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泱正无聊,也跟着跑了过去,被老管家一把抓了回来:“快!你爸爸来电话了!”

    盛泱摆起了谱,小嘴一撅:“现在想到我了嘛?春节也不回来看我!”

    “你又调皮,忘了当初你爸爸怎么嘱咐你的?”

    盛泱不高兴:“爷爷你也欺负我!”

    “喂?”盛泱有气无力地接起电话,然后几秒钟之后顿时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大叫道:“真的嘛?!”

    挂了电话之后,浑身都是精力的盛泱立刻致电周唯一,电话刚一接通,她就欢快地说:“一一!一一!我爸爸要带妈妈回来啦!据说妈妈身体变好了!”

    很显然,她已经忘了前脚她刚跟周唯一绝交。

    周唯一愣了半天,十分高兴地说:“真的嘛?恭喜你呀,泱泱。”

    “我不跟你说啦!待会儿还要跟管家爷爷去机场接爸爸妈妈,我们有空再聊啊。”

    很快,小姑娘盛泱带着一群大人杀到机场,浩浩荡荡准备接人。盛泱出奇地很固执,老管家拗不过她,只能打包中餐午餐,陪着小祖宗在机场里面玩。

    就固执这一点,老管家想,小姑娘还真是像她妈妈。

    盛泱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觉察出无聊了,她仰头问人:“为什么爸爸妈妈还不回来?”

    “因为,飞机再快也要十几个小时。你还要等在这里么?”

    盛泱想了想:“那我打电话让周唯一来陪我玩。”

    周唯一正好对于盛泱突然和好的态度感到不可思议,这一会她的电话过来,他立刻就接了起来。

    “一一,我现在在机场,好无聊好无聊,你过来我们一起玩吧。”

    周唯一立刻穿衣服出门,爸爸周恪初逮住他:“你去干嘛?”

    “我去机场陪泱泱玩啊。她这两天一直在闹别扭,我不能不够朋友啊。”

    周恪初哼了一声,拨了司机将小朋友送到目的地。

    有了小伙伴的陪伴,盛泱终于打发了时间,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多种,班机终于进了航站楼,宋如我走在前面,盛从肃跟在后面。

    宋如我大病初愈,脸上气色不是很好看,之前双腿骨折,现在走路也还有点不稳当。盛从肃跟在他后头,眼神之间就像是在看盛泱。

    盛泱飞奔出去,定在宋如我的跟前,大眼睛眯起来,笑眯眯地就叫道:“妈妈,你回来啦。”

    宋如我弯下腰拍了拍她的头,轻轻一笑:“盛泱。”

    小姑娘然后就跑到她爸爸身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一家人快快乐乐地就开往江苏路。

    李木白也是坐同一个班机回来,他亲眼目睹这一幕,公司派人过来接他,他早就接到成响的电话,一再的催促中他终于回了家。

    盛泱被盛从肃抱在怀里,到了别墅门口,照旧弃车而行,老管家早就率着佣人到了屋里开始准备。安静的小道上,就剩下了盛泱清脆的说话声。

    宋如我一个人走在前面,走得很慢,她听到盛泱问自己爸爸:“妈妈什么时候能完全好呢?”

    盛从肃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他低着头似乎有些安慰地说道:“很快。”

    “老七,我为什么觉得妈妈有些不认识我呢?”

    盛从肃脸色有些暗淡,他只是说:“刚回来的时候,妈妈不就把你认出来了么。”

    盛泱小脸上有些迷惑,然后就不说话了。

    盛从肃去了国外几个月,家里还是老样子,管家照常过来问他需要什么宵夜。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有些疲累,宋如我喝了一杯牛奶就摆摆手说自己要先去睡觉。

    盛泱观察到,那天她的爸爸妈妈并没有住在一个房间里,并且她妈妈有些不一样,到底又有些什么不一样呢,她一个小孩也说不清楚。

    李木白到家之后,成响照常在他耳边唠叨,塞恩制药的新药上市市场反响很一般,傅家碧带来的同学从来几乎要把公司给整垮了。洋鬼子擅长做it,居然鼓动董事会建立软件分公司。

    面对这样子的瞎搞,成响心里面有怨气,但又不敢往面上放,到底现在最大的股东是傅家人,这种仰人鼻息的滋味真是受够,于是乎看到罪魁祸首李木白她不由得又怒从中来。

    “傅雨有什么不好?你非得离婚。人家离了婚还在换届选举上投你一票,你却不识好歹还跟到国外去。”

    “妈。”李木白突然打断了成响,他就这样定定看着她,过了一会儿突然问道:“当初小我来找你的时候,你也这么刻薄么?”

    成响脸色一僵,妆容精致的面皮兜不住,立刻转过了头:“她当初怀着别人的孩子,这种不检点的女人你也要。”

    “很好,”李木白笑了笑:“所以,现在她终于把我忘了。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认识过。”

    “你说什么?!”成响终于反应过来:“你说的真的?”

    李木白答非所问,只是自己喃喃:“我当时看到她坐在轮椅上买衣服怎么就不进去跟她聊几句呢。”

    医生说宋如我突然间出现的记忆断层很奇怪,无法从医学角度来解释。明明什么问题没有,外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记忆就像是蒙上了一层灰,被埋藏在了角落里,没有人能够找到和唤醒。

    宋如我谁都不相信,对每一个都带着极强的戒备心,直到有一次在医院她一个人下楼梯滚下来。盛从肃不知从哪里出现,立刻将她拥在怀里,他充当人肉垫背还觉得无比庆幸,仔仔细细检查宋如我的伤口。

    后来他渐渐得到了宋如我的信任,她慢慢开始相信盛从肃是她的丈夫,而他们也有一个小孩。而李木白,他们之间拥有的只是记忆,哪怕深刻到几乎刻在了骨血里,但是他一点都证明不了。宋如我忘了就是忘了,刻骨铭心,流过的泪和心头血都如同滚滚而去的江水,一去不再复返。

    她礼貌地问他:“你是谁?”

    她礼貌地笑笑:“再见。”

    “你在想些什么?”成响看到李木白出神,不由得心里一跳,她立刻就说:“忘记了最好。你还嫌事情不够多么?我看这是老天的意思,木白,你们的缘分早就没了,认命吧。”

    李木白依旧不声不响,成响忽然站了起来,疾言厉色:“木白,你即便站在她面前从头到尾把你们的事情说一遍,她也不会想起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李木白,时至今日,我做妈妈的最后跟你说一句,你要是再去找她,我们就断绝来往。我相信你爸爸在天之灵也会理解我的。”

    深夜十点钟,宋如我已经躺下休息,她刚刚办好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有些怔忪,照理说这个号码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怎么可能还有陌生号码打进来。

    “喂?哪位?”

    “小我。我是李木白。你还记得我么?”

    宋如我有一瞬间的愣神,然后才说:“你有什么事情么?”

    “你还记得我么?”李木白忽然有些固执,再一次问这个问题。

    宋如我皱了皱眉头:“我记得你。”

    电话那头的李木白似乎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宋如我就听到他说道:“你有时间么?我能方便跟你见一面么?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跟你说。”

    宋如我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可是李木白又说道:“小我,我只是给你讲个故事而已。”

    她听见他压抑而克制的声音包含着许多许多说不明的情绪,似乎是不甘又似乎是绝望。

    “小我,就一个故事而已。”

    “好吧,”宋如我终于答应:“时间地点你来定。”

    “后天上午十点钟,星湖街德云记。我等你。”

    “再见。”宋如我挂断了电话,夜更深了,别墅里特别安静,宋如我继续在床上翻来覆去。

    到了半夜十二点,她还是没有睡着,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起床,然后下楼准备给自己倒一杯热牛奶。

    可是没想到,她慢慢悠悠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竟然看到盛从肃坐在地上喝酒。

    黑暗的夜里,什么声音都没有,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细微地洒进来,在偌大的客厅里稍稍照亮一些地方。

    宋如我居高临下,就看到盛从肃靠在巨大的书架上,脚边放着好几个空酒瓶。

    他喝得很猛,牛饮一样,直接对着瓶喝。宋如我一点一点从楼下上来,离他也越来越近,就看到他嘴角滴了几滴红酒。

    他一身酒气,忽然间就抬起头朝她笑了笑。

    “小我……”他慢慢地叫了叫她的名字。

    “老婆……”盛从肃呢喃片刻,终于轻轻叫出这两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讴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2-15 22:55:15

    小卞卞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2-17 07:13:39

    感谢小天使的地雷,待会儿会继续写小剧场更新的~么么哒~

    ☆、第37章 番外一

    很久之前的番外:那些没有妈妈的日子

    小朋友盛泱三岁的时候,爸爸盛从肃就将她送到了幼儿园。小朋友盛泱那个难受呀,宠爱自己的爸爸竟然要把她送走,小姑娘一大清早就在别墅里哭,本来空空落落的家这会儿更显得凄凉。

    盛泱哭得撕心裂肺,盛从肃揉着眉心也不知道怎么哄她。宇宙第一大助理盛泉都趴在地上做小狗了,也没将小公主逗笑。

    “爸爸,你不要我了!不要我了!”小孩子牙还没张齐,但是对于送她走这样的行为却极为敏感。

    “我为什么没有妈妈!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哭喊着的盛泱第一次对盛从肃提这个让他极其为难的问题。

    盛泉灵机一动,对着小姑娘说道:“泱泱,你不是看过外星人史可么?你妈妈跟史可的爸爸一样,也是一个星际维和官,她现在在执行星际任务呢,很快就能回来了。”

    盛泱留着像男孩子一样的短头发,小时候的喜好也跟男孩子一样,对于外星、ufo好奇得不得了。她听到这样子一个解释,顿时觉得自己是所有人中最特殊的小孩,连周唯一都没有她厉害。

    盛泱止住了哭声:“爸爸,真的么?”

    盛泉生怕自己老大说错话,一个劲地朝着他挤眉弄眼,大佬终于默认。小姑娘很快就欢快地上学去了,仿佛一万个不愿意的她从来没有存在过。

    老管家看到这样子的情景,想起来几年前的那个盛泱妈妈,微微叹了一口气。

    盛泱倒了幼儿园,居然发现好朋友周唯一也在,他们两个认识还是因为两个小朋友在公园里抢一个木马。

    从小被宠惯了的小公主见到有人要抢她的专属座位,差点炸毛,后来结局是盛从肃给她剪了一个小型的专属游乐场,才将这件事情摆平。

    可倒是不打不相识,两个小家伙突然就变得熟路起来。当然大人们不知道,这全是因为,两个小朋友都是没妈的孩子。

    盛泱在上幼儿园的第一天十分兴奋地对着周唯一说:“一一,我知道我妈妈是谁了。”她笑声清脆,又透着浓浓的自豪感:“我妈妈去执行星际任务了!今天早上我爸爸刚刚跟我说的!”

    而相较于周唯一的妈妈在国外这一个事实,盛泱完全觉得可以秒杀他。

    果然,周唯一露出一副很羡慕的样子,嘴里说道:“泱泱,那你妈妈是不是很快就能回来啦?”

    “当然!执行完任务肯定回家啦!”

    盛泱兴奋地说着,可是说着说着她发现对面的好朋友反而没有了声音。周唯一也是一个好看的小朋友,所以可怜的样子就真的格外让人难受。盛泱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一一。”

    周唯一的妈妈在国外,他爸爸从来没有提过妈妈会回来,其实小朋友隐隐就觉得他们已经离婚。虽然他不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肯定不是一个好词儿。

    革命友谊也有打破的一天,盛泱再安慰也于事无补。

    并且周唯一因为乖巧和聪明时常得到幼儿园老师的表扬,而盛泱因为调皮捣蛋就常常拿不到小红花。

    家里的宝贝又开始排斥上学,盛从肃一点也搞不懂原因,盛泉义正言辞地说道:“七公子,您真是一点都不懂女人!”

    被下属这样一番批评,盛从肃脸色微僵,决定致电给周恪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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