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见了钱,笑知两眼眯眯的,赶紧去烧早饭。

    等饭好,郝贝也就着冰冷的井水洗漱完毕。

    吃的什么饭都没功夫细瞧,只知道热呼呼的,能填饱肚子,狠狠的喝了两碗,这才站起来向老板娘打听莫扬昨天晚上交待的事情。

    老板娘说了之后,直叹气,送郝贝出去,想了想,又让郝贝等一下。

    没一会儿从屋子里拿了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出来。

    “妹子啊,脸色穿我这件吧,新做的,打算年下穿的人,我先披上,避避邪气的……”

    大清早去坟场可真是找死呢,他们这儿都没有人敢大清早去的,一般都是大中午太阳正浓时才去。

    郝贝囧了囧,穿个大红色就能避邪了。

    她不相信鬼,可是却是让冻坏了,这棉袄穿在她的大衣外面正好。

    “谢谢大姐,那我走了。”

    她没带东西,手里一个小保温的水壶里,是老板娘给她热的一点烧酒,说是如果冷的厉害了,可以喝上一口取个暧。

    郝贝走到村口都没见什么人,继续往前走,边走边给莫扬打电话。

    打不通……心里咚咚的跳着,埋怨莫扬说话不算数,还说让她有事给他打电话,可是怎么打啊,打也打不通的。

    往前走了约摸两三里路,才到了老板娘所说的松树林边上。

    郝贝站在那儿只觉得这北风一吹吧,有点阴风阵阵的感觉,她毕竟是个女孩儿,在这种环境下也会怕的。

    高声的喊着莫扬的名字。

    而此时,坟地内,莫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凤阳却是眸光微闪。

    这里有他用太阳能而蓄积的电力,还有一些无线设施,在外围止内围的松树枝上有用特制松树做成的信号传递和干扰器。

    外面郝贝还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但一近这松树圈的时候,手机信号突然就没有了。

    非但如此,她喊莫扬的声音,又变成了回音,高矮起伏间,被北风打散,似是小鬼的哀嚎一般吓人。

    是往前走,还是退回去,郝贝正犹豫间,看到树上绑着的那个手电筒。

    她记得莫扬的包里装了两把这样的手电筒。

    心中一喜,顺着那亮光望了过去,不再呐喊,而是直直的往前走。

    终于走到坟场时,也是吓得一怔,几乎可以称得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的小土堆,一座座的坟,有的有墓碑,有的没有……

    郝贝只觉得头皮开始发麻,而后又有怪声传来,此时,头发丝儿都竖起来的一种感觉。

    嘴巴里念叨着:“不怕不怕,我不怕……”可是心底依旧是怕,长这么大,除了陵园,她就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坟墓啊。

    那怪声,还是一圈一圈的,好像就是以她为圆心从外围传来的。

    可真真是要吓死个人的节奏。

    正想着呢,忽然又有一道男音传来。

    “姑娘,为何来此地打扰我们休眠啊?”

    那声音也像是从外边传来的,郝贝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呢,脑子里立马涌现出很多看过的鬼片,想像着是不是一会儿就会出现一个个长指甲白头发的女鬼冲她伸出手来。

    “啊,不要不要,我不是有意打扰,我是来找我朋友的,你们相信我啊,一会儿给你们烧钱啊……”

    郝贝就喃喃着,当是跟鬼谈判了。

    边说边往里面跑,跑着跑着被一个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啊的尖叫着摔倒在地上,而后才回头,看清面前是一个满头银白长发的……是男是女不重要,重要的是这就是自己想像中的鬼的模样啊。

    郝贝抓着手中的烧酒壶,挥舞着阻止那个白发鬼的靠近:“啊,我打死你打死你……可恶的小鬼,我是好人,我是好人啊!”

    噗!

    鬼乐了:“你是好人?”

    郝贝恩恩的点头,眨巴着一双水眸儿跟鬼说:“对啊,我是最好最好的人,你放过我吧……”

    这么说着时,手已经抓住地上的泥土了,这林中倒的泥土是松软的,混杂着沙子,很好抓,没等那鬼回神呢,郝贝一扬手,再抓再扬手。

    刹那间,沙土飞扬,白发男子低着脑袋,终于怒极了的,抓起头上的白色假发就朝着郝贝掷去了。

    郝贝被什么东西砸住,而后看到这一头白,当下两眼一黑,晕了……

    沙土不再飞扬,郝贝倒下的地方,还躺着一白色的假发。

    而那先前带着白发的头套的男子,拍拍手站了起来,俨然一副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模样,如果不是那脸上还有泥污,真疑似仙男下凡来着。

    走过去,拇指和中指一扣,弹向郝贝的额头:“呵,这小姑娘够彪悍的啊,不过还是晕了。”

    原来,刚才凤阳察觉有人入林后,就让莫扬先休息了。

    而他则戴上假肢,走出墓穴,埋伏在这里,等着入林者,郝贝的模样,莫扬虽然没有说,但凤阳一猜就猜得到。

    本来看郝贝的反应,还当这姑娘胆儿挺大的,谁曾想,也不过就这么小胆量罢了的。

    还不是吓晕了。

    郝贝醒来时,只觉得黑魆魆的,不过身下还有软软的滑滑的,像是被子吧,然后头下枕的东西则有点硬,你是木头一样的,伸手一摸,可不就是木头吗?

    还是一个木盒子,方方正正的一个,边上带着锁扣,不过没有上锁。

    伸手一掀,盒子就开了,也看不到一点点光亮,就这么抹黑的伸手去摸了一下,好像是灰一样的,挺细的。

    再然后伸手四处摸了摸,头项着的上面好像有头发,一摸是木头,再四处摸了摸,摸出了一身的冷汗的。

    四四方方的,先不说长短,就这宽度,这高度,似乎是……

    一下想到昏到前见到的鬼头,啊的一声尖叫响了起来,拼命的拍打着木板,嗷嗷的乱叫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莫扬是让睡了一觉没醒,让这尖叫声给吓醒了,这声音怎么那么像郝贝的?

    不可思议的坐起来看向四周,除了棺材还是棺材,这里面的地方颇大,像个小型的地下室一样,放了七八座棺木。

    “凤阳,凤阳,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莫扬撑起身子喊着。

    凤阳故作刚睡醒的状态,身上还是昨晚见莫扬那模样,疑惑的问:“有声音吗?”

    莫扬再听,就没声音了,可是还是不放心,留了下心眼的,起身说要回去了。

    凤阳也不留他,莫扬看他没戴假肢,就说他自己出去就成。

    走到墓穴的门口处,开了石门,却是未曾出去反倒是把石门又这样关上了。

    凤阳睡木板床上,玩味的一笑,匍匐着往棺木处行去,拿关个类似于拐杖的东西,敲着棺木,一下又一下的……

    郝贝呆在时吓得一身是汗,这会儿听到这声音,自然是赶紧喊叫的。

    莫扬听得这声音,也是吓得一身汗,是郝贝。

    飞快的冲过去,怒瞪着凤阳:“你他妈的在干嘛!”

    凤阳却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说:“哥们,我这是在帮你。”

    站在你身边的人,要是连这点恐惧都克服不了的话,那么以后遇上事儿怎么办?

    “不需要,不需要知道吗?我不会让她遇到危险,更不会让她……”莫扬厮吼着,想打开棺木,却是怎么推都推不动。

    郝贝在里面听到动静,却是听不真切,当下又拍着木板叫着。

    凤阳则爬回床上,看了下腕上的机械军用表:“开关在里面,她想出来,除非你回村里找个斧头把这棺木劈了,要不然就是她能在里面自己找到开关……”

    莫扬算了下脚程,回去拿斧头劈开,这来回也得近两小时的时间,而且难保这中间会发生何事……

    “凤阳,别闹了,你一定有办法的不是吗?”

    凤阳轻笑:“这里面最多可以呆两个小时,密封性能好,如果超过两小时,人就会缺氧。”

    莫扬碎骂一口:“疯子,凤阳,你他们的就是疯子!”

    血红了双眸,就在这方寸之间寻找着可以入手的东西。

    找来找去,也只找到这随手携带的一只匕首。

    没办法了,只能用匕首试试了。

    小小匕首和上好的棺木的pk,就像蚂蚁吞食大象一般艰难,一点点的割着那坚硬的木头。

    飞起一块一块的木屑,木屑刮伤了莫扬手指,那双修长的堪比钢琴家一样的手,很快就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

    白的木屑,红的血渍交织在一起,刀起刀落的男子,这数力寒天下酒落的泪水,发红的眼眸,无一不彰显着他的心急如焚。

    就算是这样,凤阳依旧在边上不阴不凉的说着:“莫扬,何苦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此女婚两桩,本是八子送终的命盘,而你……”

    凤阳不忍再说下去。

    莫扬头也不抬,继续手上的动作。

    郝贝在里面除却刚开始的惧怕,这会儿倒也适应了里面的黑暗。

    手四处的摸着,就想着能不能摸到可以着力的一个点,从头部开始摸,一个地方都不放过。

    摸到中间,有凉凉的东西,分不清是是什么,只是可以移动的,便动了下……

    而后又摸到尽头,终于摸到一个把手似的东西,使尽了吃奶劲儿的往下拉去。

    终于,上面的盖子开始动了。

    莫扬还在凿着的匕首停了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轻微开了一条小缝隙的棺木,顺着那个方向,大力一推,棺木就势而下,露出郝贝那满脸淌泪的凄惨模样。

    凤阳在边上小声的说着:“都说了,不用你下苦力的,就不相信我说的。”

    郝贝这才看清那个坐在木板上的男子,不就是她看到的那只鬼吗?

    “贝贝……”

    莫扬大步冲过来,伸手把郝贝从里面抱了出来,紧紧的抱在怀里,失而复得的悸动还未消散,就让郝贝给推开了。

    “莫扬,你先闪开,我还有点事儿!”

    推开莫扬,直直的朝着那只鬼,也就是凤阳走来,凤阳扬头看向那女子,不解其意。

    郝贝轻笑:“是你。”

    落下这一句,伴着那笑容,狠狠的一巴掌抽了上去,在凤阳还没反应过来时,上手注抓就挠:“我打算你个神经病的,你他妈的有病啊,故意吓人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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