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夋岿早已脸色骤变,他或许万万没有想到熤暮和紫昊都会背叛他。是他太过自负,平日承受的奉承太多,便认为没有谁会背叛自己。

    对于夋岿来说,当年花妖族圣姑的事虽说激怒熤暮,但到头来熤暮仍然循规蹈矩。而紫昊到底从幼时便依赖他,甚至怕他,所以紫昊的背叛让他更是难以置信。

    俪舒体内的一阙命珠是夋岿的,而这阙命珠偏偏又被天后下过瘟疫咒,如今回到了天帝的体内,也便说这源头便回到了夋岿身上。无论天后是想利用俪舒来逼迫其他神仙杀了天帝,还是想借此毁掉人族,但到底是需要杀了天帝才能彻底平息瘟疫。

    夋岿可谓是忿然作色,怒吼两声“放肆”,便见目光如炬地看着我,“羽霓,都是因为你。”

    可以说夋岿风流一生,处处留情,然而却未曾真心爱悦过谁。因而不懂情爱的影响力,它能让一位英勇变得颓废,能让怯懦变得勇悍。

    夋岿满眼认定我便是仇人,手拿封邪剑朝我袭来,躲闪之时便见熤暮再次往夋岿身上运法,只见夋岿身上弥漫着一股别样的气息,这是,瘟疫的腐蚀之气。

    随着熤暮的运法,夋岿身上的气息发生变化,这种变化让在场的都有些惊慌。夋岿手持封邪剑向熤暮刺杀而去,熤暮躲过一劫,稍有缓气之时只见夋岿再次挥去,熤暮手持长戟挡住,后退几步吐出一口血。

    熤暮毕竟不能再强行运法,所以很难挡住夋岿的攻击,夋岿再次拼尽全力袭去,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便听见熤暮大喊“客剑”,只见客剑挡在熤暮身前,被夋岿的封邪剑刺中。客剑一伸手,便见他手中的剑变成了一把弓。弓未见箭矢,但他一拉弓便有箭矢出现。

    夋岿一脸震惊,只道,“原来是你在他身边。”

    客剑抬眸间,早有不屑的目光,“当年受你手中河图洛书的影响,我险些误杀大殿下。而你却毁我元神,将一切原由怪在东帝头上。幸得我一丝残魂躲在这原身中,化名客剑借以生存。当年天后布下瘟疫,害我妻离子散,好在西王母搭救使得纤阿逢凶化吉,躲过一劫。”

    “原来那纤阿便是你在人族娶的妻子,你们竟然蒙骗本帝。”

    要说蒙骗,西王母才是真正蒙骗天帝天后的背后高手。让纤阿做了夋岿的义女,安排在太阴宫当值,既躲过天后的追杀,也算是让天帝认了纤阿这位女儿。虽说姮姑乃是人族女子,但到底是天帝在人族留下的风流债,姮姑又为他生育纤阿,这天帝夋岿竟然想事后不认,任由天后替他善后。

    “我自认对不住大殿下,这才暗自护他,也愿有朝一日能为自己,也为东帝洗清冤屈。”

    这才想起之前在太阳神宫时,总会发现客剑发呆时会仰望太阴宫的方位,那时以为是他也喜爱赏月,如今才知,那太阴宫里住着让他牵肠挂肚的女仙。却因只有一丝残魂,所以苏醒之时并不多,但能护住熤暮这么多年,也实在有情有义了。

    “大殿下至今能够相安无事,我也便无憾了。”

    “难怪如此!”

    看来夋岿以往并非对熤暮放下了警惕,他仍然还是存在着谨防,也不知是客剑的缘故,还是熤暮本身的缘故,使得太阳神宫至今没有其他仙奴仙子,也就客剑一位。

    客剑起身,拼着最后的力气向夋岿接连射去了八次箭矢,虽是没有一箭射中,但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当年受河图洛书之故,我误伤大殿下的九条命如今还回了。”

    说罢,最后一箭射去之时已经用尽他那丝残魂最后的仙力,夋岿手里的封邪剑也朝着客剑而去,那一支箭刚好就射中了夋岿的肩头,只是封邪剑划伤了客剑前胸。

    客剑倒下时熤暮上前揽在怀中,客剑口吐鲜血,只说道,“殿下,原谅小仙当初险些害了你的本命。”

    熤暮摇头,“非你过错,我怎会怪你?”

    客剑点头,“不要告诉她,她既饮了金母尊神的忘情水,便莫要再记得过往。”

    熤暮皱了眉头,“听闻,她总会隔三差五望着人界。你是知道的,情至深处,就连忘情水也会失效。”

    客剑摇头,“就让我亡在了她的过去。”

    熤暮眼神深邃,并未回答,客剑又道,“不能再伴着殿下,也无法再护您左右,往后珍重。”

    望着熤暮和客剑,我心里又想起了秦奉与阿哥。熤暮自闭不再相信任何一位神仙,也不再与任何一位神仙往来,终日陪着自己的也就是客剑了。因而彼此间早就成了对方无法缺少的,客剑的离去,无形是对熤暮的另一重打击。

    夋岿受不了这样的蒙骗,愤怒之中又手持封邪剑前去攻击熤暮和客剑,客剑一个翻身挡住,霎时封邪剑让客剑元神尽灭。熤暮怒吼一声,红了双目,泪流满面,客剑也好,弈神也罢,此次再无生还。

    再看夋岿,满身起了变化,瘟疫再次被刺激而醒,又因他体内有天后的命珠,便更催醒瘟疫的复苏。因天后常年的妒忌和不甘,使得夋岿体内天后的命珠也产生了戾气。此刻的夋岿如同当年天巫战时的复戮,杀气腾腾,让周围的连连后退,不敢靠近。

    周围的也都看出夋岿的变化,再加上他身上的戾气和瘟疫,使得在场的都怕被沾染。此刻夋岿已经成了最大的话题。

    “原来那人族的瘟疫便是天帝所放。”

    都知晓这瘟疫的可怕处,便是神仙也会深受其害。再加上幻聆这句话一出,即便是天兵神将也迟疑,看着此时夋岿一脸担忧。

    我也回头看去时,竟发现叶冥暄已经打开了混沌钟,使得阿哥他们也成功脱险,只是看叶冥暄的伤势似乎又加重了许多。

    夋岿上前一步,众天兵神将手持神器一脸警惕的后退一步。夋岿只得手持封邪剑再次朝我袭来,叶冥暄要上前来却被我再次挡住。夋岿如今可是瘟疫的源头,我自然是不许叶冥暄与他接触,即便叶冥暄有多厉害,我也不能允许他冒险。

    与夋岿打斗之时,他有受伤,我也有受伤,在场的无不震惊。我可是使出了全成法力来对付夋岿,正难分胜负之时,便见紫昊前来。

    夋岿怒吼,“紫昊,你当真要背叛本帝?”

    紫昊却道,“父帝,人族帝王带文武星官及天下生灵联名上书,您私放瘟疫意在毁灭人族,当年又抛妻弃子,杀兄篡位,染指花妖族圣姑,污蔑魔后,又曾水洗人界,陷害忠良,囚禁四象神君,杀月神,杀天后,欲改天换地重设天道,如今早已天怒人怨。”

    夋岿仰头大笑,“没料你隐藏的这样深,实属不易。”

    “父帝,只怪您实在罪孽深重。”

    夋岿依然大笑,模样很是嘲讽,“原来,你在等机会,果然是本帝培养的。”夋岿回头看我时,双目寒光四射,对我恨之入骨,“羽霓,莫要高兴的太早,紫昊才是真正心狠手辣的。”

    我自然是知道,他口口声声说着孝义,其实他早就想杀了夋岿,只是为了保全一个好名声,除非到了万不得已。难怪他会让熤暮拼死前往葵山取出俪舒体内的命珠,这样才能将俪舒体内的唯一转到夋岿身上。

    紫昊明知那一阙命珠能保俪舒容颜不退,甚至即便转世还有再修仙缘之时。而取出这一阙命珠,那么爱美而注重容颜的俪舒,她的仙体必然会慢慢干瘪,毕竟俪舒并非真正的仙身。而且失去这阙命珠,俪舒即便转世也不过普通凡人,再难修得仙缘,要与紫昊再聚也是难了。

    “母亲是爱您的,但也是怨您的,可您亲手关押她几万年,甚至杀害了她,这只让她又很您。虽说紫昊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但与您相比,紫昊更怜悯天下万灵中生,也心疼痴情的母亲。”

    紫昊说的很感人,别的神仙可能会认为紫昊深明大义,大义灭亲,认为这才是真正堪称天帝的。毕竟他是因为心疼天下生灵,才不得已作出如此壮举。

    “紫昊,你的野心更大。”夋岿笑的很得意,片刻又一挑眉对着紫昊道,“既得到自己想要的,还能受天下生灵心甘情愿追随的,都是痴心妄想,用伪装得来的诚服只会欲盖弥彰,因为撒一个谎,得用更多的慌来掩饰。”

    紫昊听罢有些迟疑,夋岿笑的很是得意,伸了手要去攻击紫昊,我手拿挚吾去挡时不幸受伤。夋岿自然不会就这样心甘情愿的受死,他或许还在想着利用紫昊来实现自己的野心。

    我这一受伤反而让紫昊对我多了些感动,赶忙扶着我,抬头只是双目冷峻,“父帝,您不能伤她。”

    我听罢很是自豪地看着天帝,“你输了,夋岿。你表面看似赢了,其实一直输的很彻底。不仅是输给了东帝,你还输给了我祖君。”

    天帝听罢被激怒了,反而使得他体内的戾气滋生,夋岿起身向我们袭击而来,紫昊与我左右防御。紫昊已经出手,说明今日这天水畔便是他夋岿的葬身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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