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紧了拳头,状似万分痛苦地道:“加在我身上的这些创伤,必然百倍千倍偿还!总有一日,你们会为今日所为后悔!”

    渊落停下脚步,转过身,定定地看着那个方向。

    刚说完那句,齐木把头磕在巨石上,若是回了西苑用这种语气说话,必死!哪怕不死也会脱层皮。万事和为贵,退一步海阔天空。

    深呼吸一口气,低头嘟囔了几声,既而咳嗽了下,声音放轻了许多,带了些殷勤:“都是我的错,凡事好商量,挡了诸位的道,让开便是,诸位先走先走。”

    想着自己迟早也会回西苑,到时候不免惹了一堆麻烦。就算自己不主动招惹,也会有一堆人来寻仇。究竟怎么说才好,难办!

    许是说着觉得方才有些不对,少年停下来,状似苦恼地想了会,突然眼眸微亮,站直了身,清清嗓子,一脸正派。

    “齐木是谁,在下不认识。此处是藏经阁,在下不想多惹事端,跟阁下并无冤仇,不如凡事以和为贵,这经卷既然阁下喜欢,在下忍痛割爱又有何妨,就当是交了阁下这个朋友……”

    渊落随意地看了眼,表情有些玩味。

    突然,齐木一下就跳了起来:“摔你个炒面馒头!敢跟我抢!我就是齐木怎么了,这名字招你惹你了!趁人之危算什么英雄,有本事一年后单挑!”

    一跳落地,腿软差点倒下,扶着石块喘气,转过身背靠在上面,目光一顿,浑身打了个激灵,汗毛倒竖。

    这一眼,恰好看到了渊落唇角上扬,刹那的笑意。

    浩淼碧空,群山万壑,不及那人伫立的风景,长身玉立黑发黑袍,一张玄黑面具,露小半张脸,惊世风华,俾睨天下。

    齐木背脊僵硬,靠在巨石上竟然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天,这人什么时候站在那儿的!如此强烈的存在感,贫僧竟然没注意到,这个科学吗喂!

    原谅贫僧一生放荡不羁,就算被看到如此丢脸的一幕,脸皮该是白的就没红过。

    “尊上,您站、站在那儿多久了?”

    渊落站在不远处,明显地看到嘴角抽搐了下:“藏经阁书藏均是一式多份,并非孤本,不必抢。”

    这个,是全部看到了?人艰不拆。

    喂喂,别那么一脸嫌弃,我看得很清楚喂!

    “很有你的风格。”

    远远地传来这么一句,齐木脖子僵硬,道:“什么风格?”

    “蠢。”

    一个字,干净利落。

    就这说话的功夫,齐木步子不快却也走到了渊落面前,毫不大意地靠近。

    “我相信尊上从来说话算数。”

    说话前言不搭后语,转得很快,像是习惯了少年的说话方式,渊落没有任何惊诧。斜睨:“本尊向来一言九鼎。”

    齐木眯着眼,嗓音如常道:“蠢。所以,才要尊上您照顾。”

    我不蠢,我只是弱。

    渊落神色微顿,道:“这一年,如你所愿。”

    如此甚好。

    齐木拍拍身上的灰尘,道:“我想回去睡觉。”

    “尊上,我腿软了。”

    这话一出,是人都知道什么意思。渊落目光森冷,一言不发,周身之气格外冰冷,几乎是瞬间,周围场景变样,浓稠的黑暗犹如阴间。

    “三天后,你回西苑。”

    齐木翻身躺床上的动作一僵。

    “至少得让人知道你还活着。”

    经一提醒,陡然间恍然大悟,冷汗直冒。最后是自己一人在厮杀,直到最后都没有露面,书生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一定认为我已经死了!

    齐木背脊发凉,真想找根东南枝把自己挂上。

    “是!多谢尊上!”

    ☆、51·隐藏着的危机

    尊上曾下禁令,不准齐木动用真元。

    后者当场应允,答应得很爽快。

    这些天魔尊亲自替齐木接骨续筋,古朴大气全身没有半点不适,简直叫人叹为观止。比起先前秦休出手,更加轻松快捷。

    不愧是魔尊!

    对别人而言麻烦艰难易出差错的疗伤过程,犹如行云流水,轻松写意,期间还不忘挖苦齐木几声,后者自认为大肚能容,仅仅咬牙切齿状态下用平静的语气回了几句,虽然有好几次让对方哑口无言,但无损自己心胸宽广之品质。

    估计很多次,渊落都想要一掌拍死自己,齐木深有体会。却不知道为何杀意凌厉到最后一刹,又总会收手。

    事实证明,脸皮厚的人,你真的惹不起。

    于是,几乎每次对话都能见证魔尊底线再次刷新,终究是忍无可忍。

    转眼三天过去。

    “尊上,您不用担心我,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回来陪您的。”

    耐不住齐木软磨硬泡,漆黑的寝宫内终于放了几颗魂晶,均有脑袋那么大,万年份魂晶也只有财大气粗的魔主会拿来照明。

    淡淡白光照耀下,能看到渊落追魂夺魄的侧脸,清冷的嗓音仿佛从天际传来,听不出语调。

    “不必。”

    齐木恢复了部分气力,走起路来动如风,做得最对最熟悉的也便是飞奔过去,抓住渊落的衣袍,冰冷的体温瞬间得到缓和,道:“尊上,这怎么能行,一日不见您,我寝食难安,呼吸都不顺畅。”

    “放手。本尊能容忍你一次,不代表你就能放肆!”

    见好就收才是长期抗战的唯一真理,齐木很识时务地松开自己的爪子,皮不笑肉也不笑地道:“其实我就是想和您多说几句话,能像现在这样和您面对面说话,简直像做梦一样,以后都不想醒过来。”

    边说边伸出自己的手指,在冰冷黑袍上划上划下,身高比渊落矮了一个头,看上去就像个孩子。

    笔直站立的魔主冰冷如初,毫不客气地推开那只爪子,无形力道袭来,齐木一个没站稳后退几步摔倒。前者嗓音如常,道:“废话说完了,还不快滚。”

    齐木拍了拍身上的灰,站了起来,道:“是!”

    毫不大意地转身,踏出门的刹那,回过头瞬间的风华:“尊上,我走了。”

    齐木整理着装精神抖擞地离了内殿,天气有些阴凉,没了真元护体刚出门便打了个哆嗦。

    沿途顺便绕了个远路,靠着古朴的令牌进了桃源。

    花团锦簇,溪水清澈汩汩而过,发出轻灵之音,令人灵台清静,神清气爽。

    入目桃花漫天,纷纷扬扬似乎永远不会落尽,温暖如六月天,与世隔绝。

    鼻尖萦绕着淡淡花香,穿过桃林绿水间,入目古朴楼阁错落有致,水榭凉亭之中,小火炉上白瓷小壶嘴上缭绕着青烟飘散,石桌上摆放着未下完的棋局,石椅上却并无人。

    齐木有些疑惑,四处寻找师父的身影却没有找到,这地方怪异无法动用神识,地域格外广阔却只有石人师父和老者两人,如今不见人影也不知何处去寻,也便失了这心思。

    走到亭中,黑白子摆列格外玄妙,咋看之下似乎黑子略胜一筹,可深入去看则暗藏玄机,非常之妙,齐木忍不住目光严肃,拿起一颗黑子却怎么也落不去手,看得越深眼前则越模糊,隐约间棋盘之上似乎有无数人影跳跃……

    齐木一惊,猛地瞪大了眼,没有任何疼痛眼前却被血色充满,脸上有温润的液体滑落,有些黏腻,他随手一抹,一手的鲜血,触目惊心!

    猛地回过神,撇开视线,忍不住胆寒。

    单单一局棋便不是如今的自己能够观摩的,可先前观战并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莫非是,和师父他们有关?

    当真匪夷所思。

    暗叹现在的自己还是太弱,无法驾驭法宝,甚至连高阶法术都不能学,精神攻击秘法可遇不可求断不可能随手就能捡到……齐木啧啧摇头,放下手中的棋子,退出亭外。

    此处似乎没有黑夜,无论何时均是晴空万里,和尊上寝宫恰好相反。

    再次回到桃林,准备按着远路返回,先去西苑看看书生等人。

    花瓣纷纷扬扬落在额上脸上,如梦似幻,齐木低头看了自己这一身黑不溜秋的袍子,暗叹就算此情此景也不可能衬得自己多么的超凡脱俗。能把黑袍穿出那般感觉的,在这魔域想必是没有。

    啧啧。

    联想到尊上漫步桃花林施施然一回头,一张森冷玄黑面具,长发翩飞恍若群魔乱舞,估计这仙境都会被衬出寝宫的感觉。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石人师父和老者看着就不大像魔修,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齐木一直很困惑,师父不问世事已久,一天到晚只知道陪着自己相好下棋,时而癫狂时而沉稳,究竟是何许人?既然答应了不说出去,齐木便没有询问,更是自主忽略了这些问题。

    走了几步,突然想到了什么,手一翻,暗芒闪过,手中出现一柄锈迹斑斑的铁剑,看上去格外普通。

    齐木握紧短剑,飞速比划了下,眼前飞过的百来片桃花花瓣全数一分为二,异常凌厉,却半分剑气也无。暗叹奇怪,放下手臂,转身向后走去。

    他转身消失在桃林边沿,并没有见到身后无比诡异的一幕。清风再次卷起地上的桃花花瓣,被划开的花瓣再度合拢,恢复如初。

    再次来到柳树下,望向亭子方向时,齐木顿了下,有些不敢相信。

    亭中坐着两人,石人师父和老者正在下棋。

    石桌边沸腾的茶壶水雾缭绕,鼻尖甚至能闻到浅浅茶香。

    竟然就在这么一会时间,就无声无息开始下棋了,还好自己又转了回来。

    石人老者偏过头看着这个方向,向着齐木招招手,后者欣喜地走了过去。

    “小木,回来得正好,待为师下完这局。”

    “好!”

    为二人沏茶,齐木远远地站在一旁,眯着眼看棋盘,却没有半分不适,缓缓瞪大了眼,隔得近了些,看着二人将这局甚妙的棋继续下去。

    半个时辰后,石人安置好了长白胡子老者,怡然自乐地回到亭中。

    “师父,您去哪儿了?徒儿刚到时半个人影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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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石人疑惑道:“为师这局棋下了两个时辰,方才并没有离开过。”

    一股莫名诡异的寒气直袭灵魂,齐木脸色有些泛白,想来或许是师父犯病神志不清,打消了脑中复杂念头,也没有多做猜想,语气轻松了许多。

    “应该是徒儿看错了,此行只是想来看看师父,并不是什么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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