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手快脚地伺候容昭穿衣洗漱,然后摆出了早膳,居然是一碗瘦肉粥,另配几样小菜。

    玲珑一看容昭的表情就猜到她要说的话,忙道,“这是皇上吩咐的,皇上说了,主子您在车上该吃吃,该喝喝,用不着憋着忍着,我们这些伺候的可不是摆着好看的,您再那样,他俱罚我们了,主子可怜可怜奴婢们啊!还有,早上皇上特意把您抱上这边的马车,说是他那边白天总是人来人往,主子在那边也休息不好,不如这边清静,等午膳时再去那边,皇上下午就不忙了。”

    她噼里啪啦就交代得清清楚楚,容昭也没有什么疑惑,用完早饭,她打开了车窗,窗外朝阳初升,空气寒而不冷,新鲜的花草清香沁人肺腑,时辰并不晚。

    队伍和昨天一样,又添了不少人马,依稀是御膳房司衣局等专门伺候吃饭穿衣的,远远低缀在后面,容昭只看了一会,没了新鲜感,觉得十分无聊,她功力刚刚进步,也不想日日将时光都耗费在打坐里,想到昨天感觉到的空间变化,她对玲珑和紫竹道,“我再眯一会,你们守好马车,有人过来提醒我。”

    玲珑和紫竹都知道容昭的秘密,两人完全是容昭的心腹,这么多年下来,容昭也就不再避讳两人了,上次她就当着她们的面进了空间,她们也才知道当初那一夜间离奇消失的夫人的嫁妆去了哪里,心中愈发佩服——要知道,那时候,主子才三岁不到,就有这样缜密的心智和手腕,当真是夫人庇佑!

    容昭闪身进了空间,左右看了一遍,却发现空间没有什么变化,不由得觉得奇怪,她的感觉一般是不会出错的,可是空间里面积大小和灵泉潭大小丁点儿变化都没有,空气中灵气也没有变得更浓郁——咦,哪来的绿色?

    怪不得容昭没在第一时间发现空间的变化,实在是这抹绿色太会藏了,居然藏在石壁的脚下,被无风自动的帐幔遮去了痕迹,要不是容昭往床边一靠,还真发现不到这点小变化。

    容昭蹲下身,仔细地观察,这绿色只是冒出了两片叶子,小指长的一截嫩嫩的茎,别看这个绿色植物比草苗还小还嫩,但因为制作药剂而常常和草药打交道的容昭还是能看出来,这显然是一棵树苗,只是还处在种子萌芽状态罢了。

    而它周围大约成人中指长的一个直径小圆内原本坚实如玉石的地面也变成了紫褐色,容昭用手一捻——果然,软软黏黏的,已经变成了泥土,并且,看着颜色就知道是上好肥沃的泥土!

    容昭心里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也许随着这棵小树的长大,空间里坚实的地面也会随之扩大改变,变成可以种植的泥土!

    这是不是说明,她得到的这个空间,果然是会升级进化的?

    而她每一次功法的进步,都会给空间带来变化,难道这空间和她学的功法有关系?

    她学的功法据秦瑄说不算是最顶级的,但最适合她的根骨,叫《木乙诀》,传说学到最后,甚至能做到天人合一,与自然融为一体,甚至能控制天下植物为自己所用,是当年的乾朝的第一位大宗师留下的功法,后人却没有一人学到精髓,连宗师境界都冲不上,渐渐便很少有人愿意去学了,后来便被乾朝的皇室收藏了,秦瑄发觉她的根骨和这本心法很契合,便拿了出来,到他现在的境界,早就明白一件事,选择功法不一定要选择最好的,而是要选择最适合的,这样反而更有可能冲上巅峰,获得成功!

    容昭回想起来秦瑄告诉她的这些内幕,心中有了些不确定,这明明只是一本武功心法,别说那威力听起来就逆天得令人发虚,就是武功心法和空间扯上关系,也很荒谬啊!

    她不由得脑洞大开——难道这功法其实另有乾坤,表面上是一本武功秘籍,实际上却是一本流落在凡间的修真心法?

    这样一想,容昭只觉得自己小心脏砰砰直跳,也许她真有这个好运捡到了一本修真心法也说不定,连空间都有了,谁说就不会再出现一本修真心法?不过,就算是修真心法,以她现在的能力也察觉不出其中的蹊跷,无论如何,眼下她已经切实感受到了这功法带来的好处,只要继续保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得知全部真相!

    不过,当务之急,不是赶紧继续修习功法,而是赶紧将空间里的东西整理整理,至少她的大床就要重新搬到别处去了,总要给这棵奇怪的小树腾位置啊!

    ------题外话------

    今天更得早吧?o(n_n)o~

    第一百零三章 求见

    饶是空间里时间和外界不一致,容昭从空间里出来后也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将一个房间的家具挪动可不是小工程,当年她是凭着意念直接拖进去俱放好了的,好在她现在也是个小高手了,那么死沉的拔步床她咬咬牙也就搬动了。

    重新布置好后,容昭觉得自己有必要专门订做一个可以移动的木头屋子——空间连小树都自己个儿长出来了,越来越自然化,她待在里面也越来越有露天的感觉,心理上开始不适应了啊!

    如今这年头木工不值钱,但技艺真心高超,那些能工巧匠们别说是做一栋木屋,就是做一整套木质宫殿群也没问题,到时候她提供图纸,按照自己的喜好去做就行了,关键是这事儿不好操作,因为她没有人身自由啊!

    回宫后就甭提了,大概也只能在南巡这段时间想办法做成了。

    容昭出来后歪在榻上,在心里做着计划,玲珑和紫竹对她忽然消失又忽然出现仿若不觉般,依旧沉沉静静地打着络子,但如果仔细看,才能发现,她们俩在容昭的身影出现的刹那,都暗暗松了口气。

    马车虽然经过了精细的布置,但该颠簸还是颠簸,做不了其他事情,紫竹打了会儿络子,还是没忍住,悄悄看了看容昭,见她表情还算愉快,才壮着胆子,小小声地问道,“姑娘,您去的那里,是不是仙境啊?美不美?有没有神仙?”

    容昭瞅了她一眼,十分无语,问就问呗,都让她们俩亲眼围观了,她就没有再保密的打算,干嘛还做出这幅神秘兮兮的样子,“不是什么仙境,就是装东西的地方!”

    紫竹大失所望,“不会吧?”

    容昭斜睨了她一眼,“你以为呢?你主子又不是神仙,还能去仙境?美得你!不过嘛,你也不用失望,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主子现在学的功法如果练到了极致,估计就能破碎虚空,按你的理解,就是成仙了,到时候,你主子怎么会丢下这么能干的你呢!”

    紫竹笑嘻嘻地道,“真的啊?那主子可要说话算话!”

    一旁安安静静的玲珑被她的蠢样打败了,“主子逗你的,真是。”

    紫竹不服气地道,“怎么是逗我的?我就觉得主子说的是真的,我可听说过,道家有那个袖里乾坤,佛家有那什么一沙一世界,可玄了,咱们不懂的,不代表它不存在啊,主子这个,说不定就是那神仙留下的宝贝!”

    容昭噗嗤一笑,幸亏这是在行走的路上,车马颠簸,没有人注意她们主仆三人的谈话,否则她分分钟就暴露了啊!

    “好了,再宝贝的东西,我不努力,也不会属于我。”容昭懒懒地道,“紫竹你去打听打听咱们的行程,下一站在哪里停,还是宿在荒郊野外?”

    玲珑完成了一个络子,放在身边,回道,“主子,奴婢之前问过了,咱们大部分时间都歇在野外,到了石城要留几日,然后就是津口,听说要从津口走水路,奴婢长这么大还没做过船呢!不过今天具体停在哪里就不清楚了,等主子去吃午饭时奴婢再找梁总管问问可好,禁卫统领叶大人那里咱们做奴婢的也不好靠近,听说之前有个宫女儿前去献殷勤,结果被叶大人骂哭了!”

    容昭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种八卦,懒腰伸了一半,很是吃惊地道,“真的?”

    后宫谁不知道皇上讨厌使用宫女,容昭估计八成是皇上吃过宫女的亏,所以就连南巡都能不带就不带,少少跟着的几个不过是应个景罢了,这宫女儿既然身份这般尴尬了,不缩起来,反而冒出头,简直就是不作不死的典型代表啊!

    玲珑牵了牵嘴角,“是真的,咱们私下里都传遍了,这宫女伺候皇上出不了头,就想歪点子呗,可惜叶大人虽然没成亲,却是正经人,不是谁投怀送抱都收的,以那人妨碍公务为名,狠狠骂了一顿,一下子就把这些心思不定的女人给骂得不敢冒头了,倒是省了好些事儿。”

    紫竹在一旁嘲笑道,“叶大人再优秀也是臣子,宫女再惹皇上厌弃名义上也是皇上的女人,他敢和皇上抢人?这宫女纯粹就是陷叶大人于不义啊!主子不必同情这些人,其实都是野心闹的,皇上虽然不喜她们,可也不曾苛待她们,不过是绝了她们的青云路罢了,如果是安分守己的,好好地伺候主子们,到了年龄放出宫去,也能一家团聚,到底是舍不得宫里的荣华富贵,既然选了这条路,也由不得她们了,结局是凄凉是荣华也不是她们说了算的。”

    容昭却没有顺着她们的思路,只是皱眉思忖片刻,慢慢道,“我并非同情她们,只是觉得这宫女未免胆子太大,正如紫竹说的,这叶大人可是堂堂侯爷,她再怎么说也是皇宫中的女人,没有皇上的首肯,就敢自作主张去勾引叶大人,若让皇上知晓了,岂不是罪犯欺君,甚至会让皇上对叶大人心生不满,以为是他处事不谨,才会引得宫女主动上前。而叶大人又负责这次南巡队伍的全部事宜,责任重大,如果和皇上离心,那……且不说他们身份不匹配,她就算再春心萌动,又怎能在这个时候意图勾引叶大人?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她一个小宫女能担得起吗?”

    紫竹和玲珑只是说个八卦给容昭听听调剂调剂心情,却不料容昭想到了这么多,不由得面面相觑,她们是知道自家主子对一些阴谋诡计极其敏感,也不觉得容昭考虑得不对,只是不知如何是好,“那主子觉得怎么办?”

    容昭想了片刻后,心中便有了成算,便抛了开去,“我回头跟皇上提一声吧,既然觉得不对,总不好装作不知道。”

    快到中午时,梁松又来了,容昭下了马车,来到龙辇旁,远远看到乔清池的身影正好离去,不由得皱了皱眉,心道皇上不会这么小心眼,把人宣来找茬吧?

    进了龙辇,见秦瑄神情尚好,便憋住了没问出来,主要是问出口的话就太傻缺了。

    倒是秦瑄,看到容昭,神情顿了一下,想了想,还是状似不经意地道,“方才乔探花到朕这里来过一趟,跟朕说了一个古怪的消息……”

    他越说声音越小,容昭的表情越发古怪,秦瑄无奈地狠狠点了她额头一下,“得了,算朕怕了你了,朕不是在试探你,是乔探花真的禀报了一件值得重视的事情!”

    容昭伸手揉了揉微微僵硬的面皮,在秦瑄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淡定地问道,“不知臣妾可有荣幸知晓?”

    秦瑄笑叹道,“昭昭居然会说客气话了?”

    他朝容昭轻佻地勾了勾手,在容昭的怒瞪中,他笑道,“你过来,朕就告诉你!”

    容昭哼了一声,坐在秦瑄对面巍然不动,“以为我稀罕知道呀?不说就不说,懒得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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