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头听后,如同特赦几乎算是落荒而逃。到了房间她就开始收拾东西,然后对容析道:“你瞧着外头的围墙能翻过去么?”

    容析看都不看就道:“再高也我飞的过去。”

    拍了容析脑袋一下,二丫头将东西打成包袱往他身上一挂,就小声道:“咱们就从后面那围墙出去,等那什么仙姑走了,咱们再回来。”

    “好。”容析连问都没问,就兴高采烈的答应了,他可一天都不想在这里待。

    二丫头肉疼的看了眼现在住着的客房,逍遥奢侈的生活果然就要一去不返,她也知道自己这么消失恐怕会留下后患,可她是真的没有勇气对上圣教的人,不过她也没打算放弃那笔银钱就是了,无论如何她将老爷子治好那可是真的。

    推开门,二丫头先一步迈出右边,她看了看四周发现此时正好没人,恐怕大部分人都跑到前头看热闹去了。见状,她心下一喜,捻手捻脚的就往外头走,可还没走个两步,她就听到后头有人喊她道:“仙姑,可是屋里闷了?”

    二丫头什么都没说,先一脚将容析踹进了房门,她可不想别人看见容析身上的包袱。

    转过身依旧面无表情装清高,她看着来人点点头道:“不过心乱了,想要平复一下。”

    白少东家满是歉意道:“都是我家不是,若是当初仙姑拒绝,我家没有勉强就好了。”

    左右死的又不是白家人,他们白家可是在柳絮县区域内,这万一仙姑发怒了以后消失不见,那白家可就惹了大祸了。

    “也不全怪你们,只怪我不该心软,天道如此,我反其道而行,惹下麻烦也是我的责任。”二丫头仰起脸无比忧桑的说道。

    要是当初不被银票所惑,她也不会有今日,不过白少东家,歉意她都收下了怎么人还不走呢?

    “此事过后,仙姑一定要在府上多待些时日,好让白家有请罪的机会。”脑残粉白少东家拱手说道。

    这煮熟了的鸭子可不能给外人祸祸了。

    二丫头强挤出一丝笑意来道:“白家好客,我自然还会再来,不过就不方便再叨扰贵府了。”

    “哪里哪里,这是咱们府上应该的……”

    “啊,太客气了……我还有许多事儿没有完成,眼看年关,好些人家都有鬼魅作祟,我不能见死不救。”

    “仙姑大善啊!”

    善你妹啊!有完没完,到底有完没完啊!二丫头恨不得敲晕这个混蛋,她逃命的时间实在是宝贵的不能再宝贵了,那么多屁话是话唠么!

    好容易白少东家确认了他的偶像之后还会来白府做客,这才放心的转身告辞。二丫头松了口气的同时又给容析使了个颜色,准备等着白少东家一走,他们就翻墙逃跑。

    岂料,白少东家还没走出院子,就被呼啦啦一群人堵在了院门口,接着二丫头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声音道:“我到没听说过柳絮县有位仙姑姓容!”

    ☆、一波三折

    二丫头觉着自己的头皮发麻,背上恨不得生出双翅就这么硬生生的飞出墙头。只是她看了眼容析,到底是忍住了,否则就算她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转过身二丫头很是淡定的行了一礼道:“蒋仙姑。”

    那蒋仙姑看起来四十多岁,眉间纹很重,一看就是个平日喜欢皱眉的人,她颧骨有点高,下巴尖得如同锥子,往那里一站就有种盛气凌人的感觉。她见二丫头行礼也不回礼,反而冷哼一声道:“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冒充圣教的仙姑,我到是见识到了。”

    二丫头见状就知道此人不好相处,不过事已至此求饶反而更显劣势,还不如强硬抗过此劫,待离开白府再做打算,便毫不躲闪道:“我承认此事我也有过错,可老爷子既然到了我柳絮县,白家又求我来驱煞气,我自然不好推脱。”

    “请你?你是哪根葱哪根蒜,你个野路子也敢冒充真神大仙儿?”蒋仙姑想想到手的银钱就要飞了,心里就气得够呛道:“我来之前可是查过的,柳絮县压根没有你这个容仙姑!再说了,你若是仙姑为何成亲!”

    二丫头反正豁出去了,到没给她吓住,反而淡淡道:“没有记录就不算教众么?若不是我师傅已去,这事儿还需她老人家和你掰扯掰扯。再说成亲,师傅找到我之前我就已经成亲,难不成还逼我和离不成?”

    蒋仙姑被她噎的难受,再见这小娘子不慌不忙的模样,心里也开始变得没底,这丫头口口声声是有师傅,那就绝不像是胡诌,不然她诈上几句就会露底,再说柳絮县里的仙姑虽然都有记载,可这其中到不包括那些到处游走且带徒弟的大仙。此时蒋仙姑被二丫头唬住了,毕竟圣教等级森严,她不过是枝茂县一个小小管事,若是当真得罪了上头的人,她也没好果子吃。

    “你师傅是哪个?”蒋仙姑斜眼瞧她道。

    二丫头微愣,心中突然了然,看来她刚刚那番话还是起了作用,还让蒋仙姑有了忌惮。既然如此,她自然也就有了把握可以全身而退了。

    “我师傅的名号不可说。”二丫头是见过那个妇人的,可是叫什么她是真的不知晓,不过那妇人既然能交给那个丫头一块青玉玉牌就说明在教中的地位不会太低,起码要比蒋仙姑高一些。

    “嗤,别是骗人的吧。”蒋仙姑仔细观察二丫头的表情,假装随意道。

    “我师傅既然能让我跳过花玉直升青玉,想必蒋仙姑也应该知晓她的名讳是不能随便说的。”二丫头伸手将腰上的青玉解下来,然后提起示意给蒋仙姑看,一丝一毫也没露了怯。

    蒋仙姑不像二丫头就是个愣的,压根看不懂青玉上的花纹,她也算是一县的教中管事一眼看那青玉就暗叫糟糕,那青玉果然不是普通小村小县的仙姑可以戴的,应该说这青玉可以当做仙姑令使,可它还有最重要的一个用途,就是代表着这是高阶仙人的门徒令,与她身上的青玉令牌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这若真是教中哪位长老或是长老座下门徒的仙人所赐,也就难怪这丫头不敢随意说出名讳,更不曾在柳絮县上登记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好运爆表,二丫头只感觉蒋仙姑的气焰被压了下去,不由偷笑,越发自信道:“蒋仙姑还有什么赐教么?”

    “你……你别得意,谁知道这快青玉是不是你偷来的!”蒋仙姑嘴硬道,她可没忘记这丫头说她师傅死了,就算她师傅是长老座下的那势力范围也是在丰岛,她算是这两个县的地头蛇,就算不能将这丫头处置了,也要打掉她的气焰往后不敢再来抢她生意,反正得罪也就真的得罪了。

    二丫头的高贵冷艳差点没维持住,心道这女人还真是神机妙算,不过因着这蒋仙姑之前没给老爷子看好病,二丫头就不觉着她有什么神通,否则真换个什么大师来,她很难说会不会露出马脚。

    还没等这两人再争一轮,外头嬷嬷就跑了进来,激动的大喊道:“卫老爷子醒了,卫老爷子醒了!”

    这一下,二丫头长舒了一口气,本来蒋仙姑就对自己心里没底,如今老爷子醒了,怕是她也就不敢再放肆了。而蒋仙姑则忐忑不安起来,她是真没想到这年轻小小的一个小娘子却当真会治病,莫非这也是那位高人所教?

    院子里大气都不敢出的一群人终于露出了笑颜,也敢说话了,不然之前他们还怕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们纷纷上前和着稀泥,抬着蒋仙姑更捧着二丫头,一群人表面和和气气的出了后院,来到卫老爷子的院子。

    卫老爷子由于长期昏迷,身体极其需要,虽然能够睁开眼睛,对人也有反应,却暂时不能发声只能靠在床边给二丫头诊断,蒋仙姑此时也不敢闹腾,只躲在一旁偷偷观看二丫头的举动,只是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因为二丫头既不像那些丰岛来的仙姑们使用好些瓶瓶罐罐,也不与大夫似的伸手把脉,反而就那么干坐着,用眼盯着老爷子不一会儿就有了结果。

    “只要按照我上次给的东西再吃上十天,分量减半,很快就可以下床了。”二丫头不想在蒋仙姑面前暴露那些结晶,便隐晦的说道。

    “不可能!”蒋仙姑忍不住尖叫道,她能当上管事也不光是坑蒙拐骗,她在教中也是学过医术的,再加上她爹原来是官办的大夫,后来若不是早早死了,她家也不会败落,她之前确实真心实意想要治好老爷子,可是老爷子的病情太过古怪,就连她都怀疑有邪魅作祟,这明明就一副将要咽气之相,怎么滴就要好了呢?这……这太奇怪了!

    屋里的人都看向蒋仙姑,就连不能说话的卫老爷子都淡淡瞥了她一眼,蒋仙姑心中又惧又恨,如此一来不就衬着她能力不足么?这要是传出去,她往后还怎么在县里立足。

    白少东家眼眶湿润的看着二丫头,好在柳絮县有这位真正的仙姑,不然都遇上蒋仙姑这样的,自家老父恐怕现在已经是一捧黄土了。

    卫六爷还有白氏则暗自庆幸,若不是他们破釜沉舟,这卫家怕是再没他们一席之地。

    屋里各自心思还没缓转过来,房门一下被人扯开,一个穿金戴银的女人哭哭啼啼跑了进来,也不看人就道:“老爷啊,老爷!你可千万别有事啊!这事儿可不怨六爷,都是二奶奶撺掇的,都是二爷的阴谋啊!”

    卫六爷当场脸就青了,歉意的看了白氏一眼,几步走到门口道:“姨娘,你喊什么呢?没看里头那么多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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