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思思自我打气了好半天这个电话才敢打出去。

    佣人拖地着,旁边座机响了起来。

    “你是,这里是秦宅。”

    电话那头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心想不是天爱那就是秦家的佣人。

    “……我是童思思,请问伯父他们在吗?”

    童思思这个名字在秦家可不算陌生了,每天家里的主人们嘴里挂着这个名字,佣人们想不知道都不行。虽然是对她的评价不好,但是佣人也不敢难为她。

    “请你稍等……夫人。”

    听到这个称呼,童思思马上精神了起来,然后就听到佣人对秦母解释了一下,然后话筒就接了过去。

    秦母极其不耐地声音传过来“童思思你这脸怎么这么大呢,还好意思打来啊。”

    童思思用力闭了一下眼,懊恼自己这个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

    她宁愿接电话的是气场更强的秦父,也不是这个逮着机会就讽刺她一顿的秦母。

    “伯母……”童思思硬着头皮开口“不好意思,这么晚才来解释,昨晚出了点状况没有到会馆,真的很对不起……”

    “别!跟我道歉有什么用,我在这里个的地位还没有你高,现在我儿子女儿老公都站在你那边,你随便在秦慕床上说上几句不就全依你了吗,还用的着道歉吗。”

    秦母冷笑了一声,一句话也不让她说“我告诉你童思思,不管你耍的什么花样,你又是怎么弄的秦慕五迷三道只觉得你好,连我老公都能接受你,你熬出头了,也能嫁进我秦家了,但那又怎么样!我就是不能接受你!我是秦慕的妈,只要我一直不接受你你这辈子都是一个光明正大的成为秦家儿媳妇,就算你嫁进来我也不会让你好的。”

    “以后你也别再打来讨好我了,我告诉你,没用!”说完就话筒摔了回去,回头就对家里的所有佣人吩咐“以后再是这个女人打来的电话通通别接进来,负责一个个全滚蛋!”

    “是。”佣人们被秦母的怒气烧的莫名其妙。

    童思思放下手机掏了掏耳朵,心里也没有因为秦母的话打击到。

    秦母向来对她就是这个态度,预料之中,也不指望她能温声温气的跟自己说话。

    其实心里还是挺理解秦母的,一家四口有三个人接受自己,这相当于战线倒戈,秦母一直都很不待见自己又极力反对自己跟慕哥结婚,现在她的话语权在秦家没有什么作用了,她说什么都不管用,而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要嫁入秦家,不生气才怪。

    童思思都觉得,如果给秦母一个机会她恨不得给自己上几个耳光,直到打舒服了为止。

    傍晚的时候她给慕哥打电话,他那边还在忙,她没有多问就挂了电话。

    ……牧天扬趿着室内拖鞋从楼上下来,一身白色的休闲衣让他平时吊儿郎当的气质多了几分阳光与小清新。

    秦慕带着白白在下楼客厅等了一会,他拿着ipad跟经理沟通着工作,白白就坐在他旁边同样拿着手机专注着玩着什么。

    这一大一小背不贴沙发的坐在那里,坐姿神情都一模一样。

    如果两个人再像一点,就更像一对父子了。

    听到楼梯上的声音,秦慕结束了视频,举目看了过去。

    “准备好了吗。”

    牧天扬点了点头,眸子滑动落在白白身上,小家伙神情严肃地看着他。

    牧天扬说“你几天告诉我的时候就已经着手准备了,为了成功率更高我用了材料都是最好的,待会给小鬼进行一个仪式就没问题了。”

    秦慕没有意见,站起身“那现在就进行吧。”

    他回头看白白,眼里丝毫没有担忧的情绪,就像对即将进行的仪式没当一回事。

    白白从沙发上跳下来,就走到牧天扬身边,非常冷静的抬起头“走吧。”

    牧天扬挑了挑眉“小家伙别怪我没有提前跟你说,傀儡仪式的危险系数很高,一旦你不能与人造体完美的融合,你就要付出自己的灵魂与千年的修为是弥补,如果中间出现了意外你很可能丧失理智失去控制,到那时候你必定会成为恶灵,为了不让你危害人界你只能把你消灭,知道吗?”

    白白撇了一下嘴,嗤了一声“我说你怎么像个大姑娘一样磨磨唧唧的,不就是一个仪式吗,当小爷我会放在心上吗。我都不当一回事的好么?”

    “你……”牧天扬把自己指出来的那根手指掰了回去,点头“行,就当我好心喂了驴,走!”

    牧天扬带着他上楼,秦慕目光深邃地看着那小家伙挺直的小身板,突然开口“希望你再下来的时候,你叫我一声爸,然后告诉我你的名字。”

    白白脚步一停,没有回头,但是嘴角往上勾动了一下,然后跟着牧天扬消失在拐角。

    在复式楼二楼有一间常年上锁的房间,这间房间杨羊从来不知道有什么,如果今天她在这里就会看到这里面竟然有一尊三米高的钟馗像,直顶房顶,钟馗像的身上绕了好几圈的红线,这些红线上挂着铃铛与一道道用朱砂画出来的黄符,而这红线的另一头直达八方墙面。

    钟馗像全身金灿灿的,竟全是用黄金实打实造出来的。

    白白从接近这个房间开始灵魂就控制不住的颤动,每迈出一步无形中就有一股能够将他分解的威压压迫着他,似要将他的灵魂活生生给撕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白白已经全身汗湿,有些脱离的喘息。

    牧天扬看了他一眼,难道收起了轻浮,严肃地说“这就是我说的最危险的地方,这里的浩然正气非常的浓郁,别说是阴灵主动靠近了,哪怕是我家方圆几十里都没有邪灵入侵。想要完美的与人造体融合,想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就必须接受这里的洗礼,不然稍微有些道行的人都能将你一眼识破。”

    “钟馗像是最刚正不阿之神,阴灵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困难度不用我告诉你吧?所以小鬼现在退缩还来的急。”

    白白咬着牙,恶狠狠地瞪他“你怎么这么啰嗦,你看小爷我像害怕的样子吗!”

    “大胆阴灵!”一股宏涛般威压从房间里扫了出来,珓着那道来自天界的愤怒之音猛地撞击在白白的灵魂上。

    白白猛地瞪直眼,跪在了地上,脸色白的如同纸面,汗水一滴滴的砸在地板上,他撑在地板上的双臂剧烈的抖动起来。

    白白咬紧着牙,用力的将拳头收紧,抵抗着刚才来自神的愤怒。

    牧天扬就站在他的旁边,担忧的皱着眉,却无法出手帮他。

    一旦他出手将就份威压才替白白挡住,那么接下来的考验也不用开始了,因为还没有开始白白就已经输了。

    自牧天扬将钟馗像从老家安置到了这里来后,至今在这里派回的阴灵都跑了,从来没有哪个胆大的阴灵感在太岁头上动过土,安寂了这么久的神像此刻终于觉得自己有用武之地了。

    或许是刚才白白对牧天扬出现了凶恶之意,哪怕只是个作势,放在平时也就是一个玩笑可还是引动了钟馗像的力量。

    牧天扬来自古老的四大降魔家族之一的牧家,也是这一代的继承人,这尊钟馗像存在了若干年,当初是用百家金子融炼打造出来的金身,又经过无数的岁月,无数善男信女的瞻仰与供奉它的力量无人可以估量,从被他封在这里开始,这间房间就再也没有开启过。

    因为阴界秩序和平,现代城市少有什么作祟的阴灵邪祟,四大家族已不复从前,现在也鲜少人知道还有这么个家族。

    这些家族还有没有血脉存在,又散落在世界的哪个角落也没有人知道。

    就算是四大家族彼此也没有联系了,牧天扬也不知道其他三个家族还有没有继承者。

    童思思端起刚刚煮好的咖啡,结果心神一晃,手没有扶稳咖啡就从杯子里撒了出来,泼在她白皙的手盖上。

    “嘶!”她连忙放下杯子甩了甩手。

    对面的樊凡连忙抽了几张纸递给她“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看严重吗,我带你去医院看一下。”

    “没事不用。”她摇了摇头,看了看只是有些红的手盖,虽然有些丝丝的疼但好赖没有起泡。

    这幸好是餐厅煮好咖啡再到送上来经过了一点时间,热度没有那么高了。

    童思思用纸巾把手上咖啡压干,站起身“我去洗手间冲一下。”

    童思思将手放下冰凉的水流下面冲,又恍然的出了神。

    她突然皱起眉,手紧紧地揪着胸口,粗粗的喘息。

    她不知道自己今天心为什么慌的这么厉害,且时时揪的发疼。

    难道是遗传了妈妈的心脏病?

    想想又不可能,以前一直好好的不可能突然就心脏不好啊!

    回来的时候,樊凡竟然跑到药店给她买了一只烫伤膏,见她脸色不好的回来。

    惊疑地问“思思你身体不舒服吗?”

    童思思抬手揉了揉心脏的位置,摇了下头“没事,你继续说局里的事吧。”

    樊凡不疑有他,帮她上了药后就说上面下达的决定。

    “就是那个于二婶,自己想尽办法进了局里就是为了膈应你,跟你作对,可是进来之后才知道你因为有秦慕那层关系不用早九晚五,像我们一样正常的上班,然后就生气了。可能是不甘心她被掬在那里而你这么逍遥自在,而且还不能跟你秀优越感,于是就跑去找局长,磨了局长实在没法了就只好下达指令撤销了你这项待遇。从下周一开始跟我们一样正常上班。”

    樊凡又说“现在局长还没有找你一定是要想好能够应付你的说词,毕竟你身后的你身后的靠山他惹不起。等着吧,今晚到明早一定会找你。”

    听他一说,童思思心里也有个准备了。

    同时头也跟着疼,这个于二婶真是块甩也甩不掉的膏药,自己想躲都躲不掉。

    牧家。

    一声接一声凄厉的惨叫从二楼的尽头房间里传出来,那叫声都喊破了音,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这一个多小时里这声音不曾弱下去,每一声惨叫都是痛苦申诉。

    秦慕弯着腰坐在沙发上,胳膊撑在自己的腿上,手指间夹的烟冒着丝丝缕缕的灰白色的烟带。除了点燃时吸了那一口,之后就忘了抽,那星星点点的火将烟越一点点变短,卷长的烟灰自己掉到地上。

    直到最后烧到了烟蒂烫到了他的手指,他才松手抖了下去。

    秦慕直起身,深邃幽沉的灰眸往下一落,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抽了一包的烟。

    “啊啊!”一声高昂的叫声,之后便静了下来,然后再也没有一声叫声了。

    明明是好事,秦慕心脏却咯噔一声,目露急然地起身,脚步一迈正要往上楼去时,牧天扬从楼上出来,他精神状态不太好,托着虚浮的步子从楼梯上走下来

    秦慕目光落在他身后,没有看到那小小的身影,沉不住气了“白白呢!”

    牧天扬像刚吃了苦瓜一样,一屁.股摔进沙发里,没好气地说“我给你们累死累活的没见你关心一句……”

    秦慕气狠了,踹了他一脚“我问你我儿子呢!”

    “切!”牧天扬头也不转,便抬手指了指身后,阴阳怪气地说“那呢。”

    秦慕抬眼看去,就看到白白站在楼道上冲他呲着小白牙,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星星点点的眸光从浓密的睫毛里挤出来,漂亮的极了。

    白白衣服还是走进去的那一身,可是此时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都湿透了,原本一头黑亮的小短发湿趴在头上,水沿着发梢往下滴。

    而滴下来的不是水,还是小家伙的汗。

    他脸色很苍白,神色间透着疲劳的倦意,仿佛下刻就能倒下去,可是这小家伙却又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笑的得意又骄傲,像极了秦慕最傲然得意的时候。

    小家伙把遮住眼睛的湿发往后面一拢,骄傲地说“我就说没有什么能够难的得小爷,我秦司尘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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