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性最淫。故与牛交则生麟,与豕交则生象,与马交则生龙马,即妇人遇之,亦有为其所污者。”
    ——《五杂爼》
    二仙按照普贤菩萨的点拨入了王家庄,越鸟心里计较,觉得实在奇怪。
    “这妖兽下凡,多的是占山为王,寻洞府居住,元圣星怎么在这?”
    “殿下无需多思,普贤只说到此来寻,也许是说我们会在此遇见元圣星,他未必就是住在此地。”青华解道。
    如此,二人到了那铁匠铺里,只见那铺前门大敞,却是无人看守。他二人径直入内,看那小院中也是空无一人。
    “这,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青华立在院中环视四周,看那院中搭晾的衣物,此处应该是一男一女同居,想必就是这铁匠与他的妻室。青华心中生疑——这元圣星不会是贪恋凡尘,到了人间做了铁匠吧?别人的坐骑下凡,都是吃人做害,他倒做起营生来了?真不愧是越鸟的坐骑。
    越鸟眼看着帝君毫不顾忌私隐,兀自往那房中走去,只能紧紧跟随。这民居不大,一眼看得到头,却是连元圣星的一根毛都没见着。
    青华一屁股坐在人家的床铺上,揣了手直琢磨:这普贤不会是本事不济,算错了吧?再想自己前番掐算不出,多半就是这个普贤搞的鬼——普贤安排这些个女子在此,等的就是青华,哪能让他跑了?既然如此,眼下普贤已经收了神通,不如再算。
    岂料青华掐指一算,竟算到元圣星就在五步之内。耳边听得柴门开了又闭,便知道他已经入院了。可青华刚要出门,却被越鸟一把按住,非但如此,她还轻手轻脚将那半开的房门掩了,随即靠在门上跌坐在地,竟是满脸通红。
    青华见此,从门缝里望了出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瞬间立在当场,浑身僵硬——
    这院中一男一女,男子赤裸上身,腰身挺动,大开大合。女子双脚高举,门户大开,正仰躺在那院中木桌上。二人皆是侧对着青华,这一看就让青华看了个清楚。那女子浑身无遮,胸前腻肉抖动如扬波,那男子一身棕色皮肉,虎背狼腰,虽是裤子还穿在身上,可腿间那物分明正在妇人户中进出。那紫红一茎粗壮如小儿手臂,出入间还带着白浆,实在是无比的淫糜。
    青华惊呆了,缓缓侧头看着越鸟,哑口无言。越鸟哪敢看青华帝君,捂着脸悄声道:
    “帝君别看了。”
    眼看着越鸟羞得说不出话来,青华也不顾仪容,一屁股坐在了越鸟身边。
    “那男子是元圣星化的。”青华悄声说道。
    “啊?”
    越鸟闻言大惊,连忙趴在门缝上看,只见那男子颈间项圈上龙珠闪烁宝气,就知道帝君所言非虚。
    方才越鸟正在门口,听得柴门响动,还未及反应,就让她听到了好话——这妇人口中下流,直说她那夫婿赌骰子去了,让情郎放心。越鸟刚探出半个身子,岂料那妇人竟是急不可耐,一路走一路脱,到了院中已经是浑身赤裸,兀自躺在那桌上,自举双脚,急吼吼的召唤那男子。越鸟知道这二人是要行好事,连忙躲藏。偏偏帝君不明白,差点走脱出去,她这才相拦。原以为他们是撞破了人家夫妻私事,没成想这男子竟是元圣星化的。
    越鸟这才明白,连忙与帝君解释:
    “小王明白了,元圣星自是神兽,万不可能私自下界。可那龙珠是颗阳珠,上面都是雄龙阳气,龙本就性淫,元圣星叫那龙气一熏,发性了,这才下凡。”
    青华又气又臊——别人的坐骑下界,吃人闯祸,妙严宫的坐骑下界,淫人妻子,这要是传出去,九重天都能笑塌叁分。他正生气,岂料越鸟还扒在门缝上看这活春宫,竟是看个没够。青华伸手掰过了越鸟的脸颊,瞪着眼睛咬牙问她:
    “殿下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出神!”
    越鸟被掐住了脸蛋,仰着头嘟着嘴,眼珠竟还往门缝那瞟。
    青华气的发笑——这丫头!莫非是爱看这个吗?
    “帝君,我就是好奇……”
    “殿下好奇什么?本座也有!”青华气的口不择言。
    越鸟听得此言,面生红晕,连连摇头。了帝君越捏越紧,就要捏到她的牙根了,她只能嘟囔:
    “不系不系,帝君误会呐。帝君先放开,没法说话呐。”
    青华松了手,越鸟边揉腮帮子边解释:
    “帝君误会了,小王是不明白:这九灵元圣比元圣星道行高多了,可九灵是个半大小子,这元圣星如何是个成年男子?小王不懂,所以好奇。”
    “九灵自小就在本座身边,他敬畏本座威仪,所以化身时便是个小童。”青华说道。
    “原来如此。”
    越鸟点了点头,也难怪,不管什么神兽,在青华帝君仙驾面前哪敢骄矜?若她也是在帝君身边长大的,化身的时候肯定是个小丫头。
    越鸟若有所思,青华可是煎熬——这不看也就罢了,偏这妇人好生孟浪,嘴里是换着花样的叫,竟没片刻安静。他二人藏在这小屋中已经是折尽了威严,耳边还要听那妇人淫词,真是岂有此理。
    “怎么还没完啊,吵死本座了!”青华抱怨道。
    越鸟实在没憋住,噗嗤笑了出来——这不过片刻功夫,如何就能完了。帝君不通男女之事,倒见得些童稚可爱。
    “殿下是笑本座不知事吗?”
    青华难得的红了脸,他回想了一下,这男女之事,确实好像没那么快,心里此刻图生尴尬,倒应了那仓颉所言——青华不懂这些,在越鸟面前难免露怯。
    “不是不是,小王……小王失礼了。帝君落地成仙,自然不懂这些,小王如何敢取笑帝君。小王是觉得帝君有些孩子气,倒见得帝君心无杂念。”越鸟看青华帝君面上绯红,连忙道歉。
    “难不成你我就这么干等着?”青华实在是浑身难受,片刻也受不了了。
    “那……帝君出去显个圣?”越鸟也没有主意,只能现想。
    青华听得此言,气的说不出话来,拿手直叨叨越鸟——别个仙家显圣都是水路法场,天大的排场威仪。偏到了他这,叫他在野合的男女面前显圣!便是他肯,别人都是说“孽畜,还不现形”,青华怎么说?“孽畜,还不拔出来”?
    青华又气又笑,偏偏还不敢出声,直憋的胸口发疼。眼看越鸟笑的花枝烂颤,青华心里实在是气不过,伸手推了越鸟一把,指着她说:
    “这是殿下的坐骑,要显圣也是殿下去!”
    “不行不行,万一元圣星叫小王喝破了行状,现出真身,那妇人恐怕是要丧命。”
    越鸟连连摆手,此刻元圣星与这女子正胶着,若是见了她,这原本是一男一女,到时候可就成了一人一豹。越鸟可以非礼勿视,可这元圣星毕竟是兽类,身躯又大,若真如此,这妇人不是被生生吓死,就是被活活撕开。
    “那咱们盾了身形先走吧。”青华满头急躁,拉着越鸟就要走。
    “万万不可!这元圣星在此不知多久,看样子与这妇人是早有往来,这妇人若是有孕,仙胎不能留在凡间,一会儿还得看清楚了。”越鸟急急说道。
    青华垂头丧气心如死灰——看来今天是非要他遇尽了这尴尬事,方才在那尼姑庵里,七个淫妇将他围了个热闹,解衣裳的解衣裳,脱裤子的脱裤子,一通胡闹。如今又困在这小屋里,外面是活春宫,耳边是淫声浪语,实在是难堪。
    “我看差不多了,帝君再忍耐片刻吧。”越鸟也是实在尴尬,帝君一向不染俗尘,岂料今天一染就染了个大的,难怪他生气。
    “这也能看出来?怎么看出来的?”不想青华听了此话,连忙凑到那门缝上观瞧,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门道来。
    越鸟又是要笑,又臊的不行,面上通红发热,拿手直扇风。
    “殿下是怎么看出来的?”青华对着越鸟嘟囔道。
    越鸟连连摇头,她如何能和帝君解释这个?可是越鸟所言非虚,只听得那妇人一声高叫,院中随即陷入沉默。再看时,二人已经穿罢了衣服——通常男欢女爱,事后少不了温存片刻,可这二人是野合偷情,哪有那闲情逸致?自然是立刻穿衣散伙,哪敢逗留?
    青华见此连忙使诀,将他二人定在当场,随即推门而出,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再看那桌上地上尽是秽物,心里直恨元圣星——可他恨也是白恨,并非元圣星发性胡来,是青华给了他那颗龙珠才搞成现在这样,真要怪罪,青华只能怪自己。
    越鸟打量那妇人,见她腹中果有仙胎。于是对着青华帝君说:
    “小王不幸言中,这妇人与元圣星珠胎暗结,小王本事不济,还得看帝君神通。”
    青华直骂晦气,这元圣星倒是没闲着,竟然是要当爹了!他强压心火,从那妇人腹中取出赤红一丹,拿瓶装了,交给了越鸟。
    “这元圣星和凡人女子相合,不知道会生下个什么?”这仙胎此刻看不出关窍,倒让越鸟好奇了。
    “殿下还有心思想这些!还是快审审这元圣星吧,若他还染指了什么别的女子,殿下还得将她们一一验身!”青华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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