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浅喜欢这一行,他就时不时拍一些藏品送给她,不论竞价多少,就是图她个高兴。

    男人走进会场内,今天,他就是盯着那幅画来的。

    厉景呈坐在第一排,别的藏品不感兴趣,便随手翻动着资料。

    他看中的画作为压轴,出现在最后。

    厉景呈抬起头,其实画得是副雕塑作品,荣浅尽管改投拍卖行,但对雕塑的喜爱从来没有削减过。

    简单的背景介绍之后,正式开始竞拍。

    男人势在必得,两次竞价之后,也就只有一个人同他抬价。

    厉景呈不在乎钱,更没有兴趣知道对方是谁。

    一幅画被抬到两百万,对方考虑了下,最终放弃。

    男人没有丝毫的意外,就算再争下去也是一样,不过就是多花几个钱而已。

    会场内,人影攒动,渐渐地都走了。

    主持人上前采访,自然也是认得他的,“厉少,请问您高价拍下这幅画,是要送给哪个重要的人吗?”

    男人微微一笑,“送给我妻子。”

    “恭喜恭喜。”

    厉景呈站起身,偌大的会场内早就清空,一眼望去,坐在后面不远处的女人就更加显得形单影只。

    她目光出神盯着台上,似乎并没看到厉景呈。

    男人走上前,本想离开,可视线却不由落向她。

    刚才那个竞价的,应该就是她。

    如果是宋稚宁,厉景呈就不奇怪了,因为她就是学画画的,以前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他也会送她名画,宋稚宁打小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师承吴派,年纪轻轻便有极深的造诣,当年也是一画难求,在吏海是出了名的才女。

    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宋稚宁似乎才发现他站在身侧,她收回神,笑容带着涩意,“恭喜你。”

    厉景呈面色没有丝毫改变,“我真是搞不懂,你自己既然会画,总来买别人的作品做什么?”

    “我总要学习,”厉景呈冷笑下,“当年你出国,学的还不够吗?”

    宋稚宁脸上的血色微褪去,“景呈。”

    男人不语。

    宋稚宁最终没说出什么话,她站起身,仍旧批了件外套,厉景呈站在出口处,宋稚宁一下不好离开,她抬起头,“你妻子很幸运,也很幸福。”

    “那是当然,”厉景呈勾唇,“因为她经得起考验,才配站在我身边。”

    宋稚宁的脸就像白纸一般透明。

    厉景呈有些不忍,口气却仍然很硬,“那幅画,你拿去吧。”

    宋稚宁尽管有些吃惊,但还是摇摇头,“不用,那并不是你拍来送给我的,我不会要。”

    “你误会了,”厉景呈语气仍旧肃冷,“上次你帮了我的忙,我还没报答你,这就算是给你的谢礼。”

    宋稚宁嘴角抿得很紧,半晌后,这才故作轻松地笑开,“两百万的东西作为谢礼,厉少,你可真大方。”

    “对我来说,很值得,因为当时要救的是我妻子。”

    女人的笑意僵在嘴边。

    最终,她还是摇摇头,“那是我答应帮你的,不需要你谢。”

    “可一点表示没有,我心里不舒坦。”

    宋稚宁坚持,“我不要。”

    “你还是那么倔。”

    宋稚宁垂在身侧的手臂藏在西装外套中,有人将画包好了之后拿过来。

    厉景呈接过手,将画放到桌上,抬起脚步准备走。

    宋稚宁见状,也没伸手去接,“需要算得这么清楚吗?”

    “这是人情往来,况且,我们之间还没亲昵到能自动免去情分的地步。”

    她目光盯紧那幅画,冲准备离开的工作人员道,“等等。”

    对方转身。

    “将这画放在这再次拍卖,所得的钱捐掉,就以厉少的名义。”

    说完,擦过厉景呈的肩头大步离开。

    “这?”工作人员面露犹疑。

    厉景呈一句话没说也走了出去。

    两人一道来到外面,厉景呈抬头看向远处,“是不是出国以后,就只会欣赏别人的了?倒是没听过你有什么新作,江郎才尽了?”

    这张嘴巴,真是毒到一定境地了。

    宋稚宁垂着头,许久后,才抬起,目光一瞬不瞬盯住厉景呈,“是啊,我再没了好的灵感,也画不出有灵性的画了,厉少如今家庭幸福和睦,又哪里懂我这种人的悲哀呢?”

    “你悲哀?”厉景呈冷冷笑开,“那也是你自找的!”

    宋稚宁睨着他半晌,她眉眼带满苦涩,嘴里的话也满含逼人之味,“景呈,你这么恨我做什么?你这样对我的语气,我可以理解为,你对我还放不下吗?”

    ------题外话------

    其实有一个秘密,我瞒了很久没有跟亲们说。

    今天,我顶着十个锅盖两个钢盔弱弱说一声,咳咳,应该会有个虐点出来,木法子,情节需要啊,希望大家挺住我,我会努力将故事写好写完满的…

    我爬我爬,我啪啪啪啪啪

    ☆、29宋稚宁,是你的烂桃花吗?

    宋稚宁端详着他的神色,一寸寸、一些些一点点都不放过。

    厉景呈眉目间一片沉寂,似乎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他立在那,身姿健硕,犹如一棵正经历大好年华的苍劲松柏。

    “我放不下你?”男人笑着,听那口气,也只当个玩笑罢了,“别说现在,就算是摆在当年,你也是个可有可无的人,你自己选择离开,对你来说也是最好的结果。”

    宋稚宁潭底被刻意隐藏起来的希冀就这般砰然碎裂,她点点头,“你给的这个答案,真好。”

    厉景呈收回的视线朝拍卖行的门口睨了眼,“画是我送你的,消了欠你的一个人情,不管你是接受了还是不接受。”

    宋稚宁眼里泛起苦涩,这个男人霸道到令人觉得一点余地都没有。

    他不想欠着她,就用这样的方式,殊不知,他永远欠了她一件事,怕是这辈子他都偿还不了。

    厉景呈抬起脚步径自向前,没再跟她有丝毫地交流。

    荣浅忽然接到霍少弦的电话时,很吃惊。

    从拍卖行出来,霍少弦在外面等她,荣浅看到男人倚在车前,她大步过去,“少弦。”

    荣浅看眼四周,“你怎么会到吏海来?”

    “说来话长,吃个饭吧。”

    荣浅心想也没什么不可,坦坦荡荡,更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好。”

    两人来到酒店,霍少弦单独开了个包厢,让荣浅点菜。

    她点了几个,“好了,就两个人,点太多也浪费。”

    霍少弦拿过菜单,又点了好几个。

    等菜全部上齐,荣浅才发现,霍少弦点得全是她爱吃的,男人盯着手边的菜,也发现荣浅点得,又是他爱吃的。

    他不由失笑,两个肩膀因为这番动作而轻耸。

    荣浅拿起筷子,“吃吧。”

    有些曾经,既然放下了,就不能再去想。

    霍少弦掏出支烟,单手支着下巴,也不动筷,就看她吃。

    荣浅抬眼,触及到男人的目光,“你还没说,你怎么会到吏海来?”

    “x重新开张,先前,还是暗地里经营买卖,现如今,更是明目张胆换上了之前的名字,我就是冲着它来的。”

    荣浅一怔,提心吊胆起来,“少弦,那种地方还是不要追究了,会有人出面端掉它的。”

    “我当年就说过,不管它开到哪,我都会追到哪。”

    荣浅真是担心,“可这样很危险,那些人都是丧心病狂的。”

    “我不怕。”

    荣浅拿着筷子,却吃不进去一口饭。

    “你还有橙橙呢。”

    霍少弦指了指自己身前,“x要得不止是我的命,还有你。”

    “少弦,我现在过得好好的,不需要你冒险。”

    霍少弦盯着她半晌,“这件事,是我自己要做的,我不会再冲动,会想方设法让它永远销声匿迹掉的。”

    “那你打算在这多久?”

    “我是来吏海拜访一位世伯的,想请他帮帮忙,顺便待几天。”

    荣浅轻点头,“那你,最近过得好么?”

    “好不好,日子都要过。”

    荣浅夹着手边的菜,只是夹到碗里,也不吃,她找着话来说,“对了,前两日得到个挂件,是一对的,其中一个给了小米糍,还有个我改天给你,你带给橙橙。”

    “好。”

    他们的青梅竹马没能延续到下一辈,以后做对金兰姐妹也是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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