江南此行,家中可有牵挂?”

    陆夫人不知钟白情况,只知道既怀惦记着山上的钟姑娘,当下见陆婉婷问起,便也好奇了起来,“是啊,怎未听既怀提起过钟姑娘家人?”

    说话间,几道灼热视线从院子里递来,考究眼神落在钟白身上。

    钟白对自己孤儿身世向来坦然,只是眼前几人投来的视线之中,俨然掺杂着些许敌意,这令她产生了一些犹豫。

    她捏了捏掌心,“我……”

    陆婉婷走近了些,似是寻得了什么秘密,更要追问,“如何?”

    “其实我——”

    “小白。”

    一道浑厚声音自后传来。

    赵既怀随着陆老爷从前院回廊步入侧院,面色有些低沉。

    他提步上前,视线直直盯着钟白,“怎么了?”

    陆夫人笑,“我和婉婷正问起钟姑娘家住何处呢,你这般紧张做什么?”

    赵既怀沉了沉眉眼,冰寒目色在面前人脸上滑过。他踏前一步,将钟白挡在自己身后。

    “小白家住何处与你何干。”

    这话说得毫不留情。

    陆婉婷的脸色变得难看。

    “既怀……”陆夫人不知这话如何冒犯到他,替陆婉婷辩解道,“婉婷她只是关心……”

    “爹!爹!”

    仙鸽掐好时间,嘹亮喊了一嗓子,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投了来。

    陆婉婷惊骇。

    小孩喊的字正腔圆。

    爹爹……这方向除了陆老爷和赵既怀,可没有其他男人了。

    “过来。”

    赵既怀招了招手,小孩乖巧跑来,一把跳进了赵既怀怀里。

    “赵、赵哥哥,这小孩是?”陆婉婷的眼前有些无力。

    赵既怀没有搭理她。

    他垂着眼望向怀中小孩,温柔的声音中带了些许严肃,“光顾着玩,也不知保护娘亲。爹爹往日如何跟你说的?”

    小孩垂了垂眼,认真思索,然后回答,“娘亲怀胎十月辛苦,应当好生照顾娘亲,保护娘亲。”

    钟白:?

    我不会下鸽子蛋,谢谢。

    “娘亲含辛茹苦将我养大,我应当好生用功,将来出仕做官,报答娘亲。”

    钟白:?越说越过分了是不是?

    “娘亲生我时——”

    小孩还要再说,被赵既怀一个眼神制止。

    好了好了,可以了,再说要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哈呵呵呵钟白风评被害的日常【最近学车学得俺心力交瘁,更新可能会慢一丢丢。

    但是绝对包甜包甜!!

    爱你们啵啵啵感谢在2020-08-06 17:11:06 ̄2020-08-08 00:11: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馋橘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gxyyyy 4瓶;按理来说应该码字了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0章 红杏出墙

    钟白。

    一个年仅十八就有了三百岁鸽儿子的清白姑娘。

    日落西山,偌大的宅邸挂起了一盏盏明亮灯笼,知道赵既怀不喜,府上便没有作过多的装饰。

    原不知会来如此多的表姑娘,府上未准备,幸好膳厅宽敞,便再支一道屏风,刚好一桌男丁,一桌女眷。

    这会小姐们围坐在一块,一道道心思各异的目光在钟白身上肆意打量,隐约带着些敌意。

    钟白拧了拧眉心,心中有些烦躁。

    知钟白者,非仙鸽也。

    屏风后,小孩一撂筷子,清了清嗓子。

    “娘亲!!我要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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