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相国寺被封锁了,任何人不得上山,相国寺的所有僧人都不准下山一步。

    云紫啸在一番检查过后,发现没有了女儿的下落,不由得撕心裂肺的疼痛,坚持要上山,可惜被山脚下的兵将给阻住了,不准任何人上山。

    整个相国寺成了禁地,这是有史以来最惨的一次祭天大典,没祭了天倒祭了自己。

    大宣的朝堂上,人心惶惶,皇上不会有事吧,皇上若是死了,谁会上位。

    不用问也是定王楚逸霖,一想到最后的得利者,不少人不禁想着,这轰炸事件之后,究竟是谁主持了这样的一个阴谋,一个想置皇帝于死路的阴谋。

    可若说是定王的手笔,又觉得不大现实,定王怎么会在相国寺的地下埋下了炸药,那相国寺岂是谁都进得了的,还在地下埋炸药,这相国寺的主持应该知道,若是相国寺牵扯到这谋害皇帝的事件中,查出来的话,相国寺所有人都会被杀头。

    梁城蒙上了一层惨淡浓重的悲切,街道上一片沉重,少有人欢声笑语的,走路也是形色匆匆的,皇帝被炸昏了,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众人只觉得心头没了主意,这下怎么办。

    楚逸祺登位后,对于民众还是很好的,所以梁城内外的百姓,并不希望这位皇帝发生什么事,所以不少人自发的替皇帝祈祷。

    再说相国寺地道里的云染和燕祁,云染虽然运力替燕祁疗伤,使得他体内焕散的内力慢慢融贯,经脉也逐慢修复,可是燕祁身上的伤却很重,他的后背骨骼断裂了,需要立刻手术,替他的后背复位,同时要立刻把碎裂的骨骼修复好,要不然耽搁了可就麻烦了。

    可是现在她们处于这个地道中,根本没办法出去,云染找了好半天找到了一根木棍,点了一支火把插在地道中。

    云染一边想着一边撕下身上的长裙,替燕祁先简单的包扎了一下,现在她需要尽快找出口出去。

    安顿好了燕祁,她打着火把去找出路,不过找了一圈后并没有找到任何出路,倒是发现这地道的地下确实埋了不少的火药,地上有不少的痕迹。

    不知道是谁在地下埋下了火药,炸毁了祭天大典,皇帝和皇后娘娘有没有受伤?

    云染正想着,忽地身后的地上,燕祁梦呓的声音响起来。

    “水,水。”

    云染飞快的望去,只见燕祁脸色苍白,并没有醒过来,似梦非醒间,他蹙紧了眉,嚅动唇,说要水。

    云染不由得奔过去扶住他轻唤:“燕祁,你怎么样。你醒了?”

    不过没人理会他,燕祁并没有醒过来,云染望着他,忍不住伸手轻触他的脸颊,低低喃语:“你这是何必呢,不就是我救了你一次吗,犯不着这样不要命的报恩。”

    怀中的燕祁并不知道云染的纠结,依然轻轻低喃:“水,水。”

    “水?”云染终于听懂了燕祁嘴里的低喃是什么,他这是要喝水,可是这里哪里有水啊。

    云染不禁犯愁了,这时候她看到燕祁的唇干干的,因为失血过多,所以现在他体内缺水,才会下意识的要水,云染扶着燕祁望了四周一眼,狼籍残破的地道里,哪里有水啊,怎么办?

    云染望向自己的手臂,本来想放些血给燕祁喝,可是想到就算她放干了身上的血,只怕也不够燕祁喝的,所以现在要找到水。

    云染小心的放下燕祁,起身往地道另一侧跑去,不行,她要尽快找到出口,要不然就要找到水源,这样下去,燕祁会死的。

    只要一想到他会死,她就觉得心里乱乱的,有些焦燥,想到他风华无双的样子,想到他温雅如玉的对她温言笑语,想到最后的关头,若不是他,她必死无疑,所以她不能让他死,燕祁,我不能让你死。

    云染飞快的朝另一侧地道奔去,先前她找了一圈,发现这地道里七拐八弯的很容易迷路,不过她用药做记号,倒也不至于迷路。

    她一定要找到水源,不能让燕祁缺水,她不能让他死,哪怕最后她再度损失自己的武功。

    不过不到最后的关头,她不想再施展天魄神咒,因为眼下她身边危机重重,若是再失了武功,只会很被动,所以她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来救燕祁。

    云染一边行走在地道之间,一边祈祷着自己能找到水源,虽然希望很小,但有希望就有动力。

    云染打着火把,在地道之中搜索,一路上地道中不少地方都被炸毁了,阻断了去路,云染施展内力,扫除了这些路障,再往前走。

    走了一段路程,她忽地发现自己脚下所走的地道明显的不同于别处的地道,越来越宽,最后竟然看到了一座平坦空旷的空地,空地前方出现了三道门,三道门上分别写着一句话。

    第一道铁门上写着,我是真的通道,别的通道藏有机关。

    第二道铁门上写着,他是骗你的,你别上当,这里没有机关。

    第三道门上写着,它们都是骗子,我才是真的,你进来吧。

    云染看得一头的汗,没想到这里竟然玩起了真话假话,不用想也知道这三道通道有一条是真的通道,另外两条是假的通道,云染仔细的看了看,最后选择了第一条通道,闪身钻了进去,漆黑的通道并不长,其中也没有机关什么的,云染举着火把,小心的注意着四周的动静,生怕冒出暗器之类的东西,不过最后并没有任何的暗器出现。

    她穿过狭小漆黑的通道后,发现通道里面竟然是一方天地,虽然不大,但也不小,云染仔细的观看,发现这里应该是地牢之类的地方,没想到相国寺的地下竟然设有地牢,而且这地牢的时间应该很长了,到处斑驳。

    墙壁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云染举高火把,只见墙壁上竟然有人绘下的一套剑法,剑法之下的墙角处,还有人用剑写下了不少的字,云染举高火把仔细的看看,只见墙角处写了一行字:“我本名方含丹,开国先祖元英之妻,我从小天智聪慧,异于常人,父母捧于掌心,爱若珍宝,后嫁于少将元英为妻,从此后助我夫君平匪徒巢贼人,五湖四海扬名,前朝末代皇帝荒淫无道,宠信道士,害得天下生灵涂炭,我助夫君振臂一呼,无数人追从,终推翻旧朝取而代之,我夫元英成为大宣的开国先祖,我方含丹却因功高盖主,为夫君所不容,囚于相国寺地牢之中,永不见天日,后世子孙若是得见此字,也算你我有缘,终是明了世上曾有一个侠丹孤心的方寒丹,今将我的佩剑一剑断魂赠于有缘之人,另墙上乃是我创下的功法,凌波泣血剑法,也一并赠于有缘之人,这套功法堪称天下第一剑。”

    云染看到这里停住了,飞快的抬头望了一眼地牢,心中有着沉重,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望着半空墙壁之上的凌波泣血剑法,确实十分的厉害。

    不过她想到了当初方寒丹被囚于此的痛楚,不禁为此女感到痛心。

    本来是天之骄女,尽心尽力的辅助夫君登上帝位,不想登上帝位之时,竟是她身囚于密牢之时,当真是令人痛心疾首啊。

    看来楚家的这位开国皇帝元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云染愤愤的想着,低头又去看墙上接下来的字。

    “除了这宝剑和剑法,左前方石糟中有石乳,这石乳乃是头顶上面的玉石经过风雨催化滴落下来的,这石乳不但能医病救人,还能增大人的功力,是不可多得的宝物,我因囚于此,服此乳已无半点的用处,所以还是让给有缘人吧。”

    墙壁上的字到此结束了,云染满心痛楚,再望了一眼墙壁,然后起身飞快的去找那石乳,在左前方四五米的距离,还真的找到了一方石糟,石糟里竟然有不少的石乳,白色的浓浓的像牛奶一般,云染不由得大喜,燕祁有救了,她第一直觉想的就是燕祁,完全没有想到这石乳有增加功力的作用,可帮助她提升内力。

    云染看到这石乳,想也不想的转身便走,举着火把依照先前的位置,直奔燕祁所在的方向,找到了燕祁后,背起他就走,虽然云染恢复了武功,背燕祁不是问题,可燕祁的个子太高,一双脚拖在地上,再加上地道里的空间太小,她压根施展不开手脚,等到她把燕祁背到地牢中的时候,整个人只累得气喘吁吁的满头汗。

    但是云染并没有半点耽搁,立刻去取石乳打算喂燕祁服下。

    可是待到她奔到小小的石糟边时,她犯难了,没有东西怎么取啊。

    她四处望了一圈,整个地牢中,无一物可取,不远处被云染摆放在墙壁边的燕祁,轻轻的低喃:“水。”

    云染看到昏黄的灯光之下,往日风华无双的人,此刻脸色苍白,一点血色都没有,想到他先前义无反顾的紧紧的抱住她,她想也没想,直接的俯身,深吸了一口石乳,这乳一股奶香味儿,云染飞奔到燕祁的身边,扶住他的脸,俯身便覆了上去,一口石乳喂进了燕祁的嘴里,他下意识的吸吮着,喉间似乎还有低低的叹息。

    云染顾不得多想,一口喂完又奔向了石糟,再次的喝了第二口奔回来,喂进了燕祁的嘴里。

    如此反复,一刻也不停。

    石乳乃玉石的精华,珍贵无比,世间难得一见的奇珍异药,此时全都拿来喂了燕祁,燕祁服下石乳不大一会儿,脸色便好看多了,体内的气流也稳定了下来,身上的伤口也止血了,云染松了一口气,不过依旧没有放松,又喝了几大口喂进燕祁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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