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的功夫,桌上便摆满了各色佳肴。

    只不过。

    土豆蒸牛肉、干煸牛柳、黑椒牛仔骨、番茄牛尾汤、卤牛筋……怎么所有的东西都和“牛”搭上了边。

    江炎倒是丝毫不在意楼夕眼里的问号,反手便是夹了一大块牛肉放进她碗里。

    “尝尝。”

    明明只有两个字,楼夕却诚然听出了些期待来。

    香而不老,嫩而不生。

    楼夕几乎是带着惊喜的情绪吞下了碗里的牛肉。

    如果硬要评价的话,估计也只能用,“好吃”、“好好吃”这样的句子了。

    江炎极为满意地看着面前人态度的三百六十度转变,不一会的功夫,面前的菜便是被扫空了一半。

    身子是小,胃口倒很大嘛。

    江炎笑意连连地看着楼夕低头扒饭的样子,实在是喜欢到不行。

    楼夕,如果你是小吃货,我就当你的大饭桶好了。

    江炎这样想着,心潮也是禁不住涌动起来。

    好不容易填饱了肚子,楼夕心满意足地抹了抹嘴,一头摊倒在沙发上。

    “没想到你这么会做菜。”打着饱嗝的楼夕连声嘟哝着,满脸是酒足饭饱的幸福感。

    “没想到你怎么能吃。”江炎也笑了,放下手里的碗筷便是在她身边坐下。

    不知是沙发太软还是情绪太浓的关系,一时间,两人竟生生如贴身相对一般。

    四目相对,静得只剩下两人“砰砰”乱撞的心跳声。

    ☆、第27章 甜章 两则(二)

    空气里的暧昧浓郁得叫人窒息,楼夕半抬的双颊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大约是离得太近的关系,江炎的眉眼近得有些模糊,好像稍微再前进一些就会欺身朝她压下。

    “那个……”抿了抿微微发干的双唇,楼夕的语气急促慌乱,“你做饭,我洗碗啊……总不能白吃你的,是吧……那什么,我去了啊……”

    不等江炎回应,她便是急急站起身,却在下一秒,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来。

    “不过,真的很好吃。”楼夕顶着泛红的双颊,语气轻却柔和,“谢谢你。”

    语毕,竟是极快地在他额尖啄了一口,带着少女般的撩人娇羞,叫人欲罢不能。

    江炎抬头看着她一路欢脱似地蹦跳背影,笑了。

    这就是自己日思夜想了五年的女人,温柔的、骄傲的、可人的、又有那么一点点的迟钝。

    还真是,可爱得紧。

    江炎就这样出了神地看着楼夕在厨房里手忙脚乱的样子,半晌,终于是忍不住想要上去帮忙。

    说时迟那时快,茶几上的手机脆生生地响了起来。

    江炎略显幽怨地盯着眼前闪烁不定地手机屏,终究还是接了起来。

    “我优秀的、亲爱的、可爱的表弟,”季婷的语气还真是不一般的欢愉,大概遇到了什么高兴事,微微嘈杂的背景里笑声不断,“姐姐我明天来c市,记得打理好了迎接我。”

    “怎么又来?”江炎皱起眉,季婷离开c市难道不就是没多久前的事么。

    “什么叫怎么又来?”季婷显然对江炎的这番说辞并不满意,“行了,跟你这种榆木呆子,说了也白说。楼夕呢?”

    “在洗碗。”江炎下意识地瞥过楼夕还在厨房蹦跶的声音,心里又是一暖。

    “洗碗?”季婷重复着江炎的话,差一点就要从听筒那头跳了出来,“你怎么能让楼夕洗碗?你是呆子么?……天哪……江炎我跟你说,照你这样子下去,你和楼夕,保证没戏。”

    “行了行了。”江炎明显对季婷这番说辞表示不满 ,极为不耐地嘟囔了两声,继而问道,“所以你来到底什么事?”

    “哦,对,被你气得差点忘了。”季婷难得的顿了顿,“我带了个朋友来,刚好也是原来你们警校的,就顺便给你和楼夕也买了票,明天一起去打彩弹。”

    “不去。”江炎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否决了季婷的建议。

    “就这么说定了,”季婷毅然决定直接忽略江炎的一切意见,“明天上午九点,楼夕家楼下见。”

    次日。

    季婷老早就在楼下候着,也是没有一会的功夫,就看到楼道口一路小跑下来的楼夕。

    当然,还有她身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江警司。

    “看来人都到齐了,”季婷笑着走上前,顺手替两人开了车门,“你们就别自己开车了,刚好我这坐得下。”

    “不挤么?”江炎瞥过副驾驶上的人影,不冷不热地问了一句。

    “你也可以自己去嘛,”季婷恨恨白了江炎一眼,有意无意地拽过一旁干站着的楼夕,“不过,我和楼夕可是好久没见,她今天必须坐我车陪我好好叙叙旧。”语毕,还是象征性地看向楼夕以表意见征询。

    楼夕自然也只有点头说“好”的份,却是话音未落,便看见江炎跻身而上的身影。

    “行了,走吧。”江炎的语气里满是不耐,僵直的一张脸上面无表情。

    “这不就搞定了。”季婷心满意足地关上车门,心情大好。

    因为江炎的关系,楼夕始终没有正眼看见副驾驶上的人,直到是开出了半路,这才从后视镜里隐隐看见那人的脸。

    只是,怎么有些熟悉。

    “哦,对,忘了介绍了,”像是琢磨出楼夕的心思一般,季婷忙不慌开了口,“我朋友,郁照。”

    那人回过头,清秀的眉眼间是楼夕再熟悉不过的脸。

    “好久不见啊,楼夕。”郁照的声音低沉好听,像是某种漩涡般叫人沉溺,“世界真小。”

    楼夕愣也似地望着副驾驶上眉清目秀的男人,生生被拖进五年前的纷乱回忆中。

    学生时代的楼夕性子上着实是假小子一个,不怕天不怕地的豪放个性也是吸引了诸多追求者。

    除却我们暗搓搓自行其事的江警司,其中最出名的一个,莫过于当年的学生会会长,郁照。

    和自恃孤高的江炎不同,郁照在警校里是出了名的人缘好,因此,在他正式向众人宣布追求楼夕的时候,几乎近一半的学员都成了他的眼线。

    不过,在恋爱这件事上,楼夕多少是迟钝的,尽管所有人都一个劲地向她“灌输”着自己和郁照“般配”的事实,楼夕却始终没有动作。

    大张旗鼓总有大张旗鼓的坏处,郁照的高调追求不但以失败告终,最后的最后 ,还为楼夕带来了为数不少的嫉妒报复。

    这也难怪,英俊潇洒又温柔体贴的学生会长,哪个旗下没有一、两个狂烈追求者呢。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楼夕对郁照,从一开始无动于衷,到了最后的讨厌至极。

    明明就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乱自己生活。

    那时候的楼夕怎么也想不通郁照的所作所为,即便后来想开了,给出的理由也只是,“大概他真的非常讨厌自己”。

    两人自此便再无交集,即便打了照面,楼夕也会选择低头快走。

    郁照自然是受了伤害的,也是因此,在之后很长一段的时间里,抛弃了长期树立的正面形象,极为勤快地换起女友来。

    之后的事情楼夕也记不清了,只记得毕业典礼的时候郁照特意赶来向她送了点祝福,自此别过天涯,再无交集。

    “怎么,你们认识?”红灯停,季婷有些好奇地看向郁照。

    “何止认识,”郁照笑着接了话,语气里竟是一如既往的毫无遮掩,“当年,楼夕可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

    “什么?”季婷和江炎异口同声地叫出声来,车里的气氛猛然有些微妙。

    楼夕有些窘的低下头,也是怎么也没想到郁照的这般直白。

    “这些都是过去的事了,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呢。”郁照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转头看向窗外。

    只不过,如此坦白的后果就是,在整个路段的后半程,郁照总觉得被人盯得难受。

    而这个人,当然就是我们快要沉不住气的江警司。

    季婷选的彩弹基地位于c市不远处的近郊,好不容易熬了一路,众人在一个小时后终于悻悻然下了车。

    既然是四个人,自然是要分队的,季婷本想是用抽签决定,却又想起楼夕和郁照曾经的尴尬关系,话到嘴边,又是生生咽了下。

    “既然有四个人,不如抽签决定组队?”见季婷迟迟不说话,郁照偏头想了一会,忽然开了口。

    季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中瞬然奔过千万只羊驼。

    最后的结果就是,在我们的江警司尚且还沉浸在“情敌出现”警报大响的时候,众人已在郁照的催促下抽签完毕。

    江炎和季婷一组,郁照和楼夕一对。

    江炎几乎是以一种快要吃人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季婷,然后头也不回地,背起装备往实战区走去。

    刺激一下榆木呆子,估计也不是什么太坏的事。

    季婷有些无奈地看着江炎扬长而去的背影,自我安慰道。

    而另一边,大概是头盔不太合适的关系,楼夕坐在一旁,怎么也调节不好后面的松紧带。

    彩弹实战最重要就是抢占先机,换句话说,就是利用敌在明我在暗的蹲点方法。眼看着江炎一行人愈走愈远,郁照瞥过一旁已经和头盔大战了三百回合的楼夕,终于还是伸了手。

    “怎么样,还松么?”小心翼翼地替她系上松紧带,郁照的语气里忽然扬起些温柔。

    楼夕摇摇头,略显尴尬的脸上微微泛红。

    “走吧,”郁照笑了笑,顺手拿起楼夕身旁的一摞装备,“早听季婷说江炎的枪法好,说不定会是场恶战’。”

    假山堆后。

    江炎的眼神怒得快要喷出火来。

    “季婷,”低沉的嗓音里是毫无掩饰的不满,“我怎么不知道,你带来的这个朋友,还是楼夕原来的‘忠实追求者’。”

    季婷略显无奈地耸耸肩,“我也不是做背景调查的,哪想到事情会发展得这么狗血?”

    江炎原本僵硬的脸绷得更紧了些,刚才郁照替楼夕系上头盔的瞬间还历历在目,“退一万步说,当时他提议抽签的时候,你怎么不去阻止。”

    这是在怪我?

    季婷有些好笑地看着江炎略显恼怒的神情,心不在焉地解释道,“你当时不也没什么反应,默认就是通过,就这么办了。”

    然而,话音未落,耳边便听得彩弹擦肩而过的犀利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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