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大姐你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分明就是浪费,还指责元宝?”您吃的语气带上了些调笑,仿佛刚才的狐疑只是吉祥的一个错觉,她笑着放下手中的盘子走到吉祥身边:“罢了罢了,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孩子还是不要养成一个奢靡的性子才好,把衣裳给我吧,我带回连府让绣娘缝一缝就好。”

    咦?吉祥仔细看了看宁慈,就见她淡淡的笑着,好像没什么异样。吉祥把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又看了看毫无怀疑之相的宁慈,越发觉得兴许是他们想多了。小孩子家家的破个衣裳能有啥?这样扔了才是真可惜!

    这样想着,吉祥也就释然了,她将衣裳递给宁慈,笑道:“这口子是有些大,不过你也别担心,孩子没受啥伤就好了。”

    “嗯。”宁慈笑着接过,连看也没看就收好了,仿佛并不在意衣裳的撕裂口。见到宁慈这样,吉祥也就真的放心了,目光很快落在如意的蝴蝶蒸饺上,宁慈也神情自然地告诉她如何如何可以把饺子捏成蝴蝶形状,厚薄如何把握才能让花样复杂的饺子熟透,吉祥很认真的听着。

    等到宁慈说完了,吉祥忽然望向她,笑道:“我发现小鱼儿好像挺喜欢看你下厨,有时候兴趣来了还想自己动手,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小鱼儿当真有你的天赋呢!?”一个宁慈已经十分厉害了,若是小鱼儿日后长大了青出于蓝,那才真是令人惊喜!

    天赋!?

    宁慈听到吉祥的话,先是微微一怔,旋即笑着摇摇头。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从前的宁慈能有那样的功力,是用多少个日子没日没夜的苦练得成,做坏过多少道菜,自己私底下又多下了多少功夫,那都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的。

    如果说她真的有什么天赋,大概也只有味觉和对食材的敏感度比较强,若真的说小鱼儿能有什么天赋,她其实并不敢想。

    见宁慈似乎无意于这个话题,吉祥也就没有再多说了,她尝了一个蝴蝶蒸饺,面皮口感好,馅料汁水足,吃下去十分的美味,且被捏出眼睛和翅膀的一部分面皮并没有影响下面馅料的熟度,整个饺子都熟的刚刚好!

    因为宁慈和吉祥都起得早,几个孩子还在睡,何元吉则是跟着何远一大早出去打听附近的土地的事情了,她们只需要将早饭都温好,把孩子叫起来梳洗,把这些事情做完了,何元吉他们也就回来了。

    宁慈和吉祥分别回屋叫小东西们起床。宁慈进屋后,已经醒了的小鱼儿正裹着薄被坐起来了,他的头发乱乱的,穿着小衣裳,露出了细细的小胳膊,正揉着眼睛的眼屎,见到宁慈进来,他笑着伸出手要抱抱。

    宁慈脸上的笑容从进屋之后就没有了,她将小鱼儿换下的衣裳拿出来抖开,在见到那狰狞的一道口子时,她整个人都是一惊!

    这绝不是小鱼儿自己疯跑的时候能划拉出来的口子,他力气再大也只是个小孩子,这布料的韧性如意很清楚,必须是一股突发且强大的力道,才会把衣裳撕扯成这幅模样。宁慈翻了翻衣裳,忽然眉头一蹙,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将贴附在衣裳上的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毛拈了下来,对着明亮的地方看了看,眼神忽然就一沉!

    这是枣红马身上的毛!

    宁慈将衣裳丢在了小鱼儿面前,居高临下的走到床边盯着慢慢缩回手的小鱼儿:“我来之前你做了什么?”

    这个语气和神态都不对劲!小鱼儿也不要抱抱了,他盘着小腿儿坐在床榻上,低着脑袋掰手指。

    “程一诺!”宁慈直接叫了小鱼儿的大名,这小子小鱼儿更加不敢动了。他很清楚,但娘亲叫他的大名的时候,那就是真的很生气很生气了!

    “骑马了……”小鱼儿可怜巴巴的抬眼看她,企图获取原谅。可是宁慈那里顾得上那么多?她只要看着衣裳上头撕出来的口子就能想到当时有多惊险!

    宁慈伸手把小鱼儿抱起来站在床榻上,和他眼睛对着眼睛的训斥:“和你说过多少次!让你再大一些的时候才能骑马是因为现在你还太小!不听是不是!?你敢背着我骑马,出了事就不敢直接告诉我吗!?你也知道自己错了吗!”

    宁慈不过是因为太紧张他才会这样激动。平常的小错小过,顶多是孩子顽皮又或者是胡闹,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或者说,但凡真正危及到生命安危,那就与平常的小过错是两回事了!

    小鱼儿感觉到了来自宁慈的怒意,他忽的倾身上前一把环住宁慈的脖子,把委屈的小脸埋在他的肩窝,宁慈觉得这个问题必须说清楚,否则他下一回依旧不会放在心上!宁慈心里又气又急,伸手去扒拉他,可他硬生生的箍着她,宁慈扒拉了半天也无果。

    又是这个样子!不哭也不闹,就是粘着她一句话也不说,这样的性子究竟是随的谁!?

    宁慈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小鱼儿的背,小鱼儿似乎是感觉到宁慈渐渐平息的怒气,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宁慈抱着他,放轻了声音说道:“这一次没有受伤,可是下一次呢?你要让我急死吗?等你再长大一些,力气再大一些,我每天都陪着你骑马,好吗?”

    小鱼儿依旧没有放开她,而是保持着这样姿势,埋在她的肩窝点点头。

    宁慈又轻轻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觉得他突然间跑来骑马的事情有些奇怪,遂问道:“是你自己要骑马的吗?”小孩子玩性大,总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原本以为小鱼儿是个听话省心的,没想到真的玩起来也是这么没有数。

    小鱼儿被冤枉了!他赶紧摇头:“我没有要自己骑马……”

    没有要自己骑马?那就是谁带着他骑马?宁慈微微皱眉,她很清楚,如果是吉祥她们,明知道自己不喜欢不允许,是绝对不会背着她带小鱼儿来骑马,更何况牧场里面除了饲养人会骑马,吉祥她们根本就不会!

    宁慈猛然间想到一个人,她抱着小鱼儿坐在了床边上,小鱼儿也总算从她的肩窝转为缩在她的怀里。

    “告诉我,是谁带你骑马?”

    小鱼儿很是认真的观察了宁慈的眼神,发现她带着笑意,应该已经不生气了,他揉揉眼睛,乖乖的回答:“小舅舅……”

    小舅舅?满堂?宁慈不信,就算满堂现在整个人都活泼开朗了很多,也不会不懂事到这个地步!

    下一刻,小鱼儿咽完了口水,继续道:“还有那个怪蜀黍……”

    怪蜀黍……江承烨!?

    宁慈整个人都怔了怔,过了一会儿,她垂下眼,发现小鱼儿也看着她。宁慈笑了笑,换了个姿势抱着他:“小鱼儿,你告诉娘亲,你喜欢那个怪蜀黍吗?”

    小鱼儿沉默了,他没有说喜欢,也没有说不喜欢。

    只是,如果真的打心眼里不喜欢且厌恶,摇头能有多难?

    宁慈没有再提起有关这个怪蜀黍的事情,只是再三嘱咐他,一定不可以再骑马!最后,宁慈把他破掉的那件小衫子收了起来,带着小鱼儿出去吃饭的时候也没有再提起。

    和预先估计的差不多,何元吉和何远很快就回来了,只是两个人回来时候的脸色并不大好看。刚一坐下来,何元吉就皱眉道:“你没让我们出去打听还好,这一打听我们才晓得,原来这几日不止是我们打听这周边的土地,还有不知道什么来路的人也探问过,看样子似乎是想盘下这边的土地,连带着附近的村落一起!

    所以是有竞争对手?

    宁慈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她只是沉默的捏着手里的筷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封千味咋咋呼呼的声音,下一刻,封千味已经领着小武进来蹭早饭。

    吉祥赶紧搬了凳子过来招待他们,封千味吃过油条,宁慈即便只是炸油条那也是外面酥脆里面口感筋道,再配上一杯浓香豆浆,简直是一个美好的早晨。可是今日夺了他眼球的,是那几碟蝴蝶蒸饺,每一个都捏的栩栩如生,孩子也喜欢这样的饺子,好看又好吃。

    封千味摸了一个尝了尝,微微挑眉道:“我瞧着你近几年在生意的道道上是越发的突飞猛进,也不似从前那般一心扑在食物上,今日却觉得你这手艺无论何时都是一样的好!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宁慈笑了笑:“喜欢吃就多吃些吧。”

    满堂在一旁乐呵呵的插嘴:“好吃好吃,宁姐你都不知道我在青城有多想吃你做的!那边东西有点贵,可味道还不好!”说着,又撕了一根油条,喝了一口豆浆。

    宁慈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微微垂眼:“是吗,不是放了十日的旬假吗,那就在家多吃一些吧。”

    听到十日旬假,满堂一口豆浆呛了喉咙,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

    吃完早饭,宁慈就得去一趟涪陵镇了。小鱼儿早上才承认过错误,现在还处在观察期,所以他也不敢像之前那样耍性子要赶路,宁慈也算是走的十分顺利。

    只是宁慈走之前,特意强调的告诉了他们,决不可让小鱼儿独自去到哪里,更不可让陌生脸孔随意进入这里。而后,一屋子的人看着宁慈加派了不少人守护着新村,都有些不安。

    “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你是不是又瞒着我们什么了?”吉祥不放心,一再逼问。

    宁慈拍拍她的手,笑道:“哪有什么事情。只是听到姐夫和何远早晨说的事情,我猜想新东桥这件事情一定不会那么顺利。商场斗争也有它的残忍无情和血腥暴力,今日有人去打听我们看好的地方,指不定明日就会有人可以寻仇捣乱,即便无法将连家撼动,却也如同扰人苍蝇一般讨厌,我这么做无非是以防万一,你们也不必过多紧张。”

    宁慈的一席话,让他们想到了小慈发狂这件事情。吉祥等人的神色都变得有些怪怪的,不敢直视宁慈。宁慈不动声色,不去挑明,又交代了他们一些,等他们严肃记下后,她才离开新村,离开的时候,她将小鱼儿的破衣裳收了起来,包成一个小包裹一并带走了。

    涪陵镇和汾阳镇一样,都属于江南地带比较有名的小镇,周边也都是山清水秀的,镇上民风质朴,有许多有特色的小玩意儿,宁慈先前就听连城煜说过他已经谈了两个镇子的生意,不过他也只是随口那么一提,后续如何却没有再多说。

    想到连城煜,自从那个晚上他失态之后,她似乎都没有再见过他,路过连府之时,宁慈有心回去了一趟,想要和连城煜商量商量这件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何,从她进了连府开始,下人们的眼光都怪怪的,宁慈本想问问三爷是否在府中,下人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全话儿来。

    宁慈的脸色一沉,索性也不问了,直奔连城煜的书房,下人一路想拦却又不敢拦,宁慈走到连城煜的书房,还没伸手敲门却已经有人先打开了门。

    江承烨今日穿了一身石青色宝相花刻丝锦袍,整个人看起来如沐春风,开门见到她的时候非但不觉得惊讶,反倒像是猜到了她的步子一般,卡着这个点儿来开门。

    “你……”宁慈见到江承烨,显然就不如江承烨那么淡定,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进来吧。”江承烨让开到一边,宁慈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抬脚进了书房。宁慈走进书房,偏过头望向一派淡定的坐在书桌前的连城煜,心中的疑惑越发深重……

    连城煜见到宁慈,竟浮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来:“昨日瞧见你没有回来,心想着你该是回新村了,既然去了,多玩几日便是,何必这么急着回来?”

    宁慈有些搞不懂这两个男人什么时候已经到了一起关着门在书房里谈笑风生的地步,两个人的神色都自然和谐,一丝丝不自然的地方都没有。

    宁慈不动声色的走到一边的椅子坐下,她看了江承烨一眼,用眼神提示他可以离开了。江承烨就像没看见似的,挨着宁慈边上的椅子坐了下来。

    宁慈微微皱眉,似有不悦。

    一旁的连城煜忽然轻笑两声,宁慈循声望去,只见连城煜手里拿着什么:“因为你不在,本想等你回来再告诉你这件事情,却没想到你回的这般及时,也罢。”连城煜从身上取出了印鉴,轻轻盖了一盖。

    宁慈隐隐感觉到了什么,可是还未等她发话,连城煜已经再次开口:“这位江公子,我想我不必再多作介绍。小慈,江公子今日来,是专程为了不夜镇和新东桥的事情而来。不夜镇虽未连家把持,却也有你诸多心血,另外,新东桥若是要开始动工,只怕人力和物力无法同时顾及,如今有江公子相助,应当会容易许多!”

    他?相助?

    等等……连城煜刚才叫他……江公子?

    仿佛是知道宁慈在想什么,连城煜继续道:“大周的战神,征战沙场百战百胜的江元帅,我竟没有一眼认出,实在惭愧。”他的目光早已恢复成了从前那样的波澜不惊,好像之前对着她情绪冲动的那个是另一个人一样。

    所以说,连城煜也晓得了江承烨的身份?

    宁慈没有任何回应,似乎是在等着两个人继续解释。

    江承烨望着如意淡淡一笑:“早前就听闻不夜镇是个十分有趣的地方,这几日游完之后,顿时觉得这个地方如此出名,的确是有它的道理。虽说江某晓得这不夜镇从不招揽外商,可凡事也有个机会不是?兴许是江某之幸,竟遇上了新东桥要开工的好时机。江某虽未一介武夫,却也想要赚些钱来养妻养儿,对亏连三爷为江某开了这个方便之门。宁姑娘大可放心,江某谈不上富可敌国,但也能拿出一些来投进去,另外,姑娘需要多少人手,江某都能供应,任听差遣!”

    宁慈没有说话,她只是直直的看着连城煜。

    连城煜第一次避开了宁慈的目光,他手握成拳放在唇边轻咳了几声,另一只手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想必你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需要好好问一问程……不对,是江世子,我先出去处理一些别的事情。”连城煜望向江承烨,“世子大驾光临,不知能不能赏脸留下用一顿午饭?”

    江承烨的目光几乎就没有离开过宁慈,他淡淡一笑:“那得看掌勺的厨娘留不留我这个外人用饭了。”

    连城煜似是苦笑一下,抬脚往外面走:“如此,世子还是亲自问一问吧。”说着人已经出了书房,还顺手将书房的门关上了。

    书房里的氛围瞬间改变,宁慈和江承烨并排坐着,余光能清晰的感觉到江承烨不曾移开的目光。她目不斜视的饮下一口茶,不禁眉头紧皱,望向了茶杯中的茶。

    这苦茶是连城煜煮的,他从前总是喝这样的茶,可是从三年前她来到连府,他便不再喝这种茶,如今为何又喝上了?

    轻轻一声响,茶杯扣上了盖子。宁慈将茶杯放回身边的四角高凳,终于坦然的看向江承烨:“世子是什么意思?”

    江承烨的回答言简意赅:“出一份力,盈一份利。”

    这是要和她在商言商?

    宁慈点点头:“倒是不晓得三爷和世子的约定里,是怎么个‘出力’和‘盈利’法?”

    江承烨起身走到连城煜的书桌边,将那一纸合约拿了过来放在她面前:“建立新东桥,由我出人出力,建成之后,每一年算我两成利润,剩下的八成,则是你与连公子之间再次分割。”

    每一年?宁慈笑了:“难道江世子并非一时兴起,而是想长长久久的做东桥的一个小东家?世子……不对,也是江元帅,元帅沙场点兵,凯旋荣归,圣上赏赐百千强,难道还会却这些银钱?”

    江承烨笑容淡淡的:“那是拿命拼回来的,指不定哪一日也没命去享。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想,这东桥的东家,即便再小,每一年的利头也不少。”

    宁慈点头:“好,倘若世子成为东桥的小东家,平日里又负责什么?”

    江承烨深深地看着宁慈,嘴角含笑,故意拉长了话音:“负责你……”

    宁慈的眉头还没皱起来,江承烨已经接着说下去:“们需要的一切……”

    宁慈盯着江承烨,忽然笑了起来,她又喝了一口苦茶,才觉得那令人皱眉的苦味之后,竟然还能溢出甘甜。

    “如果是我,我最需要的,是你离开!”冷清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感情。

    前几日她这样说,江承烨多多少少都会目光晦暗,可是今日不同,他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哪怕她说的这样绝情,他都一直含着一个淡淡的笑容,一如刚才第一眼捡到他时候的模样,如沐春风。

    宁慈有些嘲讽的笑了笑:“所以你又是在打什么主意?什么事情让你这样胸有成竹?”

    江承烨渐渐地收了笑意,他将那张合约小心的叠好放回了书桌上,不紧不慢道:“我没有什么主意,也没有什么瞒着你。”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知道的,倘若我真的有什么计划,无非也是希望能回到你身边……”

    宁慈目光沉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柔的男人,忽的开门走了出去。

    从她离开书房的那一刻,江承烨的目光才晦暗了一些,但是没过多久,他的目光又亮了起来——她又回来了!

    果不其然,宁慈很快就回来了,她不止回来了,手中还提着一个小包袱,回到书房关上门,宁慈将包袱打开,里面赫然是一件破掉了的小孩衫子。

    轻柔的衣裳被重重的仍在江承烨面前,宁慈差一点就上前拽着他的前襟,可是她最后还是忍了下来,指着地上的小衣裳说道:“江承烨,江世子!倘若你以为小鱼儿是你的孩子,你便可以瞒天过海的去接近他,那你就真的大错特错!三年来他都相安无事,却在你回来之后出现意外,无论是不是因为你的出现带来这样的事情,我都恳求你不要再接近我们母子!宁慈和小鱼儿都惜命的很,不希望再被谁破坏了现在的生活!”

    那地上被挂破的衣裳就像刺一样扎进了江承烨的眼中。他微微俯下身去将衣裳捡起来,拿着衣裳的一双手紧紧握住。

    “不会……”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莫大的决心,他定定的望向宁慈,再次说道:“你大可放心!从此以后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可以向你保证!”

    宁慈转过头,轻笑两声:“你还是不要这么早作保证。你敢保证,我却不大敢相信。”

    江承烨手中握着小鱼儿的小衫子,看着宁慈的侧脸,露出两分苦笑:“我只是没想到你已经如此厌恶我……你放心,我只是想要出一分力而已。退一万步讲,新东桥仅是听起来就不会比不夜镇要容易,你总是要寻一个帮手,不是吗?”

    宁慈舒了一口气,似乎是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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