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第一次见到芙蕾雅……”
    艾丽西娅低垂着脑袋,双眼隐藏在睫毛投下的阴影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窒息的氛围让凡妮莎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那个名字像个沉重的结,每次提到,都能让那位高傲的吸血鬼陷入长久的沉默。
    “艾丽西娅……”她犹犹豫豫地支吾着,纠结要不要让她把这段跳过去。
    “她跟你很像,都是让人头疼的家伙,自顾自就摆出一副跟人很熟的样子,根本不管对方的想法。”女人打断了她的话,深吸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
    “我原本也没想跟她走得太近,只是对那个小丫头有一点好奇,偶尔,也就是偶尔,会想去看看她长成什么样了。”艾丽西娅心虚地转动着眼睛,脸上露出郁闷的表情,“可那家伙的感觉实在是太过敏锐了,无论我怎么隐匿行踪,总是能被她发现,简直奇耻大辱。我咽不下那口气,就三天两头去跟踪她,最后……反正,就住到她家去了……”
    她有些难堪地扭过头,当年那些隐藏失败的经历,她至今都百思不得其解。她潜行的功夫不说顶级那也是上游的高手,曾经悄无声息干掉过无数棘手的敌人,却屡屡栽在一个小女孩手里,她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那丫头给她下了什么咒。
    “我像与穆琳那时候一样,在她身上种下了血族的标记,陪着她长大,教授她我所会的各种技能。芙蕾雅的天赋很强,在某些方面甚至比诺伊斯和穆琳还要强,不到十岁就觉醒了噬魔之血的力量,学习各种法术与武技的速度也远超常人。凭借惊艳的实力与家世渊源,她很快就在协会中崭露头角,年纪轻轻就成了协会的重要骨干,还与协会中的研究员相恋,组建了家庭。”
    艾丽西娅的语气中满含着怀念,眉眼间却是散不去的阴霾:“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顺利,只可惜那时候的环境却并没有给她安逸生活的机会。在失去伊凡与尤金娜的庇护后,协会终于到了需要直面教廷残暴统治的一天。”
    凡妮莎的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她知道在那个神权统治的年代,光隐协会这样挑战教廷绝对权威的存在是被严格禁止的。只是穆琳依靠在第二次圣战中立下的功劳以及与两位教皇的私交,才让协会在夹缝中生存下来。
    而当那些英雄时代的人物与事迹逐渐远去,双方在利益上的矛盾,也渐渐浮上了台面。
    教廷开始寻找各种借口打压协会,颁布限制他们的教令,罗织罪名逮捕他们的人员。虽然还没有彻底翻脸,但随着大大小小的冲突越来越多,任谁都看得出来,他们对协会的容忍,已经要结束了。
    “当时的协会从实力上还不足以与教廷正面抗衡,只能尽力在教廷各方势力间周旋,利用前两任教皇留下的影响力争取一点空间。那段时间芙蕾雅很忙,每天累得焦头烂额,我也尝试过用自己的方式去帮她。但就像穆琳从前说过的,在教廷的整体意志面前,暗杀恐吓这样针对个人的手段根本无法阻挡大势所趋。我能做的,只有帮芙蕾雅挡住那些暗处来的杀招,保护她的安全。
    “然而,当暗地里的斗争进一步白热化,灾难还是降临到了芙蕾雅身上。”艾丽西娅痛苦地紧蹙着眉头,回忆着那段悲剧的源头。
    “协会在星曜石被发现前,就在研究炼星器技术,将一些特殊矿石中的能量提炼出来,与预先设定好的法阵相结合,制作成完整的机械,降低人们使用法术的门槛。在与教廷交恶后,他们更是加快了研究的速度,试图利用技术优势谋求一条生路。”她抬头看了眼周边那片灯火辉煌的摩天大楼,当年她的感受还不太明显,如今的西斯,倒是满大街都是炼星器使用的痕迹,简直像是彻底换了个世界。
    “教廷当然不能允许他们的计划那么顺利地进行,在发现他们的秘密研究基地后,暗中动了手脚。在一次实验中,他们的实验室发生了爆炸事故,十几个研究员当场死亡,而芙蕾雅的丈夫,作为研究的主力之一,也最直接受到了冲击。
    “那时候芙蕾雅已经怀有身孕,在得知爆炸发生之后,不顾一切冲进基地去救人。没想到实验室中的矿石在爆炸中产生了剧毒的毒素。她没能将人救出来,自己却被毒素污染,差点丧命。”
    艾丽西娅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时至今日回想起那些事,她依然会懊恼自己没能阻止那一切发生。
    “等我感应到她有危险,赶到基地将她救出来时,她已经奄奄一息,身体受到了严重的损伤,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命。而她肚子里的孩子受事故影响早产,还因为毒素富集,一出生就带着一身剧毒,会侵蚀一切靠近他的生命。”
    “那……他这样还能活下来吗?”凡妮莎听得心惊肉跳。
    “我咬了他,利用血族的魔力支撑他的肉体,帮他抵御毒素造成的痛苦。协会也建造了专门的密室供他居住,用法阵不断为他提供生命力,同时,也隔绝了包括他亲生母亲在内的所有人与他接解。”
    艾丽西娅长叹了口气:“而我,作为没有生命的血族,成了唯一能正常接近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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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毒的性质应该更接近放射性吧,不用直接接触,靠近就会受损伤,类似于核电站事故那种。
    他们那时候已经开始研究从矿石中提炼能量的技术了,但是还没有找到安全的原料,所以堆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矿石来做实验,其中就有有放射性的。但是那个年代出现放射性的说法感觉怪怪的,就当是种奇怪的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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