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头这次为了办理户籍还特别给自己和容析买了几身绸缎的衣服,一两套的头面,就为了让自己看起来很体面,不至于像是个拿不出钱来的。然而即便如此,衙门也询问了好几次二丫头的银钱来源,就因为大户人家如果要办理户籍都是找的管事,可二丫头他们不但是自己来的还没有跟着的下人。最后二丫头实在无奈便将圣教的玉牌拿了出来,这才得以下面的程序。

    “担保人是要余岛人吗?”二丫头指着身边的容析道:“他是我夫君成么?”

    “血亲不成。”师爷摇摇头道。

    “不是不是,要办理户籍的人是我爹娘,不是他爹娘。”二丫头赶忙道。

    师爷顿时用一种“妻管严”的目光看向容析,他是当真以为容析是吃闲饭的小白脸,不然怎么会愿意妻子拿那么多钱给岳父母办户籍,哪怕这钱是妻子赚来的。

    ☆、购物

    办理户籍还需要大概两个月的时间,没办法这个时代没有光脑也没有电脑,所有的东西都需要依靠人力,再加上人有惰性办理公事那是能拖就拖,二丫头觉着若不是她后来塞了银两,恐怕两个月都没办法办成。只是再急也都斗不过官府,二丫头只好问清楚了被海鬼咬死的死人供奉的地点离开了府衙,好在领骨灰什么的不需要太多手续,反正官府也巴不得快点有人把这些骨灰领走。

    等着二丫头出了府衙,那些“临时工”们便拿着东西回到府衙后头,那里有一间供人休息的屋子,这天儿还凉,屋子里早早就放上火盆,里头几个捕快和师爷还有当地驻守的几位兵爷都窝在里头难得清闲。

    “哟,听说这两年算是难得开一回买卖啊?”那几位办差的师爷衙役刚进门,里头就有人笑着调侃道。

    “可不是,这年头花三千两从无岛捞人的简直少之又少,起码咱们郡两年来恐怕都不超过五例。”打头那个师爷年纪较大正是给二丫头讲解的那位,说话语气显然与屋里这些人已经很熟识了。

    “乖乖,当真是有钱啊。”旁边人抽气道。

    “可不!”中年师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弄了杯茶道:“咱们余岛人就算有那个钱的家里人都在余岛,而那些捞人的大多都是从无岛来的,身上能有钱才怪了,再加上这笔钱可真心不少啊,够咱们一家子吃一辈子的了。”

    “那这次送钱的是咱们余岛人了?这是为啥你问了么?”另外一人问道。

    中年师爷直咂嘴,叹道:“见过惧内的,就没见过这么怕老婆的,你们晓得不,人家是夫妻两个来办的户籍,还不是给那小子的爹娘办的是给那小媳妇的爹娘办的。”

    “谁家那么大方?是大户?”这可提起了所有人的精神,一群人围上来好奇道。

    “哪儿啊。”那中年师爷喝了口茶也不卖关子道:“瞧着穿着还不错,可又没仆人又是自己来的,瞧着也不是什么大户。”

    “那这钱哪里来的?”大家不解道。

    “我问了。”中年师爷忽然声音有些低沉道:“她说她是圣教的人。”

    屋里的声音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抽空了,安静的令人感觉很是压抑。

    “我去它奶奶的又是圣教!”突然屋里有一人忍不住气低声骂道。

    角落里,一个兵爷凑到一青年身边皱眉道:“将军……”

    那年轻的将军只是拿着杯子放在手中轻轻摇晃,半天没有说话。

    二丫头这次办事速度很快,按照她记忆中那姑娘穿着的衣服,还有大概年纪找到了那姑娘的骨灰,接着直接给了点好处费就将那丫头的骨灰给领了回来,顺便还取了她的随身之物,都是当时整理出来存放在这里的。当然,这丫头身上的钱财是不可能留下了,只有她的户籍还有一些破烂衣服。二丫头在上头查到她来自无岛槐树县挺远的一个村子,而其他身份证明则标注她无父无母似乎还是个孤儿。

    临走前,二丫头想了想还是问了一下关于明秀师傅的去处,然后在意料之中的听到是圣教将她的骨灰取走了。

    “事儿都办完了,咱们去大吃一顿,然后准备回家!”户籍要等那么久呢,她正好回家多准备点特产什么的,这次回家接父母日后恐怕是不会再回去了。

    容析只要二丫头高兴,他什么都愿意,再说这平城的吃食也比荣城精致,好些菜色他们都没听说过,自然是要在这里品尝之后才好心满意足的回家去。

    两人找了客栈的老板问过平城有名的酒楼后,便一同坐车去享受美食。等吃过午饭又再平城转悠了一圈买了好些东西,里头有荣城还有柳絮县附近没有的特产,二丫头还按照她记忆中父母的身材给他们置办了几套衣服,现在她也算是小有资本,又不是偷来抢来的,当然不用花的小心翼翼。

    想着再给自己和母亲添加一些首饰,二丫头咬咬牙带着容析进了据说是平城最老字号的珍宝楼,听说这家珍宝楼之前是做银器的后来慢慢发了家才做了首饰,这家卖首饰的东家姓关,也算是平城数的上的富户,关老爷子平日就乐善好施这些年也没断了做好事,所以当地的百姓对关家印象很好,以至于二丫头只说想买首饰,就被人介绍到了这里。

    珍宝楼有着两层楼的铺面,二丫头手里的钱还不至于给她挥霍买金买玉,所以她只在一楼看一看银制品,准备给自己置办步摇簪子各一支,然后再订两套福寿的头面留给母亲。

    二丫头和容析穿的都不算差,老字号店里的伙计也不是个势力人,对二丫头他们即不怠慢也不热情推销,只是根据二丫头所说的帮着她挑选出一些比较精致的,这让二丫头觉着很舒坦,便在准备买的东西之外,又添了一对儿银耳坠。

    “贵店里有镶银的发带么?”除了自己和母亲的,二丫头当然没有忘记容析和父亲。

    “哟,这小娘子就来着了,咱们店里刚进了一批发带还有银冠,要不要看看?”那伙计笑得越发真诚,平日来买银饰的人不少,可是像二丫头这样的一次来买多样的到是着实少见。

    “好,两样都给我看看。”二丫头看了眼不管站在哪里都能吸引别人目光的容析,如果不是那双懵懂的双眸,怕是要为他疯狂的女人还要多出一倍。

    伙计很快就将其中的精品拿了出来,二丫头为父亲选了一些花纹吉祥的发带,而给容析则选了两个简单大气的发冠,因为她知道父亲绝不会接受纯银的发冠,而容析带着发带总觉着有点暴殄天物。

    将东西都选好,二丫头亲自给容析带上了发冠,而容析也当场要求将那只蝴蝶步摇插在二丫头的头上。两人的举动很快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不过大家的眼光都很善意,只觉着这对夫妻很是恩爱,可唯独一个奴婢打扮的小丫头站在店内拐角的一处布帘后,直盯盯的看着容析,连眼睛都不眨。

    “你看什么呢?”从里头又出来一个丫鬟梳着双髻带着一朵珠花,手里正捧着一个盒子道:“赶紧的吧,姑娘还在家里等着呢。”

    “雁灵姐,你瞧瞧那人是不是很眼熟?”前头那个年纪较小的丫头说道。

    雁灵疑惑的看了看,只看到一个少年笑得格外干净正拉着一个小娘子的手说着什么,那少年瞧着眼熟可又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不认识。”雁灵决定不纠结了,反正也和她们没关系。

    那小丫头却不愿意,拉着雁灵再道:“你看看,你瞧瞧那是不是姑爷?”

    “胡吣什么呢,姑娘云英未嫁哪里来的姑爷。”雁灵把脸一拉,严厉的说道。

    那小丫头也觉着说错了话,赶紧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带着几分委屈。

    “姑娘老说你嘴巴没把门,你还整日嬉皮笑脸的不知悔改,若是哪日因此闯了祸,姑娘将你撵出去我是不会给你求情的。”雁灵见状也硬起心肠教训道,也省得日后这丫头真折在这上头。

    “是我不对,雁灵姐你可千万别不管我。”那小丫头显然也是怕了,赶紧讨饶道。

    雁灵没法,想想也没再重说,只道:“那事儿只是姑娘的一个念头,连老爷都不知道,你若是胡言乱语到时候给老爷听见了,咱们姑娘怎么办?还有那人都消失多久了,好容易姑娘没惦念了,你又何苦伤她的心。”

    小丫头不服气,可还是老老实实的点点头。

    “走吧,姑娘还等着头面首饰呢,若是迟了院里的嬷嬷又该骂人了。”雁灵又撇了眼容析,总觉着只是长得像而并非同一个人,那人一向高高在上冷冰冰的,可这个就跟个傻小子似的就是被媳妇拧了耳朵也笑得格外开心。

    两个丫鬟从店里出来,还没到马车上,那小丫头眼珠一转就惊呼道:“哎呀,雁灵姐你等我一下,我那个装手串的盒子丢在店里了。”

    雁灵没法,只好原地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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