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不知父亲原来还这么关心我。”柳青芜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思煜要去西南边境时候人都出发半月了你才知道他不在漯城军营里,已经走了。”

    柳尚义眉头一皱,“我是你们父亲。”

    “是啊,您就只是我们父亲而已,生了没养我们。”柳青芜这次过来没想吵,这么多年过去了,当父亲的有多失职她也不想去指责他,因为压根就没指望他会变好,所以说都懒得说,可他冲口又是夹带着长辈的身份教导,柳青芜听不下去。

    “你说的是什么话,好了,如今翅膀硬了,出嫁后有了这么一个丈夫,还能这么和你父亲说话。”柳尚义呵斥道,柳青芜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这才发现他喝酒了。

    “这时辰父亲还在当值吧,当值时喝酒,让谁拿捏住了,父亲打算让谁去保您,让大伯,还是让许家。”柳青芜后退了一步哼笑,“口口声声说您是我和思煜的父亲,可这么多年,可有做好一个父亲该做的,别说思煜与我不孝,你这样的父亲,我们孝顺不起来。”

    “混账!”柳尚义听着心中生怒,抬手要打柳青芜,一旁霍靖祁特地找来跟随柳青芜前后的丫鬟秋裳伸手抓住了他还没挥下来的手,牢牢地桎梏住。

    “孽子,你还想打你父亲不成!”柳尚义一手不成另一只手也施展不起来,他就算是力气大也抵不过别人有身手,眼前的柳青芜发怒的样子根本不是他印象中的女儿,他印象之中,女儿是乖巧懂事,温顺听话,可不是现在这样字字句句都让他不痛快。

    秋裳甩开了他的手,柳青芜眼底露出一抹嫌恶,看着他贴着墙那颓废的样子,这哪里是她的父亲,倒像是一个满脑子只想着自己的无赖罢了。

    “不孝女,你这个不孝女!”柳尚义似是后劲上来的醉意,嘟嘟囔囔的开始骂人,骂不孝女,骂不孝子,骂许氏对不住他,还骂过去慕晚秋看不起他,柳家没有倾力帮他,许家如今因为许氏的事也不搭理他,外头官场里到处传着他有隐疾的事,这全世界,都对不起他...

    霍靖祁向皇上提出要去全州出任后的第四天,皇上吩咐吏部把出任的公文下发给了霍靖祁,出任全州提督一职,即日就可以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了。

    柳青芜没有入宫去看长生,她派人送了一封信入宫,将军府中忙着收拾东西,公文下达后的第三天,柳家那边柳尚义夜里喝醉酒回家去,自己一头扎进了池塘里,磕破了头险些没把自己给淹死,柳青芜也只是派人送了些东西过去,并没有前去柳家看望。

    四月二十七这天,霍靖祁带着柳青芜和三个孩子,再度离开了漯城,到仪都后坐船南下,前往全州。

    霍靖祁打算慢慢走,这和从漠地那儿回漯城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致,南下风景秀美,全州虽然多贼寇,却是个养人的好地方,柳青芜在这儿安胎,可比漯城来的惬意的多。

    几个孩子总是最高兴的,帧哥儿头几天还念叨着宫中的四皇子,等行船半个月后他就淡了这份子心思,余下的都是在船上眼巴巴的等着,等着中途靠岸爹爹带他下去玩。

    柳青芜也不觉得累,南下水路的道有好几条,霍靖祁挑了最热闹的一条河南下,每天都能看到许多来往的船只,并不无聊。

    五 月底的时候他们到了全州,走官道早一步到达的管事和冬雪她们已经把提督府收拾妥当,朝廷那边的公文早已下达全州,还有官员迎接新提督大人的到来,霍靖祁先 送柳青芜去提督府,这才到了门口而已,漯城那边柳家派来的人候在那儿多时,送了急信给他们,柳尚义去世了...

    ☆、第125章 .大结局(二)

    他们快离开漯城时父亲就因为酒醉掉下池塘伤过一回,柳思祺的信中所说,父亲还是因为酒醉丢了性命,摔伤了头后在家休息这么多天,不但没有克制,反而是变本加厉的喝酒,此等东西小量怡情大量伤心,一面还喝着药,伤势恢复的不好,又因为酒醉伤了內腑,最终是吐血身亡。

    柳思祺也没说要让柳青芜他们回去奔丧,她怀有身孕,不能再来来去去,就连柳老夫人的意思也是在全州这边素服守孝就行了,别回去挤这忌讳。

    五月十二这天走的,信到了这边用了半月的功夫,如今早就已经下葬。

    柳青芜原本以为自己一点都不会难过悲伤,可真当知道了这件事,她心里还是隐隐怀着一股闷意,没有那个人,她和思煜都不会来到这个世上,这是怎么都切不断的联系。

    霍靖祁留下来陪了她一会儿,柳青芜挨着他靠着,提督府的花园很漂亮,开满了花,柳青芜沉默许久,“我不曾想他会这么快过世。”

    霍靖祁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这样的折腾法子,身子骨垮了,也是早晚的事。”

    “我 都不记得是几岁,很小的时候,娘还在时整天屋子里都是他们的争执声,他甩门出去之后娘就会抱着我哭,这样的次数太多了,多到我都记不清。”柳青芜低头笑 着,笑意进不去眼底,“后来娘过世了,我和弟弟就被忘记在了玉清院,他娶了新妇,当时弟弟喊着要爹爹,我也期盼着他会记起我们,再后来,我就不想了。”

    柳思煜喜形于色,又哭又闹过,而柳青芜却是什么都不愿意说的性子,她为自己在心里构筑了高高的墙,再也没给父女间任何的机会,即便是柳尚义想给,她也不想要了。

    “小的时候我总是在想,大伯是我爹该多好,大伯他虽然严厉,可对大哥二哥很好,对我和弟弟也很好,罗先生是大伯为弟弟请来的,教我做女红,教我弹琴的女师傅是大伯娘为我找的,府里谁都对我和弟弟好,唯独那个最应该对我们好的却不记得我们。”

    “弟弟落水了,他没来看,弟弟病了,他也不在意,搬到祖母院子后,他也不曾问过我们的生活,总觉得国公府不会饿着我们,不会冻着我们。”柳青芜絮絮的说着,她从未在霍靖祁面前说起过这些话,也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若不是还有祖母和大伯一家,我肯定没办法保护好弟弟,当时我很羡慕表姑,她的脾气,她能这么直接的说自己想说的话,做自己想做的事,靖祁,我羡慕她们每一个。”

    霍靖祁搂紧了她,柳青芜轻笑着,不再往下说...

    到了全州半个月后,他们又收到了一封信,还是大哥所写,身在仪都祖宅的许氏去世了,得知漯城那边父亲去世,许氏半夜又哭又笑好几日,没几天也跟着去了。

    而柳家这么一连两桩丧事,柳思煜作为嫡长子,前些日子才刚刚回到仪都,要在柳国公府内三年丁忧。

    柳思祺还在信中写了另外一件事,朝圣宫乱后,贤妃受了伤,沈家护驾有功,最初什么要求都没提,前些日子沈家联合许多大臣联名上奏,要求皇上立沈贵妃为皇后,这件事朝中僵持不下许多天。

    沈家的最终目的此时才初露端倪,什么参与谋反,什么想要自立为皇,沈家就是想要让沈贵妃登上后位,皇上想立贤妃,朝中上下反对声肆起,一个宫女出身,没有任何的家世背景,怎么可以当皇后。

    等这些事传到全州这边,已是七月了。

    漯城那边的消息来得慢,对于全州这儿来说,皇宫之中谁来当皇后的消息还不如全州城中谁家小姐被山贼劫持上山做了压寨夫人来的有聊头。

    宫中的事对他们来说太遥远,而如今柳青芜离开漯城后,这些事对她来说似乎也变的有些遥远了。

    怀着八个月的身孕,提督府中比在将军府中还要清闲,水运的船每天都会从靠海的袁州那边运回来新鲜的海货,码头下到全州城中只需要半个时辰,一早的鱼市人声鼎沸,桑妈妈去过一次后就觉得那儿的东西新鲜,适合给柳青芜进补。

    因着柳青芜怀的这胎闻不得腥味,霍靖祁请了个全州城中的厨娘,擅长处理这些新鲜海货,从六月到七月,把柳青芜喂胖了一圈,连带着几个小的都跟着圆润了。

    外头的知绿匆匆进来,说是通城知府派人送了三个美貌的女子前来,已经在前厅了,知绿说的气喘吁吁,“说是服侍姑爷的。”

    柳青芜正在教帧哥儿握笔写字,抬头看去,知绿语气有些气愤,“这知府大人什么事儿不好做,怎么爱往别人家里送人呢!”

    提督大人的夫人怀有身孕这是全州大小官员都知道的事,来了两个多月,送人来提督府服侍的倒还是头一个,柳青芜拍拍儿子的额头让他好好写,抬头吩咐知绿,“就在前院安排个屋子让她们呆着,告诉前院的李管事,等老爷回来了就交给他自己安排。”

    知绿点头出去,柳青芜回头继续教导帧哥儿写字,并没有多久霍靖祁就回来了,还没金内院,外院的李管事把知府大人送人过来服侍他的事一说,霍靖祁看都没去看那三个女子,直接又让李管事把人送回了通城的知府,还给知府大人,这才进内院看妻子孩子。

    柳青芜起身替他换衣服,笑着揶揄,“人呢。”

    “让李管事送走了,往后你做主让李管事送回去就行了。”霍靖祁拉住她的手,看她眼底闪烁的笑意,“何必等我回来再做主。”

    “我要是做主让李管事送回去,外头指不定说我容不下人,你在家中半点做主的权利都没,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往后不会了,通城那边他们还不清楚。”听着话里冒着微醋,霍靖祁笑的更开心了,柳青芜拍了一下他的手,嗔怪,“瑜儿喊了好几天了,你不是答应了他要教他习武。”

    霍靖祁本来希望义子茂子泽能够习武,承袭他父亲,可如今反过来了,茂子泽文文静静的,喜欢读书,而长子霍子瑜却是个安耽不住的性子,跟着夫子才读了一年的书,这会儿又喊着要请武将师傅回来教导他打基础,对拳脚功夫兴趣更大。

    “过几天就教他。”霍靖祁让她靠着,空手替她按了按泛肿的腿。

    柳青芜这一胎怀相不差,就是吃什么都闻不得太重的味道,到了这月份身子越来越沉了,桑妈妈她们除了每天扶着她走动外别的事都不让柳青芜插手,因为肚子比前两胎要大,这腿早早就开始肿了。

    霍靖祁刚来全州还在熟悉阶段,事情也不忙,时常下午就能回来陪她,这里不似漯城,还是十分自由的...

    而如此安逸闲适的生活过去的尤其快,九月初的时候,全州这边还是夏末的天,这日午睡起来,柳青芜一阵腹痛,足月了的孩子终于有了动静。

    府中早早备下了稳婆,柳青芜疼到了后半夜才上床躺着,桑妈妈让她吃了些东西添力气,外屋一大三小都守着,帧哥儿眼巴巴的瞅着想要一个妹妹,第二天清晨时,柳青芜果真生下了一个女儿,比哥俩都重,足足有八斤。

    稳 婆抱出来的时候小家伙在襁褓中还不很不安分,分量重的孩子看起来肉嘟嘟的,清理干净的脸上双眼紧闭,嘴巴张大总是哇哇的哭着,霍靖祁当初抱儿子有些怕,抱 女儿更是手颤,这边稳婆交到他手中,他的手还下意识的沉了沉,坐到椅子上,三个小的围过来,帧哥儿不够高,墩哥儿还抱着他起来看。

    “是妹妹啊。”帧哥儿看着襁褓中还在哭的婴儿,好像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感概道。

    伸手想去碰一下,刚刚触及到脸颊就缩回来了,帧哥儿失措的看大哥哥,“怎么还在哭。”硕哥儿比他胆子大,伸手摸了摸小婴儿的手,三个人都是眼瞅着有个妹妹,高兴的很。

    稳婆把孩子抱回了屋子,柳青芜刚刚换过衣服还醒着,喝了些米酒汤,稳婆把孩子抱到床边,柳青芜无奈,“这孩子的精神可真够好的。”眯着眼睛愣是没有眼泪,光顾着哇哇的哭。

    “精神些才好。”稳婆把孩子放到摇篮里笑道,“夫人,刚生下来就这么精神的孩子,再好养不过了。”

    冬雪这头封了红包给两个稳婆,后头洗三她们还得过来,桑妈妈把引下的胎盘放到了罐子里,铜钱绳绑上,拿出去埋到树下,这边霍靖祁带着几个孩子进来,帧哥儿迫不及待的要看摇篮里的妹妹,这会儿终于不哭了。

    在屋子里留了一会儿,墩哥儿带着两个弟弟回去休息,霍靖祁坐在床边陪柳青芜,替她顺着头发,“像你。”

    低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睡吧。”

    “你们在外陪了一晚上,你也快去休息一下。”柳青芜催他去休息,霍靖祁望了一眼摇篮里的女儿,“我看你睡了再去。”

    柳青芜闭上眼,累了一晚上早就犯困了,霍靖祁摸了摸她的脸,最后给她盖好被子,出去时天已经亮了,再休息半个时辰要去府衙,霍靖祁直接去了隔壁的偏房换了一身衣服洗漱一把,出了提督府。

    才刚到府衙,漯城那边快马加鞭而来的信送到了这边,沈家簇拥诸多官员要立沈贵妃为后,甚至到了长跪朗坤宫外的地步,等于是以朝中的这一力倾倒的风向逼皇上立后。

    皇上一怒之下,拿了数个官员开刀,首当其中的就是这几年来已经被打压过的许家,沈贵妃能够生下一双儿女少不了许家的功劳,皇上要挑拣错处也不难,除非是哪个官员自打当官以来就是两袖清风,没有任何把柄可以让人抓。

    许家之后连带着就是数名官员,皇上有意为之,这些人都是跟着沈家一块儿跳脚,能揪出一大堆事儿的官员,而这些官员处置的结果降职的降职,贬出去外任的外任,霍靖祁收到的公文中,全州这边十月时就有两个被贬过来的官员。

    公文中的官职安排的很低,全州这儿的情况,除非是皇上任命过来,将来调动的机会比较大,像是被贬过来的,这儿时常有贼匪乱,功绩根本做不好,也就是一辈子都没什么机会回去了。

    皇上这么一处置,漯城中以汝阳王府为首的几个中立老臣开始有了动作,包括柳家在内,原本都是按兵不动的,忽然转而拥立无权无势的贤妃为后,和拥立沈贵妃的为之抗衡,原因无它,仅是为了朝堂安稳...

    ☆、第126章 .大结局(三)

    乾元二十七年,朝中两派抗衡,沈家一派支持沈贵妃,汝阳王乃至远在宜州封地的赵王这些老臣们转而支持贤妃,拥立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后也比让沈贵妃登上后位要来的好。

    沈家这半手遮天的日子过的太久了,久到不仅是皇上,连许多大臣都不能忍,大业朝的根基不是什么玩笑话,沈将军要以自己的能耐向皇上示威让皇上妥协,这天底下,哪有人能如此威胁皇帝的。

    乾元二十八年,漯城中如此争斗了一年,太子议亲,十月大婚,搬出太子宫在外立太子府,皇上借此召回了守在边境的六王爷,连同他那数万兵马。

    乾元三十年春,贤妃封后,执掌凤印,三月行大典,二皇子封庆王,赐封地永州,年幼的四皇子封明王,暂居宫中,等长大封府邸。

    乾元三十一年春,沈老将军去世,沈家旧部瓦解了一半,皇上命沈家几位将领回至边境守卫,留在漯城的只有沈家从文的一个三老爷,沈贵妃还留在宫中,可这光辉早已经随着沈老将军的去世,沈家的瓦解随之淡掉。

    皇上打压了好一部分的世家,抬举的都是当初从年轻一群里的官员,权贵与士大夫并立,两两相制衡。

    而这四年的时间,哪里是一句话能够说得清楚,一句贤妃封后,又怎么能够把漯城这四年来的人心惶惶给言表清晰。

    远在全州的柳青芜收到了长生的信,宫中事务繁忙,每天都有管不完的事,太子大婚两年多,太子妃生下一子后如今又有了身孕,小两口感情很好。

    絮 絮叨叨的写了不少,最后长生希望柳青芜他们能够早日回去,她还能进宫陪她说说话,宫中的人是什么样儿这么多年来她早就见识够了也见识透了,冷宫中的郑如燕 时而疯时而清醒,而心高气傲了一辈子的沈贵妃,被降了份位之后,自己把自己关在明华宫内,除非是皇上去,否则谁也不见。

    耳畔传来稚嫩的叫喊声,柳青芜放下信,四岁大的霍茗嫣走到她身边,抬起头看她,“娘,妹妹又在哭了。”

    那边内厢房,才半岁的玥姐儿由奶娘抱着出来,抽抽搭搭的哭的十分伤心。

    小家伙放到柳青芜怀里就不哭了,才四岁的霍茗嫣要吃醋,和玥姐儿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翠玲进来说老爷和几个少爷回来了,霍茗嫣忙不迭要翠玲抱自己下来,去外头看爹爹和哥哥们。

    柳青芜抱着玥姐儿出去,外院这边,霍靖祁带着三个孩子打猎回来,板车上放着好些猎物,一旁的笼子里还活抓了几只兔子,七岁大的霍子恒背着有他一半儿高的弓,煞有其事的指着那几只兔子,“我抓的。”

    “谢谢三哥。”霍茗嫣好不吝啬的冲着他撒娇,蹲下身子看笼子里的兔子,小手揪住冒在外头的尾巴,“三哥,这能养多大啊。”

    “刚好,过半年养大了杀来吃,舅舅不是说十月要来我们这儿么。”霍子瑜把东西一放,早就已经想好了这几只兔子的处理办法,养着玩,养大了好杀来吃。

    霍茗嫣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二哥,不可以杀他们。”

    霍子瑜忙过来哄她,“好好好,不杀。”一旁霍子恒办了个鬼脸拆他台子,“别信二哥,以前在漯城的时候爹给二哥抓了两只兔子,养了半年二哥就说要吃了它们。”

    霍茗嫣吸了吸气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那后来呢?”

    “后来二哥就真的吃了它们啊,爹和娘都吃了,不信你问。”霍子恒戳了戳笼子里的兔子,霍茗嫣一听,抬头看霍靖祁和柳青芜,要是他们也跟着点头,那就真的要大哭一场了。

    霍靖祁拍了一下霍子恒的头安慰女儿,“你哥哥瞎说的,长大了就放生了。”

    霍茗嫣不全信,又转头看柳青芜,等到柳青芜也点头了这才放心,要翠玲帮她把笼子拿回去,再也不肯让二哥哥看。

    这是第二年霍靖祁带着几个孩子出去打猎,全州外多山林,春天恰好是打猎的好时节,长子的骑术学的还不错,霍子恒纯粹是凑热闹去的,清早出发下午时回来多多少少能猎到一些,这两年柳青芜算是跟着把全州这边的野味吃了个遍。

    有时霍靖祁还和一些同僚一块儿出去打猎,借着打猎的由头走遍全州的各个山头,来这儿四年,剿匪过一批,其余的藏的更深了,时常在全州外作案,踪迹难寻,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去找。

    把打来的猎物都交给了厨房,霍靖祁换过一身衣服,从屏风后出来,玥姐儿趴在那仰头看他,呵呵的笑着。

    霍靖祁把她抱起来,小家伙力气大,伸手就往他头发上抓,一揪一大把,见他疼了更高兴,挥着小手蹬着腿,张嘴笑着,露出刚刚冒头的小乳牙。

    “宫里头来信了。”柳青芜给他倒了茶,霍靖祁点点头,“如今那儿是该太平了。”

    “皇后娘娘问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柳青芜替玥姐儿擦了擦嘴,霍靖祁坐下来,把女儿放在坐榻上,“你想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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