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煦阳瞪了瞪眼睛:“你认得我们!”

    刘敏鸢笑的极其明朗:“宫中大宴,臣女随父亲参加过几回,当时皇上还是太子,而端闵王爷还是六皇子,臣女别的长处没有,唯有长得俊又有本事的人,记得最清楚!”

    哟哟哟……好甜的一张嘴!这巧笑嫣然的模样,哪里还有方才半点的嚣张跋扈!?江言似乎来了些兴趣:“刘小姐似乎对这里十分熟悉。”

    刘敏鸢笑眯眯的,语气中带着些抑制不住的优越感:“那是自然,这里可是我姐妹的地盘!”她看了看江言和江煦阳:“难得皇上和王爷都到了东桥,敏鸢方才失礼了。想必皇上和王爷都对三连画舫有些好奇,若是不嫌弃,不若就让敏鸢带着二位去吧。”

    江煦阳乐了:“刘姑娘,这三连画舫究竟是个什么名堂,难不成真的让人流连忘返?再者听起来似乎有些霸道,似乎要上去还不是那么容易一般。”

    刘敏鸢笑起来的时候,嘴角的梨涡浅浅,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当真是落落大方。江言微微一笑,与她一同前行。

    三人一同往画舫的方向走,这才回道:“且不说别的,就说画舫只有这么大,可不夜镇中的人数却多,自然不是谁都能上不是?再者,最美的人和最美的味,自然要有懂得欣赏的人,才不会辜负她的美,不是吗?”

    刘敏鸢的一番话似乎是说了什么,可是细细一听,却是卖了一个大大的关子!

    江言笑了笑,不再言语。

    江煦阳在一旁咕哝:“美人?果真是什么烟花场所吧……啧啧……江承烨居然跑的那么快,当真是堕落啊……”

    刘敏鸢似乎真的是这里的常客,所以她根本就不必穿过金玉满堂楼,而是直接越到一边的岸边,搭乘小船直接上画舫!

    可是一路走过来,江煦阳和江言都没有看见江承烨,直到走到了金玉满堂楼前,看着那大批大批等待着的人,江言的步子反倒停了下来。

    刘敏鸢的目光带着些询问,江言微微一笑:“只是有些好奇。”

    刘敏鸢大概明白他是想要去看看那边的境况,也就不强求,照旧是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江言微微颔首,迈步走向了金玉满堂楼,江煦阳眨巴眨巴眼,也跟了过去。

    金玉满堂楼算是一家酒楼,占地有些大,整座楼楼如其名,当真是金玉满堂的奢华模样,从大堂直接进去,横穿过去,另一边的墙两边都开了通道,可以直接到后头的岸口直接上画舫,而这两边的通道,都排了长长的队伍。刘敏鸢的确是有些门路,这里的伙计也都认得她,人才刚进来,就有伙计为她腾出一条路来。

    大堂正中央挂着一幅对联,上联“尝天下珍馐舌尖一欲里”,下联是“顾倾城佳人烟花三月中”,横批“食色性也”。

    江言看到这副对联时,整个人都有些讶然:“这幅对联当真是有趣!是谁写的?”

    刘敏鸢笑道:“这幅对联,就是整个东桥不夜镇的东家写的。”

    整个东桥不夜镇!?

    这样一路走来,他们即便还有许多地方没有去过,也已经见识到了这里面的与众不同,这样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吃下来玩下来,最后再在景色优美的地方休息休息欣赏江景,的的确确是美妙的一夜,可江言没想到,这么大一个地方,竟然真的能有一个人,将它掌控手中?

    刘敏鸢仿佛知道江言在惊讶什么,她笑着歪歪脑袋,小声俏皮道:“皇上可是不信?若我说,这个东家还是个女人,皇上是不是更加不信了?”

    女人!?

    江言望向刘敏鸢,眼中的惊讶没来得及遮住——这天底下,当真有如此能干的女人?

    与江言一样惊讶的,是江煦阳,可是与江言不同的是,江煦阳隐隐约约也有了些自己的猜测——在东桥镇,还有这么点赞的美食,莫非……莫非这个人……

    “刘姑娘,你说的这个女子,可是姓何?”江煦阳实在太好奇了,也不管江言就在身边,脱口而出的问道。

    江言望向他:“莫非你晓得?”

    江煦阳含糊的点点头,他自然是不好说自己带江承烨来东桥镇治伤的事情,简简单单的说:“我……我曾经听说东桥有个很有名的厨娘,叫何如意……她的厨艺很好的,我今天尝着这些食物,都觉得好吃得不得了,大概只有她才做的出来这些!”

    “你说的是何如意!?”刘敏鸢忽然问道,眼中闪过了些遗憾的神色。

    江煦阳忙不迭的点头:“对!就是她!你说的那个女子是不是她!?”

    刘敏鸢眼中的遗憾越发的浓重,她摇摇头:“我来东桥镇才半年,没见过那个何如意。不过东桥和两城的人都认得她!听说当年她才二八年华,就直接将一个已经有几十年功夫的糕点师傅打败了!最后还做出了什么鲜奶宴,还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大家都记得呢!”

    江煦阳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提到了心里最美味的一段记忆,他也忙不迭的点头:“不止呢!还有寿汤包,冰粥排骨……只要是她做的都是美味的……”江煦阳说着说着就觉得自己说漏了嘴,他转过头对着江言笑了笑,“嘿嘿……我也是听说……”

    刘敏鸢看着江言和江煦阳,因为刚才的那一番,让她带上了些惋惜的语气:“原来她真的那么有名啊……不知道她做的东西,有没有宁慈做的好吃呢?”

    两人都望过来,刘敏鸢立马捂住嘴,她朝左右看了看,悄悄道:“皇上,臣女敬你是天子,所以不敢隐瞒,臣女说得那个幕后东家,就是一个叫宁慈的姑娘!”

    宁慈?不认识……

    江煦阳知道不是如意,心里难免有些失望,可是再一想到江承烨,他就越发为这个兄弟担心,就在这时候,一旁的刘敏鸢小声的咕哝起来:“这个何如意究竟有多厉害啊?要是她没死,说不定还能跟宁慈比一比呢……”

    江煦阳背脊猛地一僵,他带着些不可置信的神色望向刘敏鸢,语气中的玩笑尽数散去:“你说什么?如、如意她……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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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女主称呼,小安子决定说明一下,正如大家看到的,何如意这个名字对于所有人来说,都代表着一个能干的厨娘,而今的如意却不止是一个厨娘了,在后面,因为某些原因,如意又用回了宁慈这个名字,但是一会儿一个名字大家肯定看着觉得乱,虽然小安子起名水平不高,但素大家有木有更倾向哪个名字咩?

    ☆、第一百二十七章 画舫得见眼熟人

    漫天的烟火将近燃放了一盏茶的时间,当真如同那船家和店家所说,午夜时分,东桥的上工却如同白昼一般,璀璨无比。再看那镇中络绎不绝的人群,当真是名副其实的不夜镇。

    但司明河道上终于出现三连画舫的时候,原本已经足够欢腾的不夜镇,再一次突破出了另一个更高的沸点。然而,在这片欢腾不歇的沸腾声中,江煦阳却觉得浑身冰冷,脑袋仿佛被一把大锤狠狠敲了一下,嗡嗡作响。

    刘敏鸢和江言都有些奇怪她为何有这样的反应,直到一身铜罗响起,江言的目光才转到金玉满堂楼中,突然陷入沉默中的江煦阳让刘敏鸢一时间找不到话题的突破口,她见江言似乎对酒楼中的赛事有兴趣,便先撇下了江煦阳,走到江言身边笑道:“皇上可是对这个有兴趣?”

    江言望向刘敏鸢:“既是微服私访,刘小姐大可换个称呼。”

    刘敏鸢咬咬唇,忽而一笑,脆声道:“江大郎!”

    江言:“……”

    刘敏鸢乐呵呵的笑着,也不再打趣他,指着两旁的队伍以及那热火朝天的场面说道:“要上三连画舫,自然不是谁都能行,食色性也,若是连这两样本性都不出色,那这个人定然不是三连画舫欢迎的。”

    要上画舫,需要考验。

    金玉满堂楼的后头开了通道,可直接从两盘越到后面登船,但在此之前,须得在比赛中获胜。所谓食性,其实十分简单,一道菜肴羹汤,谁能最快最准确的说出当中的用料,则证明此人善于品尝美食,所以一道极品菜肴摆在眼前时,风雅之士如何赏花赏月赏秋香,豪杰壮士如何品酒拼酒聘江山,这个人就会如何品尝回味这道菜肴。而另一边的色性,则是考验人的细致与记忆,所考的便是整个不夜镇中每一个表演的女子身上有何细微之处,或是一颗痣,或是一双眼,以此来选出真正懂得欣赏美人之人。

    江言觉得,这两样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既然弄清楚了是怎么回事,自然就要深入一步。江言现在对这个三连画舫是充满了好奇,不晓得里头是怎样一番情景,遂由刘敏鸢带路,三人从一旁的小舟直接登上画舫。

    江煦阳还没能从那份震惊中回过神来,他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如意为什么会死?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江承烨,他不见人影这么久,难道是已经得知了这个消息?江煦阳紧接着想到江承烨白日里已经去过一趟何家村,一个更加可怕的念头窜了出来——难道不只是如意出了意外?

    江煦阳一瞬间全然没了心思,他现在只想找到江承烨问个明白!

    三连画舫,顾名思义,就是三艘画舫并联而成。若说东桥镇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什么,那就是即便它并没有打出平等的名号,整个不夜镇中也初初彰显着对男子女子同样尊敬的表现。好比有男子蹴鞠赛就又女子步打赛;有男子休憩品茶的书画雅轩,就有女子小坐闲谈的赋雅戏园;英雄巷旁红颜道,俊才路中淑女街,就连这三连画舫的两艘二层小舫,也是男客女客各占一艘,等到最热闹的开席之时,中间的三层画舫,第一层属男客,第二层为女客,第三层的露天舞台边设下的藤桌藤椅,则是男女游客自行选择是否要出去。

    “虽说我这里熟,但也不好坏了规矩,皇上既然是微服私访,定然也是想要瞧见一个最为真实民间不是?中间的这一艘是主舫,边上的分别为开席前男女宾客呆的地方,其实也没有什么其他要紧的,只是要劳烦二位……即便上去听到什么过激言行,也莫要反应过大。”刘敏鸢留下这一句话,就先行踏上了女客的那一艘画舫。

    江煦阳和江言对望一眼,没有说什么。等到那小舟停在了主舫另一侧,顺着放下的踏板,上了那一艘据说是专程为男客准备的画舫。

    江言和江煦阳十分低调的上了画舫,进了画舫的第一层。然而,两人一进去,里头竟然已经是热火朝天!

    已经进来的一批公子书生,似乎正在为一个什么问题而争执不休,几乎每个人都出语畅所欲言的状态中,你一言我一语,好不热闹!

    等到江言终于听清楚他们所论辩的内容,江煦阳已经忙不迭的将江言拉扯到第二层的露天台,两人在靠着围栏边的藤椅前坐下来,很快就有过来上茶。

    江煦阳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江言,深怕他一个按耐不住就下去将所有人抓起来砍头!

    这画舫里头还真是大胆,竟然公然令这些人聚在一起公然对朝中之事评头论足,上至真龙天子,下至小官小吏,无一不被拿出来说事儿,且这群人越说越兴奋,随着茶盏和酒杯一轮一轮得上,这些想必已经郁郁不得志,又或者是身不由己的人便越发控制不住自己!而首座中的那个男子打扮清俊,似乎是整个场子的主场,每当一个话题过去,他便会不经意的说上两句话,进而引出下一个,是以那些热烈的声音简直停不下来,江言之所以被江煦阳拖出来,也是因为实在听不下去!

    “这些愚民陋见,倘若真的要用到朝堂之上,才真的会贻笑大方!一群愚民,愚不可及!”江言这会儿也明白刘敏鸢为何会说那样的话,他紧抿着唇,冷冷道:“不夜镇中竟公然私设这样的场合,令这些愚民再次妄言,真是好大的胆子!”

    江煦阳没能说完话,的目光从江言身上错过,望向了他身后的那个楼梯缓缓走上来的人。

    江言自然也是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他回过头,就见方才在下头主持着的男子已经走了过来。他算不上多么俊美,多半只是看着清秀斯文。他走到江言面前,微微一拱手:“方才傅某瞧见这位公子似乎对场中的论政内容十分不齿,倒是不晓得公子有何高见?”

    江言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论政?你们竟然是在论政?本公子还以为是市井骂街,当真是觉得聒噪又刺耳!”

    男子淡淡一笑,不紧不慢道:“这位公子似乎存这些偏颇之间,须知这天下间,但凡张口能言之人,都能说出心中所想。公子用市井骂街一说,其实不妥。画舫中的游客虽情绪激动了些,却并非丝毫道理都没有。画舫只是给他们一个地方,让他们说出心中所想。须知人活于世,总会有多种多样的烦恼,倘若没有一处地方来宣泄,总有一日,他们会被这些重担和负担压得毫无喘息之力。”

    江言冷笑一声,没有说话。江煦阳看了看江言,接话道:“这样一个地方,固然可以畅所欲言,却终究难以抑制情绪,若是在这氛围中生出些过激行为,你们又如何控制?暂且不论这些,就说你们即便未能身在朝政,难道连以下犯上这样的罪名都不晓得了吗?方才里面的那句话,只怕随便一句,不是个大罪就是杀头!”

    男子一直是笑着听完,他略微打量了一番面前两人的穿着打扮,大概能猜出是个有身份的人,他笑着摇摇头,道:“这位兄台若是这样说,便真是失了在不夜镇游玩的初衷。我们设下这个场子,既能将它挑热,自然又能将它抚平。且来到这里,能说会道之人都不是傻子,自然晓得这些话说出去该是什么样的罪,是以此地便是让他们说出那些话的地方。方才二位也说我们不过是一群愚妄之人,既是愚人,自然无缘涉朝堂。如此,这些话必然只会生于此地,烂于此地。”

    江言这会儿终于听出些道道来:“这么说来,东桥镇设下这样一个地方,当真只是为了让这些游客身心放松?”

    男子微微一笑:“正是。论政时间不过是等待中的一个小环节,就好比此刻,大家已经说的畅快了,自然就要改换场子。在下傅岚生,方才瞥见二位不欢而去,心中惶恐两位今夜玩的不畅快,特此前来恭请二位,下头的论政场已经到时散去,此刻应当已经开始唱戏,江面风大,不知二位有没有兴趣到下头听一听戏?”

    江言和江煦阳对望一眼,这傅岚生恭敬有礼,倒像个饱读诗书之人,两人的语气也稍稍放平和了些。

    “看戏倒是不必,只是江某有几个问题,不晓得傅公子能否代为回答一下。”江言看着傅岚生,并没有一副要起身下楼的模样,他看了一眼空着的藤椅,忽的笑着一撩衣摆就这样坐了下来:“傅某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煦阳深深地觉得,无聊的场合已经向他逼近了,他更觉得自己应当尽快逃离这里,或者是带着江言一同逃离这里,可是江言此刻必然是不想走的,所以江煦阳很是苦恼的将脑袋往向中间的主画舫,妄图寻找一条生路。

    然而,就在他转头的那一瞬间,主画舫的第二层,正好有一间厢房的房门打开了,两个婢女正拥着一名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今夜月色欠佳,可是整个不夜镇最不欠缺的便是灯火,即便是画舫停留的这个地方,周围的小舟渔船都是点了灯火的,更徨论主画舫的走廊上。江煦阳就是在看到那个女人时,整个人嗖的一下弹了起来!

    还没等他把名字喊出口,那人已经又一转身,进了另一间房里!

    是她!是她!江煦阳一颗心都在一瞬间被提了起来——没错,方才那个女子一定是如意!一定是!他不会看错!

    江煦阳回头望向傅岚生,指着主画舫上已经空无一人的走廊道:“方、方才那个人是谁?”

    傅岚生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自然什么人都没见到。江煦阳急了,拍着藤桌嚷嚷道:“就……就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她从那个房间里走出来的,进到那一间去了!”

    江煦阳这样说,傅岚生就懂了。主画舫上比这边要更加宽敞,且有好些房间都是定给某一个人的,按照江煦阳方才指的方向看过去,他了然的哦了一声,淡淡道:“这位兄台,你说的可还是宁姑娘?”

    什么拧姑娘拔姑娘!?江煦阳啪啪啪的拍了拍桌子:“何如意啊!那是何如意!”

    江言脸色微变:“你说什么何如意?”

    江煦阳已经从如意的一死中倍受打击,又从方才见到如意的那一刻重新活了过来,心情激动的让他一时间忘记了顾忌,他指着那一头道:“那是何如意!刚才那人一定就是东桥镇曾经最厉害的厨娘何如意!”

    傅岚生这时候也听懂了。他笑了笑,将江煦阳的说法打破:“这位公子,你说的何如意,傅某知道一些,可是按照你所说的,那人定然是宁姑娘不错,听说东桥镇从前的一位十分有本事的厨娘何如意,与三年前的一个晚上被烧死在家中,坟头都已经修了几年了!”

    江煦阳不信!他急切的望向傅岚生:“何时才能上主画舫?这位……这位宁姑娘,是否会出现!?”

    就在江煦阳话音刚落时,三艘画舫的露天台忽然间被挂上了一排又一排的花灯,随着整个露天台骤然亮起,那些原本紧闭着的船舱窗户纷纷打开,两边的画舫的露天台开始不断地有人群涌上来!

    “这……”江煦阳觉得这东桥的不夜镇简直是瞬息万变,前一刻还是一个样子,下一刻就能立刻变一个样子。傅岚生笑而不语,只是做出一个请观赏的动作。

    忽的,一阵丝竹乐音声由远及近。开始有人探出身子去瞧,立马瞧见了江面上的许多条小舟缓缓驶来,每一条船上都是同样数量的人,手中都拿着和乐器。随着小舟缓缓将三艘画舫都围住,不知从哪里传来了男人的惊呼,同一时间,主画舫顶层的大圆舞台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十二个姿色绝艳的女子!

    “十二钗!”这一声,则是将名字也一同喊了出来,紧接着,一波盖过一波的呼喊声袭来。十二条小舟将三艘画舫围绕起来,形成了一个不规律的圆,紧接着,江面上的十二个方位同时响起了曲调,铜锣的开场和钟鼎的悠鸣将气势一瞬间拉开,舞台上的十二钗也在同一时间犹如绽放的花苞一般,柔软飘飞的舞裙在江风中宛若临风飞升的仙子一般!

    紧接着,笛箫与劈啪声伴着金属敲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那样别样的曲调和仿佛被乐音包围的感觉,让江言和江煦阳都是一震!一双眼睛落在那十二个舞娘身上,简直没办法移开!

    气势恢宏的乐曲,悠扬的笛音贯穿其中,清颜白衫,青丝墨染,广袖飘逸,若仙若灵!到了手指做芙蓉花状上升的那一刻,台上的十二个人,几乎连袖口滑下的动作都是一致的!顷刻间,那洁白的玉璧在江山明年的灯火中越发显得白皙通透!

    随着突如其来的一声雷鼓,场面整个开始转换,那原本做芙蓉花状的柔荑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羽毛扇,随着那从紧张重新转为悠扬的曲调中,十二个舞娘手中的羽毛扇如妙笔如丝弦,转甩开合间如笔走游龙,玉袖生风,流水行云若龙飞凤舞!

    “水下有人!”不知道谁忽然喊了一句,一大片的人都自动望向了下方,只见那平静无波的水面忽的冒出白色人影,身形美好的女子在水中犹若一尾活鱼一般,竟然在水中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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