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长笑笑,对我说,“那么我就先骑车去菜市场买菜了,你自己走去我家吧,小哲在家,他会给你开门的。”

    于是接下来的路程,我仍然是一个人走的,但是心情已经跟方才完全不一样了。

    路过爱心宠物医院的时候,我隔着玻璃门看见赵大夫和小丁在搬医疗设备,赵大夫腰不好,小丁这个dota男又比较宅,看上去很费力的样子。

    想一想班长买菜需要时间,炒菜前做准备也需要时间,我提前去班长家只能和舒哲聊天,所以还不如帮宠物医院做点工作。劝班长以后不要再来宠物医院做义工的人是我,虽然是为了班长不再受心灵伤害,但是总觉得有点对不起赵大夫和小丁。

    “都躲开,力工来了!”我进门后,半开玩笑地跟他们说。

    赵大夫和小丁都露出欣喜的表情,此时此刻我的作用,可是比班长大得多。

    5箱需要挪到手术室的医疗设备,我和小丁合力搬运,只花了10分钟就做完了,不是特别沉,即使是体力低落的我,也不太费力。

    帮完忙后,我不无歉意地说起,班长以后可能不会来宠物医院做义工了,希望他们能理解。

    赵大夫很奇怪:“舒莎?她刚才还来过一次啊?”

    我一愣,“她来干什么了?”

    赵大方摸摸下巴上的胡子,“舒莎问了问小黑的遗体是怎样处理的,还说她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来了,以后仍然会来做义工,就算明知道生病的流浪狗有很大的几率死掉,仍然会像以前一样照顾它们。”

    我听了心中不由一颤。

    在了解了生命无常之后,仍然选择接近那些脆弱的生命,哪怕是临终关怀也好,也要一如既往地照顾它们——并且做好了随时会失去的准备。

    班长真的比我勇敢啊!

    就好像她要做一名刑警来践行正义一样,她总是选择异常艰难的那条路,充满痛苦和荆棘的那条路,必须有极其强大的意志,才不会在半途中倒下。

    为什么不选简单一些的道路呢?你在危险丛生的道路上走,实在不放心让你孤身一个人啊!

    和小丁又闲聊了一会,我忽然感到身体有些不适。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原本有些感冒头痛的症状,是我想着上午的篮球比赛,才暴力镇压下来的。

    如今比赛获胜,压力消失,病灶反而在我身体里作用开了。

    尤其是刚才帮忙搬东西的时候,我吹了宠物医院里很冷的空调——外面明明刚下过雨,你们真不懂节约能源啊!

    身体一阵发冷的我,逞强地并没有跟赵大夫说(况且他是兽医),故作帅气地挥手走出了宠物医院。

    到了班长家以后,我的脑子一直是浑浑噩噩的,和班长以及舒哲的对话,我都是上句不接下句,虽然班长做的红烧肉很香,搭配的生菜沙拉也很合适,但是我吃得不太多,实在对不起班长的手艺。

    班长数次问我是不是病了,我都说自己没事,直到我开始哆嗦起来,班长向我额头伸过来试体温的手,也没力气躲开了。

    “这么烫!”我迷迷糊糊中听到班长说。

    “39度!去医院打点滴吧!”班长着急地说,“叶麟,我和小哲搀着你,你能走吗?”

    我昏昏沉沉地回答道:“不用!我从来不吃药不打针,多大的病睡一觉就好!”

    不知道他们是听信了我的话,还是我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很不配合,导致他们没办法搀我去医院,总之我下一次清醒的时候,感觉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盖着被子,身下是柔软的双人床。

    班长来来去去的,给我换了好几次湿毛巾,我蒙眬的视力看不清楚,但是大致可以确定,这是班长父母的房间——因为长时间空着,所以有时也用作客房。

    伸手一摸,汗湿的衣服被脱掉了,被子下面的我,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四角裤。

    是班长吩咐舒哲给我脱的吗?可是他力气很小,给失去知觉的我脱衣服,会不会比较勉强啊?

    难道,是班长和舒哲合力,才把我脱成这样的吗?

    一想到班长从后面抱起我的上身,然后害羞地闭上眼睛,指挥舒哲给我脱长裤——就觉得这副光景很让人脸红啊!我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被你们姐弟俩给脱衣play了啊!

    身体的状况仍然很不好,时而清醒时而昏沉,恍恍惚惚间,感觉班长给我喂了几次水,还有很苦的口服液,估计是双黄连之类的东西。

    算了,什么东西都比妇炎洁好,我会病成这样,妇炎洁恐怕也起了雪上加霜的作用。

    班长一直照顾我到非常非常晚,外面的天色完全黑了,以我的病状,尽管不情愿让他们看见我虚弱的样子,但是在班长家过夜是难免的了。

    班长用纸杯喂了我很多次水,但是喉咙仍然干渴似火烧,如同有一颗大石压在胸前,呼吸发出剧烈的嘶嘶声。

    但是我了解自己的身体,这是我强大的免疫系统在和疾病作战,因为细胞陷入全面战争,我才会发烧发热,只要盖好被子,睡到明天早上,我的病症一定可以痊愈——这是我无数次采用过的办法,没有一次失效。

    然而在班长家,我面临一个平时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的问题。

    我睡不着觉。

    并非是我像某些人(比如豌豆公主)那样挑床,换了个床就睡不着觉,我在地板上都能睡着——只要有一个枕头,再加上一个抱枕。

    没错,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我有抱着抱枕睡觉的习惯,没有抱枕的话,我会多花两个小时才能入睡,在生病的时候,没有抱枕带来的安心感,更是完全没法入睡啊!

    房间里只有小小的台灯还亮着,看着班长的身影来来去去,我心里很不好意思,明明只要有一个抱枕,我就可以立即入睡,班长也不用辛苦照顾我了。

    至于舒哲,当然是早就回房睡了,班长不会让弟弟跟自己一起熬夜的。

    嘶哑的嗓子说不出话来,就算能说,朝班长要抱枕这种事,我也觉得丢脸,不好意思说出来。

    翻来覆去在床上睡不着的我,试图把脑袋下的枕头斜过来,当成抱枕来用,但是效果不好。

    呼吸浊重,胸口发烧,我在做了各种努力之后,昏昏沉沉的,居然让我找到了一件可以抱的东西。

    啊,好软的抱枕,虽然意识不清的我,产生了这个抱枕挣扎过,试图逃走的幻觉,但是我一接触到就没有再放手。

    尽管在生病中,我仍然是比较有力气的,甚至说因为在为生存做努力,比平时更有力气也说不定。

    我把抱枕抱在怀里,就这样香甜无比地睡了一夜。

    第487章 温玉在怀

    我从昏睡中醒来的时候,房间里的小台灯仍然亮着。

    透过窗帘已经射入了微弱的晨光,现在应该是早上了。

    奇怪,昨天班长体贴地送给我一只抱枕,让我可以入睡之后,她离开房间的时候居然没有关闭台灯吗?

    无论是为了让病人更好地休息,还是为了节约能源,班长似乎都不会忘记做这件事啊?

    难道是因为照顾我太累的缘故?也不知道我昨晚折腾到夜里几点,真是给班长添麻烦了。

    我不愧是斯巴达。

    放在舒哲身上,绝对是要死要活的病,但是对于我来说,我只是蒙着被子睡了一觉,发了发汗,第二天早上就生龙活虎变回了健康人。

    老爸曾经跟我打过比喻,说免疫系统相当于自己国家的正规军,普通药物是军队的粮草补给,抗生素则是雇佣军。

    如果长期依赖抗生素这个雇佣军,自己的免疫系统迟早会被破坏殆尽的。

    而对于我,因为长期坚持不吃药不打针,绝对远离抗生素,所以我的每一个免疫细胞,都能在缺衣少粮的情况下,一个打十个。

    所以重新恢复健康的我,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起床穿好衣服,向照顾我的班长道谢,并且厚着脸皮看看能不能蹭到早饭——毕竟只要我不说,我就还是病人嘛!

    偏偏在这时,我的抱枕睁开了眼睛。

    啊啊啊啊啊啊啊吓死爹了!!!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烧坏大脑出现幻觉了!?

    不,不对,这双眼睛好像在哪里见过!带着猛禽那独有的锐利感觉,瞳孔是深墨色,在近距离看,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一样,此时正在以质问的目光瞪视着我啊!

    这不是班长还能是谁啊!抱枕什么时候变成班长了啊!

    难道,难道我昨晚来回折腾无法入眠的时候,把过来帮我掖好被子的班长,给当作抱枕拽到了床上,然后抱着她睡了一夜吗!

    怪不得感觉比普通的抱枕要软啊!穿着蓝色水纹睡衣的班长,和只穿了四角裤的我,之间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布料啊!

    我是面对面把班长抱在怀里的,而且因为当成是抱枕,难免动作粗暴,不顾及抱枕的感受,此时班长胸前的两只小白兔,正非常不情愿地和我的胸大肌紧贴在一起啊!

    一旦意识到那两团软肉是什么,我突然有一种胸口很痒的感觉,想要上下移动来进行磨蹭,但是班长用盯着罪犯的目光紧盯着我,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回忆了一下,昨晚在饭桌上班长似乎谈起过,她的眼罩只需要在户外戴,所以在晚饭的时候就把眼罩摘下来了。此时两只明亮又稍带血丝的眼睛,盯得我脊背发寒啊!

    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害怕,是因为我把班长当成抱枕抱住,两只手难免就要落在班长背后的位置。

    左手还好,覆在班长的后心,但是右手……

    居然放在班长的屁股上啊!隔着睡裤,无比放肆地捏着班长一侧的臀瓣啊!

    如果换成是宫彩彩被这样对待,她一定会哭喊着“我以后嫁不出去了!”然后泪奔而去,说不定没跑几步还要摔一跤。

    不,以宫彩彩脆弱的体格,直接被昏睡的我抱杀也说不定,外国就有个女拳击选手,夺得冠军后跟姐姐拥抱庆祝,结果把姐姐肋骨抱骨折了。

    所以还要稍微庆幸被我抱住的是班长啊!班长是以体育全能之身才挺过来的吧?

    我大概可以推测出昨晚班长被我抱住后,复杂的心理活动。

    她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挣扎并且让我放开她,但是我意识不清,听不见她说什么,渴望抱枕而激发出的蛮力,也不是班长能抵御得了的。

    然后,班长就这样被我以面贴面的害羞姿势,紧紧地抱在了怀里,此时的班长,一定是非常害怕我对她采取进一步的行动,脑中在飞速思考,大声呼喊睡在隔壁的舒哲,是不是明智之举。

    对于狂性大发的我来说,就算叫来弱不禁风的舒哲,也是买一赠一的节奏。

    当然,我并没有说我对伪娘的菊花感兴趣,只是班长担心我会伤害她弟弟罢了。

    但是班长很快就发现,我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抱住了什么,而且当我抱住她后,呼吸变得平稳,脸上现出安心的表情,并且很快入睡了。

    班长这才重新提醒自己,我是个病人,既然我没有进一步行动的企图和能力,而班长又无法挣脱,叫来舒哲的话,也只是多了一个参观的人,平添尴尬。于是她一咬牙,默默无声地忍了下来。

    这一忍就忍到了第二天天亮。

    而我在睡梦中,不知不觉就把右手移到了班长的屁股上——没办法,寻找柔软的触感乃是人类的本能。

    “把手拿开!”

    班长终于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她之前长时间地盯着我,可能是在判断我的病好了没有,如果我仍然是个病人,她对我更客气点也说不定。

    不过对于一个未经允许,把手放在自己屁股上的男性,班长这么跟我说话已经算是很客气了吧?

    我像接到教官命令的警犬一样,前爪飞速从禁区弹了起来。

    逐渐苏醒过来的嗅觉,让我感到班长的身上好香,尤其是头发,带有一种淡淡的植物洗发水的味道。

    “另外一只手也拿开!”

    看到我那么利索地抬起胳膊,班长确定我的病已经好了。

    我把环抱住班长的左臂伸平,但是因为班长的身体仍然压在上面(好舒适的重量感),所以我暂时无法把手抽出来。

    放开两手后,钳制班长的牢笼不复存在了,她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床的外侧翻滚出去,并且一气呵成地坐了起来。

    啊,因为惯性而向后甩出的长发,扫到了我的鼻尖上,好痒。

    因为从小就睡相不好,所以班长给我盖好的被子,已经下滑到了腰际,我赤裸的上身暴露在清晨的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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