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暖呜呜直叫,用力挣扎都是徒劳。他太用力,把她口腔肺部的空气都吸干净。

    她很快没了挣扎的力气,他却上了瘾,来了火,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吻她的脖子,吻她的耳朵,拆解她的衣服,抚摸她的身体,扒她的裤子。

    “不要!”甄暖哭叫,手脚并用地逃,却被他扯回去,长指摸到内裤下。

    甄暖浑身的血液都冲到头顶,惊愕地瞪着他,两只脚朝他脸上踢。沈弋握住一只,另一只没躲过,蹬到了他的下巴。

    甄暖哇哇嚎哭,可一只腿被他死死箍住,大大地打开。

    任她如何尖叫哭闹,他都不停息。

    她惊惶,恐惧,羞耻,震惊,恨他恨得咬牙:“我讨厌你,沈弋,我讨厌你。我再也不想和你在一起。”

    世界安静下来。

    “你讨厌什么?讨厌尾戒的事,还是刚才我对你做的事?”他冷笑,“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什么时候强迫过你?但总有一天我们会继续刚才的事,一次,两次,很多次……还会生小孩。”

    甄暖缩在沙发上,长发遮面,颤声哭泣:“我不要。刚才我说了,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了。我以后一个人,不和你一起。”

    “你以为在一起是什么?我给你无忧无虑的生活,迁就你,宠着你,惯着你,而你不用为这段关系哪怕尽一点儿心。想来就来,说走就走。”

    甄暖呜呜直哭:“我不管,我不要和你一起了。”

    他被她气得笑出一声,“我不同意!”

    “那你想怎么样?把我绑在你身边?”

    沈弋眼里闪过一道清冷的光,甄暖心底凉飕飕的,对他的霸道陡生厌恶排斥。

    她起身往外跑,被沈弋一手拉住:“暖暖,我会送你去美国。”

    “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这里有舍不得的人?”他也失了冷静与风度,尖酸而刻薄。

    “你说什么?”

    “为什么是夏时?之前的一切你都可以揭过去,为什么这次不行?夏时,你甚至不认识她,却因她和我翻脸。因为她,还是因为言焓?”

    “我和他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沈弋握住她的后脑勺:“这段上下级关系,能让你乖乖回来找这张照片去给他看?”

    “我说了,我以后一个人,不和谁在一起。”甄暖悲哀,不知该如何解释,疲累感再度弥漫心头,

    “不是因为任何人,沈弋。是你,我不喜欢你这样。姜晓死后,我和你说过;阮云征的事后,我也和你说过。”

    “对不起,我也很累,但一切都会好。”

    “不会。”她哽咽,泪水弥漫眼眶,“因为现在,我也累了。一次一次,我也累了。”

    沈弋的眼眸变得寂静。

    他低下头,一下一下亲吻她的脸颊,她的唇,她的耳朵:“给我一年时间,我一定会给你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谁?姜晓孙琳还是夏时?所谓的一年是什么,让人盯着我守着我把我囚禁起来,让我与世隔绝只有你时常去看我是吗?”

    他不做声,她心里凉透。

    她歪头,脸颊轻蹭他的手掌,泪水滚落他掌心:“沈弋,我不能和你这样走下去。”

    她转身离开。

    “暖暖。”他没追,“没有这些事,我们就能走到最后吗?”

    甄暖无法回答。

    他轻轻笑一声:“你怎么会叫暖暖?你是一块藏在心口十年都捂不化的冰。”

    ……

    甄暖浑浑噩噩下了楼。

    屋外空茫茫的,她站在台阶上,眼泪汪汪,不知该去哪儿。

    一辆车到她跟前停下。戴青和几个弟兄下了车。戴青手里拿着一本美国护照和机票,眼神有些躲闪:“嫂子,弋哥让我来接你去机场。”

    她无视他们,往小区大门走。走几步,一排男人拦住了去路。

    “嫂子,你就别让我为难了。”

    “我不是你嫂子,我早就和他分手。”

    “嫂子,弋哥是真喜欢你的。你别和他生气,吵吵架感情更好嘛。”

    “让开。”

    甄暖冲了几次,推不开人,站在风里冻得直哆嗦。

    戴青看一眼居民楼,沈弋插兜站在玻璃门边,寂静地看着。

    “嫂子,上车吧。这里冷,西海岸很暖和。弋哥都为你想好了。”

    甄暖不肯,像只困兽,一次次往人缝里钻出,一次次失败。弟兄们都知道她的脾性,不敢碰她,可也都围得严实,不让她前进半步。

    僵持近半个小时,双方都没有松动。

    戴青暗叹甄暖性子倔,平日被沈弋宠坏了。眼看时间要到了,叫人拉她:“嫂子,得罪了。”

    两个戴手套的男人拉住甄暖往车上拖。

    “放开我!救命!”甄暖挣扎,可现在是上班时间,没人经过,保安不知为什么也不来,楼上有几家人开窗看一下,赶紧缩回去。

    甄暖被拖到车边,一屁股坐在地上又哭又闹,死死拽着车门不松手。几个大男人被她这孩子般耍赖的架势给弄得无从下手。

    甄暖想起言焓教她的方法,抓住对方的中指狠狠一掰,那人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甄暖跳起来就跑。

    沈弋冷眼看着,她跟着言焓,果然学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可她速度不快,跑出去十几米就被人抓住继续往回拉。

    甄暖坐在地上,被揪着帽子在冰面上拖,完全被当小屁孩对待。她又抓又踢,冰花飞溅:“沈弋我恨你,恨死你啦!你这个混蛋!王八蛋!乌龟蛋!臭皮蛋!……”

    她不会骂人,找到一个“蛋”字就几乎把所有动物都加进来,连鸵鸟蛋都不放过。一群男人死死绷着忍得几乎抽筋的脸;

    戴青哭笑不得,扭头看沈弋。他从玻璃门里走出来了。

    各种动物的蛋蛋还在开会时,

    “甄暖!”男人的声音叫这场鸡飞狗跳刹那间安静。

    甄暖一瞬间仰起小脸,黑豆豆般的眼睛望住来人,哇地一声:“队长!”

    是言焓。

    在场的都认识他,不敢造次,回头看戴青;戴青也棘手,看沈弋。

    脱了束缚的甄暖在冰地上扑腾,连滚带爬跑去言焓背后躲起来,缩进他的背影里,看不见人了。

    半晌,稍稍探出头,声音细细小小的,有点儿“狗仗人势”:

    “我队长很厉害,你们别想绑架我。”

    言焓:“……”

    她又弱弱问:“队长,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沈弋:“无故旷工,还联系不上,来看看你是不是造反。”

    “哪有造反?我是好员工。”她哭丧着脸在背后抗议。

    “什么情况?借高利贷没还钱?”

    甄暖愣了愣,不知言焓是习惯性玩笑,还是另有深意。她想,她欠沈弋的只怕一辈子都还不完。

    她忍住心里刀割一般的疼:“嗯,欠了东西,没还。”

    沈弋敛起眼瞳。

    言焓似笑非笑:“那就是你不好。”

    “可我还不起,只能赖账。”

    “你还理直气壮了?”

    “就是还不起了能怎么办?要了我的命吧。”

    戴青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两人在打情骂俏,提心吊胆地看沈弋一眼,后者是一贯的冰冷淡漠。

    言焓慢慢道:“我看他们不太想要你的命。”

    甄暖急了,在他背后跳脚:“你不能让他们把我绑走,我是你的下属。连下属都保护不了,你以后还怎么当队长?”

    “他们这么多人,我打不赢怎么办?”言焓问,“要不我拦着,你先跑?”

    “……”

    你干嘛把作战策略说出来!

    她忍不住小声问:“我跑了,你跑得掉吗?”

    沈弋冷冰冰看着。

    “你还没告诉我,上班途中跑回家干什么?”

    “我没有无故旷工,我是来调查……”话到一半,哽住。

    “调查什么?”

    甄暖不吭声,她不能告诉言焓,她是回来找照片的,更不能说沈弋就是害死夏时的最大嫌疑人。

    不论沈弋以前做过什么,她都不能让他死。如果他死了,她会难受,会难受死的。

    她纠结、哀伤、下定决心的表情落进沈弋眼里,他心头一刺,又觉得讽刺。

    她是最无辜的。却总被拿来做筹码。

    而自己最可恨,明明可以早早地把她掳走,让她远离是非,可他一直犹豫不决,现在已错过最佳时机,或许一开始就不该接她回国。现在他也需要把她留在言焓身边,给他争取一些时间。

    沈弋脸上反射着冰面的白光,已看不清表情。

    所有人都等着他发号施令,他一言不发地拔脚离开。

    看他走近,甄暖心一紧,别过头去往言焓背后缩,刚才故作不在意的逞强几乎被他踏在冰面上的脚步声击溃。

    戴青明白沈弋的意思,招呼大家离开。言焓也没有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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