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恋了,每天都在青竹林里,你追我逐的,最美好的时光就是那些日子了,可是他的幸福才刚刚开始而已,他和阿菱的婚礼就快举行了……

    只等他把最后一次任务完成,就可以举行婚礼了,但是当他回到家中时,看到的却是一片火光。

    他在暗处,亲眼看着那个男人拉响手雷,‘peng!’的一声响,他的家毁了,他的母亲、弟弟、养父……全都消失在眼前。

    他冲进火海中,抱着不能同生但求共死的信念,可是阿菱却又救了他。

    他的命是用阿菱和他们的宝宝的血肉救回来的,有时候,他真恨,恨阿菱为什么要救活了他,又让他这么痛苦的活着!

    多少次,他都拿着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前,只要一扣扳机,就能结束这痛苦的人生了。

    每当那个时候,总是会想起阿菱在画上写下的那句话——【阿城,以我和宝宝血肉之躯救活的你,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郝贝是吓的不敢动,沈碧城是沉浸在回忆中呆愣住。

    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这里,就像两尊石像一般。

    青竹林中,鸟儿依旧欢快的歌唱着,时不时的有小兔子窥他们两眼,又很快的跑走……

    此时的沈碧城是忧伤的,悲哀的,可怜的……让人感觉不到一点点儿的杀意。

    郝贝轻阖了双眸,心中思绪万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复又睁开双眸时,杏眸中折射出点点星光来。

    张叔曾说过她跟阿菱小姐一样的善良,也是张叔告诉她少爷最喜欢听的话就是——【阮城,我们的婚礼一定很美。】

    要不然她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郝贝以前就爱看一些社会新闻,其中不少都是一些性格偏执的人造成的一些悲剧。

    然后就有社会学家和心理学家分析支招,遇上这样的人,不能激怒他们,尽量的顺着他们,感化或想办法稳住他们。

    “阿城,我们去办婚礼好不好,就去你说的兽岛,那里面一定有很多可爱的小动物对不对?”郝贝试着开口引诱着沈碧城去兽岛。

    果真,沈碧城一听她这样说就笑了:“是呀,有很多可爱的小动物,有兔岛,鹿岛,斑马岛,雀岛,鱼湖……”

    沈碧城像是在描述动物园一样,把兽岛说的无限美好让人向往,但郝贝的心里却是不容乐观的。

    如果真的那么好的话,夏秋为什么会宁死也不愿意去……

    再说夏秋和蓝翠这儿。

    从山顶一路着冲下山时,两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特别是夏秋,半条胳膊都险些让猛虎给咬断。

    “呜呜呜,蓝翠,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我就不用这么害怕了。”

    夏秋一边往山下走,一边哭,手上全都是血,往脸上一抹,这原本腊黄的脸也变成了血红色,又是哭又是笑的紧跟着蓝翠。

    说着让人杀了她,可是经历过与猛虎的一场搏斗之后,她比任何人都想活着了。

    蓝翠的话本就不多,不管夏秋说再多,她也不回话。

    只是按着她所熟悉的路线,尽量的避开猛兽出没的地带往豹山行去。

    裴靖东被关在豹山上,现在已经很多天了,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想必少爷也不会让他那么轻易的死去的,折磨死他才是真的。

    终于到达豹山,雪豹徘徊成一圈,都围在一颗大树下。

    蓝翠给看管这儿的饲养员说了几句话,饲养员才吹了个哨子,那群雪豹就这么散开了。

    那几颗大树中央,被吊在那儿的男人,全身都是野兽抓伤的爪痕,血已经在他的身上糊了一层,像是干掉的糨糊一样。

    夏秋睁大了双眸,不相信的看着那相被吊在那儿的男人——那是裴靖东吗?

    蓝翠走过去,拿起匕首,蹭的一下,绳子断裂开,又蹭蹭蹭三个,砰的一声,与地面来了个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的亲密接触。

    夏秋呆愣住了,蓝翠可没杀,她还得完成少爷交给她的最后任务呢。

    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在地上挺尸的裴靖东喊道:“喂,没死就吱一声,死了我就直接叫雪豹来把你撕吃了……”

    夏秋回了神,连滚带爬的冲过去,一边哭一边给蓝翠抱怨:“蓝翠蓝翠,你看看,他都这样了,我们都是落难的人,你就不能对他好点吗?”

    蓝翠没好气的白了夏秋一眼:“这会儿,你充什么好人?”心道,是好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夏秋没说话,使劲把裴靖东的头扳起来一点,这才看清,这男人简直就是伤的不成样了,全身都在发烫,她慌的想去擦一下他身上的血时才发现,到处都是伤,无处下手。

    蓝翠从口袋里拿出颗药丸来,蹲下身子,捏开裴靖东的嘴巴,丸药塞到裴靖东的嘴里。

    “蓝翠,给他吃的什么?”夏秋惊叫。

    蓝翠头也没抬的继续动作着,颠着男人的脖子,往后背处啪的一拍,看到男人的喉咙滚动手,又拿出随身带的软杯,倒了点水在裴靖东的嘴里。

    这才抬头看向夏秋:“可以让他死的更快点的毒药行了吧。”

    夏秋让这话给噎的说不出一个字来。

    原本晴朗的天空,噼里啪啦的打起了响雷,倾刻间便乌云密布,蓝翠皱着眉头看一眼裴靖东,再看看夏秋,指着不远处的山洞道:

    “走,拖他去那里,再一场大雨,不等少爷来,他就没命了,到时候咱俩都得死。”

    裴靖东那一米八五多的身高,就算这些时间让折磨的不成人形,瘦的皮包骨头,那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两个女人吃力的拖着他——是真拖,像拖货物一样的把这昏迷不醒的男人拖着往山洞处行去。

    刚拖到山洞入口处,就听啪的一声,又一道惊雷响起……

    瞬间电闪雷鸣愈演愈烈,没多大一会儿,倾盆而下的大雨成了一道道水色屏幕,受惊的野兽传出嘶吼般的鸣叫声。

    夏秋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了脸,唇不停地颤抖着往角落里缩了一点。

    蓝翠则全身戒备的守在山洞入口处。

    这兽岛虽然有饲养员,但不知道有多少饲养员丧生在虎豹的猛口之中,所以这些饲养员最大的作用就是不停的抓活人给这些野兽们享用。

    平时还没什么,就是这样的天气里呀,这些饲养起来的野兽们最容易发狂,发起狂来,遇上它们的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一天,之于兽岛上的蓝翠和夏秋那是一番生死的考验。

    对于远在南华的展翼等人,又何尝不是尝了一番生死的滋味。

    展翼是在早六点接到队里的电话,是由队里总机接进来。

    上方的紧急任务,还是关于裴靖东,展翼一点儿也没有怀疑的就给莫扬打了电话。

    莫扬来了之后,展翼就开车回队里,但车子刚开出一半,他就察觉出不对劲来了,他前后分别有两辆黑色的轿车跟着他。

    当下轻笑着,拿出手机想打电话,却发现,手现呈现欠费状态。

    这出乎意料的状况,让他狠捏了一把汗,紧接着就发现一个更大的问题,车子刹车失灵了……

    之前那次这辆车刹车失灵,战士开到农家遥麦田里才制止住的。

    才刚刚修好,又失灵了?

    这不得不引起他的重视,刹车失灵的车子自然不能往拥的地方开,后面跟着他的车子,始终不往前,一拐方向,展翼将车子开上了南华高架桥。

    高架桥处,狠拐了方向,猛然向护栏处撞去,速度太高,护栏被撞断,车子冲进护栏的瞬间,展翼一个利落的伸手推开车门,蹬着座椅身子一跃跳入滔滔江水中。

    随着他跳入水中的身影而至的是那辆冲出护栏的车子,砰的跃进江水中,激荡起阵阵水漩来。

    跟着展翼的黑色轿车停在高架桥上,其中一辆车下来一个黑衣人,往下看了一眼,对着车里的同伴比了个ok的手势。

    而后两辆黑色的轿车开走,二十分钟之后,一辆出租车停在高架桥处。

    从车内下来的男人身材矫健,疾步走向车子坠江之处往下看了一眼,而后蹙紧剑眉,重新坐车出租车内,对司机说:“去上游。”

    司机是个年轻小伙子朗声应是后就拐了个弯往江水的上游方向行去。

    再说展翼,那是跳下江后第一时间就往上游的方向游去了。

    遇到这种情况,一般人都是顺水往下游游去,但今天他遇到的很有可能是一次有预谋的暗杀行动,往下游那就是等死。

    出租车往上游行驶了十分钟左右,到了入江道岸边的小岔路时,男人让出租车往下个岔路口开去,他自己则迈着方步往江边行去。

    往上游游去是一件很费精力的事儿,尤其展翼还怕让追着他的两辆车上的人看出来,所以一直是潜在水里游的。

    好不容易游了半个小时左右,实在憋不住了,呼啦一下冲出水面,警戒的扫视四周,就看到江边站着的男人。

    男人此时一脸严肃的看着腕上的手表而后开口道:“32分51秒,看来展少校应该到我们海军陆战队操练段时间才行。”

    展翼微愣,而后醒神,往男人所站的位置游了过去。

    男人一伸手,古铜色的大手扣住展翼的胳膊,一个用力,把展翼拉上来,又从口袋里拿出条毛巾来递给他问道:“没受伤吧?”

    展翼擦了几下湿掉的头发,揩掉脸上的水渍回话:“一点小擦伤,没事儿,你是?”

    男人站直了身子笑答:“b市海军陆战队顾远航。”

    “啊,你就是顾远航?我哥说……”展翼惊叫,眸中闪过惊喜,他哥在京都的时候就跟他说过,如果有他处理不了的事儿,可是找一下海军陆战队的顾远航。

    男人摇头失笑:“裴队长能说我好话吗?那小子肯定没好话,走,上车再说。”

    展翼跟着顾远航往前走,而后上了这在路边的出租车。

    坐上车,顾远航才开口道:“我是在一个多月前接到裴队长的电话,说一个月后如果他没联系我,就让我来一趟南华……”

    展翼眼一红,想到他也是一个多月前接到他哥的最后一通电话,之后便没了影踪,也就是这一个多月来,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无能。

    他跟莫扬就是想尽办法,最多也只能知道小嫂子的事情,到如今连他哥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想到此,展翼的眼眶一红,随后眸底闪过一道亮光。

    顾远航能来,是不是代表军方也重视起这事来了。

    可是马上他就失望了。

    “裴队长的事儿,上面有交待,所有机动部队不得过问,所以这事儿,我来也只是以私人朋友的身份过来帮忙无一兵一卒。”

    “啊……”

    展翼瞪圆了眼,眸底生红,从他哥出事开始,他上报过多次重新调查死因,都被以家属承认已死的事实而给否决,如今看来,这事儿绝对不简单。

    “所以,我们只能借力。”顾远航说着轻眯了一双虎眸,心中则回想着裴靖东电话中给他说过的话。

    他与裴靖东结识是源于曾合作过几场战役。

    不得不说,裴靖东是一个完美的策略家,有勇有谋更有其它人所没有的侠胆雄心。

    “现在的情况是这样……”顾远航悉数的把自己所了解的情况说给展翼听。

    展翼惊的又是一尖叫,蹭的要站起来,砰的一声,头顶在出租车的车顶上,哀嚎一声捂住头重新坐下,红了眼:“宁馨跟娃儿们也让掳走了?让我去找姚修远?怎么可能?”

    他跟姚修远是情敌来着,他怎么能去找姚修远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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