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这会儿简直是恨不得拿把刀剁了这对狗男女的。

    信任,信他妈的狗屁的任!

    裴靖东哑然无语。

    信任,战斗中,可以把自己的后方交给战友,可以把自己的命交到战友手中。

    这个词儿,他一个参加过无数次战斗的军人如何能不懂?

    “郝贝,你听我解释……”裴靖东开口说着。

    郝贝却是快速的打断:“展翼,你给他解释下这个解释是什么意思,我刚才说过的……”

    “……”展翼同学,额头冷汗直冒,张了张嘴,在他哥那种冷冽的神情和嫂子这种冷漠的神情之下,胆怯了,愣是不敢说话了。

    莫扬是个吃货,但莫扬也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并且莫扬可没展翼那种对裴靖东的复杂情感。

    当下就开口站在郝贝这边儿开始说话了。

    “解释的字面意思是,分析说明解说和说明含义、原因、理由等,解释不一定就是事实,它可能正确,也可能不正确。嫂子说……”

    莫扬这一通长长的话,可是让裴靖东黑了一张老脸。

    狠剜一眼犯二的莫扬,真心头疼这货是怎么当上司办的军医的,听说被几个领导收拾过了,还敢这么直言,真不怕得罪人的。

    郝贝轻笑出声:“莫扬,谢谢你。”

    “好,那我不解释,你想问什么就问想做什么就做吧。”裴靖东也只能这么说了。

    郝贝点头:“好呀,那今天是八一,有军演,我还一次没看过,我就想让我的丈夫陪我单独的陪我一个人看完这场演出,这个要求不过份吧?”她特别的强调了单陪她一个人。

    众人都是吃惊的看着郝贝。

    有疑惑,有不解,还有愤恨。

    这愤恨的自是然是小白花柳晴晴。

    柳晴晴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郝贝会是这样不怒不发火模样,这一点儿也不科学呀,这女人的眼中明明都快喷火了,眼圈儿也是红的。

    裴靖东长舒了一口气,虽然吃惊,但是也知道小妻子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主儿。

    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轮椅上还在熟睡的方柳。

    带方柳来看军演是因为想让她回快起第一次看军演的情景,而且这次军演,重复了十年前的一个节目。

    那是他特别的安排,想让她忆起过去的岁月,看能不能有一点效果。

    但如今……

    裴靖东还没有回答呢,另一辆军车嘎吱快速的停在他们身边。

    从车上下来的方槐,一脸怒容,在看到轮椅上的姐姐安然无恙之后,长舒一口气,走到郝贝跟前。

    “郝贝,我姐是因为救他才中弹,而后成现在这样了,不管你怎么恨怎么怨,你敢对我姐有一点儿不利,我可不管你是谁的媳妇儿,绝对的不放过你!”

    “方槐!”裴靖东重重一喝。

    方槐却是不以为然的冷哼一声。

    郝贝冷笑,嗤之以鼻:“呵,这算什么?我做什么了吗?需要你方槐来警告吗?还是说,我连维护自己的利益的权利也没有了吗?”

    说到这些,郝贝又深吸了一口气:“呵,虽然我是平民,虽然我没有你们高大上的背景身份,但是拜托,你们也别一个个的拿着鸡毛掸子当令牌好不?你以为我会怕你们吗?”

    现场所有的人都让郝贝这话给震住了。

    她说这话时,一双美眸中全是冰冷的神色,语气中有着不容人质疑的冷酷,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折服,让人不自觉的相信,她就是不怕!

    而这一幕,恰好落在刚走出地下车库的三位老军人眼中。

    “哈哈哈,好一个不畏权贵,不畏冷言的小丫头,老头子挺你,不用怕,尽管的去维护你的权利,谁敢暗地里动个小手段,那就是跟老头子我过不去!”

    来人声洪如钟,花白的胡须,脸上带着浅浅的皱纹,还有笑眯眯的眼睛,让人觉得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但那双精烁的眼晴却是让人不容小窥的。

    他身上穿着一役五六十年代的乏白的旧军装,胸前挂着一溜行儿琳琅满目的勋章。

    老人的身边还跟着两个跟他同样打扮的老人,看起来像是同龄人,都跟老者同样的装扮。

    纷纷出声道:“就是,小姑娘不要怕,爷爷们给你打气……”

    “哼,今个儿咱仨人可是看了出好戏呢,这还是部队大院呢,要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儿呢……”

    郝贝笑眯了眼,觉得三个老人,虽然白发苍苍,脸上还有着老年斑,但是他们却是如此的可爱。

    方槐一脸黑线,走到其中一个老头儿跟前,就是那个最后说话的老头子跟前,怯生生的喊了声:“爷爷……”

    没错,那个最后说话冷哼的老者,正是方槐和方柳的亲爷爷。

    方爷爷一双精烁的眸子狠剜一眼方槐:“我有你这个孙子吗?我怎么不记是了?老苏,老丁,莫非老头子我老年痴呆了?”

    另外两个老者,你一言我一语,就是骂这方老头:“对,你就是老年痴呆了……”

    “走喽,咱们仨人得去抢个前排的位置谁知道这年头,有些小混账东西们会不会滥用职权把前排的位置都给抢走了。”

    最先开口的老头儿这么说着,而后又冲郝贝的方向竖起了大拇指:“小丫头,记得,爷爷们给你撑腰,记得我们的名字,爷爷我叫丁克难,专门克服困难的意思。”

    “对,爷爷我叫苏打烊,专门打洋鬼子的意思。”

    “还有我,别看我姓方,我叫方公道,专门给人主持公道的。”

    郝贝嘴角直抽抽,心想这是真名吗?还是胡掐的。

    不过还是笑着道谢:“谢谢三位爷爷拔刀相助,我叫郝贝……”

    “噗……”

    “哈哈哈……”

    “这名儿好,跟咱仨的名有得一拼了,有缘有缘呀……”

    郝贝那叫一个汗颜呀,这么说这仨爷爷的名儿不是假的了。

    “爷爷,我姐她都这样了,你怎么帮着外人。”方槐不依了,知道爷爷不喜欢他刚才说的话,可是他是为了他姐的。

    方老头儿轻眯了老眼,声音冰冷却又清晰的表达着:“呵,我孙女儿早就出国了,在国外当医生呢,有回来过吗?我怎么不知道,哎哎哎,看来真得吃药了,这记性真不好……”

    “走走走,咱们去礼堂喽。”三位老头儿你说一句,我回一句的往礼堂的方向行去。

    郝贝笑盈盈的目送老人们离开。

    裴靖东却是一脸的黑线,方槐更是臭了一张脸。

    这仨位可是江州军区每年必请的大人物,一位是当年前线的司令员丁克难,另外两位是当年立过特大军功的方军医和苏军医。

    莫扬凑到郝贝的耳边小声的说:“嫂子你放心吧,他们都说了给你腰,你不用怕方军医的。”

    莫扬的话,虽然声儿小,可是还是传到方槐的耳朵里了。

    方槐那叫一个怒呀,飞起一脚就要踢莫扬,莫扬轻巧一躲:“嘿,你敢踢我,你不知道苏打烊是我爷爷吗?你敢踢我,我就让方爷爷踢你。”

    嘎——

    众人都惊愕的睁大了眼,只有裴靖东叹了口气,冲方槐喝道:“方三,收敛点。”

    到此,裴靖东总算是明白莫扬为何总是得罪人,还能在江州军区呆下去了,原来是苏飞扬,二婶那个从国外学成归来的医生侄子,怪不得觉得眼熟呢。

    “你,你他妈的,是你小子,我靠,你他妈的不是叫苏飞扬吗?怎么改名了?”方槐那叫一个悔呀,怎么这么久都不知道这莫扬是苏扬。

    莫扬眸色深沉,爱搭不理的回了句:“我改我的关你什么事儿。”

    说罢又站到了郝贝的身边:“所以,小嫂子,我莫扬,挺你,站在你这边儿,首长要是不愿意陪自己的妻子,我莫扬不介意陪嫂子一起看汇演,跟美女一起吃饭看演出,那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展翼也立马站直了身子,就站在郝贝的另一边,高声的说道:“我赞同莫军医的话,嫂子,要不咱们就去看吧,你不是还要给脑残妹录像的吗?”

    郝贝突然觉得,自己很幸福。

    在这一刻,这两个原本该站在裴靖东那边的年轻男人,他们高大帅气,他们温文尔雅,最重要的是他们站在她这边,给了她战斗的力量。

    “好,我们走。”郝贝刚答完,转身想走时。

    那边却传来了男人暗哑低沉的不悦声音:“郝贝,别闹。”

    裴靖东把轮椅交到方槐的手里,快步走到郝贝跟前,把展翼和莫扬的手从郝贝的肩膀上拨开。

    双手似铁钳一样的箍住郝贝的肩膀,一左一右,刀尖子似的眼神扫过展翼和莫扬。

    似是在警告他们不要染指郝贝。

    郝贝被裴靖东带到了几步之外的一处空地儿,郝贝跟着他走。

    终于,裴靖东站定了,又重复方才那句话:“郝贝,你相信我吗?”

    郝贝抬眸,双眸亮晶晶的,带着甜美的笑容:“不信。”

    答的干脆利落,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的。

    裴靖东虎眸轻眯,不悦的气息扩散出来,菲薄的唇片一张一合的咒骂道:“他妈的,老子是你男人,你不相信我,相信谁?相信那两个想跟你约会的小白脸吗?”

    郝贝不怒反笑,笑容在夕阳的余光中散发着柔柔的光晕,粉嫩的红唇一启一合,说出的话,却是冷酷无情的。

    她说:“裴靖东,一次不忠,百次不容!”

    裴靖东暴怒:“他妈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以为我推着她来这儿是干嘛的,她为了救我而中枪,我总不能扔下她不管吧,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胡思乱想,不想让你像现在这样伤心……”

    郝贝轻笑:“呵呵,哈哈哈……真他妈的好笑,我伤心了吗?我哭了吗?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为我爱你吗?你以为我会像当年陆铭炜背叛我一样的伤心哭泣发疯吗?裴靖东你别太自以为是了好不好?”

    郝贝的话像是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刀尖处狠狠的捅在了裴靖东的心窝处。

    男人深吸一口气,这个女人,是个没心的,那么自己这么揪心的怕她担心,怕她伤心,全都是无意义的了。

    “好,好,很好……”

    男人连说三个好字,可是那黑着的一张脸上却是乌云密布,周边的空气也都被感染了,低低的,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一样。

    “那你就记住,你是我的女人,我的妻子。”

    裴靖东虎眸以炬的盯着郝贝,太阳穴突突突的跳动着,身上血管中的筋脉都痉挛了一样的抽搐着,他必须紧紧的握了拳头,才能防止那乱跳的筋脉别跳出血管来。

    郝贝却是不怕他的,回了一笑:“那也请你记住,你是我的男人,我的丈夫,所以,现在,我要求跟我的丈夫同看演出。”

    “……”沉默,死寂一样的沉默。

    良久,男人才切齿般的回了话儿:“好。你等我一下。”

    说罢大步往方柳那一处行去。

    似乎是跟方槐交待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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