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真不想理这杨清的,可是这是她弟的妻子,她这当姐姐的,总不能盼着弟弟不好吧。

    低头睥睨的瞧着地上的杨清,冷冷的说道:“杨清,今个儿这事,过了就算过了,你要还想跟小宝好好的过,就要知道我们都是小宝的家人,家应以和为贵。”

    杨清愣愣的点头,双眼更像是漏了底的水桶,泪水放纵地朝外淌着,喃喃着保证,自己一定会好好的孝敬公婆,对小宝好之类的……

    但那隐在一双泪眼下的恨意却是更重了几分!

    愤恨的想着——

    郝贝凭什么用那种高高在上藐视人的语气和态度跟她说话。

    原本,她们都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而已,郝贝有的不过是这一张漂亮的脸蛋,有的也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攀上了高枝!

    等着,早晚有一天,她杨清定然会雪今日之辱,定然会让她连个娘家都没得回!

    ……

    要说杨清也是个能舍得下脸的,当天发生了这样的打架事件,要是一般的姑娘,早就心中隔阂,心里不舒服,面上也不会好看的。

    可是这杨清,就是个奇人,愣是洗了把脸,就开始收拾起屋子。

    一点儿也不嫌累不嫌脏,到郝贝姐弟仨人从外面吃饭回来时,看到就是黑头土脸的杨清已经整理出一间屋子了。

    郝贝心里还有点别扭就让她弟去叫杨清过来吃饭。

    郝小宝走到还在收拾着的杨清跟前碎骂着:

    “你说你胆儿越来越肥了的,现在装乖巧有用吗?你敢打我姐,我爸都没打过我姐,就你手欠,敢打我姐……”

    杨清吸了吸鼻子,顶着一张打被的红肿的脸,怯生生的拉着郝小宝的衣角,嘟嘴装可怜。

    “老公,老公,我错了,我当时气昏了头的,我错了好不好,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贝贝姐,你帮我跟贝贝姐道歉好不好……老公……”

    男人就这样,遇上这样的女人那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郝小宝也是如此,当下就冷哼:

    “知道错了就好,安了,走,吃饭去,我姐心地最好了,你以后就会明白了……”

    房子烧成这样自然是没法子住人的,郝贝想着去找中介租个房子的,当天找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一家人暂时就收拾了下屋子,打算先打个地铺,然后等找到住的地方再找人来重新收拾屋子。

    郝贝跟沈碧城打了个电话,说是珠链找到了,问沈碧城什么时候有时间,就把这珠链还给他。

    郝贝打电话的时候是下午。

    当郝贝说明打电话的意思之后,沈碧城的轻笑声从话筒里传了出来:“听说你家在开了家小餐馆在南华一高那一处对吗?”

    郝贝对着电话点头:“是呀。”

    还没说别的呢?沈碧城就开口了:“那正好,我晚饭还瞅没处吃呢,我就在南华一高这儿,你请我吃饭好了……”

    郝贝那叫一个尴尬呀,赶紧问沈碧城在哪儿?

    沈碧城说就在南华一高的学校里面写生。

    郝贝当下就说去找他,把那条找回来的珠链拿在手里,跟她姐说了一下就去了学校。

    学校草坪上,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长身玉立在夕阳之下,面前支着一副画架。

    画板上已经有了一个娇俏女子的大致轮廓,而女子的身边,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子的模样……

    挂上郝贝的电话后,沈碧城轻叹一声。

    拿起橡皮擦,飞快的去掉那个男人的身影,转而快勾几笔,已经出现了另一个长发及腰的女子的影像。

    等郝贝赶来的时候看到就间沈碧城如此专注的在描着画板上的画。

    远远的,夕阳下,沈碧城那黑色的的头发乖顺的贴在耳际,耳朵中插着耳机,隐约可听见飘出的七八十年代的流行老歌。

    他如水一样透着清澈明亮眼眸,让人觉得他是个很单纯的男孩,此时正专注着眼前的画作,完全就没有发现走近了的郝贝。

    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片,如玉的面孔完美的让人无法挑剔。

    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随意罩了件白外套,白色的紧身长裤使腿部的线条更加好看。

    郝贝愣愣的想着,这样的沈碧城会是坏人吗?

    是裴靖东自己有妄想证吧!

    明明沈碧城跟夏秋在一起后,跟自己的联系也慢慢的变少了。

    如果不怀好意的话,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交际?

    而且这次之所以会遇上,还是因为自己找的沈碧城。

    郝贝独自在想着,摇头晃脑的,完全就没有察觉到沈碧城早就看着她了。

    “好看吗?”

    男人暧玉般的嗓音让郝贝蓦然惊醒,当下脸红了起来:“什么?”

    沈碧城食指挑起郝贝的粉颚,手指用力,把她的视线从自己脸上移开,最后固定在画板上,轻笑着说:“我说的是我画的好看吗?你想到哪儿去了?”

    郝贝小脸儿这下不是红了,而是暴红。

    尤其沈碧城的两根微凉的手指还在她的下颚处。

    “呃……好看。嘁,我就是在看画,你以为我看你呢?”

    郝贝这么反驳着时,眼神却是飘忽的不敢与沈碧城对视。

    沈碧城点头:“嗯,人长的好看,画出来自然不会是丑女了……”

    郝贝没心没肺的点头:“那是当然了,看不出来呀,你还能知道夏秋当年的模样。”

    沈碧城笑了。

    “嗯,这些天,你没去看夏夏,我也不敢去,没事儿就看看她以前的那些照片,然后医生说,尽可能的让她多回忆过去的美好,所以我就来这儿画画了……”

    郝贝有些微微的感动,湿了眼眸软声说:“沈碧城,你对夏夏真好,夏夏能遇到你,真是她的福气呢。”

    哎,怎么自己就没这么好运呢?偏偏遇上裴靖东个大渣渣!

    沈碧城想了解夏秋高中时候的生活是什么样的,所以这个任何非郝贝莫属了。

    沈碧城是个很有才气的画家,只那么勾了几笔,就能把郝贝说的画面给画下来。

    不知不觉间,过了一个小时了,郝贝说的口干舌燥的,沈碧城也画好了两三张画,郝贝的手机响,是家里打来的,问她回不回来吃晚饭。

    郝贝想了下要请沈碧城吃饭,就说不回去了。

    沈碧城她:“怎么?怕我去你家吃饭呀?”

    郝贝尴尬的解释了下自家着火然后家里现在一团乱的事情。

    沈碧城皱着眉头叹气:“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你们家人现在怎么办?”

    郝贝说以前的旧房子也卖掉了,暂时先这么地,然后等明天再作打算。

    沈碧城叹了口气:“好吧,我要说让你家人去住我家,你肯定不乐意的吧。”

    郝贝讪笑没有答话,答案不言而喻。

    晚上两人就是在南华一高门口的一家小吃店里吃的。

    郝贝本来还想着沈碧城定然会嫌弃的,可是没有想到,沈碧城如此的亲民,根本就不嫌店小又旧又破的模样。

    一点儿别扭的感觉也没有,这让郝贝的心里长舒一口气。

    沈碧城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当我天天五星级饭店吃饭的呀?”

    郝贝点头不否认:“我本来以为你会嫌弃这样的店吃碗拉面呢。”

    沈碧城失笑:“东西只要好吃就成了,要那么多浮夸的做什么……”

    一人一碗牛肉拉面,吃的倒也畅快。

    吃完饭后,郝贝目送沈碧城开车离开后才往自家小餐馆走去。

    殊不知,那把车子开出去郝贝的视线之后的沈碧城,嘎吱一声,紧急停了车,飞快的推开车门,趴在那儿,嗷嗷嗷的狂吞了起来。

    一直到把刚才吃下的东西,全都吐了个干净后,才算是消停了。

    拿了水漱口之后,这才开车回家。

    到了家里,管家张叔正吩咐厨房张罗晚餐,沈碧城吩咐道:

    “张叔,让厨房炖点牛肉。”

    张叔吃惊极了的看着自家少爷:“少爷,是家里要来客人了吗?”

    沈碧城摇头:“没有客人,以后每餐都要做点肉类的,先让厨房少做点,把肉里的血丝处理干净了,把肉味给盖下去……”

    张叔连连点头:“是,我记下了。”

    沈碧城阴沉着一张脸,强压下心中那股恶心,往楼上去了画室。

    这一整间的画室,约有近百坪左右,四面墙壁都是白色无任何装点,画室的一偶,放着几幅超大尺寸的画作。

    沈碧城走上前,一把掀开上面的白色幕布。

    呈入眼前的是灰白底色中,那朵娇羞盛开的花朵,艳红的花朵,与下面白色的托底形成了鲜明的对对比,那白色的托底物,圆润白晰透着光泽,呈烟斗型倾斜而下,最下方却像是烟斗被吸出的黑烟一样,如瀑布般的泼散开来。

    但如若细看就会发现,这是一幅女子的画像。

    白色的托底是女人白嫩的臀部高高翘起,那朵艳红娇羞的花朵则是遮盖和象征了女人最美的地方,倾斜而下如上等羊脂白玉般的线条,是女人的腰线,纤腰的部位微微弯曲,如瀑的黑色呈小曲线装的泼墨般的散开……

    再掀开一张,同样经过艺术加工的女子画像出现在画布上。

    总计有过二十张,每一张都是同一个女子,但每张的姿势都不同。

    终于,最后一张,是女子全裸的素像——

    那上面的女子,长长的小细卷发,娇羞的抱膝而坐,遮盖了重点部位,却露出了一张害羞的清纯的如玉容颜。

    沈碧城眼底炽热的光线越来越强,双手握的死紧,白布放下,把这些全盖在下面,而后拿出手机来,打了个电话。

    “嗯,您好寻雪女士,是我,沈碧城,你不是一直想要碧悠女士的《艳春》吗?我手上有,转给你。”

    “嗯,价格无所谓,你说的对,这么好的画作,不该就这么被我收为私有,而且我听说您的私人画展要开办了,希望这副《艳春》也能见见世面。”

    “好,你让助理去我公司取便是。”

    沈碧城挂上电话,拿起那副《艳春》走到边上,细心的用纸盒子包好,这才拿下楼,嘱咐张叔明天记得送去公司,交给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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