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得了吧,孙部长,这里面的内情你还不了解?”宁静笑着说:“这次党委换届上面要求班子里要有女同志,而且还要求班子年轻化,这不,我们这些人就派上用场了,第一是确保了班子里有女同志,第二把班子的平均年龄给拉下来了。

    我们也就是起到这作用的吧,安排工作呢,常委班子里能担任的职务,常务副区长、组织部长、纪委书记、办公室主任。我看最没有权力的也就是这宣传部长吧,所以,我们这些女同志,统统都给安排到了宣传部长的位置。你说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我觉得宁部长说的很有道理,这的确是实情。

    “呵呵。”孙东凯笑起来:“怎么,宁部长在发牢骚?”

    “我不是发牢骚,只是在说这一个事实呢。”宁静说:“哎,孙部长,你看我们到市里开全市宣传部长会老有意思了,清一色的娘子军,只有关部长一个党代表。”

    大家都笑起来。

    “再说我们部领导班子,只有我一个女同志,年龄我还最小,这几位都是老大哥,他们整天跟着我跑前跑后的,我心里还真有些过意不去呢,真的很感激他们。”宁静又指指那几位副部长。

    我顿时就觉得这个宁静很会说话做事,做人也一定有一套。

    宁静的话让几位副部长脸上流露出受用的表情,这年头做下属的都是这贱脾,不管心里有多少牢骚,领导一句好听的话就顿时受用了。而领导这话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只有鬼才晓得。

    孙东凯附和着:“是啊,这几位都是部里的元老了,他们做宣传工作的经验都很丰富,不管是实践还是理论,有他们辅助你,也是你有福气。”

    宁静看着孙东凯:“孙部长,我的工作需要他们的辅助,但更离不开你的支持啊,我刚到任,孙部长今天专门来我这里,我是很荣幸的,从年龄上你是我的老大哥,从职务上你是我的领导,从业务上你是我的上级,小妹初次上任宣传部,老大哥一定要多多支持我的工作才好。”

    宁静这话说的很完美很得体,孙东凯点头说:“那是自然,必须的。”

    “希望孙书记多派记者到我们区里来做正面宣传报道,希望星海日报上多刊登我们区里的重头新闻,希望我们区里各级通讯员的投稿多多刊登,一句话,希望孙书记的星海传媒集团对我们区高看一眼厚爱一层。”宁静这是称呼孙东凯为书记,而不是部长了,称呼的变化意味着她谈话的内容也在变化,相辅相成。

    感觉她挺注意细节。

    “这一点,宁部长放心,我会给集团新闻编采部门打招呼的。”孙东凯说:“宁部长,其实我们之间是相互支持的,我们集团所属各报刊在你们区的发行宣传,还是要进一步加大力度,特别是党报的发行。去年星海日报的征订,咱们区可是在全市垫底哦。勉强刚完成市里下达的任务。”

    “哦。是这样?”宁静看看几位副部长,他们点点头。

    “嗯。”宁静沉思了下,看着孙东凯:“孙书记,咱们订个口头协议怎么样?”

    “你说。”孙东凯看着宁静。

    “去年的党报征订,我那时没来,和我无关,我也不管了,但是明年的报纸发行,我给你下个保证,我不管在全市排第几,我只给你保证,不管市里给我下多少任务,我一定确保完成数量超额百分比不低于20个点。”宁静说。

    听宁静这么一说,我不由对她刮目相看,这女人做事有气魄。

    孙东凯眼神一亮:“此话当真?”

    “不敢和领导开玩笑,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这边有几位副部长老兄,你那边有易总老弟,大家都可以作证。”宁静认真地说。

    “痛快!”孙东凯一拍大腿:“宁部长,那你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宁静看着孙东凯,狡黠地转了下眼珠:“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我们区在星海日报每个月至少要有两个头版头条,稿子来源我能保证,除了我请你们记者来写,部里新闻科的也可以提供,你那边只要保证给我版面保证刊发就可以。

    还有,我们区里的发稿数量,我要做全市第一,同样,我们最近正在对全区通讯员队伍进行培训,稿件保证足额提供,只要你们那边提高发稿率就可以。”

    宁静的话让我不由又多看了她两眼,这女人很有心数啊,不但要质量,而且要数量。

    孙东凯沉思了下,说:“行,宁部长,我答应你。”

    “好,孙书记果然是痛快人,领导就是领导,做事拍板就是果断。”宁静不失时机的恭维了孙东凯一句。

    孙东凯转头看着我:“易克,帮我记住和宁部长的口头协议啊,到时候要是宁部长反悔,我们一起来找她算账,最起码也要罚她喝上一瓶白酒。”

    我笑着点头,大家都笑。

    宁静眼皮微微一跳,看着我:“易总,你叫易克?”

    “是啊。”我点点头:“怎么?”

    “没怎么,你这名字好啊。”宁静做出一板正经的样子说:“我看一切困难都是很容易克服的嘛,所以,你才叫易克,是不是?”

    我忍不住笑,大家又都笑,宁静边笑边又有意无意多看了我几眼。

    我隐约感觉宁静看我的目光有点特别,但却又不知特别在哪里。

    又聊了半天,到了吃饭时间,宁静对孙东凯说:“部长大人驾到,中午略备便餐,还请部长大人和易总赏光。”

    孙东凯笑起来:“我今天来了,自然就要在你这里吃的,你就是赶我我也不走的。”

    大家笑着下楼乘车去酒店,宁静坐在孙东凯的车上。

    我坐在副驾驶位置,宁静和孙东凯坐在后排。

    然后,大家直奔酒店。

    路上,宁静又和孙东凯继续聊天,这会儿谈的不是宣传发行和发稿的事情了,而是部里的有关工作。

    他们在后座交谈,我坐在前面不做声。

    车子经过白玉山景区的时候,遇到堵车,一时速度慢了下来。

    这时,我不经意看到几个人正从景区的出口走出来。

    这几个人当中,我只认识一个。

    伍德。

    伍德怎么来这里?他来这里干嘛?我这样想着,不由抬头看了看山顶的那座白玉山塔。

    之所以对伍德出现在这里很敏感,是因为这座白玉山以及山上白玉山塔的由来。

    1904年日俄战争的时候,白玉山是防守旅顺口军港的制高点要塞,为双方争夺的关键阵地,日军以伤亡六万人的代价夺取了白玉山阵地,控制了山顶炮台,调转炮口轰击港内的俄军舰队,给俄太平洋舰队以致命的打击,为日俄战争日本人的胜利起到了重要作用。

    战后,日本联合舰队司令官东乡平八郎和第三军军长乃木希典提议在白玉山麓顶峰为阵亡的炮灰修建表忠塔,以此来美化侵略战争。表忠塔历时2年零5个月完成,整个塔身呈蜡烛状,据说寓意祭奠战死者的长明灯永不熄灭。

    基于白玉山和白玉山塔的历史,基于伍德和日本的关系,我对他此时在这里出现有些关注,同时也有些关注和他一起的几个人,都是陌生的面孔,黑西装白衬衣,打着黑色的领带,个个面无表情。没有看到皇者阿来和保镖。

    我看着他们到了停在马路边的一辆面包车边,依次上车。

    伍德这时四处看了看,目光随即停在了我们的车上,他认识孙东凯的车牌。

    车后的孙东凯和宁静还在交谈,我坐在前排看着车外正往这里看的伍德。

    他显然看到了我,显然也发觉我看到了他。伍德随即往我们的方向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住,接着又回头,径自上车。

    他的动作似乎表明他刚才的犹豫心态。

    这时,道路畅通了,伍德他们坐的面包车扬长而去,我们直奔酒店。

    想着刚才看到的伍德和那几个人,我不由又琢磨了半天。

    中午饭局间隙,我出来接一个电话,刚接完打算回房间继续喝酒,宁静正好从卫生间出来了。

    看到我,宁静莞尔一笑。

    她此时的笑看起来不像是女官员了,颇有有女人味道。

    “师弟,什么时候有空去看你师姐啊。”宁静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听她这么一说,我吃了一惊:“宁部长,你——”

    “我什么我?”宁静笑得很开心:“想不到吧,小师弟,我看以后私下你就不要叫我部长了,也叫我师姐好了。”

    “你——”我张口结舌面红耳赤。

    “我和谢非是一个系一个专业一个班的,你说你该叫我什么?”宁静继续开心地笑着:“早就听谢非提起有个帅气的师弟在星海传媒集团做事,没想到就是你啊,没想到今天你自投罗网了!”

    原来如此,原来这个宁静也是浙大毕业的,而且和谢非还是同班同学,也在星海做事。

    “叫声师姐你不吃亏,怎么,能叫谢非,不能叫我?”宁静说。

    “师姐!”我直接叫了一声。

    “哎——哈。”宁静更加开心了,答应了一声,然后说:“师弟,以后咱们是一个系统的了,今后互相多关照才是。”

    “你是领导,我关照你什么?你和谢师姐的关系,让关部长多关照你才是。”我说。

    “呵呵。各有各的关照法啊,作用和效果性质不同嘛。”宁静说:“场合归场合,以后在私下的时候,不必拘束,要叫我师姐才是。”

    我点了点头:“哦,好吧。对了,宁师姐,你来这里当部长之前,是干嘛的?”

    宁静说:“来这之前,我是干革命工作的啊。”

    宁静的回答很狡猾,似乎在逗我。

    “那你男人是干嘛的?”我似乎没头没脑又问了一句。

    谢非师姐的男人是我的大领导,是市领导,宁静的男人不知道是什么重量级的。宁静年级轻轻就做到区委常委宣传部长,不知是什么背景什么来头什么缘由,不知是靠的自己本事还是其他因素。

    宁静似乎对我的问话感到一丝意外,说:“你问这问题干嘛?”

    “不干嘛,随口问的,关心师姐嘛!”我半开玩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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