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自己跟他似的,自己老婆孩子都照顾不好?别以为他不知道,村里人一提起三个姐姐的出嫁,就往自己身上赖,啊呸,他当爹的要是有本事,还能沦落到卖闺女给儿子娶媳妇?

    段志涛以前从来没觉得他爹没本事,可这次他是真怨上了,他媳妇都能想方设法,倾家荡产的去救他,你是我亲爸啊?不救我不说,还和那些人一起怪我,一起不要我?你还能再狠心点吗?你还能再窝囊点吗?

    段守信被儿子的话,说的老脸煞白,换个爹听儿子这么说话,都能上去一顿好打,他却是没那个底气,是的,没底气,这儿子从生出来就是他妈惯着,他大哥管着,啥时候回家,也没说第一个想找他爸,他是真没那底气能管得了儿子。

    想到从前他鼻子发酸,身体发颤,爷俩处成这样,到底是谁错了?

    段志涛说完这话,忍不住又多瞅了他爹两眼,确定不能把人气过去,他头也没回的迈步走了。天黑了,媳妇还在家等着呢,再不回去,她该着急了……

    ……

    范淑香早早的擀好了面条在那放着,就等丈夫回来,烧开了锅里的鸡汤,好给他煮鸡汤面。

    此时的她,拿着本从二哥那讨来的近代史,正坐在那研究着,听外面大门一响,她眼睛一亮,从赛虎亲昵的呜咽声知道,是丈夫回来了,范淑香忙放下手中书迎了出去,这两天志涛累的够呛,身怀有孕的她别的忙帮不上,态度总得跟上吧?

    “志涛回来了?”

    柔柔的嗓音中带着抹淡淡的关心,听的段志涛嗓子眼一哽,也不管身上干不干净,上前搂住媳妇的腰,把下巴担在对方的肩上,委屈的道:“我好累,今儿个一天都没闲着,腰都快折了。”

    范 淑香一听更心疼了,忙拍了拍丈夫的后背,安慰道:“快进屋换身衣服躺着歇会,等吃完饭我给你好好按按……”如果光是钱的事,她早就不让丈夫干了,可这关系 到村里所有的收成,眼瞅着就要降雪了,没事还好说,万一真点背的没有忙完,自己一怀孕的女人没人说啥,志涛这男人不得被人讲究死?没看她二哥都老老实实的 在家收地,哪都不去干了吗?

    段志涛也不是真累的受不了,他只是因为自己爹心里委屈,跑媳妇这找存在感来了,现在听到媳妇的关心,他心里瞬间圆满了,两口子你扶着我,我扶着你,恩恩爱爱的进屋了。

    赛 虎眨巴眨巴小眼睛,咋想咋不是滋味,它都在这蹦半天了,男主人咋就没瞅它一眼?心里不顺的它,绕院子里晃了一圈,先对仓房里圈着的两只猪呲呲牙,又朝鸡窝 里睡着了的鸡瞪瞪眼,见所有的动物都挺老实,没有敢反抗的,它才安心的回窝里睡觉去了。嗯,除了俩主人,它还是家里的老大。

    再说屋里的段志涛,见媳妇给自己又打水,又擦脸,又下鸡汤面的,他觉得自己需要爱护的心灵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等吃饱喝足躺炕上准备睡觉的时候,这位满腹的委屈全都烟消云散了,摸着媳妇的肚子,又开始斗志昂扬,他要攒钱,他要给儿子盖砖房。

    呃,虽然钱要攒,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第二天,他又拎着媳妇的鱼肉陷饺子,开开心心的上地去了,至于外人咋看?那重要吗?他媳妇都不心疼,你们外人管得着吗?

    ☆、第32章

    村里人确实是不能说啥,大伙只是觉得,段志涛还是那个段志涛,这不是,好了才没两天,又开始败家了。

    秋忙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村里人虽然累的脱了一层皮,可看着堆积成山的粮食,大伙心中都充满了丰收的喜悦,就算是段志涛这样,对粮食没有向心力的,也觉得心里热乎乎的,至少粮食保住了,自己没白忙活。

    忙完的第三天,鹅毛般的大雪飘然而至,整个村子都变成了一片银白,老人都讲究个瑞雪兆丰年,所以一个个没啥事干,坐炕上都挺美,觉得这么大的雪明年又是个丰收年。

    只 有咱们段志涛同志,瞅着这天跟漏了个窟窿似的下起来没完,他边用锹撮着雪,边嘟嘟囔囔直骂这贼老天。他能不骂吗?先不说大雪封山,耽误他多少事,就因为这 大雪他多出来多少活干?首先,这院子雪得撮吧?他那鸡窝兔窝得管吧?一天收拾好几回,最主要的是还没有钱赚,唉,下雪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

    赛虎见主人撮会儿雪,就对着天空嘎巴两下嘴,它也忍不住抬起脑袋,朝天空呲呲牙,结果一不小心,被个大雪片砸到了眼睛上,冰凉刺骨的感觉,吓的它一闭眼,委屈的呜咽一声,夹着尾巴就进窝了。

    段志涛看着进窝的爱犬皱了皱眉,他发现他家赛虎不但不会摇尾巴,连叫声都不够标准?你听听,那是狗叫吗?

    “志涛,想啥呢?”刚去后院喂兔子捡鸡蛋的范淑香,好奇的看着丈夫,大冷的天傻站这不动,发什么呆呢?

    “啊?我在想,咱家赛虎咋不会叫呢?”好像真没听它汪汪叫过。

    “呃……”范淑香被问住了,这话让她怎么回答?反正不能实话实说就对了,“我也不知道。”她确实是不知道,为啥狼不会像狗一样汪汪叫。

    段志涛看着媳妇双眉紧锁的样子,心里无奈的一叹,看来他这傻媳妇又被骗了,什么和邻村的狼狗配的?好一好是那母狗碰到野狼了,硕大一座牛蒙山,说一条狼都没有,你信吗?

    想到这他有点上火了,原先听说是狼狗,他心里还挺美,可想到这是纯狼的后代,他心里很难不别扭,下意识的看了眼赛虎,见那家伙傻乎乎的趴在窝里,伸出个脑袋还在那咬雪花玩呢,咋看都不像传说中狡诈血腥的野狼,难不成,这家伙除了样貌,性子都随了母亲?

    段志涛在这百思不得其解,他媳妇在后边瞪了眼赛虎后,偷偷的溜了:笨蛋一个,连个狗咬都学不会,你还能干点啥?

    进屋把捡回来的仨鸡蛋放到筐里,范淑香再次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看看,当初留下这三只母鸡是多么的明智?否则这大冬天哪有鸡蛋吃等再过俩月,当初的十一只小鸡也都大了,到时候公鸡吃肉母鸡下蛋,下到她生孩子又可以吃了……

    别 怪她现在变成了个吃货,大冬天的,连个串门的都没有,她一怀孩子的孕妇,除了吃实在是没啥追求。其实他们家今年的冬菜还是不少的,什么白菜土豆就不用说 了,还有夏天晒的干蘑菇,豆角干,茄子片……满满装了一地窖,因为段志涛这阵子天天上山,松子、榛子等干果也是不少,再加上院子里的那些鸡,这么算起来, 自家的日子还是挺不错的。

    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抓了把粉条泡上,准备中午炒白菜,然后跑屋继续砸松子去了。

    算起来她怀孕能有两个多月,不知道是她身体好,还是日子过的太逍遥,反正据说孕妇该有的症状她是一样没有,每天各种干果嚼的那个欢,吃的时候挺过瘾,吃完之后,看着一堆的干果皮,范淑香都会收拾收拾,直接塞到炉膛子里毁灭证据,绝不承认自己是个大吃货。

    段志涛一进屋就见他媳妇拿个小锤头,坐炕沿上,砸松子砸的正来劲,即使看了有些日子,他还是忍不住的好奇,媳妇咋能砸的那么好呢?一下一个,正好把外面的松子皮砸开了,还碰不到里面的松子仁,简直是太神奇了。

    见丈夫又开始眼馋的瞪着松子,范淑香手起锤落,连着啪啪啪砸开三个,她扒出里面的果仁塞到丈夫的嘴里,好心的笑着道:“咱家还有大半袋子松子呢,够我吃到明年了。”所以你用不着舍不得吃。

    没 听出媳妇的话外之音,段志涛嚼着松子欣慰的点点头:“爱吃啥你就说,咱家没有我就出去给你淘弄去,别自个儿子在心里憋着。”他就喜欢媳妇这嘴壮的劲,媳妇 吃的越多,说明他儿子长得越好,想想段志军那媳妇,干活的最后几天,苦胆都要吐出来了,还哭着喊着要干活呢,简直病的不清。

    “咱家伙食就够好的了,村里有几家能比上的?”要真有啥想的,那就是水果了,问题是大冬天说想吃水果,那不纯属瞎作吗?所以范淑香提都没提,继续砸松子。

    当天中午俩人白菜炒粉条,还炝了个土豆丝,虽然没有肉,可架不住荤油放得多,两口子吃的杠香,齐心协力干掉了一小盆大米饭。

    吃饱喝得了,段志涛躺炕上,习惯性的摸着媳妇略显丰满的肚子,半响不语,就在范淑香要睡着了的时候,才听他低声道:“咱奶要过生日了,你说咱拿点啥好呢?”

    范 淑香这才想起来,段老太太是冬月初一的生日,可不就要到了吗?眨了眨眼睛,她转头看向丈夫 :“要不拿只兔子?再多拎点鸡蛋?”别怪她送来送去就这两样,实在是没别的可送了,家里的鸡大的下蛋,小的不够大,总不能把那两头猪送去吧?“要不然,咱 拿点钱吧?”也不知道奶奶吃不吃药,要是吃药的话,钱也不少花吧?

    “钱不拿。”段志涛一口否决,他问过他姐,他奶是吃药,但一个月下来也没几块钱,所以这钱他是不会出的,拿了还说不上花谁身上呢,“兔子也不拿。”一只兔子炖了他奶能吃几口?等自家炖鸡的时候给他奶留点就够了。

    总 之,这位说大方那是相当大方,说小心眼也是抠门到家。寻思来寻思去的,他终于有了个好主意,笑着凑过来和媳妇商量:“淑香,你说我去找秀芝姐,给奶做套衣 服咋样?”他奶都好几年没做衣服了,攒了一堆布票,全给他结婚用了,唯一的一件棉袄补丁罗补丁的,都蹭的锃亮了。

    “行啊。”孝顺老人范淑香完全没意见,当即赞同道,“那等这场雪停了后,你去找秀芝姐吧,顺便给她捎只兔子,再给她拎点干蘑菇。”即使是花钱,也是自己占便宜,他们总得有个补偿,不能把占便宜当成习惯,那今后就没法处了。

    “好,那我明天去问问咱奶的尺寸。”嘴里说着,段志涛忍不住喜上眉梢,他开心的不只是要给奶奶做衣服,他还开心明天要见到奶奶了,他想亲口告诉他奶,淑香怀孕了,他要有儿子了。

    第二天雪虽然没停,倒也小了不少,段志涛说不拿东西,临走时还是拎了十多个鸡蛋,其实这位心里挺清楚,那些人虽然对自己不咋地,对他奶还是挺孝顺的,所以这鸡蛋应该会有一大半进到他奶的肚子里,不能被贪污了。

    到了段家一看,发现不只他大爷在家,段志军一家三口也在,对这两口子,段志涛见到了也当没见着,转头就过去了,他可还记得,这两人一个把他撵出医院,一个咒磨他媳妇身子不好,反正在他心里,这俩人都不是啥好鸟。

    “志涛来了?快坐,快坐。”段守成见侄子来了,也不再板着个脸,毕竟侄媳妇现在怀孕了,万一真是有点难处找来了,他板着个脸再把孩子气跑了咋办?他不心疼大的还心疼小的呢,那可是他们老段家的种。

    想到这,他指着刚从屋里出来的闺女道:“玲玲,去把外面的雪收拾了。”

    “啊?我去收拾雪?”段玲玲差异的指着自己,收拾雪这活,有她哥和她爸在,啥时候用过她啊?

    “啊啥啊?说的就是你,快去。”家里就属这闺女的嘴最没把门的,不把她指使出去,一会儿说不上又说啥了。

    段玲玲没好气的横了段志涛一眼,发现只要有他在,倒霉的永远是自己,这丫头不服气的还想犟两句嘴,可被她爸狠狠的一瞪,不敢再狡辩,撅着嘴悻悻的走了,

    段志涛倒也不笨,见他大爷话还没说完,就先把闺女撵了出去,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许多,语气淡淡的道:“我奶快过生日了,我想给我奶做件衣服,今儿个来量量尺寸。”

    段守成还真没想到,侄子来是为了这个?这让他心里的气又散了一大半,觉得不管咋说他奶也没白疼他,看看,布票现在多难得?这孩子还想着给他奶做衣服呢。

    ☆、第33章

    这么一想,侄子的形象又闪亮了三分,段守成只觉得欣慰了不少,笑着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你们俩攒点布票也不容易,等明年夏天给淑香做吧。”本来嘛,侄媳妇明年肚子就大了,现在的衣服穿不了,你不得提前给准备出来?

    “这是我孝敬我奶的。”段志涛梗着脖子往那一站,声音不大,却有股绝不妥协的味道。

    段守成见侄子这样也没话可说了,他总不能不让侄子尽孝吧?

    时隔两个多月,段老太太终于见到自己的宝贝孙子了,老太太紧盯着孙子眼都不眨,等听到那声再熟悉不过的奶,她这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泪眼模糊的想着:涛子黑了瘦了,指定是受委屈了。

    其实段志涛一点都没瘦,一顿造三碗大米饭,他能瘦才怪?只不过前些日子收粮时,被风吹了半个多月,瞅着确实是黑了,老太太再脑补一下,咋想都替孙子难受。

    见奶奶哭了,段志涛鼻子一酸,眼泪也围着眼圈直转,他激动的拉着奶奶,不住的哽咽道:“奶,你好好养身体,别为我担心,我挺好的,对了奶,我现在开始挣钱了,等我攒够钱盖上大砖房,我就接你回家……”

    翻出皮尺的王彩凤暗暗撇嘴:盖砖房?就你这样的,连个茅房都盖不起,还砖房?也就是忽悠老太太的本事。

    “奶,淑香怀孕了,你要有重孙子了……”

    王彩凤量着婆婆的肩宽继续撇嘴,心说你奶早就有重孙子了,那是我儿子生的,你媳妇肚里那个能不能生下来还两说呢,看你们两口子那顿败活?真生下来你们养得起?

    其实换个了解段志涛的人,多少都会有点这心理,只有段老太太不一样,她一向觉得自己孙子哪都好,所以生的重孙子都该比前面的高级,现在知道孙子要当爸了,老太太又开心又着急,恨不得自己爬起来,帮她孙子去守着媳妇,可惜她呜呜了半天,也只能是有心无力。

    见婆婆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王彩凤皱着眉把段志涛拽了出去,万一再急出来个好歹的,这算谁的?

    面对大娘的不满,段志涛并没有反驳,如果说曾经的段老太太是段家众人的软肋,那现在的段老太太却成了段志涛的顾忌,他无法不顾忌奶奶的情绪,如果自己在段家又吵又闹,最难受的还是他奶。

    反正今天他已经和他奶说上话了,也得到他奶的尺寸了,比起以前强多了,心里劝着自己,他暗暗抹了把泛红的眼圈,拎起装鸡蛋的空篮子迈步离去。

    眼瞅着段志涛走了,段玲玲扔下扫帚,一阵风似的跑进了厨房,撅着嘴对母亲道:“妈你看爸啊?为了个外人,特意把我指使出去,也不知道谁才是他亲生的?”

    “胡说八道啥呢?小心你爸听到又要骂你,大姑娘家家说话也没个遮拦。”没好气的瞪了眼闺女,王彩凤归拢着厨房,只觉得说不出的心烦意乱。

    也 许是农忙时累着了,大儿媳妇这一胎特别不稳,要不然这大冬天的,也不能一家三口都跑婆家来,其实大人亏点也就亏点,可她心疼那肚里的孩子啊,再这么弱下 去,真出点啥事可咋办?不是她抠门不想给媳妇补,是真没啥可补,这月的肉票还没下来,为了能有点荤腥,下雪的前一天,志军借了个网去打鱼,结果撒了小半天 网,才抓住十来条巴掌大的小鱼,没想到这鱼没补上不说,那鱼腥味倒把儿媳妇给熏吐了,还吐了个翻天覆地。

    鱼、肉吃不成,鸡、蛋就更别提了,家里连只鸡都没有,她上哪去找蛋?

    想到这,她的眼神下意识的扫像橱柜上面,那里有段志涛拿来的十几只鸡蛋。

    看了眼门外的丈夫,正在安慰晚来的段守信,她找了个借口把闺女打发出去,洗了三个鸡蛋放到粥锅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段老太太吃到了孙子给拿的煮鸡蛋,和着粥拌到一起,老太太吃的十分香甜。

    小屋躺着的李丽娟,见婆婆亲自给端了饭,忙紧张的坐了起来,怀个孕干躺着不做饭也就够一说了,饭菜再让婆婆给端进来?她还想不想好了?等她见到粥碗底下埋着的俩鸡蛋,终于知道婆婆为啥给端屋里来了,可是,这不是段志涛给奶奶拿的吗?她躺屋里都听见了。

    第一次办这事的王彩凤也有些不自在,可想到媳妇肚里的孙子,她一颗心又安稳了,坐炕沿笑着拍拍媳妇的腿,安慰道:“多吃点,养好身体,妈还等着你给我生个二孙子呢。”

    她没错,老太太吃不吃都那样了,孩子却不同,再说了,她也没往自己嘴里吃,这不全是为了他们老段家吗?她有啥错?

    听到婆婆的话,李丽娟默默地端起了粥碗……是啊,她还有个孩子呢。

    这天中午,不只段家的孕妇在吃鸡蛋,范淑香也在家吃鸡蛋,不同于王彩凤的小心翼翼暗暗算计,范淑香却是一口气蒸了五个鸡蛋糕,放到桌子中间,两口子随便造。

    见媳妇拿着个小勺,在那吃一勺舀一勺,段志涛举起自己的碗,好心的建议道:“淑香,鸡蛋糕泡大米饭最香了,你分着吃吃不出味来。”这要不是他媳妇,他还不告诉她呢。

    瞥了眼丈夫碗里,那不成个数的大米饭泡鸡蛋,范淑香忙护住自己的饭碗,摇着头道:“我喜欢这么吃,大米是大米味,鸡蛋是鸡蛋味,挺好。”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不是个太讲究的人,可吃到嘴里的东西,难道不是形象好了吃着心情才好吗?就像这鸡蛋糕,乳白色的鸡蛋糕上面,浮了层金黄的油花,舀一勺嫩的跟水豆腐似的,颤颤巍巍的,看着口感就好,可丈夫非要和成那样?瞅着还有食欲吗?赛虎都不吃吧?

    见媳妇不接受自己的意见,段志涛可惜的摇了摇头也不再劝,他端起碗西里呼噜就下去半碗,然后又舀了两大勺鸡蛋糕继续泡饭:“明儿去城里,我顺道把那几只公兔子拎着吧?反正咱家也不吃。”

    那 些兔子是农忙时山上套的,野鸡这些日子带带拉拉就吃了,可这兔子却没敢吃,老人都说,怀孕时吃兔子孩子会长三瓣嘴,不管真假,两口子也不敢赌那万分之一, 所以这些小家伙就留到了现在,问题是,你别看这兔子长得不大,那嘴可是一会儿都闲不着,眼瞅着豆皮呼呼见少,段志涛头疼之余,就想趁着进城,赶紧都处理 了,不然也太能吃了。

    “行,正好你看看有没有猪肉,有就多买点,这天也能冻住了。”十来天没吃猪肉,身怀有孕的范淑香有点想了,她再次后悔,自己那野猪撞的有点早。

    “嗯,放心吧,我都想好了,市场没有我就去找卖我猪仔的老张,他指定能划拉着,多点少点咱都要。”上次买猪仔的时候,他把那老张家问了个详详细细,就想着冬天买肉方便,如今看来果然用得到。

    范淑香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家志涛虽然还不懂人脉的重要性,却下意识的开始注意人脉了,果然是孺子可教啊。

    ☆、第34章

    说干就干,大雪停了的第二天,段志涛就拎着筐兔子,半包蘑菇去了城里,回来的时候不但拎回来五斤猪肉,还拎回来两包槽子糕,或许在范淑香的眼里,这槽子糕味道一般,毕竟她吃过更好的,可在段志涛的眼里,这槽子糕的的确确就是好玩意了,一般人家,除了送礼谁买这个?

    范淑香有原主的记忆,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特别见丈夫尝了半块就不吃了,更觉得心里甜蜜,不管她是男是女,心态强大与否,另一半这么疼你,她能不甜蜜吗?

    雪 停了,段志涛也不在家待着了,拿着网去河里打鱼,等到了河边他才发现,奶奶的,这河里的冰也太厚了,他手拿着冰镩哐哐凿了半个多小时,才堪堪见到冰底,眼 瞅着希望在即,他伸手抹了把头上的汗,长长的出口了气,来之前他媳妇还怕他冷呢,三层外三层把他裹的跟头熊似的,谁成想他大棉袄都脱了,还顺脸淌汗,这得 累成啥妈样?

    终于穿透了厚厚的冰面,他开始下网,这网和夏天的网可不一样,你夏天可以一下好几个小时不管它,冬天你再试试?等你 几个小时过去再来,连网都冻住了,就更别说鱼了,所以他下的是潮骡子,就是那种一根长棍上焊着个圆形铁筋,铁筋后面挂着个渔网,要是让多少年后的小青年看 到,一眼就会发现,这位玩意形似夜市上捞金鱼的小兜网,唯一不同的就是,兜深了点,号大了点,不过原理还是一样的。

    这种网下去后,上面人拿着棍子在水里就开始转圈绕,运气好的,赶上一波鱼过来,让你满载而归,运气不好的,你可能连根水草都捞不着。

    我们的段志涛同志,从来不认为自己的运气会不好,所以他把网在水里转了几圈,信心满满的往上一拽,半兜子活蹦乱跳的小鱼呈现在眼前,让段志涛的疲惫一扫而空,只觉得前面一个多小时的辛苦都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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