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蓁还是决定主持五叶航空的破产重组,令她意外的是跟董事会的老头子商量时,他们居然没有太多异议,毕竟江府派显露出颓势,现在搭上盛都派的顺风车,未必不是好事。
    白蓁回应盛都派的是她只做两年的五叶航空头头,这两年内她能保证账目扭亏为盈,同时她要求盛都派在一年内兑现融资承诺,毕竟那时候五叶航空还捏在自己手里,在大家都不摆烂的情况下,信用还是能派上点作用的。
    将白氏新能的日常运营授权给盛曦后,白蓁迅速投入了破产重组委员会开始工作,委员会内当然有不服的声音,不过在盛都派的年轻政客私下斡旋后,白蓁感到开会时那些无用的抬杠几乎消失了,决策拍板顺当了许多。见识了她的雷厉风行后,委员会内部不服的声音弱了许多,至少当面是如此,背地里那些议论她私生活不检点的,白蓁也懒得理会,个别老家伙自己都一屁股屎还好意思说别人。
    委员会里不是没有同性的,白蓁理解她们走到这步的不易因此才更加谨慎,但如果在工作上因为跪舔异性上司而犯蠢,她是绝对不允许的。幸好,大家还都有带脑子,很快破产重组方案出炉了,白蓁作为新头头前往五叶航空宣布方案。
    兴许是第一次接触破产重组,白蓁稍感压力,故而一连几晚都睡不好,这倒是给了某位医生拎包入住白蓁在江府房产的机会。周一诸晏更是带着午餐盒陪着白蓁去物业航空上任,下车时白蓁觉得站在车门边用温和眼神目送自己的诸晏带着莫名的母性光辉,就像目送小孩第一天上幼儿园一样,自从她回来之后,情人们多多少少脑子带点病。
    白蓁摇了摇头,拎着包和她的大午餐盒来到自己的兼职工作场所,周末她提前跟五叶的行政处主任来了次时长两小时的谈话,结合盛都派那位语焉不详藏起一半的谜语,把目前航空公司高层内部的派系摸了个透,这群老东西别的不会做扯头花玩争斗个个都是一把好手,结果整破产了,原董事长直接被开除,白蓁就没见过根子这么烂的班底。
    踩着高跟鞋登登登地走过走廊,白蓁身后跟着叶瑜还有行政处派给她的一个小姑娘,她西首第一间办公室开始走,她抬手看了手表,九点,正儿八经的上班时间,说白了这个时间她在白氏新能都已经开始开例会了,这边跟她商定的开会时间居然是十点,她就知道这帮脑满肠肥的家伙仗着国资企业一点不放心思。
    她一手拿着酒精往门把手上一喷,随后伸手开门,锁着,白蓁转头对小姑娘说道:“这谁?”
    小姑娘似乎初入职场,有些惴惴不安道:“报告白董,我叫王玥。”
    白蓁笑了:“不是问你,说这办公室是谁的。”
    王玥闹了个红脸,连忙说道:“是李总。”
    “迟到,记下来。接下去我开的每一扇门如果没打开的都给我把名字记下来。”若说这些没到的是去下面视察了,她是半丁点都不信,她白蓁不是第一天管理企业,人都有惰性,这帮家伙的工资都是在签合同的时候定死的,哪有这么多人愿意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就像为自己干活一样为国资企业干活?否则这帮人怎么会扯头花扯得五叶航空破产?前阵子在破产重组委员会,她跟着审计组翻了两本帐,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她家的猫拉坨屎都比那账面好看。
    审计组给出的长达百页的问题清单这儿正提在叶瑜的手里,白蓁准备一会儿让他们体会一下老脸红透恨不得把头埋裤裆的处境。不过这帮高层里也不是没有想要好好做事的人,可惜独木难支,大环境乌烟瘴气,他也只能尽力做好自己分内的事,这不,白蓁开到的第四扇门内就坐着这样一位工作认真的正经领导。
    “您是?”他站起身,戴上眼镜仔细看了走进办公室的白蓁一眼,礼貌地打了招呼,“白董您好。”
    “早,坐。”白蓁今天梳着高马尾,脸上的妆容比较飒,浅驼色的皮毛一体大衣内是深色的高腰窄腿裤搭白衬衫,脖子上有着繁复的装饰,衬得她的下巴小巧精致,“早上来,这边还挺空的。”
    申总轻声咳嗽,觉得这话开场白董显然也不是能蒙蔽的主,只是他干的时间不短,不会轻易相信这种只待两年的头头能给公司带来什么新气象,退一步说,在她任内气象有所转变,那她离开之后呢?
    于是自认为看透风云变幻的申总用了比较平庸的回答:“也许是同事们都比较忙。”
    “嗯,忙着把国资卖成外资。”白蓁迅速接茬,倒让申总的面子有些挂不住,只能尴尬不失礼貌地微笑,眼前的女子美艳得咄咄逼人,说起话来也丝毫不留分寸,“是啊,毕竟我只来两年,就算这两年里在我的铁腕手段下,一切好转了,等我走后又会如何?换我,也有这样的疑惑。”
    申总见她将自己的想法明白道出,再次笑了笑不说话。
    “既然会出铁腕手段,那些蛀虫我怎么可能放任他继续搞破坏,风气整顿好了,人员也更换好了,接下来就是老庄所说的垂衣拱手之治。”
    “哪有这么容易……”申总忍不住说道。
    “我又不是请你来支持我的?只是随便聊两句罢了,走了我还要继续查岗呢。”白蓁率先站起身,走过去拍了拍申总的肩膀。
    跟申总聊了五分钟,走廊还是一样的静谧,小王的小本儿上已经倒跟个高层花名册似的,总算走到了东首倒数几间,看到一推门发现人正找茶壶打算泡茶。
    白蓁假笑一堆走上前去:“哟,赵总,不忙活,我就来看看,不用给我泡茶。”
    赵总那当然是想给自己倒,他知道白蓁今天第一天上任,所以让情妇给定了一早的闹钟赶过来,岂料自己的秘书没能正确预判上司操作,跟平时一样打算九点半再来,这不就劳烦赵总自己个儿泡茶了?
    “呵呵,茶喝不喝是您的事儿,倒不倒是我的心意。”赵总连忙堆笑。
    “我看你这‘心意’还得找半天呢,就别忙活了。”白蓁笑道。
    赵总自然不会被这种程度的阴阳怪气弄得红脸,灵活地转嫁责任:“你说小年轻吧,就爱睡懒觉,你看看早上都起不来上班。”
    “呵呵。”白蓁回了个两字嘲讽圣经,转身离开这间办公室。
    后脚刚踏入走廊,就用不轻的声音问道:“小王,你说在这种人手下干活憋屈吗?你们一年税后也就十多万,他们却拿着几百万几千万的工资,甚至把国资捯饬成外资还能捞大的。”
    王玥看着白蓁平静的侧脸,低头小声道:“憋屈。”
    “是了,所以清除蛀虫一定要把肥的抓起来。”
    赵总听了这话,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上任董事长刚被开除后脚就进了监委,他的事不知道能不能盖过去。
    十点,会议准时开始,高层里不是个个都像赵总那样有点眼色和“危机意识”,个别人还想用迟到来给白蓁下马威,白蓁到时间就让小王将会议室门上锁,约定时限内扭亏为盈,她也只能学习老前辈俾斯麦。开会前她可是已经让小王跟叶瑜吃了早午饭的,也让两人把水打满做好开长会的心理准备。
    白蓁抱着一迭厚厚的文件,面不改色地招呼小王锁门,紧接着把文件往会议桌上重重一掼,脸上笑意不变,叶瑜默契地打开屁屁踢。
    “我早就翻过各位的简历表了,想必各位通过自己的人脉也知道了接下来两年你们的上司是我,自我介绍环节就免了。关于开会,我有点小规矩要立。”白蓁冷笑一声,眼睛眯起,“大家也知道我有白手起家的产业,自家的产业也在管理,所以我不会像各位一样守着点屁大的事推脱自己忙,我是真忙,所以我不喜欢在会议上浪费时间。第一,平时我没事不会开长会,逼逼叨叨半天只会说废话的事我做不出来,今天是例外,谁让你们中的某些人窜了稀要让政府擦屁股呢?第二,长会准点到,迟到扣考勤分,到点会议室锁门,每四十分钟开一次门,让你们释放一下膀胱,同时也让门外没进来的赶紧自觉地滚进来。第叁,长会上发言要经过深思熟虑,没用的屁话和废话别说……”
    “一个小姑娘在那里充什么大尾巴狼?”一个中老年高层嗤之以鼻。
    别的看戏高层还没来得及摆出吃瓜脸,就被白蓁一声冷笑打断了:“为什么我一个小姑娘站在这里?我想你比我更清楚,五叶航空被你们这些老东西败成什么样子了?好,只是墨守成规不适应新形势,我也最多骂一句各位不思上进。看看,一百来页的问题清单,整个公司千疮百孔,披着这么件皇帝的新衣在外头招摇过市,一把年纪了,要点脸吧。小王,别愣着,把我骂人的话都记下来。”
    中老年高层紫涨着脸皮,显然没打算善罢甘休:“我可不乐意让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小姑娘在我头上拉屎拉尿!”
    “你都忍了那位老东西在你头上拉屎这么久了,换成我就不乐意了,怎么屎尿还分个叁六九等?”白蓁显然不是那种世家千金,听到屎尿屁就装得好像污了她的耳朵,谁敢在她面前说,她必然回敬,“说起私生活混乱,大家都知道我男朋友哪位,我要想听谁的八卦,大家信不信隔天就有小报登出来让大家伙儿看个热闹?听说,最近网上的小年轻对代孕这件事口诛笔伐,我也觉得代孕这件事很不道德,您说是吧。”
    白蓁看向那位率先向他发难的中老年高层,继而说道:“响应国家号召生叁胎没问题,可也得看看年龄不是?行了,不说八卦了,谁要是想听,午休时候来我办公室详谈,继续开会。”
    四十分钟后,因迟到被关在门外的高层自然不可能在会议室门口干等,他们冷哼一声回了自己的办公室,而从会议室出去歇息片刻的高层哪个不是背上额头上冷汗直冒。但凡能在自由市场站稳脚跟的哪个没点真本事,仗着年龄优势显然在白蓁手底下讨不到好处还会被揭了老底。
    “小王,去通知那几个迟到的来会议室,他们要是敢给你甩脸子,尽管告诉我。”白蓁慢条斯理地拧开保温杯喝了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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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恭喜白白喜提新绰号:白怼怼。专怼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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