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泰拉狂欢节最热闹的时候永远是在夜晚,烟花秀和篝火派对都被安排在了晚上,整座城洋溢着欢声笑语以及人们时不时的惊叹。这场狂欢会持续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的太阳缓缓冒头才会慢慢平息。

    为了赶上晚上的活动,凯厄斯特地提前解决了书房的工作朝房间走去。苏尔庇西亚早早地对这每年都会有一次的庆典失去了兴趣,但凯厄斯相信诺拉会对这盛大的节日感兴趣。

    凯厄斯带着愉悦的心情打开房门,里面空无一人。他皱皱眉,打算走到图书馆把诺拉带回来,在他看来诺拉可能只是看书太过入迷忘了时间。

    沃尔图里图书馆里依旧灯火辉煌,他稳了稳心神快速穿梭在书架间寻找着诺拉的下落,但他只看到了被绑得像个粽子一样的沃尔图里卫士。

    这个女卫士很年轻,由于刚加入沃尔图里不久,现在正在接受凯厄斯的训练。照顾诺拉是她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但很显然,她十分稳妥地失败了。她被藤蔓缠着躺在地上已经两个小时了,嘴被封上了以至于她根本无法呼救。

    凯厄斯想用蛮力扯开藤蔓,但藤蔓太坚韧了。他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将藤蔓割开,被松开的卫士总算能喘口气。女卫士看向凯厄斯的眼神既充满感激又带着恐惧,她不知道自己弄丢了夫人会得到什么下场。

    凯厄斯并没有理会那个女卫士,他站起身四处观察着图书馆,在一面窗户上看见了被卸下来的玻璃。他弯腰朝窗外看去,一根细细的藤蔓一直垂到地板。

    他抓到了诺拉逃跑的证据已经快气炸了,但他不怒反笑,反而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瑟瑟发抖的卫士撂下一句:“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别人。”

    凯厄斯生得好看,但是太过精致的脸总让人产生距离感。女卫士看着凯厄斯薄凉的笑容打心底里发寒,她呆滞地点点头就看着凯厄斯从窗口一跃而下,消失在一片黑夜里。

    沃尔泰拉的狂欢节浪潮已经开始了,主持人高亢的嗓音听得凯厄斯头疼。他对诺拉去了哪里完全没有头绪,他只能凭借着直觉行动。

    他推理诺拉此时必定是出城了,沃尔泰拉是沃尔图里的大本营,她没有地方可以躲。凯厄斯打算在城里先调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由于天色暗了下来,他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广场上走。

    诺拉的身上没有味道,他无法根据她的味道追踪她。诺拉就像是变魔术一样凭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又凭空消失了。

    凯厄斯抚着胸口,他无法理解他的亚希诺多拉为什么能这么残忍地对自己。巨大的恐慌,愤懑和委屈像海啸一样冲向凯厄斯,他茫然地站在热闹的广场上看着人来人往。

    “我跟你说我的车被偷了,你们快派jc去找啊!”凯厄斯听力极佳的耳朵捕捉到了不远处从警亭传来的声音,他闪身靠近警亭窃听里面的的声音。

    “我们的监控上确实是拍到了有个不明身份的女子敲窗偷走了你的车,但沃尔泰拉附近的监控太少了,要想找到你的车难度太大。我们这边建议你先跟保险公司打个电话,我们会跟别的地方的jc联网帮你注意一下你的车。”jc止住了报j人喋喋不休的话语,给这件事情下了个结论。

    “你们这群没用的jc!纳税人花钱不是让你们吃干饭的!”报j的男子不依不饶地对jc大喊大叫,就差没动手了。

    凯厄斯走进了警亭一把将在门口撒泼的男子提起丢到一边,他站在了值班jc面前,他用冷酷的口吻命令着那个jc把监控调给他看。

    值班jc刚想训斥凯厄斯的异想天开,但凯厄斯面无表情地亮了亮家徽项链后,那人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殷勤地将监控调出来给凯厄斯看。

    凯厄斯看着诺拉敲开车窗爬进车里后突然就冷静下来了,他牢牢记住了那辆车的车型和车牌就飞快地跑出沃尔泰拉城,他不介意跟诺拉玩一次猫抓老鼠的游戏。

    诺拉一路从沃尔泰拉开到了里窝那,在充分享受了自由的快感后,一开始的新鲜感和兴奋感渐渐褪去,疲惫的精神占了上风。她已经提心吊胆了一整天,现在她急需找个地方休息。

    诺拉算了算时间,凯厄斯应该已经意识到自己逃跑了,那么自己的行踪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她没有逃跑的经验,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多少。她悲惨地发现自己对人类世界的了解还太浅,她的意大利语也很撇脚,现在的情况基本上是有能力逃出来但没有能力生活的那种。

    无奈之下她只能先将车开到里窝那附近人烟稀少的地方停下,因为自己的这辆车来得不干净,到时候被jc逮住就麻烦了。

    诺拉坐在车里一动不动,她需要从慌乱的状态沉淀下来想想下一步该怎么走。她揉了揉太阳穴,心想一定要尽快逃出意大利。沃尔图里在意大利的眼线遍地都是,如果不能逃出意大利那么她的逃亡将毫无意义。

    算来算去只能从最近的里窝那乘上一艘开往离沃尔泰拉最远的观光船,下船之后再做打算。

    打定主意的诺拉又将车开到港口附近一块不起眼的空地停下后就弃车而逃,她快步走在里窝那的大街上,打算在港口附近找个地方将就一晚,再搭乘最早的一班船离开里窝那。

    人算不如天算,诺拉晃悠了一大圈也找不到一块可以让她呆一晚上的地方。她身上既没有手机也没有身份证件,别说搭乘飞机或者火车了,她连酒店都去不了。

    根据海港门口贴的时刻表,最早的一班船也要至少等到早上六点。她看了一眼海港上的时钟,现在才晚上十点。她站在沙滩上静静地聆听大海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忍受着逃亡后的空虚。

    诺拉把鞋子脱下来踩在沙滩上感受阵阵浪花拍打在她白嫩的脚上,她将裙摆微微提起露出光滑的小腿。诺拉兴趣索然地用脚踢着浪花玩,她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祈祷凯厄斯找不到自己逃跑的路线。

    浪花踢累了她就坐在沙滩上用沙子堆城堡玩,她双膝内收,双手环在膝盖上开始反思自己逃跑得是否太过仓促鲁莽,不禁默默叹了口气。她就像是一只跟着野性离家出走的小猫咪,逃出去后又后悔地在外面喵喵叫。

    这就是为什么当诺拉看见凯厄斯一步一步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心情是喜忧参半的。

    诺拉惊恐地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凯厄斯被吓得说不出一句话,她的身体比她的意识反应更快。她想逃跑的动作哪里逃得过凯厄斯的眼睛,凯厄斯解开斗篷瞬身抱住逃跑的诺拉直接跳进了海里。

    诺拉不会游泳,她挣扎了几下就往海里淹,她绝望地想凯厄斯是不是气疯了要拉着她同归于尽。

    凯厄斯确实是气疯了,他辛辛苦苦沿着车子的痕迹追到里窝那,结果这小妞见到自己转身就跑。他把诺拉扔进海里是为了让她清醒一点,提醒她下次不要再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了。

    气归气,凯厄斯可没想过对诺拉执行中世纪的水刑。他将诺拉从海里托起,任由她死死地缠着自己的脖子不放手。

    诺拉蓬松卷翘的金发此时湿漉漉地搭在脸上,不停地在将呛进肺里的水咳出来。她脸上的水珠像是她的泪水,在无声地控诉着凯厄斯的粗鲁。

    诺拉的腰被凯厄斯环住,她的身体紧紧地贴在凯厄斯身上。凯厄斯的眼神幽深,他将诺拉带回岸边,放下了这个浑身湿透了的女人。

    诺拉惊魂未定地坐在沙滩上,雪纺材质的裙子贴在诺拉玲珑有致的身上。她自知理亏不敢说话,也不敢看着凯厄斯的眼睛。

    “看着我。”凯厄斯将诺拉压倒在沙滩上掰过她的脸,诺拉灰蓝色的眸子撞入凯厄斯血红的双眼,柔和的月光给诺拉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

    凯厄斯怔怔地看着这双让他魂牵梦绕的漂亮眼睛,满腔的怒火突然被平息。他俯身撑在沙滩上,故作冷漠的问:“为什么要逃跑?”

    “我不喜欢你绑着我,我想要过自由的生活,你把我关起来是在犯ii法……”诺拉故作镇定,理直气壮地看着凯厄斯。说着说着她就没声儿了,她看见凯厄斯迅速变黑的脸越来越没有底气。

    “我有这个权利!因为我是你丈夫!”凯厄斯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憋出这句话。

    “那我要跟你离婚!”诺拉不怕死地吼回去。

    “那我是不是还要把嫁妆还给你啊?”凯厄斯冷笑了一声。

    “我还有嫁妆?”诺拉眼睛亮亮地看着凯厄斯,难道凯厄斯同意放自己离开了?

    “是啊,你的嫁妆就是你自己。”凯厄斯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戏虐的笑容,他贴在诺拉的耳朵边轻声说:“因为我娶你的时候你可是我的俘虏呢,所以别再想着逃跑了。”

    诺拉瞪着眼睛看着凯厄斯,仿佛他在讲什么笑话,她欲哭无泪地想自己恐怕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河蟹

    凯厄斯走进海里清洗了一下身体,接着将扔下的衣服一件一件地穿了回来。他看了眼诺拉被自己撕碎的衣服,想起了刚才自己丢在沙滩上的干燥斗篷。

    他感叹了一下自己的先见之明后将斗篷上的沙抖得干干净净,再用斗篷把诺拉裹住,替她戴上兜帽。

    在凯厄斯抱着诺拉全速回沃尔泰拉的路上,诺拉已经陷入了昏睡。她无意识地抓着凯厄斯的衣服上的纽扣,像一只收起爪子的小猫。凯厄斯拢了拢怀里的沉睡诺拉,心被塞得满满的。

    他的亚希诺多拉终于又是他的了。

    这场短暂的逃亡之路以凯厄斯逮住诺拉,x·了·个·爽之后画下了圆满的句号。要说诺拉运气差吧,她好歹从守备森严的沃尔图里宫里逃出来了;但说她运气好吧,她还没逃几个小时就被凯厄斯发现了,现在还被吃干抹净了。

    这场闹剧般的逃跑生动形象地证明诺拉果然还是应该专心去搞艺术或者研究植物,以卵击石的成功率实在是太低,只在人类世界生活了几年的诺拉要跟身经百战的凯厄斯斗实在是太嫩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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