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请先生的钱比送去学堂自然要贵不少,如意说到这里,忽然眼珠子一转,悠悠道:“我看王秀才就不错,为人忠厚又老实,读的书又多,不如……”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人就已经将她拽到怀里,几乎是鼻尖对着鼻尖,暧昧而又充满了威胁:“不许请王秀才过来!不对,不许请男先生!”

    如意笑着推开他,继续道:“等把金玉满堂都安顿好,我就要赚更多更多的钱,这样才能保证他们以后衣食无忧,等我赚到很多钱,就开开店,做做生意,或者买几个山头当当山大王……”

    江承烨被她这个冷笑话给逗笑了:“就你这样的脑子,还想做生意?担心被人吃了都不晓得。”

    他将她收揽入怀,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桂花香:“你身上总是这么香,是不是因为那坛桂花酱?我倒觉得你安安分分的给我做一辈子小厨娘才是正经,有这个闲工夫,我更想多尝尝你的手艺。”

    如意安安分分的窝在他怀里,笑容不减:“好,你想吃的时候,我就做给你吃。”

    两人就这样拥着,直到屋里变得更加安静的时候,如意才缓缓的从他怀里坐起,轻声道:“我今日碰到上回为你治伤的封先生了。他上回匆匆忙忙的离开,似乎是有急事,不过他的事情似乎还没有办完,说不准哪一日就又走了。总归是为你治过伤的,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江承烨在听到封千味这个名字的时候,目光沉了沉,如意始终笑着看他,江承烨眼中的沉色一闪而逝,望向如意的时候,又变的温柔而宠溺:“好,你做主。”

    对于何婆子他们过来闹腾这件事情,如意除了觉得有些闹得慌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困扰,可她也发现了些不对的事情。按理说何婆子他们过来,最有可能是因为想要捞些好处,可香芝出嫁之后的嫁妆并不少,虽说上回如意借着她治病的那件事情,找了个人很坑了她一笔,差不多将香芝那点嫁妆折腾完了,可都这么久了,难道香芝还没在郑泽那边过关?

    王凤娇这回过来,身上的衣裳也穿回旧的了,先前还能看着她带上个簪子什么的,现在都没了,香芝的确是专横,难道她真的能嫁入大户就真的连爹娘也不要了?

    如意把这个想法告诉江承烨,江承烨正在研究如意的那一坛桂花酱,闻言头也不回道:“这关你什么事?”

    如意拍拍脑子,也觉得自己有问题,她们一家要怎么闹腾,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过好自己的日子就不错了,这些人的事情,还是能不想就不想吧。

    然而,事实证明,王凤娇他们这一家的事情还真没完。这边王凤娇才刚刚骂完香芝是个白眼狼,忘恩负义,一转头的功夫,香芝竟然哭哭啼啼的被郑家送了回来!

    香芝被郑泽给休了!

    这件事情一经传开,全村大概除了如意和江承烨之外,没有谁是对这件事情不感到惊讶的,茶余饭后的谈资顿时都成了香芝被休回家的种种猜测。香芝被休,人都快哭晕过去了,王凤娇骂骂咧咧的要去找郑泽算账,可香芝却拼了命的拉着王凤娇不让她去,甚至到了以死相逼的地步,哭喊着:“娘!你给女儿留点脸吧!村里的人都晓得这件事了,你还要镇上的人都认得你吗!”

    王凤娇自然是个要脸的,她狠狠地骂了香芝几句,最后也只能一家人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原本就不怎么富庶的日子,一时间变得更加清苦!

    对于香芝被休的事情,如意出了说一句“自作自受”,也再没其他可说的,就像江承烨曾跟她说的一样,香芝论美貌才学都不如裴玉容,一直以来非但没能帮郑泽做点什么,反倒是处处拉后腿,退一万步讲,即便郑泽当初抬她做姨娘真的是一时冲动而非有什么其他目的,就香芝这种水平,迟早都得被抛弃。

    可如意很快就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自从香芝回来以后,除了在家里哭,就是如同鬼魅一般的忽然出现他们家后院的墙边,露出一个头来,又或者是在前院的门口,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一样站在那里,手里的手绢都快被扯烂了。

    一家人起先都会被香芝给吓一跳,时间久了,如意只当做没看见,她爱怎么站就怎么站。可她能当做没看见,并不代表家里其他人装作看不见。偶一个时间,如意前脚刚出门,后脚吉祥就看不下去的将香芝叫到屋里去坐了,等如意回来的时候,香芝已经哭成泪人了。

    因为江承烨的身份已经曝光,所以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等她回来的时候,吉祥她们在堂屋里面安慰香芝,金玉满堂一个给她递手绢一个给她端热水,一边的东屋门口,江承烨更是抄着手靠着门边看着堂屋里的样子。

    香芝显然是见过江承烨了,每每抬头见到这个男人正盯着她看的时候,就越发剖心泣血的痛哭。

    吉祥在如意开口赶人之前把她拦住:“你先听听香芝的话再说!”

    在如意看来,香芝的话都没有去听的必要,她水平太低,多听会拉低智商。

    但如意没想到,香芝这回来不是为了诉苦博同情,而是来忏悔!

    一张帕子都已经被眼泪浸湿,香芝肿着两只眼睛泡子哽咽着道:“如意,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贪慕虚荣,才会去做郑泽的小妾。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郑泽根本就不是个东西!她抬我做妾,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我,而……而是因为他想利用我接近你!”

    香芝越说,脸上的神色就越是凄苦,到最后,她甚至苦笑了一下:“可我这么笨,咋能做好什么呀……你说好笑不好笑,他想利用我接近你,可我却一次次的跟你们闹,还把关系搞得那么僵……这么说起来,也是我自作自受不是?”

    香芝说着说着,忽然就抬头看如意,神色带着些尴尬和愧疚:“如意,虽然我从前的确是讨厌你,爱和你闹,可我对天发誓,我真的从没想过要害你,更没有帮着郑泽接近你!我也是如今才晓得他这么坏!因为我没能帮着他接近你,他就对我又打又骂,还把我关起来,不然我到处走动……我……我听见府里的人说我爹娘他们来找我……我想出去啊,我想见他们!可郑泽居然叫人把我爹娘赶走!从上回我连治好之后,身子一直都不好,他连一口水都不给他们喝……”香芝说道激动地地方,又气又恨,眼泪跟掉线的珍珠似的不断地往下掉。

    吉祥早已经难过的不行,连连安慰香芝:“快别哭了,让你爹娘看着也该跟着难受了!”

    香芝咬咬唇,点点头,接过吉祥的帕子擦了眼泪,不经意的看一眼东屋的门口,她自己都不晓得自己为啥要看那边,可是看着东屋门口已经空落落的,她心里也跟着空落落起来,收回目光,哭的更加认真。

    如意一直很平静的听香芝说完,她看了一眼同情心开始泛滥的吉祥,淡淡道:“所以,你今日是来忏悔的?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走吧,叫二婶看见了又该闹了,我最近睡得不好,经不起折腾。”

    吉祥略显责怪的看了如意一眼,转而安慰香芝:“你也别太难过了。其实你这样儿的,还是能找一个过得,只是如今回来了,就得安安分分过日子了。人一辈子总不会时时富贵,即便日子清贫了,好歹是时时都踏实的!”

    香芝梨花带雨的从吉祥笑了笑,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说到最后,香芝该忏悔的都忏悔完了,她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如意,弱弱的开口:“如意,我听说你挺能赚钱的,我们家现在不比以前了,我爹娘也都上了年岁,所以你有没有啥路子帮我指一指?”

    她说到这里,立马又开始给自己找台阶:“我……我晓得你不喜欢我,即便我现在晓得错了,以前做的那么些事情,也不能说让你消气就消气……可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不需要啥好的活儿,只要能挣些钱过日子,我都能干,哪怕是帮你刷个碗生个火啥的,我都行!”

    从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的姑娘,如今能说出这么一番励志的话来,的确是一副很“浪女回头”的模样,可如意的神色始终淡淡的,看的香芝一点底子都没有。

    吉祥在一旁扯了扯如意的衣袖,如意接收了吉祥的眼神,表情总算松活了些,给了一个相当于没给的答案:“这件事,我考虑考虑……”发现吉祥的眉头皱起来,如意马上补充道:“因着我自己的手也还没好,所以我也不会去上工,你要是急着想做事,百味楼最近忙着准备甄选的事情,应该有很多细碎的活儿,要是你愿意,我就帮你看看。”

    香芝的眸子里立马露出了感激,她点点头:“我能干!只要能给家里赚些钱,我都愿意!”说着,她又带着几分愧疚看着如意:“如意……我从前那么对你……你还能帮我找活儿干。”

    如意扯了扯嘴角:“你也说了,是从前的事情,无妨。”

    香芝跟着笑了笑,低下头去。

    吉祥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这就对了,都是自家姐妹,哪来的隔夜仇。香芝,现在日子不比从前,可你也得好好过活,就一定能越过越好!”

    香芝一番忏悔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看了一眼如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还有什么要说的一并说完吧。”如意没给她欲言又止的机会,香芝又踟蹰了一番,这才期期艾艾的开口:“其实……现在想起来,自从我进了郑家,姐姐一直对我很好……是我不懂事,才一次次冲撞姐姐……郑泽这个人根本就不值得我喜欢,他……他把我关起来好些时候,之后把我放出来,就立马休了我……还……还又抬了一个姨娘,我打听了一下,竟然是那种地方的脏女人!而郑泽之所以放了我,还是姐姐给我求了情……”香芝又有些泫然欲泣,可这回她没顾着哭,继续道:“我现在才觉得,姐姐和那个女人一比,简直好太多……我看不下去,可也没有被的法子了。”

    她看了一眼如意,说:“如意……我现在已经不是郑家的人,可我晓得姐姐常常和你来往,兴许你们关系好一些。如今郑府都被那个脏女人占着,只怕姐姐的日子……更不好过。我没法子去报答姐姐,能、能不能麻烦你……”

    香芝说的这个姐姐,指的自然是裴玉容。而在她提到“脏女人”的时候,如意几乎立刻想到了东桥的花魁,月娘。

    将香芝送走,吉祥还想着安慰几句,如意却没那个功夫了,她蹿进东屋一把将床榻上悠闲看书的男人抓了起来:“帮个忙!”

    江承烨被她的风风火火弄得有些无奈,将人拽到怀里:“什么事急吼吼的?”

    如意挣开他:“一句话,帮不帮!”

    江承烨摊了摊手:“遵命。”

    郑府的小院里,郑老爷面色苍白的走到院子里。裴玉容端着药碗过来,见到喁喁而行的郑老爷,立马走过去将药碗放在了石桌上,扶住了郑老爷:“公公,外头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郑老爷的脸色苍白且恼怒,他一把抓住裴玉容,连咳好几声,喘着问道:“玉容!我今儿瞧着府里的下人少了一半,逼问了奴才才知道,阿泽是不是接了什么单子,被人家给害了!?”

    被害了?裴玉容眉头一皱,很快又平静下来,笑着对郑老爷道:“公公,您哪里听来的这些话,阿泽的生意,哪里是下人能知道,您别想太多了!”

    郑老爷并未就此罢休,他甚至有些恼怒的一把拂开裴玉容:“你、你们一个二个都当我老了没用了是不是!?分明就是阿泽被人给害了,这批订单要赶着把货交出去,所以他才会把府里一半的下人都带到作坊里去了!玉容!你休要再骗我!”话刚刚说完,郑老爷又是一番咳嗽,仿佛下一刻就接不上气来!

    裴玉容正在着急,下人忽然来报,说如意姑娘过来了!

    裴玉容此刻哪里还顾得上如意?她令人去将如意请进来,便立马将郑老爷扶进了屋里,将药端给他:“公公,您现在养病要紧。做生意的,哪里有不失手的时候,兴许的确是有些岔子,只要能补救回来就好了!”

    郑老爷连连咳嗽:“你、你叫他回来见我!马上回来见我!”

    “哟,公公这可是找郑郎啊。”一股子香气冲了进来,裴玉容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月娘已经笑盈盈的由丫鬟扶着走了进来。

    月娘不过将将被抬进来,郑老爷休养着,并不晓得这件事情,连裴玉容也是早几分才晓得的。

    裴玉容安顿好郑老爷,走到月娘面前,将声音压低了些:“公公现在很累了,你不过刚刚进门,往后有的是机会请安,现在先回去吧。”

    月娘却是笑的得意:“姐姐,你这话可就有意思了,只许你照顾公公,就不许我这个做小的为您分担一份了?”

    郑老爷听到月娘的话,猛地一震:“玉容,这个女人是谁?”

    月娘抢在裴玉容面前开口:“公公,我是郑郎新抬进门的姨娘,听说您的身子不好,特地过来瞧一瞧,顺带请安!”

    郑老爷的脸色立马变了,月娘身形妖娆语态妖媚,比起那个何姨娘,风骚之气有过之无不及,郑老爷看一眼便觉得心中冒火,立马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

    可他终究是病的重,不过呵斥了一句,人就已经连连咳嗽。裴玉容急了,对月娘也不满起来:“还不出去?”

    月娘也收了笑意:“姐姐这么霸道,难怪郑郎一而再再而三的宠幸他人,这女人啊,就该温顺些,姐姐您你这样堵着我,讨好了公公又如何?郑郎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月娘正要开口,另一个声音将她打断:“看来新来的姨娘还真是孝顺,知道的以为你是和郑夫人枕着孝顺郑老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这个院子的女主人,呵,这架势可不得了啊。”

    如意一只手端着一个餐盘缓缓走进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月娘一见到她,神色都跟着冷了几分,如意的话摆明了在说她勾搭郑老爷,她脸色冷了冷,没有说话。

    裴玉容对如意过来有些意外,如意将手里的一碗药膳递给她,道:“在前厅听说郑老爷是肺阴不足,夫人这几日忙着照料,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冒昧的到厨房里走了走,见有材料,就教下人做了这个。这碗药膳是肺阴不足之人吃的,药性虽没有正儿八经的药来的快,但胜在入口比苦药来得好,夫人若是信我,便将这个给郑老爷吃上几日,应当能缓解。”

    裴玉容自然是万分感激,道了声谢,转身就给郑老爷送了过去。

    月娘还站在这里不肯走,目光却是打量着这个房间。如意看了看月娘,笑道:“这位姨娘,既然郑夫人忙着照顾郑老爷,不如您就帮着招呼招呼我这个客人吧。”

    裴玉容在那一边转过头来,略带歉意:“如意,今日我是真的走不开……你……”

    “我来招呼吧。”月娘接过话,笑盈盈的望向如意,微微抬手:“请。”

    郑府的偏厅里,下人上了茶,月娘以女主人的姿态请如意用茶,如意端着茶杯,笑着感叹道:“世上的事情还真是说不好,前一日这郑府里头横行霸道的还是我那个姊妹香芝,想不到转眼,宠妾变弃妇,花魁成姨娘。”

    月娘并未被如意的话触怒,只是微微一笑,款款起身走道如意身边,弯下腰压低了声音道:“莫非如意姑娘今日过来,就是为了给你的姊妹们抱个不平?要真是这样,你可就来错了。当初骗郑泽签下订单的人是谁,月娘就不多说了。郑泽如今要还是不晓得那是骗局,那就真是傻子了。是以他见到我不杀我就算好的了,又怎么会为了我而对结发妻子和宠妾始乱终弃呢,姑娘可别冤枉我!”

    如意看了看她,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似笑非笑道:“照这么说,那一定是有一个充足的理由,让郑泽非得纳你为妾?”

    月娘忽而一笑,极尽妖娆:“这……是我和郑郎之间的小秘密!”

    如意嗤笑一声,点点头:“也罢,我这个人不爱打探旁人的隐私,你们就继续守着你们的小秘密吧,我这几日闲的很,郑夫人前几日便邀请我来府中小住,现在正是时候。还要麻烦月娘帮我准备一间客房了。”

    月娘的脸色冷了冷,看着面前笑容淡淡的女人,她有些看不懂她究竟要做什么,可她还是要提醒她:“如意姑娘,我们都是为三爷办事,没必要彼此为难,是不是?”

    如意从容点头:“你也只是为了三爷,跟郑夫人没什么干系,更和养病的郑老爷没有关系,你也无需时时为难他们是不是?”

    月娘看着如意,忽然笑了起来,她妖媚的凑近她,吐气如兰:“如意姑娘要这么想,那可就大错特错了,不只有关系,这个关系……还很大呢!”

    月娘成功的在如意的脸上看到了冷色,笑容越发深:“所以,姑娘您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月娘的事情,姑娘还是不要插手的好。”她说完这话,退开几步站直身:“那月娘现在就去为姑娘准备房间,姑娘大可尽情小住!”

    如意看着月娘的身影一路消失于拐角,这才沉下脸来,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郑泽很快就从作坊中回来了。府里一半的下人都在郑家的作坊里帮工。如今木材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还有几日时间,连夜赶工的话,应当不会有问题。只不过,郑泽的人刚一踏进府中,就被人传话叫到了郑老爷那里。

    裴玉容照顾了郑老爷一整日,到她自己都累的脸色发白的时候,才强行被郑老爷赶回去休息,郑泽的人才刚踏进房屋,一盏茶杯就照着他的肚子砸过来!

    郑泽忍住了这一下,看了看早已经怒不可遏的郑老爷,哑声道:“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为何不好好休息养病。”

    郑老爷没有理会他这番话,而是将他抓着一番逼问:“你说!是不是作坊里出了什么事?!你说啊!说啊!”

    看着郑老爷呼吸急促脸色涨红,郑泽终究还是皱了眉将他扶到床榻上:“没什么事情,不过是一批货物要连夜赶出来,人手有些不够。是不是服侍的人不够?要不要再买些人回来?”

    “啪!”一声脆响,郑泽的叫火辣辣的疼起来。郑老爷抖着手指着他:“还想骗我?只是普通的货物,你需要动到那样东西?阿泽,知子莫若父,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真要让玉容一辈子恨你吗?!”

    说到裴玉容,郑泽的手微微一抖,郑老爷喘了口气,说道:“当初裴家遭难,有多少人盯着他们家?阿泽,你听爹一次,我不管你这批货是给谁做的,立马给我停了!该赔多少我们就赔多少!那个东西你绝对不能用!”

    郑泽的脸色忽然就凌厉起来,他将郑老爷安放好,缓缓直起身冷冷道:“爹,我说过,郑家只有我才能撑起来,我会让郑家和从前的裴家一样!这张订单我绝不会反悔!”

    “你!”郑老爷急火攻心,郑泽立马叫人来照看,又请了大夫。

    “看着老爷,不要让老爷跟夫人胡说。老爷如今神智不清,莫让老爷说了什么吓到夫人。”郑泽淡淡交代完,转身离开,将郑老爷伴着咳嗽的责骂声抛于脑后。

    郑泽回到房间中时,月娘已经等在里面,郑泽见到她,侧过身指着外面:“滚。”

    月娘笑呵呵的走过去,郑泽却避如蛇蝎:“不要让我说第二次。”

    月娘看了他一眼,终究退来一些:“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交代的事情,我已经办妥了。等到百味楼选拔的那一天,肯定就有好戏看!”

    郑泽冷冷的看她一眼,忽然道:“你这个女人可真是不简单,明明是东桥的人,却成了李恒才派来接近我的人,最后却反帮着我将李恒才一军,连我都好奇,你究竟是哪一边的人。”

    月娘依旧是笑呵呵的:“郑郎这可就冤枉我了,当日的确是王有财让我迷住你签下订单坑你一把,可我也坦白了跟你好生道过谦了不是?我已经说过了,东桥这边看百味楼不舒服很久了,让我假意接近李恒才骗取信任,当然就是为了捅他一刀,可我也不晓得他是哪里听说我曾和公子你有一夜夫妻的情缘,便哄着我来你这里,我知道你最近恨李恒才可恨的牙痒痒,我帮你可不就是帮我自己?再说你身边还有谁比我更能反将李恒才一军的人?”

    郑泽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道:“那王有财为何要找我做这次生意?”

    月娘有些不耐烦:“自然是当真需要这些,若是东桥真能拿下整个镇子的酒楼,自然就需要大干一番,王有财做生意想要耍些手段得些便宜,有什么好奇怪的。”她看着郑泽,娇嗔道:“郑郎还不信我?难不成是要月娘再伺候一次,郑郎才肯晓得月娘的诚意?”

    郑泽的回答是头也不回的离去,月娘笑了笑,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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