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使朝雪吃痛,撒蹄乱跑。

    朝雪怎么会突然发疯!

    秦骁暗道不好,立马呼唤乌云回来,从树上落到乌云被上,准备去救魏洲寒。

    黑熊可以不杀,但是人必须好好的。

    秦骁骑着乌云飞快的朝魏洲寒过去,几乎是电光火石之间,秦骁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朝雪像受到了什么刺激,迅速拐弯朝着黑熊的方向奔过去。

    这回是后蹄扬起,魏洲寒一袭白衣,身子被朝雪颠的高高飞起,而后重重坠落在地上。

    “魏洲寒!”

    秦骁眼睁睁看着魏洲寒坠马,惊的眦目欲裂,眼见黑熊近在咫尺。

    他飞快冲到魏洲寒面前翻身下马,黑熊与其同时咆哮着高高抬爪,想要撕碎眼前弱小的人类。

    “唰!”

    秦骁眼神坚定悲怆,将锋利无比的宝剑插进了黑熊的心脏,脸上滋啦溅了满脸的鲜血。

    他左肩被黑熊的利爪拍了一下,皮开肉绽,伤口极深,幸而一身墨袍看不分明。

    魏洲寒白衣浴血,湿透了森林中微微湿润的泥土,他昏迷不醒,朝雪不知所踪。

    秦骁的手微微发颤,伸到魏洲寒那,探他的鼻息……

    第40章 关押   她想留下来

    魏洲寒的气息极其微弱, 只余一丝,整个人如一朵血花,安静的倒在地上。

    此时二人的随侍才追上两人, 高声喊道:“将军!”

    秦骁吼道:“太子重伤,救人!”

    待魏洲寒被七手八脚的抬出去送往营帐中时, 已是黄昏了。

    随行御医们均面色凝重, 在营帐内待了足足个把时辰, 为首的孙御医才出来颔首说着:“陛下。”

    正在外面隔壁等待的一众人同时向门口看去, 就见孙太医快步走到皇帝身边,撩袍跪下,沉声说道:“启禀陛下, 太子殿下伤势极重,伤及五脏六腑,肋骨断裂四根, 命悬一线。臣等耗尽毕生所学, 又用千年人参吊命,堪堪保住太子一命。”

    听到保命字眼, 帝后松了一口气,紧接着, 噩耗传来。

    “但殿下极有可能……”孙太医头埋的越发低,声音带上颤抖,畏惧极了:“极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皇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里,听见这话, 一下子晕了过去。

    此间噩耗袭来, 整个帝帐之内一片低压,众人心惊,谁也不敢这个时候触霉头。

    要知道的是, 陛下和皇后只这么一儿一女,太子又是不世出的天之骄子。

    突逢剧变,在场的诸位心思各异,虽低着头,神色却各异。

    有人祈祷太子安康,有人却是希望他再也不要醒过来了。

    秦骁目光冰冷,看着魏洲寒的方向,沉默不语。

    身边的魏菱星眼泪簌簌下落,眼睛已是哭的通红。

    樱桃魂不守舍的看着太子营帐的方向,竟分辨不出她自己如今是什么心情。

    皇帝亦悲痛不已,但此刻太子倒下,他需得稳定局面,沉声说道:“全力医治太子,加强守卫。”

    考虑到此时魏洲寒身体不移挪动,将其转入行宫休养,又令最资深的太医留下为其诊治,翌日班师回朝。

    原本今年春猎乃是国之幸事,是为了欢庆战事平息,欢欣鼓舞。

    谁知太子坠马,整个营帐内静悄悄的,一片灰蒙蒙的哀色。

    诸人各自散去后,秦骁留在了魏洲寒的营帐内,此时身边只有魏菱星,皇帝,和秦骁三人。

    “父皇。”

    秦骁沉声,呼唤了准备进内探望魏洲寒的皇帝。

    皇帝止步,因着忧色,眉头紧皱着回头看他,“还有何事?”

    秦骁上前一步,单膝跪地抱拳道:“太子坠马,应该并非意外,方才事态紧急,旁众过多,不便多言,但是事关人命,还请父皇彻查!”

    魏菱星瞳仁猛地放大,张了张嘴。

    皇帝脸色一沉,“你细细讲。”

    秦骁将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皇帝越听眉头越紧,到最后愤怒拂袖,吼道:“唤饲马的过来见朕!”

    外头的士兵立马前去押人,不多时,人便被扣着扭送到了营帐内。

    他面上惊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奴才绝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罪过,奴才真不知道!”

    秦骁淡淡的看着他,出声道:“殿下的马是你一个人单独看管是么。”

    “是的!小人一直都是专职看管殿下的朝雪,但是奴才对凌渊忠心耿耿,绝不会做出此等事情啊……”那人吓的连连颤抖,话都差点说不囫囵。

    皇帝沉声:“除了你还有谁接触过朝雪。”

    那人慌乱中思考了片刻,立马说道:“二皇子带着一名女子来过,还摸了朝雪,除此之外奴才真的不知道了!”

    二皇子是身边的女子?

    皇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春猎此等大事都能堂而皇之的带来,他自然是默许的。

    他曾调查过那女子的底细。

    林州平民女子,没有家室,无人知道她底细。

    他原本还并不在意此女,但是若是狼子野心,他也绝不姑息!

    皇帝瞥了他一眼,气息沉稳,冷声:“将此女带过来。”

    魏菱星见到这一切,小脸顿时查煞白。

    慕婉……

    会是她吗?

    秦骁十分冷静,看着魏菱星给了她一个心安的眼神。

    不出一会儿,魏远致同慕婉一起被人押送着走过来,魏远致先前一步进了营帐行了大礼后,语气温和急促:“请父皇明鉴!慕婉那日是同儿臣一起去的,她做了什么儿臣亲眼所见,不可能是害皇兄坠马的凶手!”

    皇帝见他不分青红皂白先护着此女,怒火攻心,拂袖将桌案上的杯盏扫到地上,“放肆!清白与否调查后自然清楚,你皇兄此刻尚且未醒,你是失了智了!”

    秦骁在一边冷眼旁观,打量着局势。

    他对慕婉本就不熟,尤其事关魏洲寒,他不得不谨慎。

    若是慕婉的确接触过朝雪,那她就有嫌疑,关押排查乃是情理之中。

    但是不论如何,他都会找出最终真凶,让真相水落石出。

    慕婉显然是吓坏了,她跪在地上手足无措,满脸的泪水,“我没有……我没有……”

    魏远致心疼极了,还想再说什么,皇帝头疼不已,摆手说道:“先带下去,容后发落。”

    他缓缓续道:“秦骁,此事你来查,务必查出到底是何人指使。”

    秦骁颔首接旨,皇帝转身进了内账,慕婉被人带走,魏远致眼尾发红,衣袍下的手攥紧了拳头。

    他走到秦骁身边,诚恳道:“秦骁,我请求你,查出真相,还慕婉一个清白。”

    秦骁点头,眉眼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说了两个字:“放心。”

    魏远致眼含谢意的重重点头,大踏步离开了营帐。

    转身的瞬间,魏远致的眼睛顿时变得复杂又阴蛰。

    他们的计划竟然再一次波及到了慕婉,那他便再也不能逃避了,慕婉若是有事,他们得拿命来偿。

    等人都走了,在外等候的樱桃才敢进了屋内,茫然的看着魏菱星,仿佛失了魂。

    不出多久,皇帝回了帝账,魏菱星三人才敢进内去看魏洲寒。

    他安安静静的躺在里头,全身缠满了纱布,纱布上浸透了血液,已经变成了红褐色。

    那双往常清冷疏离的眼睛闭的紧紧的,薄唇苍白干裂,脆弱的似乎轻轻一碰,整个人就会碎掉。

    魏菱星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那么疼他的哥哥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她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樱桃呆呆的走上前,半跪在床边,伸出手又触电般收回,不知不觉眼泪溢出了眼眶。

    她原本不知道自己对魏洲寒到底是什么感情。

    就好像人生中有没有他都好,也没有剧里演的那样肝肠寸断,相思成疾的感觉。

    但是他的亲密和压抑的喜欢她也并不抵触。

    甚至偶尔会想,诶,这么几天都没来对自己上下其手了,挺反常的。

    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想过很多,关于这个时代的爱情,身份地位,权衡考量,自由反抗。

    之前的她从没给自己设定过一个可能,就是嫁入皇室。

    哪怕是魏洲寒明明白白的表现出了对她的不同,她也只猜测,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欺压罢了,万一他只是玩玩呢,自己当了真,那便是上了当,再也不能回头了。

    可是她今日亲眼看见魏洲寒满身是血的在她面前,她却觉得……

    她不想要他死。

    她还记得和他在东宫的那段日子,记得他的每一句话,记得他们每一次相处。

    记得他为自己细心的包扎,记得那个权倾朝野万民敬仰的太子动情的亲吻。

    ……她记得自己的心跳。

    樱桃声音发颤:“公主,我想留下来照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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