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贝何尝没有想过这个可能呢,可是就算是不在了,也得有个信儿不是吗?

    裴靖东叹口气,轻亲她的发顶安慰着:“说你傻,你还不承认呢,你以为你爷爷就没想过这个可能吗?”

    没有消息也算是个好消息啊。

    “那你帮不帮吧,反正我就这个条件,你要帮我,我就原谅你。”

    郝贝噘着小嘴,一副你快点答应,不然我就生气的神色,可是把裴靖东给看乐呵了。

    “这个说真的,没有找到的希望的,你还是别想了……”

    “如果我说我有线索呢……”郝贝双眸凝视着裴靖东认真的说着。

    裴靖东不解的看向她,等她后面的话。

    郝贝也不敢大声的说,就凑到他耳边小声的把上次呼老太太生病住院时听来的那些事儿说了。

    裴靖东听的拢起了眉头,鼻孔里都蹿出火灼灼的气息来,眼皮儿也一直在跳,伸手捂住郝贝的手,叮嘱着:“这话给别人说过吗?”

    郝贝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摇头,这事儿她能给谁说啊,连爷爷都不敢说的。

    裴靖东投了一记赞尚的神色过去,沉思了下,开口道:“那么,这一刻开始,这话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许说出来,对我也不许说了。”

    郝贝气的瞪眼,这是什么意思啊,帮不帮啊?

    裴靖东神色严肃的说:“没得商量,这事儿不许你管,要找你奶奶的事,你爷爷找了几十年,你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郝贝气红了眼,挣扎着从他的腿上下来,气的喘着粗气,指着他就想骂……

    可是裴靖东冷眸一瞪,狠狠的说:“你要是想让你爷爷早点死,你就去查,你就去把这事儿再告诉别人试试!”

    郝贝就跟炸了毛的小火鸡一样,抓了把头发,再指着裴靖东,最后愤恨的丢了句:“你不帮我就算了,犯不着这样去咒我爷爷!”说着眼泪潸潸而落。

    她是真没办法了,才想找裴靖东帮忙的,可是这男人……

    太让她失望了,抹了把泪,就想走。

    裴靖东却是拖住了她,她挣扎着,不让他抱,他就低低的喝住她:“听我说!”

    只三个字,没带着怒气,反倒带着一丝包容的祈求意味。

    细细的分析于她听。

    “你想啊,你爷爷养了呼弘济母子这么多年,如果让他知道你奶奶的死可能跟呼老太太有关系,那你爷爷成了什么,不成了帮凶了,你也说了,老爷子现在的身体惊不得一点点的刺激,那后果呢,你想过吗?”

    郝贝愣住了,这个她真的没有想到过。

    她只想……

    “那我怎么办啊?”呜咽着低语,像只无助的小白兔一样悲鸣着,抓着裴靖东衣服的小手,也是攥的紧紧的。

    有种深深的无力之感,别人的事儿,她都能想着去帮一帮,为什么自己亲爷爷亲奶奶的事儿,她就这么一无是处呢?

    “裴靖东,你帮帮我好不好,求你了,这是我亲爷爷亲奶奶,这世上跟我最亲的人啊,呜呜呜,老公,你帮我你帮我,我一辈子对你好,好不好……”

    裴靖东的身子一僵,心里有点酸酸的难受着,他有多久没有听到郝贝叫他老公了,自从两个人闹开后,就没有过这样的时候。

    此时的郝贝,脸上全是是娇弱的、依赖的神色……

    如果这是别的事儿还好说,这是他顶头上司的亲老娘的事儿。你知道不是他不帮,而是明知道没有结果的事儿,再者说了这里面的事儿肯定不是那么简单的,有些他也不方便跟郝贝讲,所以他也很为难的。

    那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就跟六年前那一刻一样。

    他以为自己是无所不能的,可到头来,发现是那样的无力,看郝贝这样,就跟看到六年前那个救了自己却身陷沼泽的孪生兄弟一样。

    什么话也不能说,什么事儿也不能做,只能就这么抱着她,任她的泪水湿了他的胸膛,而他的心亦在哭泣。

    郝贝就这么小声的哭着哭着没音了。

    裴靖东这才抱了她,像放绝世珍宝一样把她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这才走到窗台前,看着天空的弯月牙儿,想这一晚上发生的事儿。

    郝贝愿意把这事儿告诉他,那是一种信任,她愿意向自己求助了,这是从前他盼着的事儿。

    可是如今……燃了根烟,抽了几口,最终似是下了决定一样,狠吸了一口,烟屁股拧断在窗台上,拿起口袋里的手机拨了个号码过去。

    手机音响了一次又一次,没有人接,又看了下时间,都这个点了,不应该啊。

    又一次拨了过去,这次倒是接的挺快的。

    “葛叔,没睡呢吧,没什么事儿,上次的事儿多亏了你呢,怎么会,跟你没关系,是我安排的嘛,就算是错也是我的错啊……呵,身体还成吧,恩,嘿嘿……也没多大的事儿,就是想托你帮打听两个人……恩,好……等回去找你喝酒啊……”

    挂上电话,裴靖东深吸了口气,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余下的就只能是听天由命了,目光一转落至那睡在床上的娇人儿,心底都荡起层层涟漪……

    郝贝这一觉睡的很不好,就是噩梦不断。

    她梦到奶奶了,不过奶奶却是从照片上走下来的,会说话的奶奶,会笑的奶奶,可是她只看到奶奶张嘴,却没有听到说的是什么……

    很快,那张照片着火了,奶奶也不见了,她想跟奶奶说回来看看爷爷吧,可是她根本就说不出来话。

    眼泪是一个劲的掉,伸着手,想抓住……

    裴靖东本以为今天晚上能睡个安稳觉的了,没成想,就让郝贝这动静给闹的,没法睡啊。

    而且,这女人是故意,还是故意呢,你瞅瞅她抓那地儿,可真是蛋疼啊!

    “咝~”的倒抽口冷气,低头亲上怀中紧闭着眼的女人,这一亲,才发现她是满脸的泪水!

    心中一惊,伸手捏她的脸喊她:“贝贝,醒醒,醒醒,是不是做梦了……”

    “咝~!”卧槽!这是要废了他的节奏吗?

    低头,不客气的在她娇嫩的脸上咬了一口,没办法,不然自己准保得废了的。

    郝贝是让咬醒的,瞪眼着大眼怒视着罪魁祸首:“裴靖东,你属小狗的啊,你干嘛咬我!”

    裴靖东看她醒了,这才松了口气,哑着声儿道:“松点儿~”

    郝贝还不明白是什么,但很快,当男人的手握住她的手时,脸儿红了,血儿沸了,心儿也怦怦怦的跳了起来。

    “裴靖东,你怎么就这么流氓呢!”

    裴靖东无语的看着这恶人先告状的小东西,就觉得自己要再发火,这女人非得骑他头上不可的。

    一个翻身,低头亲她。

    也许是那个噩梦太过吓人,也许是窗外月亮惹的祸,郝贝微微闭了眼,胳膊抱住男人的脖子,顺从了……

    一看郝贝这配合的态度,裴靖东就激动的不得了,这多久了啊,真是想想都能让人心旷神怡的,精神抖擞都不足以形容的啊!

    男人的衣服,女人的内衣都全让扔了出去……

    悉悉数数之后,忽然,男人就黑了一张脸,翻身侧躺在一边了。

    郝贝有点纳闷,这是怎么了?还没那什么啊,怎么就……

    裴靖东喘着粗气,真是想掐死这小妖精的心思都有了,这他妈的叫什么事啊!

    郝贝借着月光看到男人那黑脸的模样,脸有点红,伸手戳了下男人的胳膊小声的开导着:“那个,这个正常的啊……”

    男人侧目剜她一眼,正常?正常个屁的!

    “这个真的很正常的啊,这个书上有说过的啊……”

    郝贝觉得自己真他妈的太善解人意了有没有啊,就跟人解释着这种事吧,事隔时间长了,是容易秒的啊……

    裴靖东听得肺都要气炸了:“你再说一句信不信爷浴血奋战的!”士可杀不可辱,这女人敢蔑视他的男性尊严!

    郝贝无语了,得,不说了成吧,这男人真是的!

    说罢,自己想起来,去拿自己的衣服来着,可是她才刚一动,就让男人给摁在床上了。

    “你等会儿!”坐起来时,低头看了自己一眼,又愤恨的看着郝贝,上去咬她一口才解气似的,不悦的冷哼:“你就是故意整爷的吧!”

    郝贝还是不解啊,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裴靖东看郝贝这样,就瞪着她丢了句:“你大姨妈来了,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啊!”

    郝贝一怔,继而脸红到暴,那什么,她大姨妈来了,所以刚才不是……唔……呜呜呜,好想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这会儿倒也隐隐的觉得肚子有点要疼了。

    哟哟喂,不行,肚子真的疼起来了。

    要不说她这人就是心理作用呢,每次都这样,不知道的时候不觉得疼,知道后就觉得那叫一个疼痛难忍啊。

    “裴靖东,你坏死了,你干嘛要说啊,你一说我肚子就疼了……”弓着身子,手摁在肚子上,就觉得非一般的疼啊,眼泪都疼出来了。

    裴靖东满头黑线,他还想哭呢,他就这么让晾这了,找谁说理去啊!

    没办法啊,也得先给这女人把衣服穿上,然后叮嘱她睡那里别动,这才穿好自己的衣服,拿了钱,得下楼找商店去买些用的啊。

    这女人,平时看着比谁都女人,可是连这事儿都没察觉到,还到那种程度让他发现的,真是想想都是要气死的节奏。

    门砰的一声关上,郝贝才从被子里露了个头出来。

    呜呜呜,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好不好啊,她这个大姨妈吧,一向都不准的啊,有时早有时晚的。

    肚子还是有点疼,迷糊糊的快睡着时,门让人推开了。

    她以为是裴靖东,就哼唧着喊着:“你怎么这么慢啊,疼死我了,给我弄点热水喝下啊……”

    男人愣了下,没吱声,走过去,倒了杯热水,走过去扶她起来。

    迷糊的坐起来,喝了口水,这才察觉到好像有点不对劲。

    她倚着的这个男人是——谁啊?

    “你,你……不是裴靖东?”

    最起码这是嗅出不裴靖东的气味了,裴靖东最近一直呆在医院里,头上的伤还没有好,而这个把自己抱在怀里的男人身上却是有一股不同于医院的味道,反道是带着一股海水的味儿……

    “呵,果真是狗鼻子啊,凭着气味发现的吧。”

    男人呵笑一声开口了,放在郝贝腰间的手,一用力,捏在她的腰肌上,叹惜一声道:“先把热水喝了吧,很疼吗?我给你揉揉……”

    说着那手竟然是要放在郝贝肚子上的,这把郝贝给惊的,爬着就往对面去了。

    喘着粗气看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弗瑞德!

    “你,神经病啊,谁让你给我揉了!”有这么吓人的吗?刚才吓得她头发丝儿都竖起来了。

    弗瑞德也不生气,反倒是看她这样,笑着唤了声:“贝妞儿,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的,你看看你吓的……”

    郝贝气不打一出来:“我说,不是说了吗?下次再出现别这么吓人啊,你能不能……”

    弗瑞德摇头道:“no,我这次走的是正门啊,是你自己误会了……”手还指着门口的位置,表示他是个诚实守信的人啊。

    郝贝深吸了口气,这才喃喃着:“那你也不能故意让我误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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