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总算是清净了,裴靖东坐下来就给方桦倒酒。

    满满的一杯,往方桦跟前一推:“老规距,来晚的得受罚。”

    方桦睁大了眼看着裴靖东,觉得这人简直太他妈的表里不一了,刚才还说他受伤让喝水,这会儿秦立国刚走,就来这招。

    “怎么?你晃了我一小时的点,还不认罚啊,那不认罚,咱们就没得谈了。”裴靖东说的又急又快,说着就要起来的架式,虎眸要笑不笑的看着方桦,似乎吃定了方桦会妥协的。

    实际上,方桦还真妥协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事儿方桦太会办了。

    “行,我认罚。”

    满满一大杯的红酒一口气给干了,砰的放下杯子,挑衅的看向裴靖东。

    裴靖东也不含糊,拿起面前的杯子,陪了一大杯的。

    就这么一来二去,半瓶酒下肚了,方桦不提,裴靖东也不说。

    好像今天来这儿就不是谈事的,就是喝酒的一样。

    “你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儿?”方桦还是没忍住,他背上有伤,喝这几杯都是强撑了,再喝下去,要了老命的。

    裴靖东一拍方桦的肩膀,砰的一声,又是一杯酒放下,哀嚎一声:“哥们啊,我这心里面苦啊,点背不能怨社会,思来想去,也找不到人喝酒的,就找你了,怎么着,我也是郝贝的前夫,我啊,就想跟你说叨说叨郝贝那女人,也好让你这个现任有点心理准备。”

    方桦的身子猛地一震,疼的冷汗直冒,那怕是拍在肩膀上,他背上也疼啊,还得死撑着,又听裴靖东说这无关紧要的扯淡话,眉头都拧着股麻绳了似的,心中也是一阵阵的烦燥。

    裴靖东喝酒的空档,一眼就看到方桦的神情变化。

    要毛了吧,让你涮着我玩,那就玩呗。

    接下来,方桦就越来越坐不住了,裴靖东那就一副交待遗言托孤的节奏,跟方桦说起跟郝贝的这段婚姻呀,又说郝贝这个人。

    “真的,你以后就会明白我这心情了,要说不舍得,肯定不舍得,都是男人,一样的心理,谁也不希望自己睡过的女人再被别人睡,可我这是没办法啊,方桦,你比我还大两岁,我得叫你一声哥,真心的,郝贝能找到你,也算是她幸运了,以后啊,你多包涵点,凡事让着她点,她还是挺不错的……”

    方桦听的都快要吐了,跟他想的完全就是两码事。

    最后的最后,方桦很确定裴靖东就是闲得蛋疼了,没有他所想的任何事发生,就完全是喝酒扯淡的。

    等从会所里出来,坐上车时,方桦还是一身的戾气,司机也不敢多说什么,赶紧开车给送回家。

    反观另一边,裴靖东坐进车里,却是神清气爽的。

    刚坐进去,就有人递来一杯茶。

    裴靖东接过来一口给喝了。

    秦立国失笑:“你啊,老毛病还是改不了,茶是用了品的。”

    裴靖东撸了把脸,着急的问秦立国:“怎么样?能行吗?”

    秦立国笑着打趣:“我听你刚才不是说的挺大方的么?这会儿又急上了。”

    裴靖东苦了一张脸:“秦叔,你可快别笑我了,我都快成忍者神龟了我。”说着一把扯了领带夹下来。

    秦立国把边上一台在工作着的电脑拿来。

    刚才裴靖东的领带夹里其中是一个隐藏的高清的摄像头,而另一端连接的分别是两台电脑。

    一台是秦立国手上这部,另一台是公安部表情分析师那里,请的国内著名的微表情分析师在作的分析。

    得出的结论,分析师实时记录,全都在屏幕上。

    裴靖东看着屏幕上的记录,咧了嘴直乐呵。

    “老梁还顺便分析了下你。”秦立国说的是从他这个角度拍摄的裴靖东的画面,然后分析师顺手就给分析了的,分析师姓梁,大家都管他叫老梁。

    “呃?什么?”

    “老梁说你啊,言不由衷,装的还挺像。”

    “秦叔……”裴靖东抚额,能不这么欢脱么?他这腹背受敌的,我秦叔你笑这么欢快真的好吗?

    “好了好了,早点回去睡吧,明天的事交给我就行了。”秦立国拍拍裴靖东的肩膀,嘱咐早点回去休息。

    这孩子最近也是累的够呛,眼底下全都是青灰色,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

    方桦到家就不行了,发热。

    都是这酒给闹的,后背本来是受伤,又喝了酒,估计感染了。

    连夜给送到了医院,医生给输的液。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方桦睁眼看了看天花板,一扭头就看到自己的床边有一坨粉红……

    是郝贝的睡衣,呃是穿着睡衣的郝贝,方桦撇嘴,可真俗气的爱好!当你才五六岁啊,还爱穿这种颜色!

    昨天晚上方桦是到家就倒下了,直接发烧,烧的迷迷糊糊的,方桦还记得自己交待千山打电话给司机,让司机上来把他给弄医院的。

    估计郝贝就是那时候跟着来了的。

    司机也在病房里,不过是在沙发处猫了一夜,这会儿看方桦醒了,刚想开口说话,就让方桦一个眼神给制住了。

    司机张了张嘴,走到方桦跟前,小声的说着昨天晚上的情况。

    “老板,郝贝小姐真关心你,本来昨天晚上我要守着的,她非得自己守着……”

    方桦黑了一张脸,守着还守到睡着了,这叫个屁的守着啊?

    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是一普通的司机,是方桦医院公司里招的司机一直跟着方桦开车。

    知道公司的事多一点,方家的人知道的少一些,或许人家知道了装不知道也说不好。

    这会儿就叨叨的说郝贝昨天的表现啊,完全就一副让郝贝收买了的模式,说完还一伸手朝郝贝伸去了。

    “你做什么?”方桦虎了一张脸低吼出声。

    司机的手顿住,他是想把郝贝给抱到沙发上去睡的。

    郝贝就这么让吵醒了,猛然一睁眼,看到方桦黑着一张脸,还以为他又难受了,伸手就去摸方桦的额头,摸着还没自己的手热,松了口气,又紧张的问:“是不是伤口疼啊,你说你后背有伤,还非得要躺着睡。”

    这方桦一发烧那也是一人物啊。

    昨天到医院,医生给打完退烧针,又给重新处理了下后背的伤,弄完后,就这让位趴着睡吧,方桦偏不,就要躺着睡。

    弄的没办法,只得让司机回家里去抱了几床软和的被子,就现在越睡身下的。

    方桦挪了下身子,后背火辣辣的疼,还有一脑门的汗,不是冷汗,是热的出汗了。

    你想那身上铺了三四床超软和的被子,整个人跟睡在了海绵里一样,能不出汗才怪呢!

    ……

    坐在车上时,郝贝还有点忐忑不安的问:“你真没事了,要不要再打一针的。”

    郝贝觉得昨天晚上方桦就那么倒下的时候简直太吓人了。

    那么高大一人啊,就那样朝着她砸了过去。

    昨晚方桦到家,是她给开的门,门刚一开,方桦就冲她倒了下去。

    幸好千山眼疾身快的蹿出来给扶住了。

    想到那一幕,郝贝就觉得方桦伤的挺严重的,昨天医生给处理伤口时还说了,最好是在医院住几天,输几天液消消炎的。

    可方桦刚醒,就让司机回家拿衣服,然后在病房里洗了澡换好衣服,一身精气神的就出院了。

    并且还要跟她回家去见秦立国。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方桦睨一眼郝贝,神色如常。

    郝贝耸耸肩,得,她是好心,人家不领情,那就这样吧。

    车子缓缓的滑行在车道上行驶着时,方桦的手机响了,看一眼号码,眉心轻拧的接了起来。

    “爷爷。”

    是方公道打来的电话。

    “桦儿啊,身上的伤没好,就好好的住院,这么着急出院做什么的?”

    方桦轻眯了眼,身子坐周正了,眼晴望向外面,声色清冷的回着话。

    “爷爷,我想趁着秦立国也在家,把我跟郝贝的事提到台面上,所以今天是约好了去见秦立国的。”

    “是吗?桦儿,你这个位置,多少人盯着呢,小槐是一个,柳儿也盯着,就连小语现在也在谋划了,你可别让爷爷失望了啊。”

    “是,爷爷放心,孙儿不会辜负爷爷的期望。”

    电话挂上,方桦才吐了口戾气出来。

    郝贝坐的离方桦很近,所以听了个大概,张嘴想说什么,方桦斜瞪了她一眼,把郝贝要问出口的话给逼了回去。

    到大院门口,车子是进不去的。

    方桦让司机先回,用车再给去电话。

    场面比郝贝想像的要好的多,一进门秦立国就把郝贝给指到了厨房里。

    而方桦和秦立国则在客厅里坐着喝茶。

    郝贝就觉得有点诡异,跟她想像的那种会面有点不太一样。

    太和谐了有没有?

    “怎么,你这个丫头,还怕我会欺负方桦不成吗?”

    在郝贝又一次探头出来看一眼时,秦立国打趣的说着。

    吃饭时,又重审了下郝贝要去云南的事情,大部分都是秦立国交待给郝贝的,让注意这注意那的……

    等从家里回京都绿景时,郝贝看着方桦,一脸的疑惑……

    “看什么?”方桦皱眉问。

    郝贝张嘴就要说,方桦一伸手比了个打住的手势。

    其实郝贝现在也不太笨了,知道也许是有人跟着他们,或者监视着方桦的,不然你看上午他们才出院,那方公道就能知道了。

    “没什么,看你长的帅。”郝贝讪讪的说了一句。

    这会儿俩人都要走到大院门口了,方桦一伸手就揽了郝贝在怀里,吓得郝贝一怔,反射性的就抱住了方桦。

    脸红红的问:“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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